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请求和代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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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皆知先生也只是疑惑了一会儿就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自己只说了想请汪量帮忙，却没说自己愿意付出何等代价。
这还真是他自己疏忽了，这天下人都是无利不起早，谁会愿意做白工呢？
嘶，希望这小子别狮子大开口。不过就算他借着这个机会讹自己，自己也有办法应对——这小子约见自己想来也别有所求，若是他狮子大开口，自己稍后照样抬价便是。
想清楚了这些，皆知先生又开口了：“汪小兄弟，这前因后果还有我想拜托你的事情，我已经说的很详细了。不知道你是何想法，愿不愿意帮老夫这个忙？若是你愿意，我定奉上重礼作为感谢！”
汪量心里笑开了花：他不过是稍稍吊了吊胃口，这老狐狸就自己上钩了。
正了正神色，汪量开了口：“若只是帮你传个消息，倒只是举手之劳。不过若是上峰的想法和你预期的不同，那我恐怕就得费不少口舌相劝才能让前辈愿望成真了——不知道前辈所说的重谢具体指什么，又值不值当我费心费力？”
皆知先生听了这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早些时候倒没看出来，这小子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你想要什么？”皆知先生有些不情不愿，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牵着鼻子走，让他实在觉得有些丢份。终究是形势比人强，为了让汪量心甘情愿地帮自己这个忙，他也只能做好被狠宰一刀的准备。
“金银珠宝，武功秘籍，神兵利器？”皆知先生一一问道，看起来十分豪横。
“我想要什么，您都能给我？”汪量好奇道。
“那就不一定了。”皆知先生呵呵一笑，“有些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也没办法。只有金银珠宝我确实不缺，你要吗？”
“身外之物，我可看不上。”汪量眼珠子一转，起身到了皆知先生身边，耳语道：“不如您将黄家的情报和底细给我吧？”
皆知先生听完了汪量的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有想过你是否会提起这个，也早有准备。不过……黄家毕竟只是小家族，他们的情报价值有限，你当真确定只要这个？”
“看来前辈是觉得我看轻你了。”汪量饶有兴趣地说，“若是您愿意，每个门派的都给我来一份也不错。”
“去去去。”皆知先生笑骂道，“你想的倒是美，我手上的情报可不是大路货，无一不是秘辛或者鲜有人知的机密！按照当年百晓门的定价，全套情报只怕要千万两银子，你上下嘴皮一碰就要包了圆去，未免太过贪心。”
“更何况，若是回头真的要和武务司中人详谈，这些情报在我手上也算是一张底牌。”皆知先生吹胡子瞪眼，“我还指望留下回头跟武务司换取些便利，你小子倒好，一张口全要了，那我岂不是自断后路？”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汪量之前不过是玩笑，他也不傻，知道自己方才是真的狮子大开口。故而见皆知先生抵触他也毫不意外，果断地让了步：“……那月姑娘的相关情报，你手上可有？经历便算了，主要是……家庭和出身的部分。”
“你的小红颜，你自己不清楚？”皆知先生啧啧称奇，“不过又要让你失望了，这份消息我也不能给你。”
“为何？”汪量疑惑道，“难不成月姑娘有什么来历？”
“……那倒不是。”皆知先生讪讪一笑，“就是不方便出卖他们师徒罢了。一来，我还有事求他们师徒二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我是万万不敢得罪他们的。二来……燕老儿的脾气你也知道，要是我把他们的情报卖了出去，燕老儿不弄死我算我命大。”
“我记得当年百晓门还在做情报生意的时候，宣扬的可是只要给钱，什么情报都能卖的。”汪量有些失望，“现在看来，言过其实啊。”
“你也说了，那是百晓门还在的时候。”皆知先生翻了个白眼，鄙夷道，“现在我最多就算个情报贩子，自然有所不同。而且当时虽然买卖的都是外人的情报，就算招惹了人，也没人知道我的长相容貌。可是燕归尘就不一样了，他可是实打实知道我的长相甚至藏身之处的——我可不想有朝一日被他杀上门来。”
汪量悄悄翻了个白眼，说得倒是有理有据，其实不还是欺软怕硬……也没个江湖前辈应有的风骨。
“既是如此，那就在方才那一家的情报之外再要另外一家的情报吧。”汪量摸了摸脑袋，问道。
“若只是江湖世家，那应当问题不大。你要哪家的情报？”皆知先生松了口气，看来这无趣的讨价还价，总算要结束了。
“岳州，岳家。”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这一家的情报？”皆知先生皱了皱眉，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大话——岳家在岳州几乎是一手遮天，要是把他们家的事情抖搂出来，要是日后被他们知道了，只怕岳州自己也去不得了。
“不可说不可说。”汪量笑着摆了摆手，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神神秘秘的……不说便不说吧。”皆知先生翻了个白眼，“不过这么一来，你我的交易也算是敲定了。等你收到回信之后来找我，我当场把你要的情报双手奉上。”
“嗯？”对于皆知先生的提议，汪量对却不甚满意：“您开玩笑呢吧？我要的那些情报可是有急用的，等到消息传回来可就晚了三秋了。”
“那总不能先交钱再办事吧？”皆知先生眯起了眼睛，“万一你拿了情报就跑，我岂不是亏了？”
“啧。”汪量咋舌，他索要的两份情报都十分重要，岳家那份倒还好说，自己还等得起，可黄家的情报……只怕是不日就要用到。
思索片刻，汪量提议道：“前辈，不如这样。黄家的情报还请你先给我，作为定金。而岳家的那些情报，便等到我从武务司那里收到回信之后您再交给我，如何？”
“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皆知先生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点了点头，“你这小子，半点亏都不吃，真是难缠。今日出门没带笔墨，明日我将黄家的情报写下，再让人送去侠义阁好了。”
“如此甚好。”汪量笑了笑，“前辈的事情说完了，也轮到晚辈了——不瞒前辈说，晚辈也同样有一事相求。”
皆知先生闻言一愣，汪量同样别有目的这件事他已经猜到了，只是汪量纠缠的紧，他一时之间倒是把这事情忘了。脸上没露出什么表情，皆知先生淡淡开口道：“哦？你也有事相求？是什么事？”
“并非什么强人所难的难事，甚至细细说起，这件事对前辈也有好处。”汪量笑着说，极力试图打消皆知先生的疑虑。
“别废话了，有话直说。”皆知先生可懒得听汪量说废话：夜色越来越深，再不长话短说，只怕自己两人还能顺带着看个湖上日出。
更何况这小子当真无耻，分明是求着自己帮忙，听着却像是让自己占了大便宜似的。要真让他说完，自己固然不会上当，但是估计胡子又要被气歪了。
话被打断，汪量有些讪讪地说道：“其实……晚辈想斗胆请前辈去京城见一个人。”
京城？见人？皆知先生皱起眉头，猛然察觉不对。自己煞费苦心，是想请汪量在武务司报备，保京城之行平安。结果说了半天，对方竟本就打算让他去京城？
“……你小子是不是算好了这么一出。”皆知先生只觉得自己是被汪量结结实实戏耍了一番，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三番两次被一个后生戏耍，谁能高兴地起来？
“前辈消消气，生气伤身啊。”汪量轻轻一笑，“前辈误会了，我早先也不知道先生您前来找我商谈的目的不是，您开口之后我才发现您拜托我的事情竟和我对您的请求相差不远，看来你我倒是当真有缘。”
皆知先生闻言更气了，若是早知如此，自己哪里需要答应汪量，给他额外的报酬？单单是答应他的请求，就足以让二人互不相欠了。
这会儿自己已经答应了他的条件，也就不好再食言，而若是自己为了他的请求而索要报酬，自己也实在想不出能从这后生身上获得什么好处——这交易，实在是亏大了。
“……见什么人？若是没什么危险，我就去见见吧。”也是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皆知先生不得已之下只能叹了口气接受了现实。他也懒得倒茶喝下了，干脆直接端起小茶壶，就着壶嘴咕嘟了起来，像是在用已经冷透了的茶水浇愁。
“啪啪啪……”汪量拍了几下手，“前辈快人快语，行事果断，晚辈佩服。”
“嗖！”皆知先生闻言额头青筋暴起，只是手上一甩，茶壶就从皆知先生手中飞出，直直朝着汪量砸去。汪量眼疾手快，劈手将其从空中抓住。
“好好的，您拿物件发什么脾气？”汪量笑着说，看了看手上的小壶，惊叹了一声：“哟，这竟然还是肃州紫金壶？前辈您要是看不上、不要了的话，不如就让我笑纳了？”
说着，汪量拿着茶壶作势要将其塞入怀中。
“放下放下放下。”皆知先生气急败坏，“千金难求的东西你也拿，我看你还是别当捕快了，不如去当江洋大盗更合适！”
“玩笑罢了。”汪量满脸笑意，见了皆知先生这一副模样，他也觉得自己心里舒服了不少，也算是了了先前几顿下马威的仇怨。
汪量将茶壶放回了桌上，自己伸手入怀摸出了一枚玉佩，推到了皆知先生面前。
“前辈您将此物收好，日后要见那人，此物便是凭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