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相信的世界》OMI_刹那未醒

36、04/历史 19

　　“这就是你说要带你的爸爸妈妈来的原因吗？”
　　席景佳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在来的车子里席俊就已经直接告诉他了，“我们两个alpha跟你去一个omega的住宅会不会不太好？”
　　不太好……？席景佳觉得听起来好像是不太好，但是他觉得他的爸妈还有许阳至少是他看得住的。环顾一下现在这场面，四周三个alpha就他一个omega他也没有觉得哪里……“噢，我打个电话跟学姐说一声。”
　　“不行的话我们送你到附近，我们在车里等你，要是那边方便的话我们再过去。”席俊想得很周到，但景秋只哼哼“omega真麻烦。”
　　“妈……”
　　“你从小就很麻烦的，这和你是不是omega没关系。”
　　席俊听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从小就喜欢粘着她。”
　　许阳可没听说过这等秘事耳朵都竖了起来。刚才车子里面还谁都不说话的凝重气氛好像缓和了不少。

　　“那就让他们过来吧。”席景佳有点吃惊，学姐一改昨天晚上紧张不安的模样，连下午他收到学姐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都觉得她很不好，怎么突然？她显得大方得体，但神经如许阳和细心如席景佳都注意到了她握着席景佳刚才递给她的袋子把手上收得过紧的手指。

　　“把监视系统打开吧？”
　　“我们已经申请打开了。”
　　闻声，席景佳与管家女士一对视，彼此都恭谨的点了点头。

　　席景佳在打电话给景秋和席俊让他们过来。许阳又好奇地四下张望了起来，“监视系统不是只有alpha家会安装的吗？omega又不会暴力伤人……”许阳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朝着席景佳撇过去，但是人家没在看他，收了手机正在和学姐说话呢。只是学姐发现许阳把眼神收回去之后席景佳瞥了他一眼。学姐有点不大明白他们两个。

　　她听席景佳说是他爸爸妈妈送他过来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
　　她自分化之后完全不主动和alpha接触。她翻过太多遍的手册之后发现了两个很重要的点：beta对omega只有保护的权力，但alpha是受信息素控制的野兽。
　　她连在学校走廊上遇到alpha都会刻意避让开来，或者以beta作为保护自己的屏障。曾经有过alpha故意用非常微量的信息素在学校监控无法察觉的情况之下撩拨她，结果她直接就举报了。好家伙，学校的相关处理委员会的人在监控记录的数据库里翻箱倒柜都找不到数据线上任何一点波动证据，但omega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怎么样？两周之后他们就加强了监控的敏锐度。
　　看着许阳被他欺负又眼睛里面只有他的模样，她开始有点好奇，席景佳的爸爸妈妈看到她也没有什么波动，而且他妈妈好像还很讨厌自己。昨天晚上和小花一起缩在车子里面的时候她忍不住打量、忍不住想：alpha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所以她对着电话的另一边的席景佳说：[好，你在的话。]

　　“谁跟你这么说的？”管家女士的语气严厉，许阳的后背肌肉都一惊。席景佳感叹的看过来，觉得这位管家女士没有信息素都能够压得住alpha这点太厉害了，不过再看看许阳那个万年怂样，他也觉得很好笑。忽而，他的脑子里面闪过了他昨天挡在自己面前的模样。他匀了点耐心的给他解释：“监视系统只要是omega和alpha都要装的，alpha那边说的是监视用，omega这边说的是保护用，实际上主要监视信息素的波动，如果不稳定的话房屋的空气循环系统会自动切换内循环隔绝信息素外泄，一边会自动上报让人来处理。要是未标记的omega家来了alpha或者反过来的，也可以主动申请特别监视，要是有动静那边的反应会更快。”这还是席景佳分化成omega之后翻看手册才知道的。
　　许阳一脸崇拜惊叹，管家女士只觉得这货很蠢。要说许阳怎么对这个都不知道——席景佳看他这副表情还觉得奇怪“你不看手册的吗？”
　　许阳逃开了他的视线“没……来得及。”他都不记得分发给他的的那本手册他丢到哪里去了，分化之后必须要上的课程他从来都没听进去过，每每总是想着自己的境遇为什么要那么的坎坷，安安分分的当一个beta不好么？这个[不好]在他遇到了席景佳之后突然间就不怎么想了。他现在觉得[要是自己好好听课好好的看手册，可能就能避免发生这种事情了……]
　　“你回去给我好好的看手册，不懂的找我爸妈都可以。”席景佳是想吧，他爹妈都是alpha总比他个omega了解alpha得更多点，但是说完他就觉得，这货怎么有胆子去找他爹妈？？？？？哎，算了，反正他自己从小就是被当成alpha养大的“找我也行。”

　　他立马猛地点头“嗯！”
　　学姐在旁边看得都笑了起来。只有管家女士觉得自家小姐交的都是什么蠢货朋友的同学。她好像是感官比其他的beta都敏锐一些，她已经注意到走进她视线范围的景秋和席俊了。

　　“昨天麻烦两位送我家小姐回来了。”她毫不退缩。
　　席俊看了一下房屋四周“已经打开了啊”，景秋听到了他的小声嘀咕。“顺路，今天才是打扰了。”

　　学姐的心又有点揪了起来。小花很想握住她的手，但他想到今天下午……他按住了自己，只是从她的身后走到了她的身侧。

　　学姐的家布置得很精致，家具边角都是圆润的，装饰着云朵气旋一样的雕花，看着就让人觉得很安心，席俊一进门就好奇地张望了起来。他们家的风格相比之下显然是硬挺的，简单实用，反正家里打架有事没事就会坏一点东西。地毯是不用的，地板都是硬质复合地板，打理起来方便。他低头看着脚底下的实木地板都觉得很温暖。“你说佳儿会喜欢在这种地方长大吗？好像比较适合omega。”景秋只说“他也没说过讨厌家里。”看自己儿子和那个omega女孩凑得很近，景秋听得很清楚自己儿子在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那女孩居然说“我不知道，除了小花我没带人回来过，alpha就更加不知道了。”
　　“那你觉得不舒服的话就告诉我。”
　　看席景佳那个细致入微，别说旁边的许阳了，景秋都觉得他儿子要娶的是这个。
　　席俊看完房屋里面的布置再看看房屋里面人的风景，再看看景秋，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环顾四周，完全看不出来监控系统的全自动信息素抑制剂是从哪个角落里面散发出来的，她只觉得这不像昨天警局里面那种让人都要脱力的浓度，不像那种时刻在提醒她你是个危险的会伤害他人的家伙，我们都在看着你，好像看守所里面那一张张讨厌甚至憎恶她的脸。她才讨厌他们呢。
　　“没有，好像还挺自然的。”
　　那就好，席俊伸手在她的后背捋了捋，像在摸小兔子一样。

　　他们在客厅坐定了下来，席俊上来说得客套：“昨天的事想必你现在也还是惊魂未定……”
　　但，不是那个时候惊魂未定而是现在看到他们才刚开始惊魂不定。小花和管家女士脑子里面一致认同。“谢谢”
　　管家女士端着茶水游走在他们时间，席俊接了她端来的茶水的时候被冷冽的眼睛打量了一番……有杀气？但他还是好意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反正景秋碰都不碰。她坐在沙发上高高地翘着腿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管家女士在她面前的停留好像无物，不过席俊给打了招呼，他就勉为其难的用眼角余光瞧了一眼，[原来给omega安排的管家都是这样的啊……]
　　旧式的拘谨打扮，严肃刻薄的皮相，行为举止一丝不苟，与那些整天风啊尘啊还埋在花雪月里头出不来的beta是不一样的。身板，倒是让景秋想起来了他熟悉的那位警察先生，就扫了几眼，他就觉得，和这人说不定能打个两个回合也说不定，反正比纠缠自己儿子的混账东西看起来有点能耐。[啧]，对面真烦人。是许阳又在盯着他儿子看了。只可惜屋子里头监控设备一打开，信息素抑制剂也全面地打开，他的信息素释放出来也会被无效化。他豁达的换了条腿，鞋尖故意敲到了茶几下的横档。
　　她也不道歉，只任由一干人看过来，只有许阳没敢看。他匆匆地把视线收了回来低下头慌张的捧着茶杯喝了一口。

　　学姐坦然的打量着她面前的alpha们。她今天坐在主人的位置上，各个角落里安保系统听不到的电流声音都在给她力量，这很像是在白昼的学校被beta包围着的那种感受，那一个个监控设备的背后就有那样的人在守护着。
　　她很脆弱，却很美丽，美丽与脆弱造就了她的力量，还有与生俱来与alpha相同的无论怎样的受伤都能够迅速恢复起来的坚韧，仿佛连心都跟着能够坚韧不拔起来。景秋回望了她一眼把她吓了一跳，端庄里头泄了点弱。于是她得逞摆弄风姿似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欸，beta的茶杯。放下放下，刚才爽过头了。本来觉得赢个omega是件很丢人的事情。但这个小姑娘吧：“你要是我女儿，从小养到大大概能跟佳儿差不多。”
　　学姐连忙说了声“谢谢”，紧张迅捷，像一只小麻雀那样还雀跃。

　　景秋先是把今天早上警察局发现人丢了之后发现是个beta小女孩为了显摆自己搞了通乱子把人放出来结果还跑到自己儿子面前来显摆之后被他们报警给带回去了这件事<——这一联通的事儿说得真是舒了人一大口气。“嗯，”景秋抬了抬下巴指指许阳，“他报的警。叫我的话……”
　　“你就算是吓唬人家一顿也得进去再蹲三个月。”席景佳没让她把抽一顿给说出来，毕竟说完了他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了，丢人的。何况，席景佳在他妈说到一半就发觉学姐正看着他吗，这不得又吓到她。其实他不知道学姐只是觉得[她好帅！]，反正小花盯着学姐脸上憧憬的表情是有点看出来的，他想他要也有这样的魄力就好了，又或者——他看了一眼站在学姐身后脊梁笔直的管家女士，要是自己有她那样站在他们面前都不害怕的魄力也好。
　　兴许是大家的信息素都被抑制了，还有监控系统的全方位监视和随时报警准备，小花觉得学姐看起来全然没有昨天晚上在车子里面以及在门口时候的那种紧张了。

　　“警局把人人带回去到现在，应该在找那几个家伙的动向了。他们要是现在问出来人在哪里的话一定马上通知我们了。”席俊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一刻钟，离带走那个小女孩直接送昨天晚上的警局现在也一定已经开始盘问了，能说的话一口就说了。除非那个小女孩这个时候还要显摆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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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警局那边小女孩招得很简单，她说她把人放走了还朝着他们挥挥手。警察拍桌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最后一个拍到那几个家伙的监控正好看到角落里一个模糊的时而出现的晃动，没想到居然是个挥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警局的监控一点都没拍到你去放他们的？！”那询问的警察顺着火气直接把他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就是这句话了！那小女还的表情仿佛正中靶心，她刚张口，有人推门进来了，是那个高大的警察先生！她一下子看得两眼发光，瞧着她把他心头最想说的话说出来了，“beta也不蠢，他们有的是手段和心思。”
　　“你应该说[我们]。警察先生~”那小女孩连忙给他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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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来电话的时候除了问我可能知道他们的行踪之外也只叫我要小心随时准备报警打开家里的监控设备，他们说他们也会特别关注学校的监控，让我上学还是不用担心的，他们会保证未成年omega的人身自由权。”说到最后学姐的声音显然也冷漠了，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们这思路是蠢吗？上门报复还是自投罗网。”席景佳朝着许阳看过去特别赞同的点头“嗯”了一声。许阳见居然没人凶他插嘴，反而有点不知所措忍不住激动，他看我了！
　　席景佳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眼睛在他的身上浪费这么多干嘛，他转开视线望向学姐“我们接到的电话也这样。学姐你在学校的时候对他们几个熟悉吗？”席景佳自己入学之后就收到了alpha的名单，他当时就想着把许阳先揪出来，然后再把全校的alpha熟悉一下，以免将来遇上麻烦，所以他想学姐可能也是。

　　学姐一开口他就知道她何止是清楚。只是有意思的是，小花补充了两句的时候他们一对视就立马别开了。有点怪，他们两个不是一直都是喜欢相视而笑的吗？

　　“你们两个吵架了吗？”大概是刚才吃到甜头得寸进尺了，这么多些天都没见许阳连着说过第二句话，席景佳一个眼神扫过去。在这个屋子里面，信息素被屏蔽，着实是不大方便。席俊和景秋在一边交头接耳，席景佳估摸是要出门就抽一顿的。至于是双打还是三打……
　　席景佳看面前两个人不做声好像被捅了刀子连忙开口“别理他。他有病。”心里在琢磨和之前的电话有关吗？那时候他隐约听到小花好像说了一句什么[不是beta]的。他记得那种口吻的干涩，小花刚才说话的时候末了与学姐对上了视线的尾音也是一样的。

　　当席景佳第一次见到他们两个人的亲密相处的时候，心里就忍不住的疑惑：omega和beta能够在一起吗？如果说他面前的两个人都是beta，那毋庸置疑，他会觉得这两个人一定是恋人，可是他们不是。小花经常习惯性的稍稍站在她的身后一点点的位置，仿佛不知道在多久之后他就会完全从她的世界里头完全的退出去。席景佳冷不防觉得后背发紧，许阳现在坐在他的侧面，但平时这个人也经常是唯唯诺诺的跟在他的身后的，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时候也会退得远远的。想要让他立刻滚蛋，但总觉得这个人又会一辈子的纠缠下去似的……不知所谓。

　　“学校看得紧，但他们几个经常算计着监视器的敏感数值，把信息素压到最低来挑衅omega和beta。”学姐眼睛朝着身侧一扫而过“小花说就像是有人跟在身后走路故意发出声音吓唬人一样。”
　　“你也有被盯过？”
　　小花被席景佳问一问，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习惯了就好了。反正他们也不敢做什么的。”
　　习惯就是经常了。再看看如此花容月貌的学姐，也难怪。虽然彼此不知道，但众人脑子里面汇总出来的惊人一致~
　　就是景秋那张嘴啊，“我劝你最好小心一下同类。”
　　“beta么？”席景佳发觉他好像没怎么注意其他beta。噢，他想起来了“我们教室里有个人是挺讨厌的”，
　　“他找你麻烦了？”，席俊立刻警惕了起来。
　　“只是口头上有点贱吧”他笑着朝着他妈妈瞟了一下眼神指指点点“回头抽一顿就好了。”
　　可是他爸看起来已经在盘算去学校了解一下情况了，席景佳叹了口气指指许阳“没这个麻烦。”
　　他说完就发觉自己找的比方打错了，这是个天大的麻烦……

　　景秋问他：“他们是跟你不对付还是跟beta都不对付？”
　　席俊闻声眼睛里头立马一惊。
　　小花想了一下：“好像是全部。”他又确认了一下脑子里面的记忆，“对，不光是我们班的同学，好像只要是beta，平时都绕着他们走。连女生beta都不例外。”
　　“女生？这不可能啊。”照理来说男性的beta会对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压迫有轻微的感知，虽然不至于到达精神压迫的程度，但是就像小花会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他这种程度。可是女性的beta对alpah的撩骚有点感知，但是信息素压迫对她们是完全无效的。
　　小花猜到了席景佳的所想，立刻解释给他“不是信息素，是他们平时对女生就很凶。”

　　[女生]
　　景秋的脑子里面像有齿轮一样滴答作响——
　　“女人。beta。”
　　她看看席俊，她看到他的眉间皱了起来，眼睛下面的视线变得有些忧愁，可忧愁又孕育出来了怒不可遏的前兆。只是他回头看着景秋的时候眉头又松了下来。他把眼镜推了推把刚才一瞬间的表情全部都推倒，又是一如既往的一派斯文又淡然“是她们没错了。”

　　被景秋一点，小花也想起来了“还有女老师也是。”

　　景秋大大咧咧往那里一摆她大佛似的坐相，向众生布道：“小妹妹，你以后连beta的男教师最好都提防着点。学校和教养院可是挂钩的。”
　　“和教养院有什么关……”席景佳刚想问，忽然想起那天：天台、教养院的老师——

　　席俊的声音缓缓道来：“那天，我在那人的身上闻到了很淡的味道，像是别人沾染到了、又沾染到了他的身上的，橘子、松树和胡椒混在一起的味道。”
　　许阳突然抬起了头、“那是香冠柏……是我爸爸的味道。”
　　席俊皱了眉头，景秋再加上一句“还有烧焦的坚果的味道。”这回席景佳也抬头和许阳对视到了一起。
　　不打哑谜了。之前许阳被他们带回来的那个天台的傍晚事发太多，紧接着许阳被他们带到家里来之后他们就只剩下怒火，一下子什么都忘记了。
　　席景佳身边的许阳低声得不可思议的盯着面前的茶杯，仿佛透过茶杯里头青翠的水面，看到沼泽之下深不见底的淤泥像灼烧的灰烬一样漆黑，而那碧波之上，映衬窗外的天空的云朵，和云朵下那天天台向他走过来的教养院的老师脸上仿佛不可思议的一如往常的温柔弧度——他望着茶杯边缘漂亮的弧度喃喃道：“他们是一起的？”

　　“是呀，你个蠢货。”
　　那身为修罗的佛祖有着刻薄的唇角，她如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