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54、第154章 筹划

　　一天下午，文森特在家里休息。

　　马库斯一进来，神情凝重：“米高梅内部有大变动，几位高层都在清算，听说公司资金链撑不久了。”

　　文森特愣了一下，手里拿着的剧本缓缓放下。他的脑海里闪过新闻里对米高梅困境的报道：一度辉煌的狮子咆哮，如今却几乎奄奄一息。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父亲留下的一部分老股票。那时他还年轻，不觉得那几张纸有什么意义，一直压在保险箱的角落里。如今，却像一块被遗忘的筹码，在危机时刻散发出不一样的光。

　　他眼神微微亮了，心生一计：

　　如果趁着米高梅股价低迷之时入场，或者用父亲的旧股作为谈判筹码，自己完全有机会参与进这场资本重组。对别人来说，这可能是烂摊子，但对他，一个有影响力、又有现金流的明星制片人来说，或许正是进入好莱坞产业核心的捷径。

　　他转头望向马库斯，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或许，这一次不是坏消息……而是机会。”

　　马库斯翻开随身带来的文件夹，压低声音：“我刚刚打听过，米高梅的总债务已经超过三十亿美元，现金流几乎枯竭。市场预估，它的估值已经跌到谷底。”

　　文森特眯起眼睛：“三十亿……听起来是个天文数字，但对华尔街基金来说不算不可企及。”

　　马库斯点点头：“对。真正值钱的是他们的片库——四千多部影片的版权，还有狮子标志背后的品牌影响力。单凭这两点，就足以吸引好莱坞之外的资本进来。”

　　文森特缓缓在茶几上画了个圈，声音沉稳：“所以，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谈判的切口。”

　　马库斯眼神一亮：“你的股票就是那个切口。虽然份额不大，但足以让我们有资格进入债权人会议。”

　　文森特抬头，语气冷静而锋利：“那么问题是，我们能出多少底价？”

　　马库斯翻了翻手里的数据，沉吟片刻：“以目前的估值，若单纯买下债务控制权，最少也要十亿美元左右。但我们不需要全盘吃下，可以和几家私募基金结盟，用你的身份和股权，成为联盟的门面。”

　　文森特轻轻一笑：“十亿，听起来像是个门槛。但如果我只拿出一部分资金，就能在桌上占一席之地，还能掌握主动，那就是最划算的生意。”

　　马库斯点点头：“我建议我们先设一个心理底价——五亿。这个数额足以表明诚意，又不会把自己完全绑死。等到米高梅彻底揭不开锅时，我们再加码。”

　　文森特眼神闪过一丝冷意：“他们若真撑不下去，手里的狮子就会变成一只待价而沽的猫。我父亲留下的股权，是钥匙；五亿，是敲门砖。”

　　马库斯深吸一口气，缓缓笑了：“如果一切顺利，你不仅是明星制片人，还会成为米高梅的主人之一。”

　　文森特靠在沙发上，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图景：“到那时，别人再提起米高梅，不只是想到那头咆哮的狮子，还会想到……我。”

　　夜已深，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桌上摊开一堆报表、账簿和票房统计，文森特和马库斯各自握着一杯咖啡，神色凝重。

　　马库斯一边按着计算器，一边快速念着数字：
　　“《猫鼠游戏》全球票房一亿六千万，你的票房分成大约在六千万左右。”

　　“《心灵捕手》的DVD录像带，后续版权分成累计下来三千万不到。”

　　“《美国丽人》的票房分成和DVD录像带分成加在一起，算五千万。”

　　“《楚门的世界》的票房分成和DVD录像带分成加在一起，算六千万。”

　　“公司的漫画销售，还有你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全球销量，合计也就八千万。”

　　“《冷山》，《暗潮行动》，《钢琴家》，这几部电影的投资还没有收回来，累计投资八千万，扣掉这个部分。”
　　他停了停，把计算器推到文森特面前，屏幕上的数字刺眼：两亿。

　　马库斯抬头，摇摇头：“你看，总共也不过两亿美元。连米高梅债务的零头都不够。”

　　文森特盯着那串数字，指尖敲着桌子，脸色有些冷。

　　文森特缓缓开口：“两亿……我以为至少能撑到三亿。”

　　马库斯叹气：“就算是三亿也没用。米高梅光是债权人会议的门槛，都得十亿往上。杠杆？你别想了，连华尔街基金都嫌这是个烂摊子，谁愿意陪我们赌？”

　　文森特沉默片刻，眼神暗了下去。他知道马库斯没说错，靠自己和公司那点资金，哪怕再加上父亲的股票，也只能算是敲门砖，远远够不上“收购”的分量。

　　文森特压低声音：“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别人把米高梅吞掉？”

　　马库斯皱紧眉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有两个选择。一是退出，别把自己拖进去；二是——找更大的盟友，把自己绑在他们的战车上。我们提供股票、声望、部分现金，他们出主力资金。”

　　文森特抬起眼，眼神逐渐冷静：“所以我不是要单独收购米高梅，而是要让他们必须有我。”

　　马库斯点点头：“对。你不是财团，但你能让收购案变得更有话题、更有市场。对资本来说，这就是价值。”

　　文森特握紧了咖啡杯，眼神闪烁：“那就找盟友。但记住，哪怕只有两亿，我也要让这两亿发挥最大作用。”

　　昏黄的灯光下，房间静得只剩下笔尖和纸张摩擦的声音。马库斯把一张白纸横着放在桌上，写下几个名字，边写边念。

　　马库斯：“第一类，私募基金。像黑石、银湖，他们手里有钱，但缺乏好莱坞的门面。要收米高梅，他们需要一个‘故事’来向投资人交代。你，就是那个故事。”

　　文森特眯着眼：“资本只要回报，不要情怀。我能给的，是票房号召力和媒体效应。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个包装盒。”

　　马库斯点点头，接着写：“第二类，国际媒体集团。比如索尼、狮门，甚至环球。他们都有全球发行网络，但缺少米高梅这种带有历史价值的片库。如果和他们合作，你可以用自己的股票和两亿美元，换取跟他们并肩的资格。”

　　文森特低声笑了一下：“但他们会警惕我。没人喜欢一个演员突然跑到董事会来分权。”

　　马库斯顿了顿，刷刷刷写出几个公司：“第三类，科技公司。苹果、亚马逊。这些科技巨头渴望内容，渴望品牌。他们的钱更多、动作更快。如果能把米高梅变成他们的内容引擎，他们肯定会下场。”

　　文森特的眼神闪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科技公司……他们需要我站在前台，给出一张人情味的脸，不然观众只会觉得冷冰冰的算法在吞噬好莱坞。”

　　马库斯合上笔盖，盯着纸上的三个类别，慢慢说道：
　　“私募基金要你当旗帜；媒体集团要你当过渡者；科技公司要你当代言人。无论哪一类，你都不是主力出资方，但你是他们缺少的那一块拼图。”

　　文森特靠在椅背上，凝视着那几行字，低声喃喃：“那么问题是——我要选哪一条路，才能既不被吞掉，又能真正进入权力中心？”

　　夜色更深了，账本和名单已经摊了一桌子。文森特盯着桌面发呆，突然想起什么，抬起头：

　　“等等，我在那家MP3播放器公司还有股份，对吧？还有几家科技初创公司……”

　　马库斯眼神一闪，翻开资料：“对，你投的那家MP3公司市值现在翻了好几倍，你手里大概有三亿美元的股份，是目前你最大的单笔科技投资。”

　　文森特微微一震：“三亿……如果卖掉，再加上现有的两亿，我们就有五亿了。”

　　马库斯立刻摇头，语气急促：“别冲动。这家公司还在上升期，未来有可能彻底改变音乐市场。如果你现在卖了，短期能救急，但你会错过未来十倍的收益。”

　　文森特皱起眉，陷入思索，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五亿足够让我在米高梅收购案里有底气……可如果这MP3真成了未来的主流，我等于是亲手把金矿卖了。”

　　马库斯压低声音，劝道：“这不是一般的科技股，这是‘潜力股中的潜力股’。所有唱片公司都在和他们谈授权。你不该在这个关口退出。”

　　文森特抬眼看着马库斯，眼神里带着一丝犹豫和倔强：“可米高梅是另一种机会，它意味着话语权，意味着我能进入核心。科技公司再值钱，也只是股东名单上的一行字；但米高梅的董事会席位，能改写我在好莱坞的位置。”

　　马库斯沉默了一瞬，终于叹气：“你要的不是钱，是地位。”

　　文森特没说话，只是把那份“MP3公司股权”的文件抽出来，放在面前，久久不语。

　　许久，文森特又把那份“MP3股权”的文件重重摔在桌上，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长长吐出一口气，苦笑着说：

　　“可笑吧？拿了两座奥斯卡，电影卖了几亿票房，专辑全球也有销量……可到头来，真要做点大事，连个底气都没有。相比那些真正的财团，我简直穷得要命。”

　　马库斯也沉默了很久，随后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你说得没错。咱们所有的收入加起来，也不过是资本市场里一个零头。要硬碰硬，我们根本杠不动。”

　　文森特抬手遮住眼睛，苦笑里带着一丝自嘲：“这就是所谓的明星的局限。银幕上光鲜无比，背后却连进一家公司大门的钱都凑不齐。”

　　马库斯望着他，沉吟片刻，忽然压低声音：“也不是全无出路。你要的不是‘一股独大’，对吧？那我们换个思路。”

　　文森特放下手，疑惑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马库斯直起身子，眼神变得坚定：“我去联系华尔街的基金公司，让他们来做主力。你不用掏十亿，甚至不用五亿。只要拿出两亿，加上你父亲的股票，再把你的人气和形象放在台面上，你就能成为他们必须拉拢的合伙人。”

　　文森特怔了一下，轻轻摇头：“那样的话，我只是二股东。”

　　马库斯盯着他，语气坚决：“二股东，总比局外人强。你要想站在桌边，哪怕只占一个角落，也得先进去。”

　　房间陷入短暂的寂静，文森特凝视着桌上的文件，眼神复杂。半晌，他低声喃喃：“也许……这是唯一能让我从演员，真正跨进资本圈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