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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4/历史 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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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alpha小情侣谈恋爱比监控部门的咖啡零食都有效,突然间这个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困了,更别说无聊了。每天上班有剧可追是什么感受?欢迎来到监控部感受一下。
有一天,就在他们看得起劲的时候监控部门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那是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人,穿着白色的制服,看起来像是实验室里的alpha们,凛凛风姿走路带风,是个干练的家伙。这种人一看就不好惹,就是那种会用手指比划:你在带薪偷懒,扣工资<——的那种类型。
她一走进来,四周一片迅捷的收零食各就各位,坐在最角落位置那位刚刚掩护了隔壁安保部门的同事撤退完毕一眼神就朝着他射了过来。他头发里头都渗水,说话打着嗝愣假装他什么都没干“从来都没有看到过beta做事那么利索的。”我在这儿就只是看着都没有参与他们聊天的,我是一个爱吹冷风不招人喜欢的孤独的嘴贱的beta。他终于觉得自己装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喊“老大~”
监视画面特地被放大的那个镜头,正好是食堂——
景秋和席俊正坐在一起吃午餐。刚刚坐下来,席俊就听到了非常细微的嗡嗡的声音。有个镜头从他们在实验室的走廊打招呼一直到他们在食堂坐定下来为止一直在跟踪他们。监视摄像头转动的声音极其微弱,如果不是特别的在意的话随便就被一两个迎路过的脚步声给遮掩了。不过他这个人从刚进实验室就对各类器材的电子机械那种麻木的节奏很敏感,再听到差不多的声音……总觉得不舒服。好像他被笑着说以后他的名字会被从生育部门的名单上剔除出去之后,那个看着他的眼神一样。
他在桌子底下踢了景秋的鞋尖,那力道不像是调情,景秋抬头的时候他的眼神朝着正对着他们位置斜上方的一个摄像头斜了斜。
“噢,反正大家都知道嘛。”她大大咧咧像小学生坐不了一堂课,双脚笔直的交织在一起抵在席俊一边的椅子腿角下面。过了一会儿,席俊一起身,这椅子没了分量压着,就这么被景秋给推了出去,她迅速的扒拉住桌子险些滑摔到地上,她气得抬头却看到席俊笑眯眯地对她说“我去盛汤,你坐好。”
好坏的家伙,一开始觉得的他斯斯文文什么事情都躲得远远的和人交情也很一般,就是个看起来有点可怜的老实人,但实际上这个家伙坏得很。
她看到他使坏就很想吻他,她喜欢死这个家伙的坏心眼。但她似乎又不是一个特别坏的人。所以她总是只吻在他的脸颊上,点到为止。
第一次吻他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迎面凑过来的脸庞让他以为她是要吻在他的唇上。可最后,景秋靠近过来的脸侧过他的眼睛贴在了他的脸颊上。
“你为什么不躲?”
席俊只是满心的忐忑稍稍落了下来,没回答她。
后来一而再再而三他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还会习惯性的把脸侧过去给她。她吻得恨不得在他脸上咬一口,搞得他笑得把脸低了下去。
他们才十六七岁,正是beta少年们情窦初开的时节,alpha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身体的欲望更多一点,心也是柔柔软软的。
监视部门轮流吃饭。要照平时那绝对是得打了饭端到监视画面前面来边追剧边吃的,今天只剩下了一半,出去吃完回来换班的人瞧见里面那位还没有走,就直接走过了门口好像没看到那扇门,气得等着他回来换班的人要骂人。
此时,正看见画面里头席俊手边的汤碗喝得还剩三分之一,景秋没动,却很意外的,在一个人从监视器前面路过之后,景秋正在拿着汤碗就着就喝了个底朝天,而她自己手边的那碗还是全然没动,满满当当的。
站在监视器前面的这位干练的女beta瞪大了眼睛,旁边的同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忽然,他像是领悟了一样,头发里面的汗水从额角流了出来。他只听见他们老大指示道:“把隔离剂准备好。”
席俊看到手边的碗没了,他吓了一跳,立马拉上景秋就往外面走去。“你有病吗?!”
“原来你还会这么骂人啊!”景秋像是在逗猫,看这龇牙咧嘴的样子反而觉得好笑。
手和手握在一起的温度好温暖,席俊皱起了眉头把她往自己的实验室的休息室拽。他推门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有人在,但他想起景秋刚才那句[大家不都知道嘛]他就豁出去了。看到整个实验室空空的一个人都没有,他瞬时心想[太好了]。可也只是对这件事上面。因为景秋的手已经越来越热了。
他喝过的汤碗上留着他唾液里的信息素,虽说不多,但是现在进入到景秋身体里的自己的信息素已经被相互识别出来了。
“我去拿药,急救箱里应该……”他刚挪步景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你陪我坐一会儿。”她脸上已经上了色,看起来比平时更加的明艳,但眼睛里没有病痛时后该有的倦意,还是明媚又灵动的模样。她看席俊不相信她的样子连忙解释给他听“你的信息苏对我是没有胜算的,再说就那么一点点。”她忽而一笑,又说“我早就想试试了。”刚才她看到监视器就忽然火大了起来,脑子里面什么都没想就这么做了。所以现在再怎么解释也是骗人,她做事从来都不想。她想到的大概只有,她先试试好了,趟过去了以后就能吻他了~她还美滋滋的~
席俊皱着眉头看她,心里恼得不行起身就把她的手赌气的放下了。
“欸!你——”景秋急得要伸手去拉他,却被他抢先把手藏到了身前。看着那惊讶的表情,席俊自己倒先心里慌了,“怕什么,我把你丢这儿吗?“
“我还会怕这个么……”景秋一撇头。
她话说得嘟囔委屈,却听席俊在那头也是生气“是啊,你怕过什么了,吓死我你就开心了。”他说得神清气爽,说完了想想还是得解释一下“我去把门锁了把帘子放下来。”
“噢。”
监视器还盯着他们呢,只是席俊拉她坐在监视器底下的死角看不到全身,只有伸在外面的脚。他们也在焦头烂额的等着,好像心里有别的种子在慢慢的发出来念头的芽孢。
景秋的烧发得不高,来时气势汹汹却怎么都上不去,席俊看了一眼手机。监视器看到他交叠在一起的脚换了个方向。他们也紧张兮兮,但好在监视器里的人没什么动静,似乎应该没问题?
这时候,那女人也看了一眼时钟,然后她在另外一边的走道上看到有人正在走过来。她连忙一只手搭在前面坐着的人的椅子靠背上低头嘱咐了一声,“别让人靠近他们,”说到一半她就觉得不够,”整个楼层都封了。”
那坐在椅子上的人回头朝着身边的另一个同事大喊了一声“动作快”。那人也一直在听着他们的动向,闻声立马意会,甩了门就跑了出去。只看到大概是有十几秒,那气喘吁吁的身影就跑去拦截[异物]了。
很好,那女人放心的又直起后背来继续看着陆续有人被拦截在附近。
那女人一直都站着,有人一直站在自己后脑勺上方总归是吓人的,还冷不防会靠到耳朵边上说句话。那刚才跑出去执行拦截任务的在监视器里看起来可不快活着么~也不知道怎么扯谎的,扯着扯着还聊起天来笑得倒是开心。
“就说监视系统故障,需要两个小时的检修时间,让他们在有监控系统的地方休息。但不可以走出大楼。”
“好嘞。我说您不坐一会儿么?”
“我习惯站着,视野好。”
好吧……谁让这是领导呢?
几乎是同时,席俊他们也听到了广播通知,景秋在他的怀里眯了眯眼睛。她到没有特别的难受,只是觉得有点儿冷。“两个小时都被估算出来了。”这被拿捏的感觉叫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本来就是为了撒气而冲动了,这下可好。
席俊听见,轻轻的一叹松了口气。
“他们估算的应该不会有差错,你放心吧。”她才说完,脑袋顶上就被轻轻地碰了一下,抬头看见他刚离开的嘴唇,眼睛还在关切的看着自己。她心想,欸……想亲。
经过今天这么一遭,她觉得还真的有希望。
景秋还真是被低估了,没过一个小时她的烧就退完了,还是褪干净了。其实大概是半个小时的时候她的烧就开始明显的下降了。之后她就在那里数着数,好像每数过一个数都有所好转。在这之间席俊一直都握着她的手,心里的焦虑也一分分安了下来。
这种细微的感知大概只有alpha和omega才能够察觉吧。实验室里的那个女人一直都在看着,她心想如果自己也像他们那样有敏锐的感知就好了,就能够察觉更多的东西。可她是个beta,明明是对方的能力异于常理,却让她觉得是自己与生俱来的残缺。但是她又想,单单能够站在这里监控一切的权利就让她又好受了些。
两个小时之后,所有人员纷纷回到各自的实验室。至于他们两个,夹在回来的人中间好像是比他们更早那么一点点前后脚回来的似的。在走廊交错与同事说话的时候小指边与小指边相互擦过。
皮肤上都蹭出了激荡,一边回味着当时手心与手心紧扣着缩在休息室的百叶窗与监控器下面的角落里,好像逃过了一次世界末日,暗自庆幸这一劫终于顺利度过,下一劫更让人期待。
期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当然不只是他们两个而已。
实验室那边差一点要放鞭炮一样。看连续剧因为男女主角发展更进了一步,每一天都是好心情。
“上面好像已经在准备找机会安排体检了解一下她身体里面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的状态。”说话的就是那天被支唤出去截人的beta,他说话的语气都是跳动的。
旁边那个那天留下来和领导一起看监控的beta大叔今天胡子都没有刮,一脸沧桑虽然刚刚还在和大家一起讨论接下来的剧情讨论得眉飞色舞,但这下他和他的胡子一样沧桑的问他同事“她能够扛过去是理所当然的,但另外一个……”他皱了一点眉头,他看起来大概年过四十,是那种看起来有风度却一点都不珍惜自己的这份天然资源的家伙,衣服上永远都有褶皱,好像上班睡觉都穿同一件衣服的样子。
“照你这么说……”他的同事年轻又懒得承担责任,日常嗜好最爱干的就是跑腿,这样子干错活了只要哭着喊着说自己只是听领导的就能混过去了~他好开心自己卓绝的演技~他今天也是照样不想动脑子的,可是就像看连续剧进入了一个悬念,他又希望看到主角们疯狂撒糖免不了要动个脑子往好的方面去想——“欸,你说会不会……”
席俊在那之后一直都在想“我也能行吗?”那天他一直握着景秋的手,握到掌心出汗两个人黏黏糊糊好像没有办法再把手给撕开了,这种感受自那之后就一直都没有消失,并且随着每天重新的相见好像不断地在复习一样更加的清晰,连那时候没有的一些细节都被他自己的念想而滋生了出来。那种湿濡,像景秋贴在他脸颊上的吻离开之后一阵轻飘飘的风把那片皮肤吹出了异样的凉,尖尖刺刺的戳在他的心里头,戳得他像是手心里头有一把刃,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握紧。[我到底行不行?跟她一样。]
跟她一样。
她拿着他喝剩下的汤碗一口就闷了的那种不计后果的爽利,他光是想想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然后又想到自己透过玻璃窗户的表面看到自己阴郁的模样。却看到玻璃表面又倒影出来景秋的模样,热得他忍不住伸手去摸到了那冰冰凉凉……
“摸真人不好吗?”这话自背后一出吓得他立马回头才发现不是自己幻视,而是人真的就站在他的身后。
他伸手摸到她的脸上,是和玻璃表面不同的,暖暖的。她像是一只小动物被顺得舒服的,凑近去吻那温柔、略微潮湿的手心。——好像接吻,湿湿的、被风吹过的时候凉凉的。
他把那被吻得发了抖的手心往她的下巴下面一抬,视线的最后是灌了那双惊讶的望着自己的眼眸,好像哪一次他们还没有说上话的时候在走廊间擦肩而过时,她看着自己的样子。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了
大概不存在,
只是为了想要一个像是一见钟情的惊艳的开始
而特地摆弄的布置……
席俊想,要是这辈子最后看到的是一个开始,那倒是死不足惜了。
他突然惊讶地发现,原来那个想死的人是他自己。
监控室的人直接冲了出去,他们在的那个角落附近此刻没人,他们两个最近太显眼,景秋知道他不喜欢被人注视着,所以也就收了她做事总是太过正大光明要被人瞧着的毛病,两人偷偷找个角落真的变成了偷情。别说,她发觉这还真的更刺激。
但此时她万分后悔。她没像席俊当时看到她喝了自己动过的汤还有条理的先把她拉到个没人的地方,那摄入的量太小,以前也有人故意捉弄搞过这种把戏,虽说危险,但怎么都能救得回来。可他吻她吻得深刻,吻得她心里头一下子都满了,知道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这种吻,可要是这种吻、吻她的是挚爱的人给的最后一个吻呢?
她宁愿一辈子只贴着他的脸颊,像情窦初开时要闭起眼睛。
监控室里看到她对着监控大喊快来人。他们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也跟着觉得这事态太过紧急,随后景秋似乎是才反应过来,视线吓得留守监控室的人慌得一退被身后的椅子绊倒在地上——那时候所有的人都一下子惊得站了起来,还有人脱口而出“这里好像还没人能赢得过她的……死了死了死了死了”
那人混乱的咒语一样的死了死了死了死了现在就萦绕在他的脑子里面,被监控画面里面的景秋瞪得六神无主摔在地上都站不起来。
信息素是透不过来的,但这就是景秋。
他们的领班——那天那个被领导看着后心的家伙此刻也留守在监控室,他刚刚差完人去现场记得带好电击棍等所有的防备措施,正通信给上级部门,转头听到背后哐镗一声,他连忙跑过来拉开那张绊人的椅子双手撑在桌上面对监控画面里面景秋的眼睛随手重重的捶在广播按钮上声音压得低沉,一眼扫过另一个监视画面里正赶过去的人手,对她说:“人已经过来了,你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大家都得死。”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则广播声音,不一会儿就好像蜂巢里的蜜蜂交头接耳起来,嗡嗡的一片嘈杂。
景秋的脑子里头也是一阵嗡嗡声。她好像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席俊大哭了起来。脑子里面现在还是他从自己的唇上离开的时候对着自己笑,好像得逞了,因为得逞了还很幸福。她的眼泪顺势就叭嗒的一下落了下来。他滚烫的在自己的怀里面呼吸急促。
就像是过敏一样,赶过来的beta看到席俊当时的状况第一反应就是这个,这是beta才有的病症。他上个礼拜去医院看些小毛病的时候忽然一张急救床从他的面前被推过去,他就看到了这样的一个人,整个人象是被烧过一样都是通红的,还肿得厉害呼吸急促。旁边的医生在迅捷的动作里面相互交换信息说是被蜜蜂蛰了,但他体质特殊……
[真是特别的人有特别的死法。]
当他看到席俊的时候他就想起来当时自己的这句感慨了。只是让他更加觉得不可思议的是景秋抱着他哭泣的样子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他们来的时候被要求全副武装,但此刻他把已经捏在手上的麻醉枪放回了枪套里面。因为她看起来只是一个和他们一样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的无力的人。
我们为什么总是拼命的想要在一起呢?
“你说话呀。”
她哭着问。
其实她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只想到了只有beta能够帮她们。因为她是alpha,脑子比beta好使得多了。可那个时候她还太年轻,又或者是因为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拥有这样的能力。她们没有经验,从出生开始能够依仗的就只有教养院的教导老师,以至于到了这一刻她们又好像回归到了孩提的时代。
必须要有什么去依赖才能够活下去,从今往后就变成了惯性,变成了没有办法分开的安全感。可能是因为出生的时候的我们是如此的脆弱、离死亡如此的近的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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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许阳那副样子,觉得他大概要好一会儿才能回过神。因为他是个刚刚才分化没多久alpha,心神里头被种下的beta教诲孜孜不倦,理所当然的无能附庸于教导老师以至于他们好像是创世的神。可惜创世神还要它人来创造这个世界未来的主宰。
好像那时候的自……
她把自己脑子里面的想法堵回去,这种玩意儿配和自己像?呸!
席俊一直都在仔细地注视着席景佳每一个细枝末节的小动作,他和学姐说话时候的神情与听着对方回答而陷入思考,随后找到了自己想要说的话的表情,每一个细节都看着有趣,新鲜。他平时和他们大大咧咧此时却变得极为细腻周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炼出来这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话说到这头,没经历过天台事件的学姐这边完全没听懂,他看着席景佳他们那边好像一下子全部都知道了所谓的[那两个人]。
她能琢磨的也就是景秋怪声怪气的的提醒她的那个学校的beta老师。但她这个人对待老师还是同学只要是beta基本都是一样的,白天你们是盾牌,天一黑了赶着就逃回家。不知为何,被提点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有一次她的老师询问她愿不愿意放学后帮同学补补课?语调说得客气,学校里也经常有排名末尾和排名前头的学生相互帮助的习惯,而且她的成绩很好,如果不是因为柔柔弱弱的样子,她的漂亮和聪明完全会让人怀疑她是alpha。她当时看了一眼那个女同学,那个女同学看她看过来了,连忙慌张地把眼神垂了下去。她是有名的omega了,女孩里头崇拜她的也多了去了。她想,是这样的吧。于是她回头对着弯下腰好似努力让自己的身高和她的娇俏玲珑挨上平视的四目相对的那位beta男老师温柔而大方的说:“我要回家了。”
现在想来,这个人弯腰驼背靠近她的脸,和她说话的时候看似的亲切,隐隐都透着不寒而栗的粘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