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租后发现室友不是人》予风眠

13、一只橘猫02

　　今天程渊没接到恐怖电话，更没有遭到梦魇，顺路买了点菜，喜气洋洋回了家，他看许瑞很少煮饭，常常点外卖，他还挺喜欢做饭的，就时不时多炒点菜，大家一起吃。

　　可能是因为之前二十几年人生都很孤独，程渊尤其喜欢做些家常菜，也喜欢大家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
　　他记得他妈妈很爱他，但家人时常不聚在一起，而且不知怎么，他记忆模糊，有关于妈妈的记忆也留存不多。

　　程渊也曾奇怪过，他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似乎和亲人关系淡漠。
　　大学的时候，他选修了一门心理有关的课，有个例子是当事人认为回忆使自己痛苦、难过，大脑自动屏蔽了那些记忆，或许他也是这么回事？

　　晃晃脑袋，算了，不想了，他今天想做肉末茄子、口蘑炒肉还有芦笋炒虾仁吃！

　　程渊干劲满满地拎着菜菜们回家，一探头，见着小陈默坐在客厅沙发上晃腿。
　　小陈默转头见着程渊，欲言又止。

　　程渊有点想笑，这孩子怎么又表情扭曲？他猜测是陈默之前对自己爱答不理，昨天搂着睡了一晚，小孩不好意思了。

　　他把手中的菜先放到了一遍，走过来揉了几下陈默的脑袋：“今晚还和我睡吗？”

　　小陈默当然也没有心跳，可他总觉得胸膛里有什么东西砰砰直跳，血脉逆行，也叫他体会了一把心跳加快。

　　“可以吗，哥哥？”陈默乖巧抬头，恰到好处地眨巴眨巴眼睛。
　　程渊心里一萌：“当然可以啦。”

　　程渊自豪地去做饭了，他只要做菜，一定都是自己爱吃的，据他观察，小陈默也很喜欢吃，说明两个人口味差不多，并且在他的感化下，小陈默比刚出现的时候活泼多了。

　　满意，都是自己的功劳！

　　顺带着喊了许瑞，叫他别点外卖了，出来一起吃，许瑞也不跟他客气，径直走到厨房，看着程渊忙碌的背影，难得一见夸了一句：“你手艺也太好了。”

　　程渊今天心情达到顶端数值：“那你多吃点，我也觉得我做得还不错，以后我娶了谁，我就经常给她做饭吃！”

　　陈默竖着耳朵一听，不乐意了，他还想娶媳妇儿？？他不是我老婆吗？

　　急得召唤大陈默要告状，但大陈默的魂魄似乎还在修复中，只能晚上出来折腾一会，只好作罢，自己摇摇晃晃走进厨房，试图用眼神警告程渊：我还在这里呢，别乱说话！

　　程渊对此一无所知：“你太小啦，我做饭有烟的，熏到你，快出去。”

　　陈默只听见了第一句话，不高兴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同手同脚走出去了。

　　-

　　程渊办公桌上的电话消停了两日，没再作妖。

　　陈默倒惦记上了，他本来没太在意那诡异的电话时间，一想到事关自己未来的老婆，赶紧一声令下让手下去查。

　　老婆的安危我来守护！

　　影鬼禀告的消息是不是他们这边的鬼。
　　那便是孤魂野鬼——要么是孤魂，要么是野鬼。

　　陈默想了想，又派出去几路鬼，让他们到城市边缘调查一通，怪异之事逐一上报，这一下弄下来，程渊周末的工作量就少很多了。

　　原本计划月余完成的事情，鬼们帮他完成了。

　　“老大，西北及东北方向有异象，这两个方向均有村庄居于城市边缘，西北村镇上有传言村民家中供养奇形邪物，东北部村子内则流传着闹鬼之说。”

　　很好，陈默无语望天，西北边大概率是孤魂，东北边定是野鬼，先去哪里呢？抛个硬币。
　　正面，先去西北边。

　　陈默走出房间，刚垫脚开门要出去，双脚忽而离开了地面。

　　“你要去哪啊？外面太危险了。”程渊抱起陈默，一脸担心。

　　“......”我不出去更危险。小陈默坚信自己有保护老婆的责任，虽然这重担落到了小小的他头上，他也要挑起大梁！

　　“随便出去逛逛，在家里太无聊了哥哥。”陈默开始演上了，他假装可爱地撅起嘴。

　　“那你也不能自己出去，等哥哥下班带你玩好不好？”程渊给他顺了顺毛，出门把门给反锁了。

　　许瑞：你他吗把我也锁里面了！

　　程渊怪不好意思，又把门给开开了。

　　“你就让他跟着去呗。”许瑞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个扇子，给自己凹造型扇风。

　　可以是可以，但是程渊还是很担心，他本打算自己去城市边缘都转一转，看看会遇到什么事，既然都被盯上了，害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不能硬扯着许瑞过去，还好道士最近心情好，莫名坚持和自己一道。

　　但程渊还是不让陈默一起，那梦做得实在诡异，陈默又从一个胆小的大人变成了胆小的小朋友，程渊连自己还保护不了，他没法保证小孩的安全。

　　陈默赶紧凑上去，“哥哥，我自己在家里也很害怕。”边说边轻轻拽着程渊的衣角，跟受了大委屈似的。

　　“我自己在这儿玩，哥哥和许瑞都不在，万一有什么事，你们都不在身边，我还找不到你，肯定会害怕得不行。”

　　叫他哥哥，叫我就是全名？许瑞在心里犯嘀咕，没想明白怎么就区别对待了。

　　那边厢，社畜叹了口气，他问了问系统，时常不灵的系统这次依然选择了装死，就这么让自己横冲直撞下去，还怎么完成任务？

　　社畜仰天长叹，最后无奈地妥协：我周五下班咱们就出发，先去陈默想去的西北边看看吧，有什么情况的话，大不了我再和领导请假！！

　　小陈默露出甜兮兮的笑：“好！”

　　-

　　西北边的小村子叫丘定乡，虽地处城市边缘的遗忘角落，却也因这份偏远而免受外界纷扰。
　　连丘定乡的鬼与妖都显得更温和收敛一些，

　　村子偏僻，离得近了，车就开不进去，三人下来步行，走的是草丛里的羊肠小道，周边的野花胡乱缀着，以粉和黄的居多，左手边还有一片麦地。

　　程渊伸手撅了一根麦秆，放在嘴里一小截叼着，嘴上有的忙，脑袋瓜也不闲着，左瞧右望，远处一片密林，程渊不懂是什么树，临近了才发现那树叶子大如人掌，风一过就呼啦啦朝你挥手，仿佛在发出邀请。

　　丘定乡的村口用石头垒了个门，往里是一间一间的屋子，在路两边连成一片，高低错落，倒也不显得杂乱。

　　每个小屋子后是绵延的土地，耕作着不同的作物，几家几户种的紧凑，那黄瓜秧和茄子苗都长到一起去了，活像要一起私奔，就差长腿了。

　　程渊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包着的桂花酥来，他刚才在路上见着这点心铺就走不动路，他喜欢吃甜甜的点心，而且之前陈默买过的羊奶粉雪花酥就是这家店的，那羊妖说自家铺子是百年老店（还差九十八年），童叟无欺。

　　一包是特意给陈默小朋友买的，另一包自己和许瑞分。

　　“谢谢哥哥。”陈默笑得开心，伸手接下来，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非说要留着一会吃。

　　程渊觉得刚出炉的才酥脆，但是拗不过他，也就随他了。

　　步入村口，村民们正三五成群地聚集在村口的大树下，闲聊着家常。瞧见他们几人后就一直盯着几人看。
　　倒是很警惕。

　　程渊提起嘴角，一脸假笑着上前跟大爷大妈们唠嗑，说三人路过这里，发觉灵气异常。

　　许瑞配合地拿出罗盘，一脸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相，沉默不语，村民们互相看了看，不敢小觑这位高人。

　　但是程渊和陈默知道，许瑞只是懒得说话加面瘫。

　　旁边的陈默比昨天长大了两岁，这几日已经十岁了，也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唬人。

　　　有个未成年小鬼飘进村找村长去了，村长杵着个拐杖出来，眯缝着眼睛看这三个不速之客，这三人任他打量。

　　“几位大老远地跑到咱丘定村来，是有啥子要紧事儿不？”村长操着一口地道的乡音，眯着眼睛问道。

　　那小鬼分明什么事都说与村长听了，老头儿还在这拿乔儿，程渊腹诽道，又把说辞说了一遍，等村长做定夺。

　　方才唠着的老人们不出声了，有捋胡子沉吟不语的，有对村长使眼色的。

　　村长活得挺久，见的人不少，看着程渊不像坏心眼子的娃，他冲着几位村民微微点点头，就要把他们村子的情况给简要地说道说道

　　有个魂被困在了丘定乡，活动范围：不出村儿。

　　这倒是没什么，关键是这魂不按套路出牌，寻常魂灵要么陷入执念如阿骨，要么拼命寻找委托人，而这只魂......

　　这只魂不知何时起，一直与村里的青年林南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林南是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这孩子命苦，爹娘早逝，在村民的帮助下长大。他与村子有着深厚的感情，也因此，当村民们发现这只魂与林南亲近时，心中充满忧虑。

　　“这魂定有图谋！”村长旁边的老人断言，“它或许是想利用小南，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当他们劝林南远离那魂时，林南反倒不愿意，还差点和村里人翻了脸。

　　村长皱巴着脸，眉头拧得跟麻绳似的，忧心地说：“咱特意请了个有本事的先生来瞧瞧，可那位大师转悠一圈，愣是没看出个啥名堂，说没啥不对劲。让小南继续跟那魂儿凑一块儿。”

　　村长停了一会，又道：“小南啊，打小就是个心眼儿好的娃，可眼瞅着他跟村里人的情分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们心里头真不愿意看着他为了那个不知什么目的的魂，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村长试探着问道：“老爷子我瞅着你们几位，面相都不简单，能来我们村那也是天意。我想问问，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或者说是法子，能把那个魂给收拾了，就是、就是让他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