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颗头骨10（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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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睁眼，阿骨已经走了，郑代芹还在地上坐着，见他们醒来，立刻问道：“小洁呢？”
程渊记得陈默说这女鬼害过人，吸了生人气息，还不能让她走。
陈默的名簿上没有这只鬼，他入梦前还抽空找了一趟阎王兴师问罪，没想到不是对方的锅，阎王那厮捅了个大篓子，名簿丢了几天，想来有谁在从中作梗。
陈默有空还要帮阎王收拾残局。
他推给了影鬼，说还有事情要问郑代芹，程渊知道这回事，就没说话，转头望向陈默，眼睛倏忽睁大，掐了自己一把，不敢信自己没在梦里。
许瑞郑代芹的目光也齐刷刷射向陈默。
被注视的人有些不明所以，刚睡醒还打了个哈欠，看也不看身边的人，抬起脑袋环顾四周。
直到程渊一把掐住他的左右脸捏了捏：“陈默，你怎么这么小了呀～”
陈默急了，男人听不得这句话，再说了，你谁啊？我叫墨尘啊！
他刚要开口回怼，门被急急拍响，屋里没人想管，都在大眼瞪小眼，看陈默返大还童。还是郑代芹一个女鬼去给他们开的门，一开门，一看，嚯，又是个鬼。
梦魔急匆匆冲进来，他醒过来就感觉要坏事，在梦里老大能量就不对劲，想必是法力消耗过大。
果不其然，一进门看见了五岁的老大，刷的一下他就把眼闭上了，根本不敢多看一眼，怕被日后灭口。
叽里咕噜半真半假说了一通，众人将信将疑。
“你说这是入梦后遗症，那为什么我没事啊？”程渊举手提问。
“这这这......”梦魔急得满头大汗，总不能说大嫂您又不是鬼。
他脸憋的通红，憋出来句：“这肯定是您吉人自有天象。”
程渊：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这位厉害的鬼如此尊敬他。
总而言之，梦魔说曾经见到过陈默这种情况，一般过几天就能自行恢复了，程渊才放下心来，扭过头一看，许瑞早就回屋睡大觉去了，谁长大了谁又长小了，世间纷纭与其无关。
程渊心中暗叹，不愧是个道士！
郑代芹也没听他们说话，她早就懒得装扮成慈祥老奶了，直截了当一双红眸瞪着他们——郑洁还没还给她！
程渊摊开手：有心无力。
梦魔低下头：有力无心。
掌握生杀大权的鬼王：你们都是谁啊，你们在说啥。
郑代芹只能干着急，她记得挟持她孙女当人质的是个什么鬼来着，不是眼前这几个。
梦魔愁眉苦脸收拾全部的烂摊子，又是讲道理又是乱扯皮的，说郑洁肯定会被好好对待云云，先把这位哄安心些。
另一半，陈默现在的记忆只到他五岁的时候。
换句话说，他现在自己都照顾不了，更别提去给女鬼找孙女，郑代芹知道影鬼是他朋友之后，气得说要每天来一回，看他陈默什么时候变回人样。
不过梦魔可不敢在这里久留，只叮嘱程渊照顾好小老大，就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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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渊推门而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挂面，脸上还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来吃点东西。”
小陈默现在站起来只到他的膝盖，越看越可爱。
小陈默拥有肉嘟嘟的脸蛋，圆乎乎的眼睛黑亮黑亮的，可惜总是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看程渊和他手上的挂面：“不吃。”
啧，怎么不吃饭呢这孩子，程渊一算，陈默变小了之后9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他拿什么这小孩儿都不吃，于是下血本点了一大包零食外卖，人家也不吃，倒是许瑞咔呲咔呲嚼薯片嚼得老香。
“那你和我说你想吃什么，好不好？” 烦死了，这辈子没带过孩子。程渊在心里骂骂咧咧，但是嘴上还是很温柔，他将自己判定为讨好型人格—尤其注重讨好小孩。
陈默也很奇怪，这个啥比不知道自己是鬼吗？为什么隔一段时间进来一回，他不知道鬼不需要进食吗？比隔壁的半吊子道士还惹人烦。
小陈默和程渊无知无觉中已然相看两厌。
程渊没想到小陈默这么难对付，他心里一万个不满意：不是你长大追着请我吃饭的时候了？
然而，不满意归一边，对这个小祖宗，程渊还是想照顾好他，他特意挑选了一些小孩子会喜欢的小汽车、小飞机等玩具，偷偷搁他屋子里头。
下单的时候，还意外发现了一个以妖族少主为原型的Q版毛绒小人偶，这人偶的脑袋和眼睛都大大的，耳朵很圆，程渊看着莫名很喜欢，赶紧很可爱，干脆一并买回来给小孩玩了。
半夜三更，外头淅淅沥沥下起了雨，陈默团紧了自己的被子，把头埋在里面。
陈默诞生的时候周围就是这样一片漆黑的，那时候一睁眼就都是长得千奇百怪的鬼围着他，有的说要效忠他，有的明里暗里不满。
还好他都五岁了，是一个能保护自己的大鬼王了！
但是听他们说自己好像已经活了一段时间，又变小了。
脑子里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和那两个人合租，他们不知道我是鬼，那我肯定是潜伏在这里要害他们的，陈默心想。
那计划一定要继续，自己不可打草惊蛇。陈默决定明天开始吃饭，忽然一道雷声震耳，雨下大了，小孩讨厌雨天，余光瞥见角落的玩具，顿了顿。
其实，白天那个程渊偷偷放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但是么，自己懒得理他，毕竟是想要谋害的人，不必多费口舌！
陈默觉得自己城府极深，可是看见毛绒玩具的时候还是没忍住。
小鬼王蹑手蹑脚下了床，把娃娃捡起来抱在怀里，回到床上抱着睡，这个娃娃制作精良，加上程渊一番认真挑选，陈默贴上去就觉得软绵绵的，他用脸蹭了蹭娃娃，终于安安稳稳伴着雨声睡了个好觉。
“我要去上班啦，你乖乖的千万别乱跑，喏，咱俩有好友呢，有事给我发快信。”程渊用平生最肉麻的声音来哄小孩，哄完小孩哄自己去上班。
鬼王被当成宝宝哄后面目扭曲，没回话。程渊习惯了，直接出了门，留了早饭给小孩，希望他会自己吃。
打工人，打工魂，继续新一周的打工！程渊来到跨界合作处的办公小楼，上自己位置上坐着，蹲客户电话。
摸鱼的时候还不忘给陈默发消息，他之前好奇问过陈默，他看起来为什么这么有钱，不用上班吗？陈默回他不用，他们非常有钱的富二代都是不上班的。
“我多余问。”程渊说。
现在陈默变小孩了，也不知道他家人们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吃饭了吗？”
“干什么呢？”
“要不学会习？”
小陈默看了看消息，皱着眉盯着备注上的“圆圆”二字陷入了沉思，对方的消息一条也没回。
小陈默讶异于大陈默几百年后为什么认识这么烦的人，还容忍对方在手机里兴风作浪，往前一翻，除了系统自带的“您已成功添加对方为好友”之外，一条消息都没有发过了。
甚至还是自己加的人家。
陈默脸越来越黑，最后终于回了个表情包。
【勿扰.jpg】
程渊安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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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勤勤恳恳上班的一天！
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电话响了，程渊条件反射立刻去拿。
倘若许瑞或者陈默在他旁边，会告诉他，别碰。
这电话上头黑雾缭绕，接电话的冤大头，很容易被缠上。
“喂您好这里是跨界合作处咨询处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口气念完，程渊对自己非常满意，业务越来越熟练了！坐等老板另眼相看，为自己升职加薪喽～
美滋滋想到一半，他还没想完，电话开始响。
“滋滋——滋滋——”一股电流声。
完了，这是熟悉的恐怖片情节，程渊的手微微一颤，什么情况？？但，那股即将下班的打工人之力还是让他鼓起了勇气，继续将听筒紧紧贴向耳边。
可是天不遂人愿呐，电话那头，原本应该清晰传达人声的空间，却被奇怪的声响占据了，像猫在发出的哀鸣声，也像小孩子一声接着一声的哭喊。
程渊说不好，只觉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凄惨，到最后，仿佛就贴在耳边哭号！最后还传来一阵尖锐的尖叫，震的人耳膜刺痛。
程渊的脸色变得苍白，什、什么东西......他脑袋里一片嗡鸣，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吓得动弹不得。
电话那头的声音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种低沉而模糊的耳语，似乎从远方传来：“来找我吧......在城市边缘......”
“程渊？”同事推了推他。
“啊！”程渊大叫一声，从原本趴在桌子上变到直直的坐起，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弄散了桌子上的文件。
同事们被他吓一大跳：“你干什么呀？做噩梦了？我们喊你半天你都没应，该下班了，走啦。”
几个人见他状态不好，没多说什么，嘀嘀咕咕走远了。
程渊缓过气来，愣愣的，还坐在位置上没动，神情呆滞，思绪渐渐回笼后开始回忆刚才的梦，真的是梦吗？他看着桌子上的公司电话后怕。
太真实了，也太吓人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深呼吸了几下。
电话却在此时开始响了起来。
程渊心跳漏跳了两拍，不太平稳的呼吸暴露了他的紧张，周围的同事都奇怪地看着他。
不对，不对劲。
程渊抬起头环顾四周，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周围每个人都面容模糊，嘴里一张一合，好像在说话，程渊仔细听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说：接啊，程渊，你怎么不接电话？接电话啊。
接电话啊，程渊，你怎么了？这不是你的工作吗？接电话，接啊。
周围的人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平静地注视着程渊，越靠越近，接电话，你怎么不接？你在看什么？接啊，接电话啊，程渊，你接啊......
程渊受不了了，大吼一声：我接！！！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颗头骨10（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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