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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琼玉楼(四) ...

  •   翌日早。

      落鱼正在睡梦中,旁边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她一把抓住枕头旁边的铃铛往床尾一扔,又继续躺下补觉。

      “哎哟!”一只小东西摇头晃脑的从铃铛里钻了出来。
      当当晃了晃脑袋,看向睡得正香的落鱼。

      当当抱着胸走到落鱼的脸旁,伸出手,揪着落鱼的脸颊往外扯:“死懒虫,还睡呢,都日上三竿了!”

      落鱼勉强睁开一只眼,一把抓起面前一直叭叭叭不停的东西,往床尾随手一丢,再用被角死死蒙住。

      当当被被褥压得起不来,只能闷声:“师父回信了啊喂!”

      落鱼闭上眼,刚要躺下,听了这话立马清醒,猛地坐了起来,将当当给提了出来。

      当当终于离开束缚,仰起头高傲的变出一张信封,放在落鱼面前。

      师父的回信很短,只有两句话:
      为师一切安好,徒儿不必担忧,至于你的事情,为师也有困惑,应是出了什么失误,等我回去之时自会帮你解决。

      —— 你的恩师^o^

      落鱼读完信,就差翻了个白眼,谁问你好不好了?她将信件揉成纸团,扔在一旁的桌子上。

      耷拉着小脸,随后洗漱了一番,走向贺府的膳房。
      刚进房门,落鱼就看见贺峥柌,他今日依旧穿了身青袍,衬的皮肤透亮雪白,明明昨夜两人都熬了夜,可今日一看,贺峥柌的气色怎么如此之好?

      贺峥柌听到动静,抬眉一看落鱼踏进房门,便笑着阴阳她:“落姑娘终于舍得醒来了?”

      落鱼没瞅他,坐在贺峥柌的对面,抓起桌子上摆着的包子安静啃了起来。

      啃完一个包子过后,落鱼就盯着屋子某个角落发起呆来。

      贺峥柌见她吃完便起身,拍了拍手,将手附在身后对她说:“既然落姑娘吃完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落鱼呆呆地应到:“啊?”

      贺峥柌看她一副疑惑模样,清了清喉咙,解释道:“城南李家在府邸发现一张符纸,李家小女儿接连两日昏迷不醒。李家人怀疑有歹人作祟,特请我前去查看,我们俩现在不能分开得太远,我去哪你也得跟着。”

      落鱼眼神呆滞回应:“嗯。”

      贺峥柌见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也没多问对她说:“那走吧。”

      落鱼点点头:“嗯。”

      贺峥柌走到贺府门口,感觉身后人并未跟上,又回头看了一眼。

      贺峥柌:……

      落鱼有气无力地走着,手中抓着不知从哪摘来的树枝,面无表情地把玩。

      贺峥柌视线下移盯着她的脚,落鱼走得很慢很慢,脚下一步似千斤重。

      贺峥柌又将视线上移到落鱼脸上,落鱼拉耸着脸,头顶翘起一撮呆毛,估计是早上没打理好,今日日光不错,阳光映照在她脸上,落鱼鼓着腮帮子。

      见她心情不好,贺峥嵘也就没有催促,他抱着胸耐心地靠在马车旁等着。

      等落鱼有气无力地上了马车,贺峥柌也跟了上去,一路上落鱼都哑口无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就呆呆的的盯着窗外。

      贺峥柌不免疑惑,她怎么了?昨晚不还好好的,今早就这样了。该不会是想家人了吧?还是说,住在我贺府委屈了?

      到了李府,贺峥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落鱼像个小跟班似的,也跟着跳下马车。

      李府的人早已在门口候着,见贺峥柌下来,连忙上前行礼:“贺公子总算盼到你来了,快随我进来。”

      贺峥柌刚要踏进门槛,看了一眼后头跟着的落鱼,他从衣襟里掏出一袋银钱,扔向落鱼。

      落鱼反应很快,接住了那袋银钱,又疑惑的看向贺峥柌,只见他仰起头,大方地叮嘱道:“我进去办点事,你就不必跟着了,自己到附近逛逛,想买什么就买,不要离开我太远就行。”

      落鱼看着手中满满一袋银钱,瞬间喜笑颜开,眯着眼眸对贺峥柌说:“好勒,贺公……表哥,保证不打扰你!“

      拿着手中的银钱,落鱼笑眯眯地想:“这小子还挺大方的,也不是很坏嘛。”

      落鱼刚刚在马车上,早就看到城南的街上有许多小吃店,立马拿着银钱潇洒去了。

      一边的贺峥柌刚进李府,就感觉到李府的冷清。明明是晴天,却丝毫没有暖和的感觉。

      一旁的李夫人皱着眉头说道:“那日小女去参加温家举办的桃花诗会,谁知一回来小女就昏迷不醒了。”

      贺峥柌看了院子几眼:“可请了大夫来看?”

      李夫人忧愁地回答:“请过了,大夫也看不出是什么问题,老爷觉得古怪。就请了郊外敬心观的道士前来查看,就在府中发现一张符纸,那道士虽取下了符纸,小女依旧没有清醒。我们没法只好叨扰贺公子您来一趟了。”

      贺峥柌点点头:“温家的桃花诗会?”

      李夫人应道:“是啊,小女与温家大女儿玩的最是要好,前两日温家园桃花开了,便邀请小女和其他姑娘一同观赏。”

      贺峥柌抱着胸询问:“回来后就成了这样?”
      李夫人叹气:“是啊。”

      贺峥柌拿出一张符纸,围着李府院子走了一圈,又把李府各个角落都勘察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就差李家小女儿的闺房了……

      于是贺峥柌偏头询问李夫人:“贺某可否去令嫒的闺房瞧瞧?”

      李夫人思考了片刻,觉着有些不妥,但为了女儿的安危便答应贺公子:“贺公子请随我来。”

      贺峥柌走进李苑怀的闺房,李苑怀躺在床上,床上用床帘遮着,因此看不到李苑怀的面色。

      贺峥柌从衣襟里取出一张符纸,两指夹住,左手打了个响指,符纸燃烧飘出的黑烟溜进了李苑怀的床内。

      贺峥柌皱眉回头看了一眼李夫人,李夫人立马将床帘挂了起来,刚刚符纸燃烧的黑烟在一个布娃娃上不停盘旋。贺峥柌走近,拿起那个布娃娃左右摆弄了一会儿。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洞,他将洞扯开,露出了一张符纸的一角。

      贺峥柌将符纸拿出来,符纸的正面画着一个浮图,背面写着某个人的生辰八字。上面插着根银针,银针的一端已经黑了。

      李夫人见了这一幕吓得冷汗直冒,将那张符纸拿了过来,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正是小女的生辰八字。”

      贺峥柌心想,这是一种诅咒的邪术,之前在昭成观时,偶然翻过,只要把被诅咒的人的生辰八字写在符纸上,后面再插上一根银针,将它放进被咒人的贴身之物里,就可以借走被咒人的气运。

      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这等邪术早已被禁止了,那人又是从何学来的?

      贺峥柌将布娃娃放下,转头对李夫人说:“令嫒的布娃娃是从何处得来?”

      李夫人苦脸说:“这……这我还真不清楚,不过那日小女去了温府回来之后就有了这样一个娃娃。”

      贺峥柌点点头,正要开口时,突然不受控制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当着李夫人的面往后走了几步。

      他心道不好,连忙拿出一瓶药丸和几符纸对李夫人说:“抱歉,贺某有急事先告辞了,这些药丸记得给令嫒服下,几张符纸贴在房门上,如果小女还是不醒,明日就到昭成观来找我师父。”

      说着说着就不受控制的走到了李府的大门,李夫人虽是感激又不觉疑惑,这贺公子说话就说话,为何还要边倒着走说,这模样咋一看还真有点滑稽。

      贺峥柌走到李府门口,气的左右寻找落鱼,巡视一圈没见到人影。

      又猛地甩了一下手腕,红线出现了,于是跟着红线走,就到了陈记酒馆门口。

      贺峥柌气冲冲的走进酒馆寻找落鱼的身影,在酒馆的角落看到了落鱼。

      他气冲冲地走向落鱼,落鱼转头看到贺峥柌有点诧异,又觉得他脸色似乎有点儿不太好。

      下一秒,落鱼突然举起手捂住贺峥柌的嘴,示意他别出声,又指了指一旁的屋子。

      里屋传来两个人的对话,“唉!子云兄,你知道段兄最近是怎么了吗?”一位男子说道。

      对面的人回应他:“这我还不清楚,那日我同我夫人去灵光寺求平安符,恰巧碰见段兄,正欲上前打招呼,谁知,那段兄不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便往另一个方向走了,我觉得,自从那以后段兄好似就不跟他夫人那么亲密了,跟变了个人似的。”

      “啊?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他那时应当也是为他夫人去求平安府了吧?”

      “不,我觉得不是,他那日不知因何事走的慌忙,却没注意到身上掉了出一张东西,我上前一看,是一张符纸,吓得我连忙扔下符纸走了!”

      “符纸?他拿那个干什么?听说他好久不着家了,该不会是府里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啧啧啧,不清楚,最近城南总出现怪事,听闻圣上连贺府都请出来了。”

      “贺家贺老爷和夫人不在家,该不会是那个贺小鬼吧?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还是别招惹他为好。”

      “是啊,哎呀,差点忘了一件事,出门前我夫人叫我去糕点铺买南瓜酥!”那人拍了拍大腿,猛得起身。

      “啊,那快点啊,子云兄,那南瓜酥最近可抢手了,你要是带不回去,小心嫂子又让你跪搓衣板了!”

      说罢,两人便匆忙推门而出。

      落鱼和贺峥柌在门外听得正起劲,谁知里面两人结束话题,两人还保持俯身倾听的动作,听到动静,立马装作无事起来左看右看。

      里屋两人匆忙出来后,撇了门外两人一眼,一女子正在一旁观摩茶杯,一男子正在盯着天花板出神。

      两人不绝对视一眼,又想起南瓜酥,又推推挤挤的出了酒楼。

      出去之后,子云说:“唉,刚刚那男子怎么有点像贺家那小鬼啊,眉眼竟然有点相似啊!”

      另一人说:“你别说还是有点哈,特别是那小辫子。”
      俩人带着疑惑往钢铁铺走去。

      另一边的落鱼盯着门口,见他们走后,拉着一旁还在盯着天花板的贺峥柌在旁边的桌子坐下。

      落鱼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贺峥柌说:“刚刚我本在门口闲逛,我的铃铛就突然响的特别厉害,没办法,我只好进来了,走到这间屋子旁正准备听呢,你就来了。”

      说完,她摊了摊手。

      贺峥柌挑了挑眉,低头看向落鱼腰间的铃铛:“铃铛?你的铃铛还有这种功能?”

      落鱼回答:“当然,这个是我师傅留给我的。”

      贺峥柌点了点头,皱着眉思考,刚刚那俩人是不是说他坏话了,不行,吞不下这口气,到时候一点好好查查那俩人是谁。

      ……两人沉默,都在思考刚刚听到的事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琼玉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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