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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妖娆的死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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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了大致方向,但寻找起来依旧犹如大海捞针,无甚作用,江迟砚索性放弃,静等乌怀也带人回来。
直到三日后,乌怀也带来的人封锁了永径山,但来的人,却出乎江迟砚的预料。
乌怀也身边站着的,是个身穿黑衣的冷面女子,她叫她:“萧前辈。”
凝虚宗与无界门一向交好,宗门中有点名气的人江迟砚也大多认识,但今日来的这位,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
林邬玦道:“她应该不是凝虚宗的人。”
江迟砚没看出来:“此话怎讲?”
林邬玦:“凝虚宗最重规矩,若是本派长老,怎会称其为‘前辈’?”
这倒是,江迟砚不太关注这种小细节,但称呼上的事,最重教养的凝虚宗不会出错。
“所以,这些人是……?”
“是踏云阁的人。”乌怀也不知何时出现,对他们介绍道,“看到那个女人了吗?她是踏云阁副阁主——萧仇。修真界第一人,也是最有可能飞升的修士,有她出手,想必此事很快就能解决。”
“踏云阁?”江迟砚微微瞪大眼睛,内心惊疑不定:“传闻踏云阁最是不爱多管闲事,一心求仙问道,如今怎么……”
乌怀也摇了摇头:“此事我也不知,我将妖树之事秉明师尊时,萧前辈也恰好在场,她得知此事,主动带着弟子前来调查……不过踏云阁并不熟悉这种事务,所以师尊让我跟来,协助调查。”
林邬玦沉吟道:“常丰城本就是踏云阁的地盘,此番作为,倒也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屁啊!一点都不合理好吗?!江迟砚内心咆哮,那么大的一个变数,说出现就出现了,能不能照顾一下“作弊学生”的感受!
从一开始,江迟砚选择拉上乌怀也,看中的就不仅仅是她的武力值,更是她的师尊——云依。
在以往的经验中,云依是最适合解决这次危机的人,不仅速度快,而且并不会把事情闹大。有她在,江迟砚才是真的放心,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那种放心。
结果,最完美的结果就这么被截胡了!还给他开了个完全没有先例的盲盒!
他只是想偷个懒而已啊!
细心如林邬玦,很快发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问:“师兄,你脸色不太好,会不会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江迟砚惆怅地摆摆手:“没有的事,你别瞎想。”
乌怀也:“后遗症?”
江迟砚拦住了正打算全盘交代的傻白甜林邬玦,友好地朝她笑笑:“很早之前的事了,没什么大碍。”
乌怀也只是随口一问,闻言并未多说什么。江迟砚话锋一转,转而提起:“前几日乌道友说要跟踪那位姓杨的姑娘,不知可有什么发现?”
乌怀也皱起眉,摇了摇头,有些遗憾:“没有,她当晚就跑了,我的人甚至不清楚她是什么时候逃跑的。”
江迟砚悄悄松了口气,林邬玦双手抱臂,目光落在江迟砚一点不心虚的背影上,后知后觉悟出了点什么。
路子矜没看错,他这师兄,的确挺能装的。
江迟砚没有多留,客套几句便径自离开,一路上表情纠结,走到半路,他停下脚步,看了眼亦步亦趋的林邬玦,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下转了个方向,原路返回。
还不忘拉上人。
林邬玦乖乖跟着,一言不发,走出好一段距离,终是没忍住:“师兄没把昨晚的事告诉乌怀也,是不放心踏云阁吗?”
江迟砚淡淡道:“没什么不放心的,踏云阁的实力乃五大宗门之首,他们会搞定的。”
林邬玦才不信他的鬼话,笑问:“那师兄带我偷偷上山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江迟砚脚步一顿,示意他低头,凑在他耳边神秘兮兮地道:“传闻萧副阁主剑法了得,乃天下之首,师兄带你来偷师啊。”
林邬玦:“……”
他一本正经道:“师兄,你就不能说句真话吗?”
江迟砚无辜地眨眨眼:“三天前我才说过,你忘了?”
林邬玦:“……那我是不是该夸师兄两句?”
江迟砚哭笑不得:“你怎么还较真了,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的,老是板着个脸,一点都不好玩。跟我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一个时辰后,林邬玦停下脚步,木着脸拽住江迟砚的衣袖,无波无澜道:“师兄说的带我去个地方,就是跟踪踏云阁的人吗?”
江迟砚安抚似地摸摸他的头,哄道:“哪有的事,只是顺路。”
林邬玦能信就怪了:“那师兄捏着隐身符3.0作甚?”
江迟砚理不直气也壮:“测试一下隐身符3.0的威力,若是连萧仇这种级别的人物都能被蒙混过去,那卜师叔的实力……”
他话音未落,只见林邬玦面露警惕,莲火已然出鞘!
江迟砚心知有变,无声运转起灵力,却听得一道极冷的女声:“你二人,跟着我们作甚?”
是萧仇。
江迟砚没有转身,无声对林邬玦比了个口型:“配合我。”
说完,也不等林邬玦点头,转身换上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对不住,萧前辈,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我这师弟……”
林邬玦收起佩剑,心里涌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江迟砚叹气道:“他拜入无界门后才知自己天赋卓绝,十分后悔,一直想加入踏云阁,我这才冒昧打扰……”
林邬玦脸上的表情皲裂了,迎上萧仇打量的目光,他硬着头皮点头:“是,晚辈,十分崇拜踏云阁。”
得亏萧仇是自己来的,身边没跟着乌怀也,不然那可太尴尬了。
毕竟在那之前他们甚至都不认识萧仇这个副阁主。
出乎意料的,萧仇拒绝了:“你的确资质上乘,但踏云阁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二位请回吧。”
江迟砚意外地挑了挑眉,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据他所知,踏云阁最稀罕好苗子,各大宗门的天才都被他们挖过墙角,如今林邬玦“主动”送上门,她怎么还拒绝了?
离开永径山,林邬玦幽幽道:“……师兄不会真想让我转门派吧?”
江迟砚挑眉:“怎会?这只是个借口而已。”
林邬玦带着股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追问:“那如果萧前辈同意了呢?师兄打算怎么做?”
江迟砚想了想,没正形道:“那我就说你入魔了,叛逃师门,不知所踪。反正,这只是宗主一句话的事。”
林邬玦:“……”
林邬玦很想知道江迟砚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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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永径山被整片封锁,任何人不得靠近。江迟砚则拉上乌怀也,和林邬玦一起分头在整个常丰城巡逻,时刻关注着城中的异常。
他的想法很简单,萧仇是魔树惹不起的存在,它不会冒险在永径山上整出什么幺蛾子,那就很有可能转移到其他的地方,这也是最方便他们观察的时候。
至于为什么又要拉上乌怀也,那当然还是因为,他们俩是菜鸡,容易小命不保。
一切合情合理,乌怀也被说服,还拉上了自家师妹加入了巡防阵营。
如此又过去几日,永径山那边终于有了动静。
那是一个夜晚,大老远的,江迟砚就看到永径山的方向有什么东西在跳舞,定睛一看,发现是一颗粗壮的松树,扭动着身姿婀娜摇摆,隐隐还能看到火光。
他揉了揉眼睛,悄声嘀咕道:“好妖娆的死法。”
“什么死法?!”林邬玦差点被口水呛死。
“诺。”江迟砚指了指永径山的方向,“你看,它扭得多妖娆啊。”
林邬玦倒吸口气,无言反驳:“的确……很妖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过去看看啊!”说话间,乌怀也和她的师妹火急火燎御剑而来,只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背影快速变成一个光点。
永径山上,萧仇带着她的两名弟子,冷冷地注视着被点燃的松树,看它挣扎着舞动,三人皆无动于衷。
乌怀也恭敬上前,问:“萧前辈,这便是那妖树吗?”
萧仇略一颔首,嗓音清清冷冷:“不错,方才经我们审讯,它已承认自己杀害数十人有余,罪不可赦,现处以极刑。”
闻言,四人悄咪咪对视一眼,还是乌怀也去问:“敢问前辈,极刑是……?”
萧仇身边的男弟子傲慢道:“我踏云阁的极刑,自然是十分残忍的。不过这家伙太大,不方便带回宗门处置,只好化繁为简,让它尝尝冰火两重天的滋味!”
他说着,将树根上的火焰尽数收回,紧接着,萧仇一个抬指,点点冰霜在烧焦的树根上凝结,整棵树发起了抖。
“一点小惩戒罢了。”萧仇冷冷道。
几乎同时,江迟砚听到了系统的评价:“内部消息,踏云阁的执法堂比皇宫里的慎刑司还要花样百出,这种程度的,只能算最仁慈的那种。”
江迟砚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
林邬玦不解道:“谁这么无聊,发明这些酷刑?”
系统恶趣味道:“据不可靠消息,是阁主和副阁主一起发明的。至于目的……总不能是用来泄愤。”
江迟砚头皮有点麻,总觉得系统口中的“总不能”,是在表肯定。
林邬玦否认道:“萧前辈不像是这种人,你别把人想得太坏,他们应该只是想惩戒那些魔物而已。”
“咳咳咳!”江迟砚像是听到了什么逆天发言,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林邬玦,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个事实——林邬玦,从小受尽虐待长大的小可怜虫,竟然藏着一颗至纯至善的心!
他竟然说,别把人想得太坏!
江迟砚内心翻起惊涛骇浪,他从小到大遇到的“坏人”难道还不够多吗?!
“师兄?”林邬玦扶着江迟砚的手臂,眼神关切,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江迟砚摇摇头,看向林邬玦的目光十分复杂,半晌他叹口气,有些怜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林邬玦不明所以,想问什么又憋了回去,老老实实站在那里,等待惩戒结束。
足足一刻钟后,粗壮的松树整个枯萎,萧仇终于转过身来,冷淡地看了眼他们,道:“此间事已了,诸位请回吧。”
她说完,御剑而起,头也不回地朝踏云阁的方向飞去。两名弟子紧随其后,同样冷漠地离开。
回到路府,江迟砚深吸口气,郑重地对林邬玦道:“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
林邬玦很少见他这副模样,不由也认真起来,洗耳恭听。
江迟砚闭了闭眼,似是不忍:“我说了,你别伤心,接受不了是必然的,但是没关系,我相信你能接受。”
林邬玦慌了神:“师兄,到底是什么事啊?”
江迟砚慈祥地看着他,道:“其实,就在不久前,我突破了。”
林邬玦:“???”
江迟砚的目光更慈祥了:“是的,你没有听错,我元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