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不断》浅醉独梦

4、湖心、情定、诉衷肠

　　晨曦破晓轻洒，薄雾如纱如缦，尽显西子阿娜。垂柳拂梢，碎花随风，遥岸零花散洒。

　　茹钕解开缚船细缆，拂去船上的残落的花瓣，看了看船上的薄灰，正欲踏上船时，却被旁边船家叫住，宽慰了茹钕几句后，突然想到什么，对茹钕道：“对了，你没来这近二十日，有位公子天天都来这等你，后来打听你家去了，你可曾见到？”
　　茹钕一楞，复道：“见到了。”
　　那船家又道：“见到了？即见到了，那他为何这两日仍来这等你？”
　　茹钕问：“这两日也来？”
　　船家点了点头，后指着茹钕身后，“瞧，那不就是吗！”
　　茹钕回头，见景随正朝她这边走来。
　　那船家瞧着景随，慈笑着对茹钕道，“丫头啊，这些日子我瞧这小子人似还不错，若他真有心对你，等你爹孝期过了，嫁于他也算有个归宿。”
　　茹钕只听着，不答。

　　见到茹钕，景随满目欣喜，快步来到茹钕跟前，唤了声，“茹钕。”
　　茹钕并没应答，自顾自的踏上了船。
　　景随见状，急唤，“茹钕，我……”
　　“景公子，”茹钕截了他的话道，“若是想游湖，也要等我将船清理干净再上来。”说完也不看景随，便清理起船来。

　　茹钕待船清理好，让景随上了船，也不说话，径直的将船划到了湖中心停稳，放下摇撸，静静坐下，望了眼景随，这一望，才发现景随一直在注视着她，目光灼灼，对着景随深深凝视的眼睛，茹钕竟有种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感觉，一时间安静无声，似乎能都感到空气在周围缓缓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几只沙禽掠过，滑破寂静，带得湖面点起涟漪。
　　茹钕才晃然回神，立刻收回视线，脸上竟泛起微微红晕，不自然的蹩过头，可那个灼人的目光似并没有转移。茹钕轻咳一声，回头对景随道，“景公子，恕茹钕冒昧，不知景公子日日来这西湖边究竟为何？”
　　“等你。”景随想也没想便答，目光仍未移半分。
　　“现在等到了，景公子打算如何？”茹钕问。
　　景随刚想开口，却顿了下，那日被茹钕所拒的情形还记忆犹新，可回去后景随便后悔当时不曾将话说出，这些日子以来日日来这等茹钕，为的不就是想对茹钕说个明白，能让茹钕知道自己所想，景随目不转睛看着茹钕，轻吐口气，道：“还是那句话，茹钕，让我照顾你，可好？”最后两个字问的小心翼翼，似怕茹钕再次拒人千里。
　　果然，茹钕即刻便答，“景公子，茹钕上次说过我不需怜……”
　　“我亦说过，并非怜悯。”景随打断她的话，又道：“若只是怜悯，我只须给你生活所需而已，何苦如此？”
　　茹钕哑然，接不上话，景随顿了下，又语，“上次你问我为何，那时我只知道自己想照顾你，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种想法，这几日我已想的很清楚，是……我喜欢你。”最后四字如同纠缠在心口已久，百转千回，绕出口来，让人听着意味深长。
　　茹钕听到那四字，怔怔的望向景随，瞪大了眼睛，深吸了口气，道：“你我不过见过几次，何来喜欢？”
　　“我只知道这些日子，眼里、心里，想的、念的全是你，见不得你锁眉，见不得你伤心，这不是喜欢吗？茹钕，若这不是喜欢，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景随反问。
　　这回轮到茹钕答不上来，许久，听到景随问道：“茹钕，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
　　“不是。”茹钕立答。
　　景随见茹钕回答的如此之快，不经有点欣喜，小心问道：“那……你信？”
　　“我……”茹钕语结，迟疑了一阵，道：“便是信你，那又能如何？虽你我相交不深，可就算茹钕眼再拙，也看的出景公子出生不凡，都道门当户对，是要茹钕随你做妾吗？”
　　“自然不是。”景随急道，“不满你说，此次我来杭州之前，是被别的女子退了亲的，只因我武科落地，与三甲无缘，让我看透了世态人心，又怎会在意门户之见？”
　　茹钕犹豫，似还想找些什么借口，又道：“世间那么多女子，茹钕不过蒲柳之姿，为何独独对我？”
　　景随轻笑，“这世上貌美女子景随见过不在少数，纵然生得倾国倾城又如何？可初见你时，你手持摇橹，不染尘埃的轻轻一笑，我便知道，这是个与她们不一样女子，心净如水，剔透玲珑，善良温婉，在这山水间如霁月般自然纯朴的女子，这世间我景随只认你茹钕一个。”
　　茹钕无措，转过头，看静如镜面的湖水，可拧着衣角的手，却道明着她心中波澜，许久……
　　景随忍不住开口，“茹钕，我的心迹你已明了，你……可愿？”
　　在景随的凝视下，茹钕自知今定要给他个答复，耳边想起父亲临终时要自己找个好归宿，自己又何常不想如此呢，眼前的这个人，是否真的可以……整理了思绪，直视着景随，缓道：“景公子，茹钕要为父守孝，三年，三年过后，你若是对我的始终如初，那么茹钕便……嫁、你、为、妻。”
　　景随听后，惊喜万分，满心的喜悦似装不下，绽放到脸上，复郑重其事至诚至恳的对茹钕道：“景随此生，决不负你。”

　　总算是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