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杜百川

14、王熙凤铁腕治宁府贾宝玉奇遇北静王

　　【宁国府内】
　　"哐当！"来升媳妇的茶碗被拍得震天价响，茶汤泼在青砖地上洇出深褐痕迹。她尖着嗓子喊道："都给我竖起耳朵听着！琏二奶奶明儿卯时二刻就来点卯，哪个敢迟到——"话未说完，东角门突然传来"哎哟"一声，众人回头只见张材家的抱着一摞账册摔在门槛上，黄纸飞散如雪。
　　凤姐正坐在紫檀雕花拔步床上试新裁的掐牙背心，听见窗外吵嚷，冷笑一声："去告诉来升，再让这些没规矩的玩意儿吵到我，仔细他的皮！"说着将翡翠镯子往腕上一磕，发出清脆声响。平儿忙递上鎏金点翠护甲，镜中映出凤姐眉间朱砂痣艳得灼眼。
　　【卯时二刻】
　　宁国府议事厅的铜漏刚刚滴过第二声，凤姐的枣红鬃马已踏着薄霜而来。门房老周头慌忙开门，却见凤姐端坐在八抬暖轿里，貂裘上的白狐毛被晨雾打湿，像顶着一团流动的云。
　　"按花名册点名！"凤姐将鎏金对牌往桌上一拍，惊得廊下鹦鹉扑棱棱乱飞。来升媳妇战战兢兢翻开账册，念到第三个人时，忽听窗外"啪嗒"一声——赵嬷嬷的儿子小三子竟在院角打盹，脑袋磕在石鼓上肿起个大包。
　　"拖出去！"凤姐凤眼圆睁，"二十大板，革半年月钱！"话音未落，小三子已经被两个粗壮媳妇架着拖走，一路鬼哭狼嚎："奶奶饶命啊！小的昨晚守夜到四更......"
　　【灵堂内外】
　　五七正日，灵堂里飘着檀香与纸灰的混合气息。凤姐刚哭过秦可卿，眼角的泪痕被胭脂晕染得红红绿绿。她忽然盯着供桌上的青瓷香炉："这炉灰怎么有新鲜脚印？"众人皆惊，贾珍忙赔笑道："许是哪个丫头不小心......"
　　"不小心？"凤姐冷笑，"这香炉原在东配殿，怎么会跑到灵前？"她忽然指着廊下打盹的小道士："你，过来！"那小道士吓得魂飞魄散，供认是西府赵姨娘的陪房王善保家的指使，说要"压压秦氏的煞气"。
　　【路祭奇观】
　　出殡队伍行至平安巷，忽见道旁彩棚里冲出个披麻戴孝的婆子，抱住棺材号哭："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众人皆惊，贾珍脸色铁青。凤姐却看出破绽——那婆子穿的竟是杭绸孝服，袖口还绣着金线云纹，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做派。
　　"拉下去！"凤姐喝道，"查查这是谁家的人！"几个媳妇上前拉扯，婆子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把银锭，撒得满地都是。人群顿时大乱，争抢声中，贾珍的玉扳指竟不翼而飞。
　　【北静王驾到】
　　北静王水溶的鎏金八宝轿在阳光下泛着柔光，轿帘掀开时，众人皆倒吸冷气——这位年轻王爷竟生得比画上的潘安还俊俏三分。宝玉看得呆了，手里的孝杖"当啷"落地。
　　"这位就是衔玉而生的公子？"水溶笑着伸手，腕间的沉香手串香气清远。宝玉只觉掌心一暖，仿佛被春风拂过。水溶忽然凑近低语："日后若有难处，可持此玉来王府。"说着将一枚羊脂玉佩塞进宝玉手中，玉佩上竟刻着"通灵宝玉"四字！
　　【深夜密谈】
　　是夜，凤姐独自坐在炕头翻看账册。忽有黑影闪过窗外，她警觉地抽出枕头下的匕首，却见平儿举着烛台进来："奶奶，苏州昭儿回来了。"
　　昭儿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林姑爷......没了。二爷让我捎话，说林姑娘要长住咱们府上。"凤姐猛地站起，翡翠镯子碰在炕桌上碎成齑粉。她盯着烛火许久，忽然冷笑："这倒好，省得老太太天天念叨。"
　　【悬疑暗线】
　　次日，贾珍的玉扳指竟在秦可卿棺木旁的纸灰堆里被发现。凤姐暗中命人查验，发现扳指内侧刻着极小的"可卿"二字。她将扳指藏入妆匣，望着镜中自己渐深的黑眼圈，喃喃自语："这府里的水，怕是比我想的更深呢......"
　　（下回预告：王熙凤智破偷玉案，林黛玉初进荣国府，北静王暗赠通灵玉，秦可卿棺木惊现神秘符咒）

作者有话说

　　宁国府请王熙凤协理秦可卿丧事。来升告诫众人凤姐厉害，需小心应对。凤姐到任，先命彩明钉造簿册，查看花名册，次日卯正二刻便来宁府，分派众人职责，事无巨细，安排得井井有条，威重令行，将此前混乱的局面整治一新。

五七正日，凤姐忙碌操办诸事，严惩迟到之人，尽显威严。期间，宝玉和秦钟来找凤姐，正说着话，昭儿回来报信，林如海于九月初三巳时去世，贾琏要送灵到苏州，年底回来 ，还让带大毛衣服。凤姐得知后，一方面记挂贾琏，一方面又因事务繁杂无法脱身，只能晚上细问昭儿情况，连夜打点衣物。

贾珍忙着安排铁槛寺寄灵相关事宜。凤姐则既要筹备送殡，又要应对诸多事务，如王邢二夫人去打祭送殡、西安郡王妃华诞送寿礼、镇国公诰命生子预备贺礼、王仁家眷回南、迎春染病请医等，虽忙得不可开交，却筹划整肃，赢得合族称赞。

出殡时，官客堂客众多，场面浩大。四王设路祭，北静王水溶尤为特殊，他年轻俊美、谦和有礼，因与宁荣二府祖上情谊深厚前来。他听闻宝玉衔玉而生，几次想见都被耽搁，此次请贾政带宝玉相见 ，宝玉十分欢喜，初见北静王，便被其风采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