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归来后》越九卿

9、第九章 锻体决

　　“小溪，看什么呢？” 徐兰回头招呼女儿跟上，“别偷懒，再跑两圈咱们就回家。”
　　凌溪的视线从上方俞舟家那黑漆漆的阳台移开，快步追上母亲的步伐，然而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几天前去电玩城的事。
　　从农家乐回家后，凌溪便揣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往俞舟打工的那家电玩城去了。刚走进商场大门，她就看到中庭里有个穿熊猫玩偶服的人在发传单，圆滚滚的身子笨拙地挪动着，凌溪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侥幸，脚步也下意识地加快了些，然而还没靠近她就发现这个熊猫玩偶不是俞舟。刚冒头的那点期待瞬间落了空，凌溪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往三楼的电玩城走去。
　　站在电玩城门口，喧闹的音乐和游戏机的音效扑面而来，可凌溪却没心思细看那些闪烁的屏幕。她想找人询问俞舟的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在柜台附近徘徊。
　　或许是运气好，没等凌溪找到理由上前询问，她就从两位收银员的闲聊中听到她想问的事情。
　　“说起来也怪，俞舟怎么突然就不来了？” 一个扎着马尾的收银员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同事，“他之前跟老板说的可是做到这个月底，这眼看着没几天了啊。”
　　另一个涂着红指甲的收银员撇了撇嘴：“谁知道呢？他也没说个理由，而且连这个月的工资都不要，那可是好几千块呢，真是搞不懂。”
　　“不过也多亏他突然不来了，” 扎马尾的收银员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八卦的意味，“顶俞舟班的是老板儿子吧，我在这干一年多了，还是头回见。你别说，长得还不错。”
　　“也就那样吧，” 红指甲收银员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现在这世道，想找个长得丑的都难。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胖得跟个球似的，脸上还全是痘……”
　　后面的话凌溪没再听下去，她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些发闷。
　　从电玩城回家后的日子里，凌溪总在不经意间留意着俞舟家的动静，仿佛那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习惯。
　　她常常从自家阳台探出半个身子，俯视下方。每当独自下楼时，她会按下11楼的按钮，待电梯门开启之际，向外观察；抑或站在楼栋门口，抬头凝视那熟悉的阳台。
　　然而从没亮起的灯，门口地垫上的纸屑，空无一物的晾衣架，及渐渐开始枯萎的植物。一切的迹象都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自那天离开后，俞舟一家就没回来过。
　　其实除了观察俞舟家的情况，她也有在网上搜索与特事部相关的信息，她关注了特事部在各个平台上的账号，可惜自从特事部宣布成立那天有信息发布外，账号上没有新增任何信息。网上也有宣称自己被特事部录取的消息，但真真假假的，实在难以分辨。她还偷偷打过特事部的电话，告诉接线员自己身体素质变好，头脑变聪明的情况，然而在接线员一番询问下，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比以前好了很多，但还是属于正常人合理的范围，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不符合特事部招人的条件，这一现实让她感到些许沮丧。
　　偶尔空闲下来，凌溪会对俞舟一家的去向进行猜测，有好的，有不好的，但最终因那天见到的场景，那些人对俞舟一家人的态度，让她没有太过担心。但因没有确切的消息，她还是容易胡思乱想，万一呢？他会不会出事？她能为他做些什么？他会不会正等着她去拯救？又或者他会像那些国家级科学家一样被秘密保护起来，从此隐姓埋名，他们没了在相见的机会。
　　很多时候，她都点开微信，想问发信息问问俞舟，但最终微信上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俞舟发过来的“快去睡吧，晚安”。
　　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是问他还好吗？还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或者询问那天是什么情况？他是不是获得了穿越者赠送的“星火”？也担心俞舟现在是不是被管控，不允许与外界联系，或者是他收到自己的消息后不想回复……
　　凌溪躺在床上，枕头已被头发浸湿了大半，睡衣的背部也湿了一大片。房间外传来妈妈的絮叨：“要把头发擦干了再睡。”她不得不回复了声知道了，但却没起来擦头发，只是翻滚到另一个枕头上，继续发呆。手机屏幕在她手中不断被点亮又熄灭，反反复复，最终，她一咬牙，打开微信，迅速敲下一行字：“我还可以向你问问题吗？”
　　发送键按下后，她像是触电般将手机扔到一旁。过了许久，她才鼓起勇气，摸索着找回手机，再次打开微信，然而界面依旧干净，未见任何新消息提示。
　　她按住自己发的信息，但已经没了撤回的选项。凌溪懊恼地把手机甩到床头，拉过被子蒙住头，意识在反复的懊恼中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时，晨光已悄然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落在地板上。她隐约听到爸爸妈妈的交谈声，以及大门轻轻关闭的声响。她翻了个身，本想继续睡，却突然惊醒，急忙伸手抓起床头的手机，迅速点开微信。与俞舟的对话依然停在她发出的那句询问上。她蒙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两圈，终究因呼吸不畅而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多，但她已完全没了睡意。
　　起床、洗漱、吃早餐、看书、写作业…… 日子像上了发条的钟，按部就班地走着。还有几天就要开学，暑假作业也快写完了。笔尖在作文本上落下最后一个句号，凌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一摞语文作业放在一边，起身想去客厅透透气。
　　她拿起手机，习惯性看微信消息，俞舟那边依旧没有回复，班级群依旧很是热闹，她点了进去：有人哀嚎着还有半本数学练习册没碰，有人晒出早已写完的作业清单炫耀，还有人晒出海边度假的照片，一片鲜活的热闹。
　　凌溪看完所有新消息正打算退出微信时，一条消息冒了出来，是俞舟发来的，只有两个字：“可以。”
　　凌溪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脑中一片空白，手指放在输入栏上，却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她还没理清思绪，俞舟的消息又进来了，先是一个视频文件，紧接着是一行字：“这是锻体决，有空可以跟着练练。”
　　凌溪几乎是立刻回复：“好的，谢谢。” 发送完毕才把注意力放在视频上。
　　屏幕中显现出一位身着军队作战服的年轻人，背景仿佛是一间简约的练功房。他面对镜头轻轻点头，声音清晰而沉稳地说道：“大家好，今天我将为大家详细讲解锻体决的基本要点……”
　　视频足足有一个多小时，凌溪拖动着进度条匆匆看完，只觉得里面的动作难度很高，哪怕讲解得很详细，她也没把握练会。她想了想就开始在网上搜索 “锻体决”，想查查这功法的具体功效，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分享练习心得，结果翻来翻去，网上竟连相关的介绍讨论都没有，偶尔跳出来几条信息也和视频里的内容对不上号。
　　这让凌溪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这锻体诀似乎并不简单。
　　意识到这一点后，凌溪心中泛起疑惑。俞舟为什么会把这个东西发给自己？万一这是什么不能随便外传的东西，他却发给了自己，会不会因此惹上麻烦？她又看了看俞舟发来的信息，语气是那般的随意，字里行间也没提保密的事，而且他和俞舟的关系也就勉强算是朋友，他怎么会为了她冒这种风险？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凌溪才犹犹豫豫地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悬了半天，才敲出一行字发过去：“这个视频……你发给我，没关系吗？”
　　凌溪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以为这次又要等很久才能收到回复，正打算放下手机时，就收到俞舟回复。
　　“没关系，这是国家近期打算全民推广的修炼功法，可以增强体质、提升身体机能。最近开始小范围试行，你练习了有什么意见或问题都可以发我，我抽空回你。”
　　悬着的心落回肚里，看来，这视频确实没她想的那么重要，大概是俞舟临时想起，随手就发给她了。她回了个“好的”后就来到客厅，找了个手机支架把屏幕架好，然后跟着视频里的示范开始一点点比划。遇上卡壳的动作时，就倒回去反复播放，放慢速度细细揣摩。不过半个多小时，汗水便顺着额角滑落，渐渐浸湿了后背的 T 恤。起初浑身的僵硬感慢慢褪去，四肢仿佛被逐渐盘活，一招一式间，竟也摸索出几分连贯的韵律来。
　　时间在一招一式的比划中悄悄溜走，直到徐兰下班回家，推开家门时，凌溪还在客厅里专注地跟着视频练习。
　　“这是在做什么呢？” 徐兰换着鞋，目光落在女儿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凌溪闻声停下动作，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她简单跟母亲解释了几句。徐兰听了后凑到手机支架旁看了会儿视频里的动作，咂咂嘴道：“看着倒挺复杂，你先练着吧，回头效果好，我在跟着试试。”
　　徐兰没在管凌溪，自己做饭去了，凌溪又练了会，眼见快吃晚饭了才停了下来。
　　饭后，徐兰知道凌溪运动了一下午，也没再拉她出去运动。等爸妈都走了，家里只剩她一人时，凌溪躺沙发上拨通了表姐姜姒的电话。
　　“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就打过来了。” 姜姒的声音带着笑意从听筒里传来。“我定了明天去京市的火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