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的死对头成了我的顶头上司》看到我绣花枕头了吗

4、你好新邻居

　　于卿卿盯着茶几上金灿灿的炸鸡，鼻腔里钻进迷迭香混合柠檬的香气。包装盒上烫金的“Golden Crispy”字样刺痛了她的眼睛——这家网红炸鸡店要提前三天预约，上次她抢优惠券还因为手滑摔坏了手机屏幕。

　　“吃不完也是浪费。”江柠若倚着咖啡机，咖啡豆研磨声里飘来她揶揄的尾音：“毕竟有些人饿肚子的声音快赶上交响乐了。”

　　于卿卿的耳尖瞬间充血，反正是江柠若让她加班的，之前也没少偷吃她东西，这会儿矫情什么。她恶狠狠扯下鸡腿，酥皮碎裂的咔嚓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脆。

　　“看够了吗？”于卿卿舔掉拇指上的蜂蜜芥末酱，故意把脆皮咬得咔咔响，“学姐……江总监该不会在炸鸡里下毒吧？”

　　江柠若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顿，眼镜滑下鼻梁：“放心，谋杀员工要赔N+3。”她突然俯身抽走于卿卿手里的骨头，“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鸡骨头晃了晃，“现在你欠一顿饭。”

　　于卿卿被呛得猛捶胸口。她看着江柠若把骨头扔进垃圾袋，突然觉得这女人连扔垃圾都像在拍奢侈品广告，三年不见江柠若褪去了大学时的青涩，身上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甚至连五官都比三年前多了几分侵略性的美。

　　“我帮您丢垃圾！”于卿卿跳起来抢过垃圾袋，仿佛拎着定时炸弹。

　　写字楼旋转门外的雨幕像道流动的水墙。于卿卿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傻了眼，十分钟前还热闹的商圈此刻只剩狂风卷着落叶和积水。手机天气预报突然弹出红色预警，她后知后觉想起早上被自己忽略的暴雨提醒，锁屏上柚子的照片已经被雨滴模糊。

　　“这么大的雨...”身后传来柑橘香“没男朋友来接？”

　　于卿卿猛地转身，鼻尖擦过江柠若的珍珠耳钉。这人不知何时换了件驼色风衣，腰带在腰间系成优雅的法式结，发梢还沾着湿气，在路灯下泛着碎钻似的光。右手握着把透明雨伞，伞骨上雕着镂空山茶花——连伞都像是从博物馆偷出来的艺术品。

　　“当代独立女性不需要男人！”于卿卿梗着脖子掏出手机，叫车软件的等待人数不断刷新，脚尖无意识碾着地上的口香糖残渣。

　　听到于卿卿的回答，江柠若的眸色深了几分，唇角逐渐勾起。

　　手机上不断的弹出“附近无可用车辆”，江柠若的伞尖突然戳了戳她的帆布鞋。

　　终于在于卿卿想要放弃打车时，于卿卿打到了一辆私家车。

　　“师傅说还有200米..……”于卿卿话没说完就被刺眼的远光灯晃得睁不开眼。黄色出租车停下时溅起的水花精准命中她的小白鞋。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疯狂摇晃，司机操着东北口音大喊：“尾号7788是不？”

　　后座车门打开的瞬间，江柠若突然收起雨伞：“一起。”不等于卿卿反应就弯腰钻进车里。于卿卿抱着湿漉漉的垃圾袋缩在车门边，看着江柠若报出“梧桐巷悦府”的地址。悬着的心终于落地——那可是隔着三条街的高档小区，和她住的破公寓根本不在同个次元。

　　“师父……雨天路滑麻烦开慢一点，我不着急的。”于卿卿特意嘱咐一句。

　　“江总监居然没开车？”于卿卿把湿发别到耳后。车载香薰飘出鼠尾草的气息，混着江柠若身上的柑橘香，在密闭空间里让于卿卿觉得尤其的放松，心中的恐惧减轻了不少。

　　“车送去保养了。”江柠若突然倾身过来，带着柑橘香香气的纸巾擦过于卿卿的嘴角，“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学妹，能把拿铁喝成卡布奇诺。”

　　于卿卿的背紧贴在车门上。她这才发现江柠若换了珍珠耳钉，耳垂后侧有颗极淡的小痣，随着转头动作时隐时现。车载广播突然切到《雨中曲》，司机跟着哼唱时猛打方向盘，于卿卿整个人摔进江柠若怀里，指尖有些轻颤。衬衫下的腰肢比想象中柔软，山茶花刺绣擦过鼻尖时，她居然闻到了炸鸡的蜂蜜香。

　　“小心。”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江柠若的手掌隔着衬衫贴在她腰间，“你当年撞碎更衣室镜子的赔款还没还清吧？”

　　于卿卿触电般弹开，后脑勺“咚”地撞上车窗。她看着雨水在江柠若侧脸投下流动的阴影，忽然发现对方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随着眨眼扑簌簌颤动，像停在花瓣上的雨蝶。仪表盘蓝光映照下，江柠若的唇釉泛着车厘子般的光泽，让她莫名想起大学时偷喝对方石榴汁的下午……好像她比大学时更好看了。

　　暴雨拍打车窗的节奏越来越急，于卿卿往后挪了挪被自己脑子的想法吓了一跳。当“梧桐巷悦府”的金色门牌映入眼帘时，于卿卿立刻按下车窗：“师傅快停！别耽误江总监回家！”她特意加重“回家”二字，仿佛这样就能把某些可怕的猜想永远隔绝在高墙之外。

　　江柠若下车时忽然转身，雨丝在伞面溅起细碎银光：“明天记得把...”她故意拖长尾音，看着于卿卿瞬间绷直的后背，“垃圾分类表交给我。”伞檐抬起时，于卿卿分明看到她唇角翘起恶魔般的弧度。

　　出租车重新启动时，于卿卿对着后视镜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手机突然震动，麻辣兔头发来灵魂质问：【活着吗？听说你们总监的车在4S店吃灰三天了。】

　　雨水顺着发梢滴进领口，她盯着聊天窗口突然福至心灵。扑到车窗边时，后视镜里江柠若正撑着伞走向便利店，衬衫在暴雨中居然没沾半点水痕——这女人是自带结界吗？

　　老式公寓楼的感应灯依旧时灵时不灵。于卿卿跺着脚等电梯时，突然发现401室门前堆着未拆封的快递箱。最上面的包裹单印着熟悉的烫金logo，收件人栏赫然写着：江女士。她蹲下身，借着手机闪光灯看见发货地址是某高端家居品牌，而物流信息显示“已预约明日安装智能卫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于卿卿疯狂摇头，刘海在眼前晃出残影，“悦府和这儿隔了三条商业街……”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电梯门映出的人影正举着透明雨伞，伞尖还在往下滴水。

　　于卿卿机械地转头，看见江柠若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从消防通道走出来。湿发黏在颈侧，衬衫领口处露出若隐若现的山茶花纹身。

　　“惊喜吗？”江柠若刷开401室的指纹锁，玄关感应灯自动亮起暖黄的光，“你好……我的新邻居。”她忽然用伞尖勾起于卿卿掉落的外卖单，“顺便提醒，你刚才扔的垃圾……”雨伞转了个漂亮的弧度指向垃圾桶，“可回收物里混了咖啡渣。”

　　电梯突然发出“叮”的声响，于卿卿却觉得那声音像是丧钟。她看着江柠若消失在门后，突然发现对方换上了毛绒兔头拖鞋——和大学宿舍里那双被自己嘲笑过的拖鞋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