《西南风》□□33

6、第 6 章

　　晚饭中间几人聊了一会关于直播的事，便草草结束
　　话题大多是直播的相关禁忌，以防林文西在日后直播过程聊到敏感话题被有心人截成片段拼凑发布在网上，出现不良影响
　　送李星宇和段磊下楼后，林文西和季南乘坐同一班电梯回家
　　铁壁上的倒影前低后高，电梯的材质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映出身影，看不清背后人表情
　　像是电影《暧昧》中同乘电梯的男女主，女主透过电梯壁对上男主视线
　　看向倒影，几秒后林文西便低下头
　　他想要开口询问，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见到季南后，林文西就有很多问题想和他聊聊
　　唇瓣微微张开，哑声说了什么，连他自己都没听到
　　“谈谈吧。”林文西万分确信自己没有从声带发出任何声音
　　声音再次从后背传来，和之前一样，是季南的声音
　　林文西接触配音这一行，前前后后6年，接的基本都是网配，凭热爱坚持这么多年
　　自己当然也是个声控
　　对于声控来说，自己喜欢的声音太好捕捉
　　影视剧中一句话叫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对于林文西来说就是这个声音化成灰他也听得出
　　“林文西，我们谈谈吧”令人心动的声音就这样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扑向毫无准备的耳膜
　　今夜林文西爱上了自己的名字，或许也不是他的名字
　　他爱上了这一刻
　　淬了毒的三个字，令他无法自拔，任由自己沉溺在那条名为季南的海里，随浪飘荡
　　客厅悬挂的吊灯有五种颜色，林文西只见过一种，刚刚晚饭时开暖色光，暖洋洋的，给房子点缀温馨
　　准确说，那个并不是他开的，是季南调的
　　季南，季南，林文西将这两个字掰开放在嘴里嚼
　　嚼着嚼着，有双手从背后覆上他的双眼，视野被遮挡，暖光从指隙照进来
　　温热的手指，林文西想
　　一道男声从背后缓缓传来，和林文西手机里那首听了无数遍的歌里的声线完美重合
　　吊灯下，季南坐在从小吧台搬来的高教凳上，微微倾身
　　左手抚在沙发上睡美人的眼，右手上放着一个紫色贵重礼盒
　　开口设计为扣子状，看的出盒子是请人特意设计。配色，接口无一不是精心配置
　　“谈什么？”
　　好坏的人，自己提出要谈，现在又把问题抛向林文西
　　林文西脑海空空，有关季南的记忆从今天上午才开篇，能问些什么呢
　　“季南，是哪两个字”
　　季南听到自己的名字重新被这个人念出来，并没有设想中的厌恶
　　无缘无故丢下他七年，现在又装什么不认识，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早知道当年就该把你泡进福尔马林
　　听说过直男变弯，弯的变直还是第一次见，不想承认前男友，说上一声便可，何必装作这副模样
　　“一年四季，南山荒芜”
　　季南说完话，就觉得自己挺无趣，居然陪他演这种陌生人游戏
　　“一问一答”季南重复之前的话，勾起嘴角，道“你把机会用在一个毫无价值的问题”
　　眼睛被捂上，视线受限，听觉更加敏感，林文西不解他说的浪费机会
　　名字是一个在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称为，认识一个人最重要的便是询问姓何名何，林文西不认为这是没有价值的问题
　　“眼睛为什么是白紫色？”季南问
　　上午再见的第一面，季南就发现他眼珠的变化，白中透着一股奇妙的紫色形成渐变，比以前更引人入胜
　　听随声音的疑惑林文西下意识想要触碰，手指向上摸，没有接触到眼睛，碰上干燥的五指、手背上的青筋，季南的手很大，比他的大了整整一圈，能轻轻松松裹上他的手，不露丝毫缝隙
　　林文西自觉擅自触碰他人手部，属于失礼行为，轻声道了句抱歉，回答“发生了些事情“
　　这是第一个问他眼睛颜色的人，除了季南没有人会提出这样奇怪的问题
　　他也浪费了一个机会，林文西在心中默默感叹
　　作为巨蟹座，林文西没有向别人诉说自己隐私的习惯，想着糊弄过去这个问题
　　但提出问题的人并不在意答案，好似只是想问所以问，问题只是为了问，答案并不重要
　　“到你了“林文西没想到这种摸棱两可的答案会过关，刚刚还在心中盘算如何解释，现下也不需，季先生可真是个好人
　　自己该问些什么？以前的关系吗？好像没有必要，显然两人关系亲密。他的年龄吗？显得敷衍。他的性取向吗？更没必要，季先生一看便是直男，他会知道这些吗？说不定还会吓到他。
　　“你“他犹豫一瞬，继续说”为什么做直播？“
　　呵，林文西听到季南轻笑一声，不像他上午的浅笑，也不是餐桌上的假笑
　　是带着自嘲味道的笑
　　“赚钱“这个答案出乎林文西意料，但又合乎情理，谁不喜欢钱
　　季南身上穿的衣服很贵，虽然是品牌几年前的款式，但也不显得落魄，反而有种阳光深情感
　　像爱而不得的小子，故意勾引自己的心上人，却因为不了解失手
　　“头发留这么长？“季南每次问出的问题都出乎林文西预料
　　长发，他也不记得，就像瞳色一样，在疗养院醒来后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记得，治疗进行了将近一年，没有时间修理不小心及肩，护士小姐说很漂亮
　　他隐约记得有个人喜欢他长发，便这样留着了，到如今长发几乎将要及腰，日常林文西也不会什么发型，便随手扎起来，不影响日常生活，他也就没有处理头发
　　“因为一位朋友“
　　话还未说完，就被耳边低声打断，“朋友？因为一位朋友留这么长的头发，还真感情深厚”
　　声音冷冷的，染的耳朵酥麻，心跳很快，林文西觉得自己今天忘记吃药了，要不然身体怎么会这么奇怪
　　他左手揉着耳朵“嗯“
　　随后他便听到低促的一声低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一次问完”
　　林文西摇摇头，电梯里他想过要问的，问题很多，现在又不想开口
　　他为什么对自己家那么熟悉，现在又觉得没必要，邻居又是朋友，应该是经常做客的原因，叫老公，可能是因为朋友之间的玩笑吧，除去这些，自己确实没什么问题
　　“闭上眼睛“他感受到那只温暖的手离开皮肤
　　“慢慢睁眼”
　　灯光刺眼，季南现在已经没有身份让他说出这句话
　　“你是我出国以前的朋友吧？我不太记得国内发生的事情“林文西突然出声，直觉告诉他不说些什么，或许季南以后就不会出现
　　“抱歉”
　　他对我很好，很了解我的家，以前应该是关系极好的朋友，林文西不想让朋友误解，自己是冷血动物，更不想和季南断交，他很喜欢季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