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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回忆 梦想篇（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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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和以月就先回去了。”
夏以昼背着依旧昏昏沉沉的妹妹，站在黎家玄关，向夫妻两道别。
黎教授摸摸夏以昼的头，疼惜道：“好孩子，明天继续过来，我和你阿姨会照顾好你们的。”
白玉梅心中也怜惜，但此刻对兄妹俩关系的兴趣反而更加多些。“没错，叔叔要上班，但是阿姨会在家里，小深也放了暑假，明天我会让他去接你们。”
夏以昼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白玉梅推推自己儿子：“小深，送送他们，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黎深年纪虽小，但已经有了不弱的evol实力，一般人打不过他，她很放心。
夏以昼没有拒绝，只是背着妹妹在夫妻两视线中缓缓走远。
黎深不远不近的与夏以昼同行。
虽然年纪相仿，但两个男孩之间，居然没有什么话可说。
黎深看着身边缓缓而过的人影与车流，昏暗路灯下，微醺盛夏夜气息，似有若无般漂浮在空气中。
他忽然有感而发：“夏以昼，你这样不累吗？”
夏以昼眉头一紧，看向黎深。
黎深微微笑道：“我是说……装成别人喜欢的样子，不累吗？”
夏以昼冷笑一声，压低了声音，怕吵醒妹妹，“这是在干吗？谈心吗？”
黎深静静的看着夏以昼，眼神里并没有特别的情绪，“就算别人不喜欢，应该也没关系吧……”
夏以昼挑了挑眉毛，冷漠的看向黎深：“别人喜不喜欢，我的确不在乎。”
黎深微笑道：“但是小月喜欢。”
夏以昼愣住，停下脚步，拧着眉看着对方。
黎深接着说出自己的猜测，“所以为了她，你可以装出任何她喜欢的样子，包括在其他人面前。”
夏以昼神情越发冷下去：“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黎深摇摇头，“我只是观察得出的结论。”
“哼。”夏以昼冷哼一声，抬脚继续向前走去，“科学研究吗？还真是你们这种人的长项。”
黎深听出了话里的阴阳怪气：“你讨厌被研究？”
夏以昼再次停下，周身气场都变得凌厉，似有风刃旋绕。
“讨厌至极。”
黎深脸上的淡淡笑意终于消失，身边空气似乎瞬间低了好几度，可他嘴上说的却是：“对不起。”
夏以昼没料到对方如此坦诚，心中一颤，就收起引力场。再次向家的方向走去。
黎深见对方没了敌意，也收回evol，再次跟上去。
直到兄妹两到家，他才静静留下一句：“明天接你们过去吃早餐”就离开了。
夏以昼看着那个冷静自持的背影，眼神闪过复杂，却不发一言，开门回家。
家里因为夏以月的关系，从来都不敢开空调，此刻经过一下午的晾晒，又没有通风，有些闷热。
夏以昼没有开灯，借着外面的月光，轻轻走到客厅外的连廊，小心的把背上的夏以月转到身前，然后靠墙坐下，就让妹妹这么趴在自己怀里熟睡。
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夏以月后脑勺的头发，夏以昼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光不由发呆。
曾经夜晚的星空是他最愿意看的景色，但是此刻，他也比以往更加迫切的向往星空。
如果他真的成为了飞行员，是不是就可以在别人想抢走她的时候，带着她飞向天空，藏在宇宙的最深处，那样她就再也不会离开他，消失不见了……
幼稚可笑的想法，夏以昼苦笑着摇头，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
果然是今天下午在黎家的那一幕，让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嗯～”怀中的小人嘤咛，似乎快要醒了过来。
夏以昼低下头，温柔看向妹妹睡眼惺忪的样子，轻轻说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夏以月揉揉眼睛，习惯性的躺在哥哥胸口回神，“不了，好热，出了好多汗。”
这么一说，确实夏以昼也一身汗，尤其是夏以月趴着的地方，交缠着两个人的体温，出了更多汗，可兄妹俩没有一个因此而想推开对方。
夏以昼看看静谧漆黑的客厅，无奈哄道：“没办法，你的身体不好，热点对你恢复更好。”
“嗯～”夏以月无意识的回应着，头小幅度的左蹭蹭右蹭蹭。
夏以昼任由妹妹怎么舒服怎么来。
良久，屋中闷热渐渐散去的时候，夏以月终于彻底醒了过来。
扯了扯哥哥胸口衣服道：“我想洗澡了，还要洗头发。”
夏以昼拿下妹妹的手，拍了拍，“好，我先去开一下热水器。”
说完便起身去了浴室，夏以月跟在身后乱晃。
水烧好还需要点时间，夏以昼趁这个时间又给夏以月煮了面条。
“只有一碗吗，哥？那你呢？”夏以月捧着碗问道。
“你忘了？你吃不下的那些，全给我了，哥哥现在肚子还是饱饱的。”说完还夸张的揉了揉肚子。
夏以月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于是就吃起面来，几口下肚，又吃不下了。
夏以昼无奈，幸好没煮多少，但为了不浪费，还是给消灭了。
两人坐在连廊处玩闹消了会儿食，热水也就烧好了。
夏以昼给妹妹换上白色小睡裙，自己也脱了T恤衫，就拉着妹妹去浴室了。
从浴室角落里拉出两个小板凳，夏以昼让妹妹坐下，他则坐在对面，拿过花洒，调到正好的温度，就说道：“来，头低下。”
夏以月乖乖的俯下身去，小手撑在膝盖，任由哥哥给自己打湿头发。
“怎么样，这个温度可以吗？”夏以昼手挡住水流，轻轻捋湿头发。
“嗯，很舒服。”
于是夏以昼便放心的润湿每一丝头发，然后挤出洗发露，就轻轻搓洗起来。
热雾缭绕的浴室，兄妹两都很安静，默默的洗着头发。
忽然，夏以昼随口说道：“以月，你喜欢黎家的叔叔阿姨吗？”
夏以月轻轻侧过头，想了想回道：“喜欢啊。”
夏以昼嘴角有些苦涩，“是啊，他们都是好人，以月当然喜欢。”
“哥哥为什么这么问？”
夏以昼没有回答，手上轻轻挠着头发，继续问道：“那要是……叔叔阿姨喜欢你，想要你过去做他们的女儿，你要怎么办？”
夏以月猛的抬头，想看哥哥，结果沾着洗发露的头发就扑进了眼里，瞬间眼睛爆炸一样疼起来。
“啊！”夏以月痛苦的捂着眼睛。
夏以昼慌乱的忙拿过毛巾，“别乱动，快擦擦。”
说着就将毛巾铺在夏以月脸上，将那些泡沫水珠擦净，最后轻轻擦拭着眼角。
看着妹妹痛苦的表情，夏以昼心疼的不行。什么时候问不行，偏偏这时候，他真是昏了头。
夏以月忍过去那阵疼痛，一时半会眼睛睁不开，但却慌乱的伸手捉住夏以昼的手，“哥哥说什么呢，我才不要离开哥哥！还是说哥哥不要我了吗？”
热气蒸腾的小脸通红，眼角还有些泪水，夏以月整个看起来委屈极了。
夏以昼心酸的不行：“没有的事，哥哥怎么会不要你。我就是说说而已，别想了，就当哥哥脑袋发昏说胡话。”
夏以月这才有些放心，但还是紧紧抓住夏以昼手臂，：“就算哥哥不要我，我也要跟着哥哥，哥哥你甩不掉我的。”
夏以昼忙着擦进去眼里的那些水渍，哄道：“哥哥才不会不要你，绝对不会。”，末了又补上一句“死都不会。”
听到保证，夏以月这才开心的哼唧两声，“我也是。”
夏以昼拿下毛巾，终于又看见妹妹亮晶晶的双眼，笑的很开心，似乎从下午以来心中的阴霾全都被一扫而空。
“好了，那我们不要再谈这个了。”夏以昼让妹妹继续坐下，小心的冲洗着头发上的泡沫。
良久，夏以昼终于洗完，拿毛巾包住细软的长发，拍拍夏以月示意完了。
然后就轮到夏以月给哥哥洗头发。
兄妹两默契的你来我往，像是早就做过无数遍自然。
等两人从浴室里出来后，夏以昼先给妹妹倒了杯鲜牛奶，然后给自己到了杯冰橙汁，咕噜噜的喝下，舒爽至极。
……
张素一走月余，偶尔用电话联络嘱咐几句。夏以昼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带着妹妹白天黑夜走在自己与黎家的路上。
原本夏以月身体好些，胃口也恢复时，白玉梅再次提出让兄妹两搬过来，夏以昼还是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渐渐白玉梅也看出些门道来，就不再强求，只是偶尔抱着自己儿子，连连叹气，他们黎家，就没有添女儿的命……
歇了心思，白玉梅反而胆子大了起来，看着兄妹俩的眼神分外慈祥和蔼，以至于有时候夏以昼都觉得身上汗毛直竖。
这天兄妹两回家，夏以月身体好些就活泼好动起来，早早跑了出去。
黎深紧跟着出去，留下夏以昼日常道谢，落在后面，于是就被白玉梅拉住了。
只见白玉梅蹲下身，双手搭在他肩膀上，眼神亮晶晶，似乎燃烧着熊熊之火。
夏以昼觉得莫名其妙，只觉得那和妹妹看那些乱七八糟爱情剧时候的眼神一眼。
镇定了一秒，夏以昼还是习惯性的笑着问道：“怎么了，白阿姨？”
白玉梅略有些兴奋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年纪不大，但性格是分外沉稳。
“咳咳，小昼啊，不要怪阿姨多事，只是阿姨实在是太好奇了，你和……对小月到底是怎么想的？”
以月？怎么想的？
夏以昼心中似有警铃大作，难道……阿姨要开始准备抢他妹妹了吗？
那么现在的答案就很重要，夏以昼思考了很久，才郑重的说道：“以月，对我很重要。”
白玉梅眼神亮亮的：“只是很重要？”
夏以昼皱眉，组织措辞，到底要怎样才能打消白阿姨的心思。
“非常非常重要”似乎还嫌不够，又点头认真道：“比我的命还重要。”
所以你们别想从我这里抢走她……
白玉梅听见回答，眼神又亮了一个度：“那……等小昼长大了，会要娶小月为新娘吗？”
夏以昼呆愣住了，喃喃重复道：“娶？新娘？”
独属于白玉梅的熊熊八卦之火，让她迫切想知道答案，“是啊是啊，就是这辈子最亲密最重要的人，就像……就像我和你黎叔叔一样！”
唉！
夏以昼脸哄得一下红透了。瞬间脑海里就出现了夏以月身穿洁白婚纱，搭上他伸出的手的画面，她对他说，她愿意……
这还是夏以昼陪妹妹看电视剧看来的画面。
夏以昼整个人如遭电击，心跳如擂鼓，一点都听不进去白玉梅接下来在说什么。
那好像，真的很不错啊……那样以月是不是就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了……
脑子里的画面瞬间变得缤纷多彩，夏以昼的脸色也变得精彩多样。
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以昼渐渐回过神来，就看见白玉梅正拿了块冰毛巾在敷他的额头。
“哎呀，我也真是的，对小孩子说这些……”她万分后悔，要是人家两兄妹没这个想法，她岂不是成了启蒙的大罪人，和八卦多事的长舌妇？
夏以昼被冰凉的毛巾刺激，脸上的红晕和心中的躁动，也渐渐消退下去，理智开始回笼。
“白阿姨，您是不是糊涂了，以月她……她是我妹妹啊……”说到这里，夏以昼心里酸涩的不行。
兄妹不能结婚，他还是知道的。
白玉梅却像是早就想好了，径直道：“你和小月不是没有血缘关系吗？甚至和张阿姨她也没有血缘关系。你要是和小月真的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就去求你奶奶把收养关系解除了，还不是照样可以结婚呐！”
这话说的越来越兴奋，好像白玉梅已经看到了这俩孩子来送喜帖的样子。
这话如同一颗种子，这一瞬间深深扎进夏以昼的心脏。
小小的他，紫眸深处像是燃起了一团火簇。
但他还是冷静的说道：“白阿姨，事情哪会有这么简单的。而且……”
“而且什么？”白玉梅好奇而期待的问。
夏以昼露出习惯性的笑容，“而且他们已经走远了，我该过去了，白阿姨，拜拜明天见！”
说完也不等白玉梅反应，立刻跑远了，追向前方那个心心念念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