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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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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在当时也是比较生僻的,没想到十几年过去,居然还有人会想到它把它翻出来听。我一边听一边想,不晓得这个DJ是个什么样风格的人。
楚何月很适时的一直没有说话。直到这首歌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都没有开口,很专注的开车。
我以为以那个DJ选择这首歌的风格看去,下面应该会有同样让我喜欢的歌,结果很失望,接下来的竟是一首很闹腾很口水的歌。我不禁怀疑那个DJ是否如我一般分裂。
再一次默契的,楚何月又腾出手接着调频率。
调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便在在CRI的资讯台上停下来,略略把声音调低了一点。
广播里正在播国际资讯,梅德韦杰夫刚刚低调而切实的视查完北方四岛中的某一岛,而日本外相前原成司则符合国际惯例的提出所谓的严正抗议。两边各演各的,谁也不理谁。
楚何月说:
“刚才那首歌好几年没听到了。”
“嗯。”
那首歌确实比较生僻,因为它不够流行。我有些微微的诧异,转头看了她一眼。她开着车,目视前方。
“你是不是在想,接下来那个主持人是不是要放个黄小琥或是梅艳芳出来,结果等到的却是那样糟糕的一首歌?”楚何月笑着偏了偏头看看我,又接着开车。
下班高峰,这个城市在所谓的跨越式大发展,到处修桥筑路,其结果便是:到处堵车。连这外环也不例外。此时长长的车流正缓慢的移动在暮色里,听得到间或传来的焦急的摁喇叭声,感觉那些人恨不得能生出对翅膀再洋洋得意从头顶飞过。
我笑笑。
“嗯,前后两首歌的风格确实有点跳。”
我没有问她是不是也喜欢王菲。凭她能听出这首歌,我断定她是喜欢的。
在一个路口附近,车子彻底停了下来。大家都在等待。旁边是一辆人满为患的公车,看得到车里拥挤的脸上那些焦急抱怨而又无可奈何的表情。我想,如果我不是舒服的坐在楚何月的小车里,而是在那样拥挤的车厢里,恐怕也会生出些烦躁吧。
楚何月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她把身子靠向后座,又微微调整了一下,让自己靠得更舒服。
我笑起来,侧靠到车门上看她。我喜欢这个姿势,让我觉得比正襟危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更舒服。
“堵车时你倒是很惬意嘛。”
“那是,反正有人陪我一起堵。”楚何月笑着回我,一边试着要像我一样侧靠在左边车门上,结果因为系着安全带而作罢。
她让自己尽量舒服的坐着,尽量把脸对向我,又添了一句:
“着急也是堵,不着急也是堵,索性让自己舒服点。再有了,反正我是一个人住,也不赶着回去,它要堵就让它堵好了。”
楚何月说得很轻松,脸上是一种很无所谓的笑容,我听了还是觉得有点感慨。这个城市,究竟会有多少人是像她或我一样,一个人住,一个人走,一个人吃饭睡觉,一个人快乐,一个人悲伤。这种“一个人”的松驰的状态甚至连让人心烦的堵车也变得似乎与自己没什么相干。
“我也一个人住,不过我还是愿意能早点回家。”我这样说着,其实是想告诉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好,只要自己愿意。
“呵。”她侧过身来,有点点挑衅:“不是有种状态叫‘在路上’吗?你应该很喜欢吧?”
在路上。我一下子想起那本书里写的那些流浪的寻找的生活,那些激情而茫然的青春。它曾经多么热烈地激荡过我那颗同样茫然青春的心。
“是的,不过我宁可在路上散步也不要在路上堵车。”
我觉得我年纪大了,不想跟面前这个挑衅的女孩讨论那些让人头疼的形而上,所以我用尽量干脆直接的措辞来回答她。
虽然她看上去不见得比我年纪小,我还是直觉我会比她年长。而现在,我已经比较懒得和年纪小我的女孩子认真谈事情了。会累。双方都累。
“所以你每天仰头看天的走路?”楚何月没放过我。
是的,我常常用这种仰望的姿势走路,缓慢,平静。我看蓝天白云和花花草草的时间远远多过那些热闹的人群。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没有焦距的视角更有利于我放空自己的思想。
此时,我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孩,看她同样看着我,带着微笑的认真,我的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情绪掠过。这个女孩是想了解我吗?她知道要了解一个人有多难吗?
“我说过,我见过你,很多次。”楚何月很平静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