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留好莱坞》一支笔a一个人

132、第132章 颁奖结束后的故事

　　颁奖礼结束后，金球奖的余温还未散尽，整个贝弗利希尔顿酒店灯火辉煌、笑声不绝。庆功宴在不同的厅内轮番上演，每一处都挤满了摄影师、制片人、演员和行业记者。香槟像流水一样不停地端上来，红毯早已褪去光芒，酒杯和笑声成了新的舞台。

　　《美国丽人》剧组自然成为了全场焦点，凭借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和最佳男主角三项重量级大奖，他们被视为当晚最大赢家。文森特被人群簇拥着，举着香槟杯一次又一次地敬酒祝贺。他已经记不清喝了多少杯，也不太清楚是谁从背后拍了他的肩膀、是谁靠近他耳边说了“为你骄傲”。

　　脸颊泛起酒意的红润，西装的领口微微松开，文森特仍然维持着得体的笑容，但眼神却有点飘忽。在热闹的角落里，他和导演拥抱，和配角们击掌，和梅丽尔再次碰杯，她调侃说：“你今晚是整条红毯最闪的男人。”他只是咧开嘴笑了笑，声音已经沙哑：“我会把这句写在我的墓志铭上。”

　　而此时，在宴会一隅，几乎无人注意的角落，內芙和她的未婚夫悄悄地离开了。她脱下高跟鞋换上了平底鞋，手臂挂着男友的西装，两人默默地穿过人群，没有告别，也没有回头。酒店外的夜风带走一身的灯光与热度，內芙坐进车里时，还悄悄看了一眼大厅的方向，那一刻她的神情复杂，但她没说什么。

　　夜深了，文森特终于回到了家，一身酒气，带着一种从镁光灯下逃回现实的恍惚。他关上门，倚在门板上长长吐出一口气，那种松弛像是突然把身体交还给自己。他解开领带，把奖杯随手放在了客厅茶几上，手一撑沙发就倒了下去，闭上眼时耳边还残留着庆祝的声音。

　　门铃响起，是经纪人马库斯。他没穿西装，拿着一瓶红酒笑着进来：“我就知道你没力气开香槟了，来，我给你庆功。”文森特疲惫地笑了笑：“你来晚了，我已经喝断片了。”马库斯拍拍他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柔软的情感：“你又拿下了一个影帝，别装低调。”

　　两人没有再多聊什么，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电视机里开始回放颁奖典礼，镜头恰好切到文森特领奖的那一刻，他感谢了前女友、前女友的现男友、导演、怀特……他的语气坦率得让人动容，真挚得让人忘了他是一名演员。

　　“你今晚很勇敢啊。”经纪人说。

　　文森特靠在沙发上，闭着眼轻声回应：“我只是不想再逃避了，倒不如直接面对。”

　　文森特靠在沙发里，目光有些空，身旁的酒杯已经空了半杯。电视还在放着晚会的回放，但他已经没有再看。他忽然笑了笑，望向坐在一旁的马库斯，像是突然想说点什么。

　　“你知道吗，”他说，“这五年我几乎没怎么让自己停下来过。”

　　马库斯转过头，看着他：“我当然知道。虽然我只陪你跑了后面两年的红毯。”

　　文森特点了点头，轻轻数着指头：“1996年《惊声尖叫2》让我开始当男主角，虽说是商业片，但那时候我拍得胆战心惊的，怕观众不信我能演恐怖片。”他顿了顿，又笑：“结果票房大爆。然后是《心灵捕手》，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觉得台词里有东西能改变一个人。”

　　“你是靠那部电影第一次入围金球奖的。”马库斯插话。

　　“嗯。”文森特点点头，“再后来，《黑客帝国》让我进入了另一个世界，那个片子几乎重新定义了视觉。你还记得吗？导演第一次找我谈剧本，我根本没听懂。”

　　马库斯笑出声：“你当时只问了他一句：‘我能打几场？’”

　　文森特也笑了：“《楚门的世界》让我开始质疑一切，连我自己是不是被拍了都开始怀疑。”

　　“那是你第一次演得那么收着，整部戏都靠眼神。”

　　文森特缓缓靠回沙发背，“然后就是《美国丽人》了，这一部太像一面镜子了，有些时候我在角色身上看到自己……也看到观众不愿看的东西。”

　　两人沉默了一会，仿佛都在回味这五年的起起伏伏。然后马库斯开口：“你现在已经是文艺片和商业片都能扛票房的演员了，好莱坞为数不多的你这种演员。”

　　“可我还不想停下来。”文森特望着天花板，“我想拍点不一样的东西。喜剧片，我一直想试。那种荒诞又带点暖意的，像《日落大道》那种带讽刺的，或者像金凯瑞饰演的那种小人物的真情实感。”

　　“你想演喜剧吗？”马库斯笑着摇头，“你的台词总是太有分量。”

　　“那就试试公路片。”文森特笑着回击，“两个孤独的男人在荒漠中开车、吵架、互相理解，最后在一场雨中结束。”

　　“那也别忘了你还可以演传记片。”马库斯盯着他，“你现在的年龄和履历，已经能演那种大人物的一生了。”

　　文森特沉思了片刻，轻声说：“我想演一个失败的大人物，或者说，他努力过，挣扎过，最后被自己打败，但没人怪他。”

　　马库斯沉默下来，点点头。

　　“你想拍什么，我都会帮你争取。”他说。

　　文森特扭过头，认真地看着他：“那就继续吧，别让这一切只是停留在金球奖的台上。”

　　屋外夜色沉沉，城市的灯光还在亮着，而在这间房子里，一个演员刚刚又重新燃起了新的旅程。

　　夜已深，钢琴的尾音还在空气中缓缓消散。文森特独自坐在琴前，指尖停在键上不动，眼前是半盏酒，映着房间柔黄的灯光。他轻轻抿了一口酒，感受到那股辛辣滑过喉咙，像是一种回到现实的仪式。

　　这时，门铃响了。

　　他皱了皱眉，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他打开门，是怀特，一脸兴奋地抱着一瓶酒和一袋薯片站在门口。

　　“我猜你还没睡。”怀特笑得像个刚放学的学生，“来，庆祝一下影帝诞生！”

　　文森特笑着让他进门：“你这酒来的有点晚了。”

　　“晚来的酒才有味道。”怀特熟门熟路地坐下，把袋子往茶几上一丢，“今晚这事太值得了。你该好好骄傲一下，《美国丽人》直接封神了。”

　　文森特一边给他倒酒一边说：“你也不差，《美国派2》我看剪出来的版本很不错，票房一定稳。”

　　“问题就在这。”怀特叹了口气，“我明年就毕业了，最近片约开始多了，手上几个剧本，但……都没底。我找了马库斯，他也只说每个都挺好，还是想听听你这个‘金球影帝’的意见。”

　　他说着从包里拿出四份剧本，摊在茶几上。

　　“《速度与激情》，男三，动作片，全片追车爆炸；《香草的天空》，男主，心理戏很重；《荒岛求生》，男主，一个人演两小时；还有一个《珍珠港》，男二号，帅哥兵种，浪漫+战争。”

　　文森特翻着剧本，眼神慢慢变得专注。他读得很快，但细节都看得清楚，偶尔低头翻页，偶尔抬头看怀特的神情。

　　他先指了指《速度与激情》：“这个电影指定能火，这种片子的潜力很大，但你可能只能在里面当陪衬，而且动作戏你也没训练过，拍下来很吃体力，怕吃力不讨好。”

　　又看了眼《珍珠港》：“这部片子预算高，导演一线，但你是男二，不好出头。你得看清楚，主角光环全在男一身上，你顶多是配角。”

　　接着是《荒岛求生》：“这部戏挑战很大，一个人撑全场，几乎没对白，全靠肢体和情绪撑着走。你现在的经验，不一定hold得住，很容易变成独角戏的灾难。”

　　最后，他将《香草的天空》推到怀特面前：“这个是你现在最值得拼的。心理戏你以前试过，但没彻底放开手。这个角色复杂、迷离，现实和梦境交织，给演员很大自由度。你能在里面找到属于你自己的表达方式。”

　　怀特盯着剧本，慢慢点了点头。

　　“你确定？”他问。

　　“当然。你现在不能只看热度，要找个让人记住你的角色。《香草的天空》不是票房保险，但绝对能在颁奖季刷出存在感。”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它特别像我现在的状态。”怀特轻声说。

　　“所以就拍它。”文森特起身去倒酒，又笑着加了一句，“记住，你要做的不是红，而是留下作品。”

　　两人举杯，玻璃轻轻碰响，那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回荡，像是一场青春即将翻篇之前的告别，也像是另一场演艺人生即将揭幕的前奏。

　　怀特靠在沙发上，眼神因为微醺而微微发亮，他看着文森特半晌，忽然笑了：“对了，我打算毕业前来一场环球旅行。你要不要一起？”

　　文森特一愣，杯中酒晃了晃。他把酒放下，转头看着怀特：“你是认真的？”

　　“当然。”怀特点点头，“不光我，还有我们那几个老朋友，卢卡斯和凯瑟琳、亨利，都有时间凑得上。五个人，加上你就是六个，刚好凑一车。”

　　文森特沉默了几秒，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杯上画圈。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放下过，拍戏、录歌、宣传、应酬，行程排得像机器。但心里某个角落，听到“环球旅行”这四个字的时候，忽然一动。

　　“去哪儿？”他轻声问。

　　“东南亚、意大利、冰岛、秘鲁、日本——从热带到雪原都走一遍，怎么舒服怎么来。”怀特回答得自然，仿佛这些地方已经在心里走过了千万次。

　　文森特笑了笑：“听起来很诱人啊。”

　　“所以你来吗？”怀特望着他，目光诚恳。

　　文森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来。我把明年的时间压缩一下，应该能给我留个半个月的空档。”

　　“好耶！”怀特直接举杯碰了一下他，“这次我们不带助理、不带经纪人，就像我们以前说过的那样，自由一回。”

　　文森特也笑了，整个人仿佛轻松了一点。忽然他开口问：“对了，我年底不是有一场演唱会嘛，你要不要来当个嘉宾？”

　　“你还问？”怀特一下来了精神，“我等你开口很久了，我可以唱新歌，也可以给你和声，怎么安排我都行。”

　　文森特点头：“好，那我们就加一个合唱环节。”

　　说着他顿了一下，看向怀特：“你呢？不打算开演唱会？”

　　怀特笑了笑，靠在沙发背上：“我在准备第二张专辑呢，风格想换一点，偏独立摇滚那挂，等明年发了之后再搞个Live巡演。到时候你也来帮我撑场。”

　　“当然。”文森特举起酒杯，眼神闪着笑意，“说好了，你站我这边，我站你那边。”

　　两人相视而笑，夜色沉下来，像是默默将这段友情和青春的约定封进一段金色的记忆。音乐、电影、旅途、舞台，他们的世界仍在延展，而今晚只是这条路上的一个温暖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