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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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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被关小黑屋
地下室。
程珏意识漂浮着,迷迷糊糊地支配着身体本能。他不是一杯倒的量,此刻却沉迷在这散有奇怪味道的地方,味道苦涩,有些泛甜。
在满目皆白的空间里,晃的程珏眼睛发昏,耳边是乐可的脚步声,‘哒、哒......’越发清晰。
程珏醉了,是真的醉了。闻到陌生的气味也不担心,这人在原主面前永远都不设防。乐可把程珏抱上象牙白的钢制床,轻手轻脚地放在白色软垫上。
床后是挑高的银色椅台,上面放置着正在散发的药香,还有几部新卫星手机、不知名的针剂、透明的玻璃器皿。
周围环境映的乐可脸色发白。
程珏的脸色微粉着,是酒精的作用,一双漂亮的瞳孔紧紧缩缩,之后开始迷离。他的手指放在乐可嘴角摩挲着,觉得不够,忽然用力压向身边漂亮的少年。
直到身下的人嘴唇被啃的又红又肿,才意犹未尽的松开。
程珏捉住乐可的手,贴在他的胸口,使劲晃了晃脑袋,惊喜里带着疯狂,“你怎么,是...两个...两个你?”两个乐可,他这也太幸福了!
乐可拧着眉看程珏。
他多想说:是啊,两个他,可惜另一个自杀了,还没回来。
白色墙壁上的钟表一秒一秒往前滑动着,时间快到了,酒里的药该起作用了。
乐可红着眼眶,表情痛苦。
最终,他回过头望着身上的人,双手攀上程珏的肩,带着引诱,小声喊着。
“老公......”
这是原主的程哥,是他偷来的程哥。
他得替原主保护好程珏啊。
一直皱眉,又在想什么呢?程珏低下头,舔去他眼中盈盈水雾,细密的吻落在乐可眼尾、鼻尖,再重新堵住他的唇瓣。
两根湿软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几近疯狂的拥吻着。惨白安静的地下室里,只听得到接吻的暧昧水声和喘息声......
可是,没多会儿,程珏就开始哭,泪水染湿浓睫,一颗一颗温热落在乐可脸上。他没用,即便他的神不嫌弃他,事实却改变不了他是个废物!
程哥哭了?
乐可或许知道程珏在哭什么。
雄性该有的繁衍能力,程珏没有了。
不止是没有了,还......甚至留下丑陋的疤,比阉人还难堪的地方......他不嫌弃程珏,他很心疼。
这种感觉说不出来,或许是和原主一样心疼。
说起原主,他的身体早在一年前就被程珏送‘玩具’调教成过,同样是因为程珏残缺的身体给不了原主什么......程珏当初应该是想将原主拉下‘蓝海’吧?偏偏没想到原主尝到了甜头,情感扭曲到想要成为第二个程珏。又或者是真的想送原主‘成人礼’?明明是一本书,一个不存在的世界,为什么要给程哥这么惨的命运?
乐可紧紧拥抱着他,掌心安慰地抚摸着程珏的肩背,一下一下地顺毛一样,温柔极了。
可在程珏看不到的地方,乐可指间三条细小针剂已经停在程珏薄弱的耳畔——
他不能优柔寡断,只要他还在程珏的身边,忘了前尘是件好事。他要这个位面里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到程珏!
乐可眉头纠地更紧了,为了狠下心,把唇齿都咬到出血。
程珏视线不清,眼泪越流越多。
他知道乐可在酒里做了手脚,心里抽痛,还是心甘情愿地喝了。他为了不让乐可离得太远,早在送给乐可的腕表里装过定位。所以今天乐可去过哪里,他都知道。
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只要他开口,他什么都肯做的!哪怕已经知道了他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不可宽恕的变态狂,也该来质问他啊!为什么一句话都不问,就这么......这么做......
现在,是想要在地下室了结他?还是之后交给sir官?半天内就能挪走他在K市的产业,比他这个真正主人做的都快,是他低估了他的神。之前给他他不想要,现在又想要了?想要,为什么不说?他给啊!他什么都给,命也可以给!为什么不说出来?头好沉啊,他多想发疯,可是......
程珏不知道乐可的想法,见心爱的人一副难以抉择的模样。他又心软了,他能拿他怎么办呢?他不能再像四年前那样吓到他的神.......所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程珏长长叹气,轻轻抚摸乐可眉心。别难过,你怎么选都没关系。
我就在你面前,就在你的砧板上。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不会疼的,他想。乐可在自己身上试过十几次,吞服过十几遍药物,确定了最适合程珏的剂量。乐可软下声音,哄着他:“喜欢老公......甜t......”
乐可的要求,程珏从不会拒绝,更何况是这种取悦目的。他往后退了退,熟练地分开乐可***撩开睡袍,火热大手从下至上扣住乐可的腰......程珏像一杯潋滟的烈酒,一直烧到乐可的身上。
程珏带着沉闷的哭腔,沙哑声揉疼乐可的心脏。
“等明年夏天,后花园的梧桐树可以乘凉了,到那时,给你养两只白孔雀,你喜欢的。”程珏像是在交代遗言一般,心里带着十万分之一的侥幸,祈求乐可会宽恕自己,不要厌恶自己。
程珏重新压上去,和乐可翻滚在软垫上,额头抵着额头,“你,放进来。我...我困,睡......进来,给我...安全感......”此刻,他双眼已经看不清楚事物。乐可在上,顺着他的意做了,一只手温柔拥着这个像在邀宠的男人。
昏暗灯光下盛满了温柔缱绻。
乐可微微侧脸,再次盯住墙上的时钟,眼神慢慢凝固。
时间差不多了。
乐可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不再沉浸。他得清醒地下手,控制好剂量和力度。
掌心慢慢贴到了程珏的脖颈,三支微小针剂朝程珏薄弱的脖颈皮肤狠摁下去——
细小微麻的痛觉飞快逝去,程珏软倒在乐可身下。
别怪我,这是唯一的、最好的办法......
乐可垂着头,看不见表情。他缓了缓呼吸,身体退出来,托起程珏搂在怀里,伸手打开床下紧紧嵌合的启器开关。
陌生诡诞的音律回荡在地下室。
他从侧面摸出一部手机,手指滑动,屏幕亮起,很快就调出许多带红章资料。是‘程栎’从出生,到三十岁的全部信息,密密麻麻的字体映入乐可的黑瞳中。
乐可的唇一张一合,咬字清晰,在程珏耳边连贯成一段长长的记忆......
“哒...哒...哒......”
安静的连微弱表针声都听的清楚。
程珏的药力在生效,时间接近预计,地下室的灯光又弱一分。
十一点整。
怀里人有了动静。
乐可不疾不徐地格式化手机,登陆准备好的云账户,里面是提前拍好的所有他的照片,时间轴被乐可更改过,里面存储着乐可从一年前到现在的,断断续续被囚禁的样子。
摸索到床下的银色长链,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叮叮噹噹。乐可掰开钢圈,移出自己的双腿,“咔-哒-”两声,扣在自己脚腕上。嘶——真凉。乐可用力拽了拽,直到确认脚踝上勒出红痕和淤血才停下。
大概再隔十分钟,程珏就会醒来。
不,是‘程栎’。
真真正正的程栎。
终于。
怀里人渐渐睁开双眼,带着疑惑和朦胧,漂亮的瑞凤眸子含着水光。
程珏脑中混乱,头昏沉的像被深海挤压过,耳边听到谁在念着什么,眼前似乎有许许多多碎片影像——
被养在不知名的家庭,从小在牧场长大,二十九岁被亲生父亲接回,在他亲哥哥死后,他强占了他哥的爱人......前段时间弄伤了身体......
是谁做的......
是乐可?
不是,不是。
是......
头沉重。
怎么这么重!
心里空荡荡的。
程珏撑着身体坐起来,视线终于聚焦在一个地方——
穿着睡袍的漂亮少年浑身凌乱不堪的倒在床上,双脚被锁链扣着,冷白色的脚踝被磨破了皮渗出血丝,浑身颤抖地缩在床角,眼眶通红地求着:“程栎,程栎...我不敢了,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放开我,我跟你走......我跟你走......”
程珏心里一疼,下意识地抓住乐可的脚。怎么回事?怎么流血了?药呢?找药啊。可他这么一靠近,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少年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程珏才发现,乐可在害怕。
乐可?这是他的名字吗?
程栎?这是自己的名字?
程珏往后退了退,顺着记忆在操作台上找玻璃器皿旁边的药,果然有很多活血化瘀的药膏。
是自己囚禁了他?他看一眼就心疼,怎么做出这种事?再看器皿旁那几部手机,里面全是这少年不堪的照片和视频,证实着自己的恶行。
程珏狠狠揉着自己的额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啊?!
“程栎......程哥?你,你放开我......我不敢了,我不是故意弄伤你的......我真的不敢了......”乐可哭,是真的哭。
乐可心想,程珏换掉的记忆里是自己弄残了他,他会不会折磨自己?总不会宰了自己,毕竟在这段记忆里,‘程栎’爱惨了乐可,才抢回来锁着。
可他第一做这种药剂,担心真出什么错。
毕竟...毕竟揽到身上的是断人子孙的行为,这要真他被记恨上,不死也够脱层皮了。
一声‘程哥’让程珏心口猛颤。
“你......你,你、怎么敢!”程珏语无伦次。
想到是这少年弄残的自己,捏着药膏的手气得直发僵,猛地把药摔在地上!他该折磨他,该狠狠揍一顿才对!
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动作了。
揍一顿怎么解气,得把他...把他...他能把他怎么着呢?
拳头就这么停在半空。
见少年赴死一样闭上眼,程珏更气了!他怒视着少年,猛地坐回床上,大手一伸,锁链哗啦啦作响,把少年捞到身边,程珏扣着少年的腰,让人趴在他腿上,抬起手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啪-啪’落在少年屁股上。
乐可:“...!!!”
惊讶、羞耻、懵,屁股火辣辣地疼,但是忘了叫。
他做好了挨打甚至被折磨半条命的准备,然后,就只是...只是......药剂控制的不对吗?他把程珏弄傻了?!
乐可想到这儿,才反应过来挣扎,可偏偏逃不开一双大手的桎梏,屁.股.上又挨好几巴掌。
程珏被记忆里的‘事实’气得你你了半天,这才咬牙切齿地吼出完整地话:“你,你心是石头做的?这么狠!你就是再不愿意跟我,再讨厌我,也不能弄,弄残我啊!现在知道不敢了?你早干什么去了!”
乐可:“......”
什...什么?就...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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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是不是傻了
“我松开你,你还跑吗?”
“不,不跑了。”乐可眼眶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顺着他给他的记忆回答,看起来又乖又怂。
“再敢跑我就折断你的腿!”程珏手掌滑下去,掐住他的小腿,话里带着威胁。
心里懊恼:这人做那么歹毒的事,他竟然都没搞死他?
程珏能感觉到头脑不清醒,记忆都跟蒙了一层雾似得不清楚。然后再闻到自己身上的酒味,自认为他大概喝醉了才有耐心和他说这么多话。
乐可小幅度挣扎地爬起身,柔软的睡袍滑至腰间,他小心翼翼缩着肩膀,装作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再偷偷多看几眼。嗯...不愧是原主喜欢的人,很久很久没见过程珏生气的样子了,真......好看。
乐可吸吸鼻子,乖乖点头:“嗯。”
视线对上,程珏瞪他一眼。
小动作这么多,是有多怕自己?自己被他弄残废了都还没哭,他哭什么哭!这怎么都不躲了?是自己下手太重了?打疼了?疼能有多疼?能有一年前被他...被他弄坏身体疼吗?!
醉酒的程珏特别暴躁。
把腿上的人推到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药膏。想到了什么,站起来胡乱把手机和奇奇怪怪的药扒拉进底下抽屉里,循着‘记忆’总算翻找到钥匙,俯身打开少年脚上的镣铐‘叮咣’作响扔到地上。
当看到脚镣上和脚踝都染着一层淡淡的血痕,程珏心里闷的难受,不知道怎么,更气了。
应该是喝多了的原因。
嗯,一定是。
憋闷着一口气没到半分钟,就冲乐可撒了出去:“你不会注意点儿吗?看,都破皮了!”程珏视线和手掌都落到那红肿的地方,乐可一怔,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到了。
乐可:“......”
讲道理,这不是我能注意的?
是我故意的。
还有,你这是什么语气?
他抬眼望程珏,张了张嘴巴,可惜自己不能解释什么,话到嘴边变成一声叹气,眼神无精打采地躲闪到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
这老东西的脑子是退化了吗?
四点半的机票已经定好了,短讯已经在程珏手机里躺着了,早吩咐女佣调整时间,用来破坏乐可被囚禁的生物钟感......这些都在‘程栎的记忆’里。
这时候不是应该先问清楚记忆里将要发生的事——到底跟不跟他走?
本性暴戾的程珏即使变为‘程栎’,醒来第一件事不应该把他搞得半死吗?他连求救铃都准备好了,然而竟......只是这样...被骂几句?
不对,这都算不上骂!
不正常!
是他注入的时候出错了吗?是他疯了还是程珏傻了?他更改的记忆完全没有漏洞,怎么会连原本的性格也抹除掉!
乱了套了!
可惜,乐可忽略了自己在程珏心里的重量。程珏对这份感情、恩情早已深入灵魂,比本性难移。
程珏这边拧开药膏,冰冰凉凉的膏体涂抹在伤口处。乐可倒吸口凉气,他在干什么?涂药?给爱而不得的‘仇人’涂药?
温热大掌揉开淤血的力度合适,乐可忐忑不安,再抬眼,看到得还是程珏冷着张脸。
乐可心房快要崩了!这不是给药傻了?
乐可别开脸,心虚地垂着头,死死盯着那双骨节分明地扣住自己脚踝的手,问:“你不跟我说点别的吗?”
程珏眼皮都不抬一下,继续按揉着,“说什么?说把你的剜了赔给我?还是说你愿意陪我出国,以后都不会逃了?”
可能吗?
“......”乐可瞬间愣然。
对啊,是这些。刚才就说了跟你走,你明知故问?
见人不说话,程珏心里觉得乐可默认了,他还是想逃。
为什么一定要逃?他哥已经死了,跟着他有什么不好!
这么想着,涂药的手按地更用力了些。
乐可小腿抽了一下:“呃,疼——”
程珏拽回来乐可的脚,看起来极其不耐烦,“疼为什么不说?”
“......我,这不是说了吗。”换记忆会降智?他得记录下来,等回去跟*宻*的人商量再改改药剂。
如果他还能回去的话。
掌心白皙的脚踝布满刺眼的红,狠话到程珏嘴里怎么都拐了弯:“被锁一天伤着了怎么不说?现在胡乱挣扎什么?你如果像刚才那样求我,我早松开你了,看现在伤成什么样,你受不受罪!”
程珏觉得自己醉了说话一点都不硬气,决定以后少喝酒。
“对不起......”
怪我?哦,是......怪我。
可受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嚎什么嚎?
“道歉没用。”程珏眼眸更冷了。确定细瘦的脚踝全抹匀了,他把药膏放进口袋里,伸手拢好乐可的睡袍,打横抱起就往上走。
“......什么有用?”
回答他的只有空旷地脚步声。
女佣盯着地下室的门,终于有动静了。
可这......
进去的时候是乐先生抱着程先生下去的,出来的时候是程先生抱着乐先生出来?
看不出什么,难道......乐先生失败了?
如果成功的话,程先生怎么可能主动抱乐可?是不是应该......暴力拎出来才对?
黑发女佣:“程先生,都准备好了。”实则是在跟乐可说:证件和行李还有公事都处理好了,我们随时可以离开。
程珏直接抱着乐可上楼,扔给她们一句:“不去了。”
他改主意了,不去Y国了,万一怀里人再逃,走得远了更不好办。
“......好的,先生。”
弄巧成拙。
乐可认为只要‘程栎记忆里’深爱他,强迫他去Y国结婚,这样就能更快让程珏离开这里。他千算万算没想到,程珏竟然怕他跑不见索性不走了?
别啊!
乐可一听,急了,双手环上程珏的脖子,仰着头说:“我不逃了,真的!我发誓,是真心愿意跟你去国外登记。”
欲盖弥彰!程珏显然不信地“哼”了声,长腿一迈,两阶并一阶,脚步平稳地从宽阔的Y形楼梯上到二层左转,朝卧室走去。
程珏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为了逃开我,你连我身上最重要的器官都敢摘!”程栎顿了顿,眼中难掩挫败,手臂箍紧几分,勒的乐可肩膀和腿弯生疼。
“我可是程珏的亲弟弟!你,你都下得去手!你说你出去不会逃?我哥走一年了,我们也都僵持一年了,你今天突然答应我,难道不是为了到国外更容易逃离我?可、乐,你想都别想!”
“......不是。”
我不是,我没有,我打算跟你远走高飞来着......
可没有一个合理解释,这些话怎么能说出口?
难道要他说:亲爱的老公,是我给你扎了某种*药剂,抹除你三十多年的人生,抽调重组了‘程栎’的记忆......我为了帮你彻底毁尸灭迹,甚至爆破废弃别墅区中楼之类的云云?
谁会信!
乐可靠在程珏胸膛,无力的侧过脸,视线垂向楼下的女佣。
女佣们抬手半遮嘴巴窃窃耳语,她们抬头望见乐先生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回给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笑。
乐先生,玩火总要付出代价的。
二楼卧室。
外厅珠帘‘哗啦’作响,房间里弥漫着熟悉的木质香,再回神,乐可人已经被扔到巨大的圆床上。
床垫弹性实在很好,晃的乐可有点头昏。
程珏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看的乐可发毛。
乐可刚想爬起来跟他说话,却被程珏拎起床尾的抱枕,一个用力摔到脸上。
乐可:“???”
程珏从不这样,感觉奇奇怪怪的。
软趴趴的绒毛砸在头上不疼不痒,乐可挪了挪身子,扯过薄被一角,掀开钻进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床上。别别扭扭的,既然不走,那还不休息?
乐可一只手在空着的大半边拍了拍。
怎么跟小年轻闹脾气一样?
重组新记忆之后,竟然不发疯了?
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揍人?折磨仇人和占有爱人不是你这样的!这种事还要我教你?
乐可合理怀疑他手上的人命是不是他在做梦。
乐可扯着抱枕,心里居然开始怀念程珏四年前的占有欲。就是觉得,对着原主发疯时候的程珏,才是爱意。
程珏盯着床上的人,在床边来回踱步。
不说话,又不说话!
他想靠近,最后还是没有靠乐可。
在‘程栎’的记忆里,这是乐可第一次松口答应他,第一次这么放松地躺在他们的床上,刚刚是不是还轻拍床邀请他了?......他觉得有诈,这次不知道乐可肚子里又在憋什么坏水。
他上次放松,就被他弄残了身子,这次呢?
程珏好看的眉眼怒火更盛,烧的胸腔闷痛。
他踱步到落地窗,‘呼-啦’一声用力合上帘幕,将月色隔绝在外,又从软椅上拎起一个毛绒抱枕,狠狠朝乐可砸过去,磨着后槽牙撂下三个字:“你睡觉!”转身就走了。
“......”走了???
他到底在脑补些什么?
【作者有话说】
不设定他们的设定,允许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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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游轮游戏(一)
“程先生没睡,在主厅坐到天亮,六点钟接到一个留言简讯,出门了。”金发女佣如实说。
乐可接过女佣递过来的衣服换上,“药剂置换记忆后,他至少要有两小时的自然睡眠。”
“抱歉,先生。”她有按照往常一样安排程先生休息,可程先生一脸阴鸷地坐在沙发上并不答话,看起来...比以前更不好相处。
她硬着头皮请询过两次,程先生挥手让她离开,她担心程先生起疑心,就不敢再多说话了。
“不关的你事。”乐可一颗一颗扣上月纱衬衫,削瘦的后腰隐隐约约藏在衣裳里。他同样整夜未眠,眼里化不开疲惫,声音沉下几分,没了昨夜在程珏面前的小可怜模样,“是我做太过了,让计划偏移了路线。”
金发女佣垂眼默默听着。
“不过,这样也好。”乐可整理过衣服,绕过她,走在她前面,直到下楼。
乐可说:“我考虑过了,他既然不想走,那就不往外边打算了。给他点时间,毕竟是三十年的新身份。警局那边”
“先生......”女佣欲言又止。
有件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乐先生。可如果只是她小题大做,就是坏了自己的专业性。算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金发女佣想,那是程先生的私事,就像乐先生也有瞒着程先生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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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九点钟。
洲海游轮上,海风冲杀着甲板,淡淡腥咸气味弥漫,仿佛回到四年前那个‘地狱’。
整片十六层灯火通明,星空与焰火纠缠,舞会盛况堪比白国宴。
程珏的助理正和这里的首席服务官交谈拍卖品,几十位头脸人物簇拥在一起,其中一个对家的董事助理打开顶层的门,陆董让出空间,满脸堆笑地颔首,请程珏走在前面,“程先生,多谢莅临,晚宴尽兴。”
一双提琴腰的男士皮鞋发出好听的‘哒哒’声,剪裁优良的西装包裹住完美的腿部线条,先许多人一步,踏上顶层甲板。
是程珏。
游轮停在中央,海风味道变得浓烈。
陌生又熟悉的气味直冲鼻腔。
程珏脑海忽然像蒙上层浅雾,有血红的、脏污的、凌乱的碎片模模糊糊。
记忆空荡荡一片,心里开始不安。
“先生?”助理发现程珏脸色不对,伸手搀扶。
程珏拧着眉冷着脸,猛地转身把手中香槟塞给助理,越过众人,快步返回舱。
“不好意思,程总有事失陪一下。”年轻助理礼貌微笑,跟着转身跑回去,发现已经看不到程珏的身影。年轻助理脚下一软,慌了神。草!怎么办!今天程总就带他一个人来,第一次出任务就这样,回去肯定受罚个半死啊!
四十多岁的陆董微胖,眼中闪过一丝猥琐,他朝助理的背影举杯,笑呵呵说:“没关系,玩儿的尽兴——”
歌舞剧开始准备,麦声里,冠冕堂皇的致辞响彻甲板:“在此,我代表陆氏,向各位商会代表们表示热烈欢迎!志同者,不以山河为远。我们都在为国家繁荣昌盛而奋斗,为家乡的兴旺发达而努力。我们真诚地期盼借助这次......”
程珏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记忆里他从不晕海,更不会在这种地方发昏。
要死了吗?为什么这么难受?
长廊一排排蓝白色的门长得都一样,恍到视觉重影,连带快两天两夜没合眼的疲惫感来袭,体内药剂也没有得到适当的平息,突然闻到加重的海腥味,类似血腥的味道刺激着程珏的神经。
陈珏扯松青蓝色领带斜在一边,左手扶着栏杆,右手死死捂着嘴,强忍着胃里的翻涌,耳鸣遮盖了外界的声音,踉跄地寻找着洗手间或者餐厅。
在天旋地转之前,他看到空.荡.开放的会议厅。
跌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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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一楼,球室。
“他还是不接我电话。”乐可捏着手机,叹了口气,杆子丢给金发女佣,撑手坐在台球桌上,指尖推着黑八球。
昨天请了一周病假,紧张的第一天过去,还有六天可以好好放松放松。他懒得去学校,因为课业简单,他更懒得看。要不是在程珏面前需要装模作样,他真不乐意再学原主那些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书籍。
现在有时间能松松腿脚,挺好的。
时间从上午走到下午,从白天到夜晚。
到晚餐时间,程珏还是不接电话,也不回家。
闹脾气的老男人更难哄,乐可得出这个结论。
“先生,不然还是问问阿虎吧,程先生手机上有您的未接记录,应该不会怀疑什么。”她知道乐先生担心程先生,也担心程先生怀疑他。
乐先生从来不跟程先生的暗保联系。一直以来,都是程先生主动向乐先生汇报行程,空了就会给乐先生发简讯。
今天这种情况,是第一次。
她想,应该是更换记忆的原因,程先生才这样。
“去问。”乐可有些烦闷,手里的黑球摔在地毯上。
“先生,我的任务里没有这项权限。”她和程先生的暗保处于平行位,也就是说,没有程先生的允许,不能互相联系,否则嫌疑更大。
但是,或许乐先生可以?
主厅。
联系到阿虎之后,没几句话的功夫,乐可捏着话筒的手已经暴出青筋,一双眼冷的渗人,“虎哥,你没去?那是谁给新人的任务?”
“啪!”的一声,乐可重重挂了电话。
一旁的金发女佣见乐可情绪不对,忙问:“先生?怎么了?”
乐可侧过头,控制不住情绪,反手狠扇金发女佣一巴掌!
他怒吼:“糊涂的废物!”
女佣被扇懵了,几秒过去,脸上火辣辣地疼,才回过神。赶紧跑过去跟在乐可身后,着急询问:“先生?怎么了?我,我不明白?”
乐可一字不吭地跑回自己房间,绿奇楠椅被撞翻在地,浅蓝色的光屏投照在他们身上,像地狱中的阴影。乐可呼吸急促,顾不上被撞的疼,慌乱地滑动着鼠标,几下翻进某*洋*海内网,查询今日的大型轮渡航线。
带一个人出门,不会是出远门,那应该是‘游轮’。
阿虎说,程先生接到过一个海宴语音邀请,但他说不清是游轮还是邮轮。因为这次他没有接到跟去任务,程先生安排他待在云家处理一些事,阿龙在子公司发现些乐先生的账户有些不对,耽搁在那边。所以,程先生突然要了个新人陪他去。
阿虎说,那个新人是金发女佣挑出来的,实力不错。
实力不错?
一次任务都没出过,就敢跟着所有人都眼红的J市巨头出行?万一有点什么,他护得住吗?!
程珏的记忆改了,是连智商都没了吗?!
乐可暴怒。
犯这种低级错误!!!
金发女佣站的不远不近,顶着半张巴掌印的脸,盯着宽屏上的航线数据,乐可的手指泛着青筋敲击在键盘上,女佣看得开始心慌。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明白乐先生为什么突然发难。
乐先生对她,真的算手下留情。
乐可站起身,在书架上翻找了什么装进口袋,转身掐住金发女佣的胳膊往外拽着走,眼中戾气不加掩饰,“洲海游轮!航程定位我发到你手机上!马上安排你的人去找!”
乐可把金发女佣拖上车,他坐在驾驶位启动油门,紧紧抓着方向盘,除了引擎暴动的声音,车内安静的诡异。
乐可咧着嘴角看向后视镜,说:“绫音,他要是出事,就拿你们姐妹两个投海喂鱼,好不好?”
黑发女佣一大早被程栎安排去C城签地块,估计要两天才能回来,家里只剩金发女佣这边的人。
金发女佣被乐可这副模样吓到,浑身打寒地直愣愣点头,咬着嘴唇令自己清醒,从裙摆口袋翻出另一部卫星通讯机......
“喂,虎哥,.....”乐可扣上蓝牙耳机,呼啸的风声挡在车窗外,乐可不想让程珏起疑心,可是,比起这个,他更担心程珏的安危,最终还是决定动用暗保那边的人。
第一天,真正做‘程栎’的第一天,就出这么大纰漏!
一群不长脑子的东西!!!
程哥,程哥不能出事。
不然......不然,他怎么跟原主交代?
程哥,这次不会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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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道尖利的女声传出。
蓝白色的套房内,一位光.裸.着身体的美艳女人被大力踹出‘哐’地砸在文件柜,摔在地上,会议厅座椅顿时倒的七零八落。
女人的手机屏幕碎裂,上面是未返回的前置摄像头,左下角隐约看出是一男一女光裸上半身的合照。
一双男士皮鞋停在女人纤细的腿边,往前踢开手机撞到墙壁,屏幕碎到花了屏幕。
此时,忽然传来震动声,是有电话进来。女人听到电话的三声震动后,本来惊恐的脸突然扯出得意的笑。男人继续走近,抬脚踩向女人的.胸,狠狠下压,直到力道足够踩断肋骨。
“说,什么目的?”
节目结束,舞会开始。
陆董站在人群中,高举酒杯,装作和蔼地笑着。
抹黑程家继承人,最好能影响股市,搞垮他们程家。就算搞不掉,也要让程家咽下个苍蝇,给他们难受一阵子!
程栎身边的助理眼生,是个新人,当然,新人也不可以掉以轻心。他当然不会蠢到在食物酒水里面下药,但在新人的‘身上’做做文章,还是不难的。
陆董看了眼俗不可耐的金钻腕表,在暗处使了个眼色,放下酒杯,离开了顶层甲板。
“说话!”
程珏想掰开这女人的嘴,让她说出到底是谁这么不长眼,歪主意敢打到他身上!
可程珏不想触碰这女人,他没耐心了。程珏收回脚,鞋尖往前,抵住女人的嘴,直接插.入.撬开牙齿。
提琴腰的软木质鞋底比普通男士皮鞋的鞋底更硬,怼进去一次,女人的嘴巴开始流血,脸上半分得意都没了,恐惧重新爬上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