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暮来笺

4、真相的碎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顾明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沈清羽床边睡着了。他的手还握着沈清羽的手，而床上的人已经醒了，正安静地看着他。

　　"早安。"沈清羽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

　　顾明川坐直身体，感觉脖子有些酸痛："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沈清羽说，"你睡得很沉。"

　　顾明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披在了沈清羽身上。他伸手想拿回来，却被沈清羽抓住了手腕。

　　"谢谢。"沈清羽说，"昨晚......谢谢你。"

　　顾明川笑了："我说过，我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沈清羽看着他，眼神变得柔软。阳光照在他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肤色镀上一层暖意。顾明川突然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我查到一些关于你父亲的线索。"顾明川说，"他死前曾经寄出一封信，收件人是我父亲。"

　　沈清羽的身体猛地绷紧了。他松开顾明川的手，坐直身体："信里写了什么？"

　　"还不知道。"顾明川说，"但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我需要去一趟我父亲的实验室。"

　　沈清羽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手腕上的疤痕，呼吸变得急促。

　　"如果你不想去......"顾明川说。

　　"不，我要去。"沈清羽打断他，"有些事情，我必须面对。"

　　顾明川看着他坚定的眼神，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抱住他。但他只是点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一个小时后，他们站在了顾氏集团大厦的地下室。这里是顾明川父亲生前使用的私人实验室，已经废弃多年。

　　顾明川输入密码，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沈清羽站在门口，身体微微发抖。顾明川握住他的手："如果受不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沈清羽摇摇头，迈步走了进去。实验室里很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顾明川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一排排实验台。

　　突然，沈清羽停住了。他的手电筒照向角落里的一个玻璃舱，那是用来存放实验体的。

　　"这里......"沈清羽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曾经被关在这里。"

　　顾明川的心猛地揪了一下。他走到沈清羽身边，发现玻璃舱上还残留着一些抓痕，像是有人曾经拼命想要逃出来。

　　"对不起。"顾明川说，"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沈清羽打断他，"你父亲......他其实一直在试图阻止这个项目。但他太晚了，实验已经开始，无法停止。"

　　顾明川愣住了："什么意思？"

　　沈清羽走到实验台前，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最上面是一封信。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沈清羽说，"他发现了项目的真正目的，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想办法保护我，让我逃出来。"

　　顾明川接过信，手有些发抖。信上是沈明远潦草的字迹：

　　"致顾兄：
　　项目已经失控，他们想要的不只是完美人类，而是可以控制的武器。清羽是最成功的实验体，但也是最有希望打破这一切的人。他的基因序列中有一个特殊的标记，可以抵抗控制。请务必保护好他......"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被撕掉了。

　　顾明川抬头看向沈清羽："所以你才会被追杀？因为他们想要你的基因序列？"

　　沈清羽点点头："他们想要清除所有失败的实验体，但我是最特殊的那个。我不仅逃了出来，还带走了关键数据。"

　　他走到墙边，按下了一个隐蔽的开关。墙壁缓缓打开，露出一个保险箱。

　　"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沈清羽输入密码，"里面是所有实验数据，包括他们试图隐藏的真相。"

　　保险箱打开了，里面是一个U盘和一本笔记本。顾明川拿起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瞳孔猛地收缩。

　　那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他，正在实验室里玩耍。而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是沈明远。

　　"这是......"顾明川的声音有些发抖。

　　"你也是实验体之一。"沈清羽轻声说，"但你父亲及时发现了真相，用药物清除了你体内的基因改造。所以你不记得这些了。"

　　顾明川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扶着实验台，努力消化这个信息。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对你......"他看向沈清羽，"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沈清羽点点头："我们的基因序列是配对的。这是实验的一部分，他们想创造完美的配对。"

　　顾明川突然明白了什么。他伸手抚摸沈清羽的脸："所以那天晚上，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要保护你。"

　　沈清羽闭上眼睛，轻轻蹭了蹭他的手："是的。但这不是因为基因，而是因为......"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身体一僵。顾明川也听到了——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

　　"他们来了。"沈清羽低声说，"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顾明川迅速收起U盘和笔记本，拉着沈清羽往另一个出口跑。但刚跑到门口，就看到几个黑衣人堵在那里。

　　"把东西交出来。"为首的男人说，"我们可以考虑留你们全尸。"

　　沈清羽冷笑一声："做梦。"

　　他突然甩出一把匕首，正中男人的肩膀。趁其他人愣神的功夫，他拉着顾明川冲了出去。

　　"这边！"沈清羽带着顾明川钻进一条暗道。这是实验室的紧急通道，直通地下停车场。

　　两人一路狂奔，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沈清羽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纱布，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终于，他们冲到了停车场。顾明川的车就停在角落里。

　　"上车！"顾明川喊道，同时按下车钥匙。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沈清羽猛地推开顾明川，子弹擦过他的肩膀。

　　"清羽！"顾明川惊呼。

　　"我没事！"沈清羽拉开车门，"快走！"

　　车子冲出停车场的瞬间，顾明川从后视镜看到追兵们追了出来。他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你受伤了。"顾明川一边开车一边说。

　　"小伤。"沈清羽撕下一块衣服，简单包扎了一下，"重要的是这些数据。"

　　他拿出U盘："这里面有所有实验数据，还有参与人员的名单。只要公布出去，就能彻底摧毁这个项目。"

　　顾明川点点头："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沈清羽突然笑了："你知道吗？其实我很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遇见你。"沈清羽说，"即使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但我对你的感觉是真实的。"

　　顾明川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沈清羽，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我也是。"顾明川说，"不管基因怎么安排，我选择你，只是因为你是沈清羽。"

　　沈清羽笑了，那笑容温暖而真实。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给他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

　　就在这时，顾明川的手机响了。是助理发来的消息："顾总，查到那封信的后半部分了。沈明远在信中提到，实验的真正目的是......"

　　消息到这里戛然而止。

　　顾明川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他知道，更大的阴谋正在等着他们。但看着身边的沈清羽，他突然觉得，只要有这个人在，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接下来怎么办？"沈清羽问。

　　顾明川握住他的手："一起面对。"

　　沈清羽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阳光洒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仿佛预示着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