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晃了眼》壹口酥糖

49、第四十九幕：

　　越人语显然误会了，谈滢滢也不想解释，想当没听见，继续走。
　　但可能是今天骑行太久，有点犯疼的臀部影响了她前进的速度，她没忍住，会对一句，“至少人家能陪我骑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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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人语才不想承认自己不如小屁孩呢，“稀罕，戈多还会玩滑板呢！”
　　俩人贼幼稚的，同时朝着对方冷哼一声。
　　谁也不理谁，一路同行上了电梯，各自回家。
　　但其实，在谈滢滢刚出电梯的那一刻，越人语就跟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想说的分明不是这些……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或许小屁孩才更适合谈滢滢……
　　不过仅仅是一瞬，这个刚冒出来的念头，就又被他否决了。
　　越人语气哼哼的想，哪里适合了！
　　谈滢滢那一句——“至少人家能陪我骑自行车”，不恰当的冒出来。
　　不会骑车的越人语，一声国粹，脱口而出。
　　草！
　　越人语早就后悔了，尤其是在每次开会时，看着越发沉默的谈滢滢。他终于意识到，情感不是随时可以刹车的。
　　他最初的最初，只是想让谈滢滢多开心一点，想给她很多个惊喜，算是最初的一百元的报答。
　　可，他忽略了，他们最开始的缔约是“恋爱条款”——感情怎么可能会随便听人指挥，想如何便如何，向来只有感情弄人。
　　越人语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却也锁住了最后的希望。
　　他被甩，是他罪有应得。
　　越人语也只能这么劝自己。
　　“感谢你特别邀请
　　来见证你的爱情
　　我时刻提醒自己别逃避
　　……”
　　草！草！草！
　　越人语不记得这是连续第几个夜，被张远吵醒，梦里都是他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唱《嘉宾》赶都赶不走。
　　不仅赶不走，还随着越发清晰，现在都已经进化到杜比环绕声了！
　　自然梦境也跟着升级，今天的SVIP超高清画面是小屁孩吻向身着婚纱的谈滢滢。
　　直接给越人语气醒了。
　　再一想到这个画面，怄的越人语对着空气就是一顿猛挥拳。
　　越人语知道自己这是占有欲作祟，但他也得承认他确实舍不得谈滢滢，更接受不了谈滢滢会嫁给别人这个事实。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心都跟着绞痛。
　　但，是他先放手的，他不知道要怎么解决。
　　最重要的是，他不确定那个小屁孩到底是不是谈滢滢新男友，他后来也见过两人一同出去。
　　他总不能直接上手挖墙脚……
　　可张远的“特别邀请”还在继续，哪怕梦里他嗓子都唱哑了，也没耽误继续邀请，搞得越人语也是上火，嘴里好几个溃疡。
　　算是一报还一报吧，他也瘦了。
　　越人语每次想找谈滢滢说点什么，可看着滢麻了的头像从人偶版，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都仿佛在宣告，他们结束了。
　　越人语的煎熬仿佛看不见尽头，但疫情终于迎来了它的尽头——全面放开。
　　宣布全面放开后，越人语硬是把遛狗改成了半夜，虽然感染是早晚的事，但是他不想是第一波。
　　要上班的谈滢滢就没那么幸运，哪怕她在工位都带着n95，她还是阳了。
　　谈滢滢没囤药，因为越人语囤了好多，她当时就觉得没必要再囤，哪里想到世事无常……
　　她一个人在家烧的迷迷糊糊，感觉世界都要到尽头了。
　　谈滢滢不甘心，忍着刀割，给越人语发了条语音“狗东西”。
　　她实在是太虚了，还想多骂他几句都没了力气，迷迷糊糊中又睡了过去了。
　　/
　　谈滢滢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她不想管，但架不住敲门声不断，她只好拖着冒虚汗的身子，去开了门，见到是“狗东西”，她转身就回了被窝。
　　现在的她又冷又热，膝关节又巨疼，除了睡觉什么都不想。
　　越人语听到她声音时，就觉得不对劲，他冲忙收拾了些药品跑下楼。
　　他也不在意谈滢滢对他的冷淡，换好拖鞋，跟了上去。
　　越人语看着她，额头上被不断冒出的虚汗，汗湿了的碎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
　　他忙着给她测体温，贴退热贴，喂药。
　　好在谈滢滢也算是配合，越人语一气呵成。
　　“你想吃什么？”
　　谈滢滢觉得他好吵，她此刻只想睡觉，斜他一眼，又缩回被窝里。
　　越人语等她半晌，也不见回复。
　　他起身准备随便做点什么，却听她喃喃，“青菜粥。”
　　谈滢滢不喜欢白粥，却很喜欢青菜瘦肉粥，这也是她唯一能认可的咸口的粥。
　　这点上，两人口味难得一致。
　　谈滢滢家里没有青菜，越人语做好前期准备工作，翻找到她的钥匙，又去楼上拿了不少食材和衣物下来，做好了陪她长期奋战的准备。
　　许是药物起了作用，青菜粥煮好时，谈滢滢也清醒不少。她看到越人语着实恍惚了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开门放他进来的。
　　谈滢滢做过试纸，确定自己是阳了。
　　看越人语戴着口罩，也知道他一向小心防护，自己这么大个传染源，房间里肯定病菌多，她不想罪孽深重，直接劝他回家。
　　越人语没理，问她，“自己能吃么，还是我喂你？”
　　谈滢滢坚持自己吃，她吃的很慢，一方面是身体虚，另一方面是她实在吃不出味道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
　　粥，翠翠白白的看起来超级好吃，但吃起来却像是在嚼棉花。
　　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吃到，谈滢滢还是把一碗吃完了。
　　她把碗推给越人语，又重新缩回被窝，背对着他说，“你走吧。”
　　越人语没反驳，去厨房收拾碗筷，喷酒精消毒，然后把自己喂饱，增强抵抗力。
　　大约是药性过了，谈滢滢下午又烧了起来，越人语又是新一轮的测体温，贴退热贴，喂药的一系列操作。
　　谈滢滢退烧、发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总算是好了。
　　人有了力气，她的味觉也稍稍恢复了。
　　在谈滢滢犹豫要不要赶越人语走的时候，他开始高热起来……
　　两个人来了个倒吊。
　　不过，好在越人语只烧了一天，人就好了大半。
　　甚至还有力气嫌弃谈滢滢唯一擅长的炒菜——西红柿炒鸡蛋难吃，重新接管了厨房，又做出一菜一汤。
　　谈滢滢哼哼，“你这饭也没做的有多好吃啊，忘记放盐了吧。”
　　越人语想起她那咸的有些发齁的西红柿炒鸡蛋，“你是不是味觉受影响了？”
　　谈滢滢正要反驳，然后想起，她没跟越人语说过她失去味觉，更没说味觉开始恢复的事。
　　她自觉问题不大，怕他担心，更不肯走，索性转移话题，“越人语，你还记得我们分手了吧。”
　　“我学会骑自行车了。”
　　“哈？”
　　“我以后也能陪你骑车。”
　　这两天越人语已经试探出来，吴迪根本不是谈滢滢男朋友，他这话说的毫无负担。
　　“这根本不是自行车的事！”谈滢滢看着越人语，郑重强调，“咱们俩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谈滢滢叹了口气，“越人语，我之前没想过结婚，是因为无论是对另一半，还是另一半的家庭，又或者是孩子，我都自认无力负担，或是处理好各种关系。是你让我看到了婚后的另一种可能性，我开始幻想我们的家庭会是什么样。但也是你用事实告诉我，爱情不是凭借一腔孤勇，就能有个好结果，而我只是个笑话。我们就这样吧，各自回到原点。我应该会离开天际，前老板那边希望我回去。房子也马上到期了，我也会搬家。
　　就都挺好的……就这样吧。”
　　谈滢滢说到最后，没敢看向越人语，怕眼神出卖她的内心。
　　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又不讲道理。
　　她看着自己的小方桌，忽的想起，几个月前，他们一家三口就是围着这张桌子吃饭的，现在却变成了她和越人语的分手谈判桌。
　　“你说完了吗？可以也听我说说我的想法吗？”
　　谈滢滢点头，越人语这才说下去。
　　“谈滢，我也没想过结婚的可能。想要和你复合，不是一时冲动、感情用事。我所有的犹豫，不是对你，是对我自己。其实我也很害怕，无法肩负起一个家庭的责任。但这些我们都可以去学着面对，不是么？”
　　谈滢滢没给越人语任何反应，他继续说，“如果我说现在去结婚，你敢么？”
　　这句话，把谈滢滢噎住了。
　　她第一反应是——开什么玩笑！
　　认识不过一年多，恋爱满打满算也才八个月，怎么可能就要结婚。
　　一旦结婚，就要重心规划人生，更要涉及生子等压力。她还要搞事业呢，现在就结婚只会耽误她搞事业的进程！
　　看着不语的谈滢滢，越人语继续游说，“我们和好，好不好？这一次，以结婚为目标，以白头偕老为目标，共同面对接下来的每一个阶段好不好？”
　　“我们不合适。”谈滢滢抢在越人语反问前开口，“你看，我们住同一个小区，我是租房，你是自己的房子，我们在经济上就不适配。人在一起要过日子吧，我们口味也不搭，就像是鸳鸯锅，你可以是清汤、菌汤、番茄汤，但我只能是辣汤，咱们两个永远吃不到一个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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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人语指着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只剩点菜汤的碗盘，“刚才你不是吃的挺开心的……”
　　见谈滢滢要恼，他连忙继续说，“但火锅店点的最多的锅底就是鸳鸯锅，没有人说她们不适配，你自己不也说过’鸳鸯锅简直是最伟大发明’么？”
　　谈滢滢不说话了。
　　“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试多久呢？十年？八年？还是一辈子？然后你突然跟我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吧。”
　　“最多三年。无论我们到时候在不在一起，我的财产都分你一半。你要觉得房子是问题，我那套房子可以直接过户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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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人语，你是傻逼么？”谈滢滢不是骂人，她是真诚发问，这可是北京，而且是东三环的房子！千万的东西，说送就送？？？
　　而且……
　　“我在你心里就为了钱才要跟你在一起的么？！”
　　“不是，毕竟你是随手就能甩出5个8的富婆。”
　　越人语见逗笑了谈滢滢，气氛缓和了些，他继续说：“是我想给你足够的经济保障，希望这样你能多一点安全感。我知道这不浪漫，这也不是你想跟我在一起的初衷，但这是我最大的诚意。”
　　越人语抓住了谈滢滢的手，她想收回。
　　两人相互拉扯间，四目相对，越人语趁机说，“你喜欢骑车，我也学会了骑车，你喜欢吃辣，我也会慢慢锻炼自己。看在我，现在表现还不错，未来也很可期的份上，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