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一只橘猫10 ...
-
难怪那些村民们看起来都精神不太好的样子。
程渊的嘴唇嗫嚅一下，小声说：“那他自己......”
“他自己因为同样属于村中之人，便也被困在了时间长河中，每晚都梦见橘子的死状——那是林南对自己没有保护好橘子的惩罚。”
“天啊。”三个人异口同声。
后面的事情，他们东拼西凑，给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无非是林橘死后心有不甘，变成了生魂，回到村里后日夜守着林南。
林南得以从噩梦里解脱，不知橘子用什么法子，让林南一醒来就忘了那些烂事，只当自己还是那个普普通通的少年人，每日耕种，也当村民们还是之前的家人。
难怪村民们忌惮林南和林橘每天呆在一起：他们既害怕被痛苦死去的林橘报复，又害怕已成鬼的林南想起旧事。
村里的人每日从噩梦中解脱后，都要辛辛苦苦背着那一鬼一魂去寻求解决它们的高人，林南和林橘每天却似乎不在意他们做了什么似的。
还是悠然自得地过着自己的日子。
就这样，橘子也给了自己一场梦，一场没有发生任何悲剧的美梦。
村民们便暗中计划，他们准备先解决林橘，再让林南永远处于失忆的状态，想办法解除这痛苦的诅咒后再另请高明杀了林南。
“让丘定乡得到解脱！！”那时，商量完之后，一壮汉没忍住，振臂高呼。
后头的人也纷纷跟着喊：“让丘定乡得到解脱！！”
仿佛林南与林橘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恶魔。
他们齐心协力，编造一场骗局，禁止林南出入任何可能让他恢复记忆的场所，并一直努力联系外界，送走林橘。
但村民们被诅咒所困，稍远的地方都去不了，最多求助靠近村子的人，譬如许见川，比如程渊一行。
程渊被那愚昧又肮脏的村民气得眼里愠色渐浓，带着一股子戾气。
陈默跟道士都波澜不惊，但也不齿这种行为。
“不行，我得再走一趟，我们还得回去。”程渊一锤定音，旁边手机响了，一通语音电话暂停了所有人的讨论。
“喂？”
“小程啊，那个，明天回来上班吗？看你没回消息哈。”
“领导，我明天一定按时到岗！”
“嗯嗯，好，好。那就这样。”
......
程渊挂了电话，环视四周，顿时有些欲哭无泪：“干嘛都看我！只能下班再去丘定乡了。”
我们社畜容易吗？程渊心想。
许瑞正色道：“看你在领导面前阿谀奉承！”
陈默立马瞪过去一眼：“我觉得不是，哥哥只是比较尽职尽责。”
“但是在座的只有我有工作吧？”程渊对陈默满意地点头，然后不甘示弱，开始攻击某些无业道士。
此话一出，大家都偃旗息鼓了——停战！
-
许见川他老人家不便蹭吃蹭住，毕竟有点拉不下那张老脸，好歹也曾以一把桃木剑行走江湖，驱邪捉鬼过，年轻时也风流倜傥，迷倒万千粉丝过，怎么好住徒弟这？
“真的，真不是嫌弃你。”许见川睁眼说瞎话。
他失业后如许瑞所言，被一些妖鬼蓄意报复，便开始了隐姓埋名的生活，今天算算命，明天卖卖药。
没什么地方困得住这道士，第二天就逍遥自在地辞别了。
许瑞无可奈何叮嘱他要学会看手机，别再消失了，许见川不耐烦地摆摆手，出了门。
小屋子里又回到了社畜去上班、道士接零活，富二代无所事事的一天。
陈默的再生长速度呈指数增长，他终于摆脱了该死的后遗症，小陈默和大陈默完全融合后，他直接回了地下鬼界。
鬼界的一方领地里，墙壁上都要嵌满散发光亮的萤石。
鬼王一身黑衣坐在最中间的黑色椅子上，与周围的暗色几乎要融为一体。
墨尘的头发也同样乌黑如墨，不过和在人界的短发全然不同，他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与身上的黑衣相映成趣。
周围的鬼差们忙忙碌碌干着自己的事情——无所事事的也要假装自己正在忙活什么。
在安静而肃杀的气氛中，鬼王幽幽地开口说道：“有谁没露过脸？”
梦魔和影鬼听见，都向后退一步，剩下几个鬼双腿颤栗，不敢抬头看他们的王。
墨尘环视一圈，抬起下巴点了一个。
“你，化回原型我看看。”
那鬼大气不敢出，化回了自己的原型，一个颤动的半透明球体长在正方体上，代替了身体和脸，即无眼也无口，直接在地面上挪移。
这鬼说生前是个学美术的，后来画石膏画疯了，成了鬼。
“你这不行，这么奇怪怎么吓人？”墨尘又换了一个鬼看。
鬼界最近都传言，鬼王魔怔了。
先是每天捧着的书，从哲学及知识类变成了诸如《演员的自我修养》《做到这三点，抓住他的心》此类，后来时不时回来点兵点将。
手下的鬼以为有什么差事派下来，被点了才知道。
鬼王喊他们去吓唬自己。
？？
而且不止吓唬他们的王，还有他们的大嫂，这样王就能和大嫂贴贴了。
梦魔锐评：神经病。
后来被罚去扫地了。
这些前情提要后，那些鬼差摩拳擦掌，势必要助力他们的王。
结果他们不是太吓人就是不吓人。
太吓人的——
墨尘：你把我哥哥吓坏了怎么办？
不吓人的——
墨尘：你不吓人你干啥去？
于是连第一步都还没通过去。
最后鬼王终于精挑细选出来一个适中的，捧着《演员的自我修养》敲打那鬼：“你，去吓死我。”
“记住了没？”
小鬼战战兢兢，连连点头。
程渊下了班，掏出张巨大的白纸来写写画画，把陈默喊出来看他计划：
“咱们这周过去，他们肯定不让我们进村了，所以我们要让师父帮我们改个模样。”这任务到时候交给许瑞，让每天都热衷于寻找师父的他物尽其用。
“初步推测橘子的执念是不放心林南，我们要先让林南恢复全部的记忆，还不能放任他想起来之后屠村。”这任务比较艰巨，就交给陈默......的好朋友影鬼大哥。
很明显，这位大哥在程渊心里比较无敌。
陈默：？
“最后，师父当时说林南想起来一切后可能会，嗯，非常难控制，会暴走。当时他诅咒全村后不多久，橘子化成魂来找他，把林南的怨怼暂时藏住了，如果他再次想起来只会更愤怒。”这只能让橘子再次出面。
林南消停了，林橘才舍得走呢。
林橘走了，林南心头吊着的那块肉，也就好了。
“他俩是个死结，是互相影响的，我们要做的就是冒险，让一方先释放出来。”
程渊口干舌燥划拉半天，捋得清清楚楚——都是上班摸鱼时候弄清楚的。
人在上班的时候，除了工作，干什么事情都会成功的，程渊如是说。
没等他喝杯水，喘口气的功夫，看见天花板上什么东西闪了一下。
我眼花了？程渊心想，揉了揉眼睛，又望过去，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比刚才更加昏黄不定。
有一道白光闪了一下，这次更加清晰，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眨一眨的，正窥视着他。
程渊心里有点发毛，不敢动了，偏生这时候陈默一毫一厘地挪动过来。
颤抖着声音小声问：“哥哥，那边......是不是有东西？”
程渊感觉对方的手都在抖动，硬着头皮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安慰他：“别怕，什么都没有。”
而陈默显然没有被这番话安抚到，他的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程渊的衣角，他几乎是小心翼翼地靠近程渊。
“哥哥......真的有东西，我看到了，它在动。”陈默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程渊的耳中，让他的心再次揪紧。
白光不再闪烁，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显出，穿着破旧的衣裳，脸色苍白，双眼空洞。
程渊尽可能挡在身高一米九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陈默前面。
那身影越来越清晰，也离他们越来越近。
这时，程渊才看清，那张苍白的面孔上只有两颗流着血泪的眼睛，占据了整张脸的二分之一，没有睫毛，似乎也闭不上眼，直勾勾地张开眼皮，让还在汩汩往外冒血的纯黑瞳孔在里头四处乱转。
“嘶——”
程渊的后背蓦地一寒，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下一秒，他感觉身后面的陈默猛地一缩，整个人钻进他怀里。
“我、我有点怕……”陈默声音颤抖着。
程渊被吓得头皮发麻，见状也只能死死抱住怀里的人，用无力的话语试图安慰：“别怕，有我呢。”
程渊抬起头来，壮着胆子想和鬼沟通，可是眼前那双血泪模糊的眼睛却依旧死死盯着他们，带着无尽的怨恨和阴冷。
黑暗之中，耳边隐隐传来一丝诡异的笑声。
“咯咯咯......”
陈默抓紧了程渊的衣服，程渊正琢磨对策，那个鬼却突然说了句什么：“嗯......找错人了，进错了屋子。”然后那只鬼说了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开了。
程渊和陈默两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程渊说了一句，这鬼还、还挺有素质的，不过不是来找咱们的就好，我要吓死了。
陈默虽然抱到了哥哥，但是觉得这只鬼有点太傻叉了，他决定下次选鬼来吓唬自己的时候要先挑一挑智商才行。
闹剧过后，程渊恢复了平静，陈默给他端来一碟冰过的杨梅，程渊嘴塞得鼓鼓的，许瑞就在这时回来了。
许瑞是接完了零活，刚一回来，程渊就急哄哄咽下杨梅，先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决定三个人想办法先让林南恢复记忆，等他暴走的时候，再让橘子尽量稳住这个场面，为进一步防止林南的爆发，所以他准备让陈默把影鬼大哥也叫过来
鬼王沉默了一会儿，有种迫不及待想暴马的冲动，但还是忍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一只橘猫1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