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突兀的老人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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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去！”陈默望着程渊说道，惊讶地挑起一边眉毛，脸上呈现出一眼大一眼小的现象，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程渊莫名其妙道：“对呀，我下班还算挺早的，我想多个兼职也无妨。”
陈默双手捂脸仰天叹息。
他有点担心程渊。安魂师并不是听起来那么安全的职业，或者换句话说，安魂师其实就是个危险系数极高的职业。
本来以为程渊胆小如鼠，估计不会去尝试，他后来就没多说。
程渊知道此人想法后，扬了扬头：“我觉得，经过了阿骨和林南的事情之后，我比之前胆子大了一点！小陈你也得锻炼锻炼自己，总这么胆小怎么行？”
“好......好好......”陈默双眼无神。“哥哥，我陪你去面试，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好也和我说一声。”
“面试让我自己去耶，等有任务当然可以和你说啦。”程渊眨巴眼睛，以为陈默觉醒了，也要锻炼自己的胆量，他深感欣慰，露出了赞许的目光。
陈默：“......”
你在赞许什么啊？我在担心你啊！
他只能在心里无声地咆哮，面上神色如常。
某位直男对陈默的“觉悟”十分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去补一会觉，等晚上好去面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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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三十分，程渊非常准时地站在水城洞26号门口。
到了这里，程渊才后知后觉有点害怕，不过，来都来了，他咬咬牙推门进去，发现里面倒是意外的温馨。
木质的地板，暖黄色的灯光，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古籍和卷宗，墙上甚至还贴着什么“安魂师行为规范”，乍一看，还挺像个正经公司。
前台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电脑，开口道：“程渊，程先生？”
“没错。”程渊立刻站直。
“好，请跟我来。”
程渊跟着他往里走。
面试室内，程渊一进门就被要求坐在一个看起来像测谎仪一样的仪器前，面试官是一位穿着玄色长袍的中年男人，表情严肃。
“你是认真想要成为安魂师？”
“额，对。”程渊有点无措地点头。
“你知道安魂师的职责是什么吗？”
“就是帮助孤魂解开执念，送他们去投胎。”
“你认为自己有足够的共情能力吗？”
“应该有吧？”
程渊和面试官跟两个人机似的，一问一答，有来有回，你出招来我拆招。
最后，面试官看了他一眼，认真道：“虽然我们现在三族和平共处，但是很多人族依旧有跨不过的问题——请问你怕鬼吗？”
程渊：“……有、有点。”
面试官淡淡道：“好的，安魂师职业性质决定了会与各种魂灵打交道，难免有鬼族和妖族出现，刚才所有的回答我们已经记录好了，接下来需要您到下一个房间。”
程渊深吸一口气，看见下一个屋子上面随意贴着一张白纸，潇洒恣意的笔迹写着三个大字“考核室”，他一抬腿迈了进去。
整个水城洞大楼外面的不起眼角落里，因为不放心偷偷跟过来的陈默正站在楼下抬头望。
看着某一间的灯光亮起，他试图寻找程渊的身影，但很显然，失败了。
他无聊地踢飞地上不知何人踩扁的烟头，想了想，又拿出张卫生纸将其捡起来扔进垃圾桶。
陈默不知道考核需要多久，但是他会一直等待程渊出来的，如果程渊面试成功了，他就恭喜他，然后带他去吃饭，如果程渊面试失败了，他就安慰他，然后再带他去吃饭。
进入考核室的程渊并不知道陈默跟过来了，他在踏进去的一瞬间，周围的环境天旋地转，温暖的灯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昏暗破败的老屋。
木质地板腐朽塌陷，墙壁上斑驳的血迹隐约可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霉烂的气息，令人窒息。
“这是考核场景？”他的心跳因为紧张和恐惧开始加速跳动，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四周还有四五个人，好像都是考生？
大家面面相觑，显然都没什么经验。
房间的角落里，站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这里！”有个扎着高马尾辫的女生率先开口，几名考生立刻转头看向她。
被发现的影子立刻飘了过来：“你们......帮我，帮帮我，我在等他回来......”
考生们立刻纷纷发问：“你等的人是谁？”
那魂灵的身影逐渐清晰，是个面容憔悴的女子，眼里带着浓重的执念。
她死死盯着门口，嘴唇微微颤抖：“他答应过的，他说会回来，可是他骗我！”
大家七嘴八舌，有个脸上涂着紫色纹样的塔罗师开始冲着魂抽牌，计算“他”在哪里，另一边一个带墨镜的开始掐指一算，测定方位，还有一位爆炸头朝着魂小声歌唱，试图安抚。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考生们都在各忙各的，程渊一筹莫展，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阿骨，他终于记起来一个关键问题，立刻问道：“他是什么年代的人？”
魂的动作定格了：“年代？”她慢慢歪头，看向程渊。
程渊和其他人都停住了手头上的动作，屏住呼吸，魂的身影剧烈抖动，刚才那个女生立刻站出来安抚这只魂：“别害怕，我们不是来伤害你的，我们只是想帮你。”
魂灵的身影仍然剧烈颤抖，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的年代，只剩下那份等待的痛苦，似乎已经，很久了。
“我，我等他几百年了，他说他会回来的，他骗了我……”她喃喃着，声音里带着恨意。
塔罗师他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没法去帮忙测算已死之人的方位。
眼看着这魂越来越不耐烦，空洞的眼神里渗着血泪......
程渊沉了沉气，缓缓走近一步：“我有一个朋友。”
魂：？
紧接着，程渊将阿骨的事情化名并添油加醋，对其他考生和这只魂娓娓道来。
他生动形象地讲述了霍文韬与郑代芹的爱情故事和被阻碍的艰难，并一人分饰两角，开启了情景对话。
末了，程渊叹了口气，真诚说道：“或许，我是说或许，你们之间也存在什么误会。”
终于，这只魂变得透明了一点。
其他考生已经无语了，这是什么“讲故事法”吗？
马尾女孩忍不住吐槽：“你到底是来考安魂师的，还是来当情感咨询师的？”
程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从考核室出去，其他考生都不见了踪影，只有他一个人迈出房屋，估计是不同地区的人汇集到了一起。
一个裹着长袍的女人走过来朝他点点头：“你表现尚可，这关算你通过吧。你放心，那只魂我们会帮助她离开。最后还有一件事：你需要完成至少三个实践任务......”
“哎？等等。”这女人收住了没说完的话，又看了看程渊。
女人的眉心轻蹙，似乎有些疑惑，“你身上有两个魂灵的祝福。”
程渊怔了一下：“哈？”
“通常来说，魂带着执念徘徊，只有愿望实现或者完全释然后才会散去。他们很少会主动留下祝福。”
女人笑了笑：“看来你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
楼下等待程渊面试的陈默有点无聊，他已经着手开始摆放那些乱停乱放的共享单车。
他把每辆车子都拖到一起，给并列摆放好，整整齐齐的。
好像还有路过的人拿出手机对他拍照，嘴里不住地赞叹。陈默置若罔闻，过了一会，他又摆好一排，一抬眼，看见程渊露着张笑脸，傻乎乎从楼里走了出来。
轻笑了一声，陈默张开双臂走了过去。
程渊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里，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还真是陈默？
他怎么在这儿？
来不及思考，他看见陈默笑着朝他张开了手，程渊也高高兴兴地小跑了两步，扑了上去。
陈默干脆借着冲劲，抱住程渊转了一圈。
“恭喜你！！”陈默把程渊轻轻放在地上，但还抱住不撒手。
程渊忽略了这件事，开心地抬起脑袋：“你怎么知道我顺利通过了？还特地来接我？”
“因为我知道哥哥很厉害。”陈默微微低头，放轻了语气，“你不愿意对任何痛苦之中的魂灵坐视不管，而是去承担、去帮助。”
陈默在人类喜欢的互联网上冲浪时候看到，大家都在说，要爱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程渊，本身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不过，我还差一个任务。”程渊想起了什么，有点担心地说，“阿骨和橘子都赠予我祝福，被他们看到了，他们说派给我最后一个任务就可以正式入职了。”
“最后一个任务可能不好完成，他们还让我做心理准备。”程渊的眉毛、眼睛、嘴角，全都一一耷拉下来，有点不安。
陈默见状，用手轻轻把程渊的嘴角给推了上去，给他挤出了一个微笑来：“那什么时候做这个任务？”
程渊从对方的手上挣脱出来，然后指了指街角对面：“他们说出门要先过马路，再去对面找，就能遇到了。”
他们朝街角望了一眼，路上只有普通的斑马线，街道上车流不息，偶有行人穿过，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算了，先过去看看吧。”陈默说道。
程渊点点头，跟了上去。
程渊走到街角，已经凌晨，许久也不过看见几个人影。
零星有一两个人族在这里等着过马路，还有路过的三两对好友在天南地北聊着天，晃悠着尾巴，也有一两个一直低头玩手机的人匆匆走过。
唯一显得突兀的的是一个老奶奶。
奶奶的衣服看起来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单薄的外套，绣着大红花，一看就是老人的眼光。她背着一个老旧的布袋子，又白又短的头发上戴着个黑色弯曲发夹，把额头上皱皱巴巴的纹路显露出来。
她好像忘记戴假牙了，嘴巴有点瘪，眼皮松松地耷拉下来，让原本正常大小的眼睛显得更小了，脸上的皮肤也没什么光泽。她就站在红绿灯的柱子旁，怔怔地望着马路中央。
程渊心头一动，这老人家不对劲，她看起来和旁人无异，但眼神有些呆滞。
也很少见到老人凌晨出门。。
他站的稍远，分辨不出老人是否是个魂灵，主动走过去搭话道：“奶奶，您好啊，太晚了，您、您不回家？”
老奶奶耳朵不好使，嗓门却挺大，她怒道：“你才眼瞎！”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突兀的老人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