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和前世的自己谈一场华丽的恋爱》叶美茜

14、天涯沦落人

　　一扁竹笺，已轻驶出天山。
　　告别剑宗一行，我和公子踏上新的征程……

　　“柔儿，自此天山一战，你就得随我浪迹天涯了。”
　　公子很清楚，天山与昆仑一战打响，江湖永远不复平静……
　　这一天他很清楚会来，却不曾想，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比他想的，还要快……
　　如今泉国已是日落西山，各方觊觎，正是先下手为强，他得尽快游历四方，云集有志之士。
　　只是这一场天下纷争，乱世浮华。
　　究竟是，谁主沉浮……
　　“太好了”我便将头靠在公子身后，“柔儿可喜欢和公子游山玩水。”
　　真是奇怪，公子每日游手好闲，云游四方，就不操心生计嘛。
　　还是，古人都是这样，闲云野鹤，悠哉游哉。
　　这样一想，古人的生活还是惬意啊……
　　天鸟飞禽，山鸡野兔，以果填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古人的生活还真是悠散自在，一点也没现代人的压力。。
　　公子唯有笑笑：这个柔儿姑娘，还真和自己不在一个点上……
　　索性便揽过柔儿姑娘，让她依靠在自己肩上。
　　拥她入怀，一起并肩看这世间美景……

　　舟已不知飘过多远，只觉迷迷糊糊在公子怀中已睡一觉。
　　“柔儿”公子揽紧我，俯身在我耳边，耳畔微热呵气如兰，“你就好好睡一觉，再飘上几日，舟就上岸了。”
　　“嗯”我在梦中迷糊呓语。
　　迷迷糊糊中，一个嫣红的身影又出现在我眼前。
　　“彩柔，妈妈给你煮了好吃的清蒸虾。”
　　一个夹筷，妈妈把好大的牡丹虾放在我碗里。
　　妈妈笑眼眯眯：“学业辛苦，彩柔可要多吃点……”
　　我面前堆起一座小山。
　　桌上还有大豪蟹，牡蛎，扇贝，各式各样我爱吃的海鲜。
　　这些平时都是我最爱吃的大餐，不知为什么，我却在此刻吃不下。
　　心里隐约那一抹红影，憋得难受。撑得吃不下，我是噎着了吗？
　　为什么，心里就像缺了一块。
　　空空的。
　　灯影一移，坐在对面的人显出。
　　吊顶灯下，桌上的菜看清楚了，对面的人也看清楚。
　　“宫冥姽婳”我吃惊看着对面的人。
　　肤如雪玉，双瞳剪水，蒙着薄薄的面纱。
　　清冷，如水。
　　就像我的孪生姐妹一样，那般坐在我对面。
　　在妈妈的笑眼下，像是一家人。
　　我伸出手想去抓住她。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在梦中，我还是很关心她。
　　就像是我的姐姐，妹妹，忍不住把好吃的一同分享。
　　而桌上五彩斑斓的菜，渐渐变成人的肚皮。
　　我伸过去的手抓不住她。
　　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灯下……
　　桌上一扫而过的凌乱，对面空荡荡的座椅。

　　“姽婳。”我从梦中醒来。
　　突然发现自己在一叶孤笺上，而四周空荡荡，早已不见了公子的身影。
　　我惊得坐起，发现自己在湖心之中，四周茫然然一片海，夜色已黑。
　　一个人，一叶笺，飘在湖心上。
　　“遂公子”我禁不住大喊。
　　而四周黑黢黢的，根本不见公子的白袍。
　　公子……
　　这是丢下了我了吗？
　　前脚梦见了宫冥姽婳，后脚，公子就弃我而去。
　　湖面，我怔怔发呆。

　　“柔儿！”
　　公子刚离开小笺一会，就听到柔儿大呼。
　　他就慌不择神地赶来。
　　行经之处，他发现岸边有一艘大船。
　　虽说轻扁小笺更利于御功前行，但如今已驶离天山范围，到处都是北南两派的眼线。
　　大船罩篷更为隐秘，可防箭羽，也为了柔儿睡得更舒服，哪怕多用功前行。
　　他眼见柔儿已进入梦乡，这才放心点水跃来，想驾着这艘船就快去快回。
　　没想到这才一会功夫，柔儿已从梦中转醒。
　　公子急喊：“柔儿别怕。”
　　转眼就轻点湖水，弃船飞跃而去。
　　跃至柔儿姑娘身边，公子急忙护住柔儿。
　　却见怀中的可人儿，眸宇又挂上了两行清泪。
　　公子皱眉，这才一会儿功夫，怎么柔儿姑娘又哭了？

　　“柔儿，别怕。”公子温柔拭去我脸上的泪，“我在这里呢，别哭别哭。”
　　他总觉得，这个柔儿姑娘娇柔得像个小孩，要人哄。
　　靠在公子怀里，公子温柔的擦拭，我才感到了一丝依靠。
　　来到这里人生地不熟，我总是担心一个人被遗弃。
　　刚才梦里的感觉太过于真实，我分不清是梦见宫冥姽婳的伤感，还是醒来后不见公子的心慌。
　　总觉得心里空空的。
　　有什么在遗逝……
　　公子紧揽我在怀，好一会儿，才温柔道：“不哭不哭，柔儿别怕。”
　　在下，一直陪着姑娘……

　　夜晚的清冷，黑沉一片。
　　我又像失明一般，我想，我还是很不适应这里的黑暗。
　　只有眸间公子白袍淡淡的光辉，才隐约让我看得见公子。
　　在公子怀间，我淡淡呢喃：“公子，其实我很怕黑夜，这里黑漆漆一片，我什么都看不见，其实我的家乡……”
　　我其实很想说，在这里我像瞎子一样，但在我的家乡，上海那个不夜城，晚上总是灯火通明，霓灯漫彩，车水马龙。
　　所以，我很怕很怕这里的黑，尤其是，公子不在我身边的暗夜。
　　会让我十分害怕……
　　下一秒又不知道宫冥姽婳什么时候会出现。
　　什么时候，再刺我一刀－＿－｜｜

　　“柔儿你放心，只要在下在一天，就定会护柔儿姑娘周全。”
　　得到公子的承诺我才略为安心，公子答应我，你就一直留在彩柔身边，保护柔儿姑娘好不好。
　　虽然你有南慕铭芗，那个指腹为婚的青梅。
　　但柔儿，也离不开你……
　　依偎在公子身边，靠在公子的胸膛里，这份夜的黑暗才不可怕。
　　就这样静静靠了一会儿，夜间窸窸窣窣有风吹过。
　　“柔儿——”公子沉声在我耳边低语，“你听着，在我们百米之外有人，现在她们还没发现我们，在我们西侧五十米，有一艘船，别发出声响，待我数到三，你就抱紧我，我们一起跳！”
　　我在他怀中大气不敢出。
　　“准备好了吗？”
　　我不敢出声，在公子怀中用力点头。
　　“一，二，三——”
　　我用力勾紧公子，公子携我飞身而跃，在湖面蜻蜓点水。
　　呲呲呲。
　　百米开外突然闪现漫天的黄影，像霓龙灯火。
　　“呲——擦”
　　一声漫天的烟火，绽放黄色的花瓣。
　　我想那是敌人的信号弹吧。
　　很快，天际那边涌现很多的黄衣身影。

　　不会吧——
　　看漫天飞舞的黄色身影，那姿态，和玄幽南冥有辙一出。
　　我被玄幽南冥追杀。
　　公子因天山弟子，被北玄欲女追杀。
　　我和公子，还真是。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红的，黄的，都集齐了……

　　公子急甩我在船舱，转身运动急速御船。
　　哎呦——
　　我在木板上跌得一哼，虽能理解公子情急之下的急速。
　　但这冲撞，未免太重了吧。
　　估计背上都青了，又得淤青疼上几天。
　　没办法，谁叫我们是这么不幸的天涯亡命人呢？
　　夜晚的大船，就像汽船一样在水中直飙而去……
　　这是我第一次，知晓古人可以用内力御船而去。
　　看这船速，不亚于现代汽船多少，不得不在心中感叹。
　　公子功力太好了吧。。
　　可见公子深厚内力。
　　回头去看，漫天飞箭早已把一叶扁笺扎烂。
　　身后又是看不清的暗箭悉速落下。
　　射在黑暗的湖中，呲呲看不见箭影。
　　公子凝神，专心御船。
　　身后漆漆的湖面，不断有黄色欲女追来——
　　在看不清的黑夜里。
　　如蜻蜓点水，一路飞来……

　　“公子快跑。”我急道。
　　帮不上忙的我，只能呐喊替他助威。
　　公子瞥我一眼：“柔儿，坐稳了！”
　　便加速带船向前飞去——
　　身后的北玄欲女虽然轻功了得，一路在湖面划水。
　　但毕竟是人力飞湖，比不过我和公子的大船，渐渐，被我们拉开一段距离。
　　“本以为和你是浪迹天涯，结果却是亡命天涯。”我哭丧着脸。
　　“那不，”公子好笑，见身后的的暗影落开一段距离，笑道，“逃亡途中，不也可以周游四海。山川美景，与柔儿共度。”
　　“呜┭┮﹏┭┮，我才不要。”
　　一路打打杀杀，不被杀死，也被吓死！

　　暗夜中，北玄欲女黄衫派，竟追了我们一路。
　　待天蒙蒙亮，我们的船已近靠岸。
　　公子硬是用内力开了一夜。
　　而黄衣女众也追随了一夜。
　　眼见船只就要靠岸，我正准备下船。
　　隔着还有段距离。
　　公子突然携我疾飞上岸——
　　再出其不意。
　　向身后甩打出几道飞镖……
　　追在最前的三个女子着了剑，一齐倒下。

　　趁着前后不济之时，公子已掠我飞过几排青山。
　　“快——”
　　公子落地，便先放我下来。
　　拽着马鞍一扯，轻松跨马而上。
　　随即一把将我搂起，迅速放在马背上。
　　“驾驾驾！”
　　马儿几乎腾空。
　　在策马奔腾中，马儿已飞过万道竹林。
　　而我在一排排直直向后闪去的竹林中。
　　静静凝望公子的颜。
　　公子屏息驾马，神色紧张，身后还有穷追不舍的杀手。
　　就犹如，那一天在客栈。竹林西。
　　公子也是像这样，一把捞过我，将我放在马背上。
　　任凭漫天的飞箭，宫冥姽婳的追杀。
　　公子也是狠狠将我紧护在怀中。
　　似乎又回了，被红衣圣女追杀的那一天……
　　我们两个被江湖追杀的可怜人。
　　也许是浪迹天涯。
　　也许是一路流离。
　　公子总是带我策马奔腾。
　　逃命天涯。
　　兴许是，天涯沦落人吧。
　　我们两个颠沛流离的人，总是结伴逃跑。

　　马背上的一颠一簸。
　　我的心，又像那天一上一下。
　　在不断上下的颠簸中，我在公子的怀中近了又远，远了又近。
　　眼见公子的侧颜，屏息的专注。
　　一颗心，渐渐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