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是的，地下室左侧书柜，第二层，棕色。”
电话里，店长正在跟另一头的李再次确认笔记本的位置，她嘴里叼着画笔，侧头倾听手机的声音。
“嗯，好的，我这边看到了。”
店长收起画笔，挂了通话，从通讯界面退出的那一刻，瞥见了自己与李上一次通话还是在一年前。
时间过得真快啊……店长点开邮件查看图片，心里不住的感慨，想当年自己还是因为他才起了向外探索这个念头，现在自己的美元拓展计划几乎停滞，李反而在城市里混的风生水起。
李是谁？李其实跟旅店庄园里面游客一样，是真真正正的用美元的老米字旗美国人，可以说，他才是这个城市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外地人。
三年前，城市的边缘还是一团白雾，店长在发现自己突破不了地图边界之后也歇了外出探索的想法，不过也代表着店长就一辈子驻扎在城市里了，偶尔她也会拎着钓鱼竿，带着条叫狗的金毛犬到城市边缘的山区当中去钓鱼。
钓鱼佬嘛，总会刷新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迹罕至、地形偏僻、有大量鱼群可以让自己钓个爽的角落里阴暗地甩钩。
那一天，店长也照常带着装备去钓鱼，但是不照常的是店长空军了。
额，也不算空军了，毕竟带了一个野人回来了。
这个野人就是李。
其实店长一开始根本就不想捡人回来，毕竟在这个科技如此便利又发达的现代社会里，会衣衫褴褛，面容枯槁，发如蓬草出现在深山老林里的“野人”，不是钓鱼佬打了三天窝，就是杀人犯来抛尸，又或者是认为现代社会过于嘈杂打算返璞归真回归自然的，总不可能是什么真的野人传说吧。
不管是以上哪一种，店长都是以一种不理解但尊重的态度无视。
但是，狗很明显有着自己的节奏，它快乐地在野人旁边嗅闻，随即以店长来不及阻挡的速度，叼走了野人身上最后的破布。
真的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识到，还有一天能看见金毛抢劫野人了。
店长嘴角抽了抽，二话不说提着金毛后颈脖的那块肉就开始扣嗓子眼，好不容易把遮羞布从狗嘴里面抢救出来，被害者听到周边的动静醒了。
被害者野人看看自己光溜溜的躯体，看看正在和狗抢夺自己身上破布的店长，在看看自己，嘴张开想说什么，两眼一闭，昏过去了。
店长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种伙同宠物抢劫过路野人衣物的那种强盗，愣是一口气把人从荒郊野岭扛到了自己的小旅店。
等人醒了说明情况后，店长才知道这个野人，是一个名为李，并且来自一个从没听过的外地城市来的倒霉人。
有多倒霉呢？
失业丧偶这种公路片主角标配就不多介绍了，他变卖自己的财产开始环美旅行，过程应该是在旅行中遭遇各种各样的人与事然后治愈心灵，最后重拾生活希望。
过程确实是这样，但是李自驾到美国西部的时候遭遇大雾，沿着公路直线开着开着就没路了，等雾散尽之后才发现自己开到了山林当中，此刻公路片瞬间变成荒野求生栏目。
就这样，他在荒野求生了半个月，弹尽粮绝，濒临死亡的时候，被店长的狗捡到了，重新回到了现代社会，直面死亡让李意识到自己其实并不想死，他还有很多遗憾，于是店长的帮助下好好活着并融入了这个乱码城。
故事按道理应该在这里就结束了，但很明显乱码城的特殊性让这个故事有了下半部。
后续之一就是店长，由于店长在给以工代房费的李发结余工资的时候，李并没有拒收科朗，也就是这个没印着富兰克林头钞票。
这也就导致了店长对于外部环境完全错估，之后乱码城机场建成之后带着一点科朗就买了一张去纽约的机票。
然后，然后店长就卖了自己的兰博基尼开着货车回来了。
而李的后续就是一边感恩今天依旧好好活着的同时，去适应这个一天一个样的道路规划，去适应前一天还矮矮的建筑第二天突然高大起来，去适应人人都赞扬市长但从不见市长的日常，去接受无缘无故的海啸，并接受海啸不会带来人员伤亡这个既定现实。
要问李为什么不疑惑？他从进城的那一天起就坚定的认为这里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了，至于是天堂还是异世界，李完全不在意，他只要能呼吸清晨的第一口空气，他就觉得十分满足了。
在这种心境下，李没有任何心理压力的接受了这个城市的古怪之处，并以店长无法想象的速度融入其中。
至少店长就做不到老老实实排队等红灯。
李的生活走向正规，店长的日子也愈发忙碌，就这样两人差不多没怎么联系过。
今天店长联系李的时候，李正在商业区打新的工，一听到店长需要自己的帮助，他直接离开工位，骑着自己的车离开了。
而老板也很直接的在房子上面挂上了缺乏员工的标签，并把李这几条的工钱纳税后打进李的账户。
雇主和雇员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呢。
还好自己所在的商业区离住宅区不远。
李心想着，拿着新结的科朗工资，无视周边人的口袋掏车，解锁自己自行车一路向着公寓骑去。
唔，今天道路没有变化呢，太好了，不用重新熟悉路线了。
心情颇好的李望着附近的没什么变化的道路，不禁感慨起了自己当初为了适应这里变化多端的道路付出了多少努力。他按照店长的要求，将那些看起来就很魔法的笔记统统拍照发给店长后，就把钥匙放回原地，回到商业区，重新找一个挂着缺少员工的店铺进去干活。
长期生活在家里进小偷会自动呼叫警察的城市，李已经忘了会有人尾随潜入这件事了，在李把钥匙放归原位之后，一个黑漆漆的家伙偷拿了钥匙。
————
店长这边收到笔记就开始捣鼓自己的法阵了，她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家正在遭蝙蝠。
她蹲下去继续完善法阵，随着法阵的最后一笔落成，店长将装有“作业”的u盘放在法阵的正中，瞬间整个体育场散发着莹莹辉光。
就和魔法少女变身一样，当光芒消失，体育馆直接大变样。
原本干净整洁的体育场瞬间多了一些凌乱，各种散落在座椅上的彩旗横幅，残留在草坪上的荧光笔和彩片，像是一个乖巧学生瞬间变成了烟熏鼻钉。
但是店长非常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音乐会散场之后还没彻底清洁的样子，这工程完成的简直不要太好，不愧是韦恩大企业，东西做的事又快又好。
这比自己绞尽脑汁去优化细节不知道要好多少，天知道为什么施展幻术的时候还需要施术者构建一个详细的场景，如果太假了还会被识破直接白干。
最让店长意想不到的点是，这里面居然还附带了一个乐队在中央高台上排练，太酷了，是四肢健全的人类！自己之前的幻境里从来就没出现过双腿直立，比例正常的人类！只要加点长发，搞点大帽子，再来点氛围灯和烟雾，哇，这谁知道台上的是不是真人。
好评，一定好评！！！
店长在内心已经吹爆了韦恩集团，并打心底赞美现代科技。
————
在原有事物的基础上修修改改可比从零创造简单太多了，尤其对想象力有限的店长来说，她只需要增添一些细节，并且把舞台上那几个初具人形的家伙弄得人模人样，那么就已经足够去给潘尼沃斯先生交差了。
店长拍拍手，用遥控把馆内灯光调暗，偷市长的音乐电台播放，并让台上的家伙随节奏摆动，齐活。
店长满意地点头，立刻发讯息询问潘尼沃斯现在到哪里了，说自己准备了一个惊喜给他。
不过潘尼沃斯隔了几分钟才遗憾地表示，道路处于大堵车当中，自己仍需要五站才到附近。
店长预估了一下五站距离和现在的堵车情况，潘尼沃斯没个二十分钟左右是到不了体育馆。
眼看时间还很充足，她挥挥手，降下去的高台重新升起，伴随着激昂的鼓点和爆闪的氛围灯与烟雾，一个颇有个性的乐团登场。
兜帽太大看不见脸的主唱和头发太长看不见脸的贝斯手说出向潘尼沃斯问号的固定台词之后，就开始随即播放市长的音乐电台了。
————
关于店长想通过这些仪式实现什么，联盟的几个是有讨论过的，尤其是在如此离奇的城市氛围下，行为诡异的谜语人店长毋庸置疑是重点怀疑对象，普通的行为都会被战术大师仔细分析，更别说还是这种光明正大画阵法了，这简直是踩在众人头上大喊，我有问题，快来查我。
神奇女侠原本也是要过来的，但亚马逊临时有事来不了，她便将能抵御魔的道具交给了超人。
绿灯侠倒是很想过来凑热闹，但是月球基地的建造需要人手，绿灯侠就这么被拉壮丁了。
其他人也差不多，不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干，就是基地建设在呼唤自己。
蝙蝠侠是来到这个城市了，但是此刻他已经潜入店长的地下室，进行实地调查了，所以现在这里又只留下超人一个人面对眼前这魔幻的一幕。
一开始由于超人带着道具，他并不清楚店长具体做了什么，只能看到店长把u盘放在法阵中央后，法阵“叭”一下消失了，然后就是店长走走停停，在体育馆的边边角角拿画笔沾试剂画画。
“……她就是你们口中特别神秘的大魔法师？”绿灯侠的语气已经不是一点困惑了，“那个藏在暗处影响整个城市思维的嫌疑人？她？”
绿灯侠不可置信的指着屏幕当中一边啃手指一边“沾颜料画画”，还时不时把沾手上的颜料抹匀在旁边的草地上的家伙。
超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应该承认的，但就是很难说出口，好在他看见电话打完的店长对着自己点头招手，他在频道中留下一句情况有变就飞了下去。
他落在店长的身后，手心当中紧紧攥着神奇女侠给的道具。
他这不是无由头的鲁莽，而是出于对于当前情况的分析——他需要帮潘尼沃斯先一步确认是否有危险，以及，店长的为人，可以说至少到现在为止，店长一直都是积极沟通的样子，虽然就是语言谜语，行动诡异了些。
店长并没有被身后突然出现的超人吓到，她手上的动作不停，头也不回地询问：“你觉得给老年人表演这么劲爆的歌曲合适吗？虽然潘尼沃斯先生感觉比我身体还要强健一点，但是是不是还该考虑一下老年人的时代审美？”
“场景的话我已经很努力在还原音乐会散场后了，不过还是差点味道，你能给点建议吗？”
她自顾自说完了一长串话后，见超人始终不回话，她才扭头看向飘在自己身后的超人，这一回头她嘴巴惊得闭不上了，“魔法感知度零？我去，那岂不是这些幻术完全看不见？不行，我得去看看潘尼沃斯的魔法感知，他也是零我这些准备岂不白费了？”
超人似乎知道了她在弄什么了，但是保守起见，他还是开口打探了一下。
“这里是有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吗？”
店长没有那么多绕绕弯弯，十分诚恳地就说出来了，“潘尼沃斯先生说他想参观昨天晚上的音乐会，可你也知道，昨天晚上哪来的音乐会，我从哪里给他搞一个音乐会的余韵出来？我只能现发挥弄一个。”
这一点到是和潘尼沃斯先生找的探索城市的借口相符合，包括店长刚刚和潘尼沃斯沟通时提及到的惊喜，超人眼眸闪了闪，但是并没有说什么。
超人不说话也不影响店长像倒豆子一样吐槽着。
“你上午不是看见了吗？那些原材料现在还在地板上摊着，我可是弄了一上午这些……”她说一半不说了，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太好了，是较高的魔法感知，我的魔法没浪费。”
超人是真没想到店长会注意到自己在观察她，但是既然知道自己在观察她那为什么……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困惑。
而店长见“危机”解除之后就放松下来，不紧不慢的掏出一副墨镜，用剩余不多的液体在镜片上面画画，并且像是问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语气问超人： “今天有发现什么吗？是不是完全没发现市长的踪迹？”
“非要头铁冲出去自己探索……一个晚上下来是不是毫无收获？想当初我也是差不多花了小半个月才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个外地人还想用这么短时间就搞明白？”
店长的神情上带着一种老登看萌新死磕的戏谑感。
“这样，你带上这个眼镜看一下，帮我提点修改意见我就告诉你昨天晚上那个着火的奔跑房子是什么情况。”说完，她把手中的墨镜递了过去，“可能有点模糊？”
超人看着店长清澈如水的湖蓝色眼睛，再次感受了一下手心当中的物品，还是接过了墨镜带上了。
不得不说，被誉为人间之神的超人带上墨镜之后还有一种雅痞的帅气感。
这墨镜一带上去，超人确实看见了些不一样的东西，但要是问具体是什么东西，超人他可能回答不出来，因为他看不清。
是的，拜这幅墨镜所赐，从小到大，身体十分健康就连近视都不曾有的氪星人第一次感受到了近视的滋味，还是那种五米开外人畜不分的。
超人把墨镜推到额头，用完全不加掩饰的疑惑表情看向店长，你管世界都快糊成马赛克了叫有点模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