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拾遗之 碧海》蜚语的球

20、第六章3下

　　要说我这性子其实也是个容易相处的。（蜚语抬头望天，双目空洞无神，“不是我说的，是她碧游自己说的。与我不相关。”）想当初我还是一条小尾巴龙的时候，我几位兄长没事便喜欢拿我“虐虐”，由是我还小，每每总是翘了个水目做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全无他法。我阿爹成日里忙于水宫公务，甚是繁忙。也没有空闲照看我教训我那几位可恶的兄长。
　　每次他哥几个眼神怀疑地打量我是不是真的是他们的亲妹子，我大哥就喜欢搬来一些物件，压我身上，嘴里还念叨“你若是我亲妹子自然也是可以负重的，这一点不算难为你。”
　　我倍感无助。
　　我二哥螭吻此时便站在那高处登高看我，时不时喷着浪吐着水，给我象征性的鼓励几句。他操着一口东海龙族音吼“妹子你大胆的往前走！往前走！莫回头~”
　　我顿时被那歌声吼的内牛满面。
　　至于我三哥，不用说，那个一挑美目，煞是美少年的神色吹了个曲子给我助兴的就是他了。神色那叫一个温柔，我东海的舞娘水母大军便情不自禁地翩翩伴舞，形成东海一道亮丽风景线。
　　往往这个时候我五哥饕餮便捧了佳肴在一旁津津有味的吃着，偶尔从吃食中抬起脑袋赞一个“妙”，多说便是“妙的很”。不知是夸我还是夸我三哥的曲子，或者直接就是夸那些吃的。
　　这之中最好的便是我九哥椒图，总是一脸哀伤地看着我，间或叹息那么一口龙气。把周围的个珊瑚蚌蚌惊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又是哪里触他伤感了。
　　末了，他眉头一皱，小嘴一啾，吟诵道“苍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既生九子何生十一妹啊。”给我一个甚是苍凉的背影。我张张口，一个九哥喊不出来。
　　要说待我最好还是我六哥蚆夏，六哥很是喜欢游水，每每总拉我一道从东海游到北海再游去南海西海。路上碰到了漂亮的小鱼精冲他抛媚眼，我六哥总是傻乎乎的嘿嘿笑，末了游出老远方与我说，“你看咱四海，尽出这色大胆大的姑娘，我天天划来划去，一张老脸不知被羞红几次。要我说，这做姑娘家还是矜持点好。小十一你可要记住！”
　　我懵懂地点点头，由是我并不知道“矜持”是个啥米东东，但我估计比五哥最喜欢的玄十醉液妙的多。当然，我也没看出我六哥那满是鳞片的脸怎么个红了几红。我满眼都是那些个鱼美眉咕嘟咕嘟吐出的水泡泡。那叫一个玲珑剔透五光十色，好看的很。
　　后来我渐渐长大，终于有了十一公主的仪态，长的也越加可爱。我那九位兄长才发现，这妹妹总是要出阁嫁人的，趁着此刻还在东海好好疼上一番，省的将来出去了后悔。
　　况且那时候，天上的仙和八荒的神们时不时来我东海避个暑，往来难免多些俊俏的小子们，比如那个北荒的凤凰一族的小王子，叫什么羽晟的，还有天上的卯日星君的表弟阳合，再还有多宝天尊的侄子我都不记得叫什么……
　　总之那几十年，我真真是被人捧在手心含在口中啊。
　　我很是记得，那阳合从他表哥那拿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小球给我，说有了这个即使在万里海底，也不用怕黑啦。
　　我被那东西刺的睁不开眼，举起袖子遮了遮眼睛，不甚稀罕道“我四海的夜明珠也可以给我光明的。不需要这物件。”
　　他垂下眼，沮丧了下，回去了。
　　隔天又兴致冲冲地来找我，拿的依稀是那个金球球，我很是疑惑地望着他。
　　“我这次改了良，又加进去了暖光。以后就算是去极北阴寒之地带着它也不会怕冷了！这个你东海多大的夜明珠也做不到吧。”他兴奋的小脸亮晶晶的，我给他一条手绢，“擦擦。”
　　他脸一红，特别不好意思，慢吞吞地接过去收在身上。
　　“你怎么不用？看你额上的汗珠子。”我不解。
　　他脸红的很深，“我舍不得用。”
　　我更加不解，只当他天上布料贵，无我四海富庶。便自觉善解人意道“不打紧，这料子我屋子里一大堆，不值几个钱。你若喜欢我多送你几块。”
　　他猛一抬头，那脸更加红了，一双手直摆！“不，不，不不是的。”
　　最后安静下来，用低如蚊蚋的声音，讷讷道“因是你给我的，我才舍不得用。怕糟蹋了。”
　　我这就奇了，想我一天真烂漫少女哪里懂着晦涩的表白，道“没事，我不嫌弃你。放心用吧。”我浑然不觉阳合那欲哭的脸。犹自傻傻道“再说了，我天天与我八哥去看烟火，总是熏的一身烟火，老是被我爹骂。呵呵，我怎会嫌弃你不干净？”
　　最后阳合默了默，看了看我，又默了默。走了。
　　我看他离去的背影甚是凄凉，就是不知道他凄凉个什么。
　　后来又和我八哥金猊溜去人间看烟火时，给他说了。我八哥意味深长地看我，叹“龙族有女初长成啊。”又道“想不到竟被阳合那小子给盯上了！这小子眼光是不错，可惜自身条件差了点。”由是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我生生破了一颗纯洁的少男之心……
　　我八哥宽慰我道“麽事，那阳合也不是优秀的人选，配你不上。你听，‘阳合、阳合’取了‘阴阳交合’中间的两个，明显是个好色之徒。八哥不同意他做咱的妹夫。”
　　“倒是那凤凰家的小子可以结识的，我听玄武说他们羽禽族对待感情最是专一情深，爱上了一个便是一辈子。不错不错。再说，我还听玄武说了，他们凤凰的真身都是浑身金灿灿的，煞是好看。哪天你要他变个给你看看，你给八哥拽几根羽毛下来，我正缺一个好看的羽毛扇子。”
　　看着我八哥眉飞色舞地打着他心中的小算盘，我看了看西荒，甚是惆怅。觉得人羽晟挺好一凤凰，长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羽翼巨丰，怎么就要便宜我八哥的扇子了？
　　扯远了。我回忆上述给你们知道，无非就是要证明我从小便是个倍受欺凌，十分柔弱的龙女。因此我与人相处起来也就十分的和善。什么？你说我自小被虐形成童年阴影，因此长大了总要心理变上一态与人折磨上一番？
　　我呸你个大爷啊！你哪知眼睛看到本公主有童年阴影了？剜出来！
　　额，罪过罪过，本公主又造口孽了，其实吧，这个事情是要两面看的两面看的，呵呵，呵呵。（碧游公主甚是娇羞地离开，惊倒一群四海族众，一齐诧异道“介是谁啊？介么温柔！”碧游公主一个回头，犀利一个眼神，杀伤力为百分之一千……蜚语慌忙丢下本本跑出来打圆场，“碧游公主你仪态万千，风姿绰约，大方得体，实乃窈窕佳人，四海淑女之典范。淡定，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