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
机场灯光开的足，男人戴着口罩压低帽檐，食指有节奏的敲打扶梯，威势压的人喘不过气
“你……你认错人了”
搭讪者找了个借口掉头就溜，转身时还把赶过来的林母撞一踉跄
林母年岁大了，被撞后没别过脚，左脚踩着右脚眼看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幸亏闪过道黑色人影，托着她胳膊轻轻一举才没摔跤
“阿姨叔叔，好久不见”
地铁呜鸣沿着钢精水泥一路上窜，撞的人心情焦躁
林母扶着他仔细打量，突然尖叫出了声
“朝欢！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
林瑾飞奔下电梯后赶在滴滴声响起，车门关闭的最后一刻冲上了车
地铁启动，安全员愤怒的脸和各式广告横幅缓慢后退，等画面彻底进入黑暗，她才敢大口喘气
只有脱离那个家，她才有继续往前走的可能
地铁摇摇晃晃的停停走走，林瑾抱着包倚在墙角，全身细胞都在为眼皮拉架，等真正到了地儿已经接近午夜
她约了家青旅，四十块钱一张床，离借贷公司只有十四分钟步程
而且因为现在满城梧桐还未落黄，旅游淡季的它让林瑾用一份价钱独享四人间的快乐
更幸运的是！
老板娘还非常大度的分享了无线密码——虽然WIFI来自隔壁饭店
林瑾连上无线的第一件事就是给闻琦打电话报平安
“宝儿，你到地方啦，我等的花儿都快谢了”
林瑾拍了张窗外风景
“桐城的梧桐花快开了”
“真好，等到六月份我们一起去逐夏吧”
虽然是笑着在聊天，但林瑾能听出她藏起来的疲惫，毕竟《月落星河》开拍在即，压力势必极大
“你快休息吧，明后天也不用等我的，在桐城出不了什么事儿”
“不行！”
“脸在江山在，我去哪儿我都不放心你”
林瑾被她逗笑，心里也暖暖的
她知道闻琦是在真实担心自己，上次知道她受伤后就吵着闹着要搬过来一起住
但都被林瑾一次次的拒绝
她不值得拥有那么多爱
她不配
电话那头的闻琦似乎察觉到了心情落差，主动分享起了八卦
“我跟你说，瞿导女主角有人选了！”
这算什么八卦……连她这么不关心娱圈新闻的人都有看到赫南酥的热搜
“但对方好像有点难搞，不知是片酬还是进组时间谈不拢，合同迟迟没有定下”
两百万片酬，对她来说是需要抵押房产贷款的天文数字，对其他人而言可能只是拍一集电视的钱吧
“你说说，名导加持，还有江冽保障票房，竟有人能忍的住诱惑！”
江冽凭什么与瞿导相提并论，林瑾有些不爽，并且合理怀疑闻琦有背叛组织的倾向
她问：“你不是对他粉转黑了吗”
“有吗？”闻琦伸了个懒腰，打哈哈道，“江冽多好呀，长得帅又肯吃苦，为了进入角色提前几个月学习滑雪……”
“那是演员的基本职业素养”
林瑾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做到及格分就值得大书特书，格外表扬”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嘛”
这就是林瑾厌世的原因
不爽当下环境又没有能力改变，所以自暴自弃的摧毁自身来表达不满
她懒得吐槽闻琦的善变，转口分析起来
“虽然瞿导拍出过很多佳作，但那都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作品，偶像剧受众早换了不止一茬，很难评现在的小年轻还买不买账”
这是她第一次抛下偶像滤镜认真审视瞿导
“至于江冽——”林瑾冷哼了声，“他就是把双刃剑，虽然流量傍身，但一不小心就会被刺伤”
“你看看以往和他搭档的女演员，哪个不被骂到掉粉甚至退圈”
“他太刺眼了，寻常星星会被他的光芒盖住”
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林瑾对他的态度就是敬而远之，别来烦我
在她眼里，A+级剧作竟是个烫手山芋，而罪魁祸首便是那位顶流
闻琦第一次听用刺眼形容一个人
但又莫名觉得非常贴切
“不过最近江冽绯闻女友的消息都传到瞿导那儿了，不知会不会对拍摄产生影响”
原本只是闻琦的一句普通抱怨，但林瑾听进去了，愧疚感止不住的流
剧组大几百号人没法按时开工，就因为她没有及时澄清
结束夜谈后她又熬了两个小时，反复斟酌字句写了篇澄清信，态度诚恳文字朴实，只确保公平公正不会引人遐想，主动断绝炒CP的嫌疑
动脑比动手累，写完便很快陷入睡眠
在梦里，有个黑影追了她八条街，最后把她逼进墙角，手掐住她脖颈抵在墙上低声问
“林瑾，他到底是谁？”
我他妈哪知道他是谁！
林瑾一脚踹飞枕头醒来，迷迷糊糊看见透过窗帘映照进来的晨光，她恨恨捡起枕头，止不住惋惜这一脚没踹实
她开始讨厌黑衣服了
随后便见到一身黑西装的闻琦表哥
……
闻琦肯定有跟她哥串过气，因为她哥开出的利息条件优惠到不敢置信
“你确定是这个利率？”林瑾指尖死死抵在合同上
她一没社保二没存款，难道真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是的”她哥戴了副黑色全框镜，看着十分顺眼
“但可能有个小小的条件……”
“什么条件”
林瑾对条件这个词有不小的抵触情绪，听到后半句心里的兴奋劲明显跌落许多
“你也知道的，我就是个小交易员，这么大的优惠额度不是我权利范围内能申请到的”
“所以我就把您的情况跟我们领导报备了一下，总行大股东表示非常看好您的潜力，同意贴息放款，只是……不知道您今晚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林瑾合拢合同
“不用了，就按程序来吧，在你权限范围内可以给我多大优惠”
“这……恐怕得先去看看房子才行”
林瑾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这才是常规流程
外婆留给她的房子在老城区，虽然旧了些，但周边配套设施齐全，离商场医院都不远，烟火气十足
房子在小区二楼，门把手上落了层灰
林瑾掏出钥匙开门
“咔嚓”
断成了两截
“这……”
“我去叫开锁师傅！”她满脸尴尬，迅速下楼
烟火气足的优点之一就是下楼跑两分钟就有开锁店，不过十分钟她便带着工具箱和开锁师傅重返现场
可眼前这幕实在出乎她预料
“你们在干什么！！！”
林瑾冲上前推开人群，闻琦表哥被围在中间打的鼻青脸肿
“你们凭什么打人！”
“你是——小瑾？”
领头那个男人盯着林瑾看了许久突然惊喜叫出了声
其实林瑾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小叔，游手好闲四十岁老光棍
“你在我家做什么，为什么打我朋友？”
林瑾丝毫没有要跟他客套的意思，透过人群缝隙，能看出屋里乱七八糟的生活痕迹，还有藏不住的腐臭味
她很生气
“这……都是一家人，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这房子可是你爸亲口答应借我住的，倒是这家伙，穿个人模狗样的，张口就是私闯民宅，他算哪根葱，敢判到老子头上”
林瑾不想跟无赖废话，她小心拉起闻琦表哥，轻声道歉：“对不住，实在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你放心去医院检查，我会报警给你个交代的”
“报警？！我没听错吧？小瑾，我可是你亲叔叔！”
林瑾回瞪道：“对不起，我早被断绝关系赶出家门了”
“我会以私闯民宅和故意伤害起诉你”
男人翻了个白眼，从裤衩掏出香烟点燃
“我给你爸打电话”
她呼吸一窒，硬着头皮对呛
“随便你打给谁”
虽然嘴上强硬，但当真见到那两张脸的时候，林瑾还是下意识想躲起来
“小瑾，你怎么回事，昨天给你打这么多电话也不接，怎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
林母留着齐肩短发，头发半白，一进门就拉住林瑾手臂往外拽
“不好意思啊警察同志，都是自家人，误会误会”
林瑾冷静扯下她的手，后退两步拉开安全距离
“谁说是误会了”
“这是我的房子，我同意他住了吗？”
“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啪——”
林瑾被重重扇翻在沙发上
林父指着她愤怒责问：“你还是人吗，他是你亲叔叔啊，你下得去手送他坐牢？！”
“他坐的还少吗”
林瑾脸上泛起红印，她眼睛死死盯着三年没见的父亲
很好，刚见面就送她一巴掌
与三年前没任何变化
“哎哎，叔叔阿姨，咱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
林瑾这才注意到他们旁边还站了个人，高高壮壮的，有点眼熟
“林瑾，好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男人笑起来挺温柔，但林瑾压根没心思与他客套
“不认识，大哥你哪位，又是被我妈拉来相亲的？我明确告诉你，我是拉拉”
“拉什么拉！”林母明显急了，想伸手拉她起来又被林瑾推开，只得跺脚埋怨，“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男人教养很好，笑容没有因她的敷衍削减半分
“我是朝欢啊，以前初中一个班的”
林瑾想起来了，初中学霸校草，她的暗恋对象
所以呢？来掺和她家事干嘛
“哦”
她冷冷应了声
“我建议你现在朝北走两步”
“挡着我律师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