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成魔后吻化了霜》暖桃桃

14、千妖冢

　　往生桥的残骸凝成棋盘时，洛璃的护心镜映出了素问的盲眼。
　　她执黑子立于千妖冢废墟，对面青铜棺椁上的恶魄指尖拈白子，棋秤是用云弈的脊骨拼成。
　　第一枚白子落下的刹那，冢中万妖骸骨突然直立，每具都长着沧溟的脸："师姐，猜猜这局赌注是什么？"
　　"赌你的痴念够不够烧穿我的灵台。"
　　洛璃的黑子刺入棋盘天元位，护心镜突然迸发星砂。
　　素问的残魂在镜中嘶喊："弈儿在坎位埋了……"话音未断，恶魄的剔鳞刃劈开棋秤，云弈的脊骨碎成三百六十五枚星钉，钉尾皆刻着紫微殿的星纹。
　　沧溟的婚书簪突然软化。
　　簪头白山茶缠住洛璃手腕，将她拽向棋局死门。
　　恶魄的白子化作锁魂钉，穿透她四肢钉在虚空棋盘："师尊教过，破局要舍最珍爱之物——比如这柄焚心剑？"
　　青州城的海突然倒灌入冢。
　　霓裳的鲛尾卷着血色珍珠撞破棋局，泣血声刺耳："沧溟的情魄在……"一枚白子贯穿她咽喉，珍珠炸成星砂凝出卦象——坎水覆离火，情劫生门烬。
　　洛璃的护心镜突然映出千年前场景：
　　少年沧溟跪在魔尊座下，剜出情魄炼成问心棋盘。素问的银针挑断他脊骨第七节："用你的痴念困住她，才能……"
　　"才能让你永远天真。"恶魄的剔鳞刃突然刺入自己心口，挖出跳动的情魄珠，"就像现在这样。"
　　珠光映出骇人真相——所谓问心棋局，是沧溟用七百世情魄造的囚笼，专为封存洛璃每世觉醒的涅槃记忆。
　　护心镜在此刻炸裂。
　　星砂凝成云弈残魂，少年染血的手指点向棋盘巽位："师姐……生门在……"恶魄的白子贯穿他眉心，星爆的强光中，洛璃看见素问的盲杖碎成星链，正将沧溟的婚书簪钉入往生桥基。
　　"你还不明白？"恶魄的瞳孔爬满青铜纹，"你我都是棋子……"
　　洛璃突然捏碎白山茶簪，花蕊中迸出《焚香诀》终章——竟是素问年少时的笔迹："医者渡劫，当以己身饲火。"
　　千妖冢的地脉突然沸腾。
　　夜无痕的鸳鸯纹裹着魔尊遗骨撞入棋局，断肠刀劈开虚空棋盘。
　　霓裳的鲛珠凝成最后一步杀招，洛璃的黑子却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灵台——
　　"我赌你的痴念……"
　　棋秤崩裂的刹那，七百世的涅槃火从她七窍涌出。
　　恶魄的青铜纹寸寸融化，素问的残魂突然夺回身躯控制权，银针挑断星砂锁链："坎位生门……是痴念本身……"
　　往生桥的残骸突然重组。
　　洛璃在火光中看见真正的问心棋局——棋盘对面坐着少年沧溟，指尖白子正是她当年送他的桃木铃。
　　"该你落子了。"他颈间魔纹绽成白山茶，"这次，我要赌你的恨。"
　　青州城的雪凝成血色棋盘时，洛璃的腕骨传来锁链绞紧的脆响。
　　沧溟的婚书簪深深扎入千妖冢棋台，簪尾白山茶裹着云弈的陨星核，在玉石棋盘上灼出焦痕。
　　万妖骸骨在四周低吼，每具骨架的眼眶都嵌着往生镜碎片，映出洛璃七百次剜心的画面。
　　"落子无悔。"
　　素问的恶魄执黑棋立于对面，指尖剔鳞刃挑着沧溟的情魄碎片。
　　洛璃的盲眼突然淌出琉璃液，浇在棋盘上凝成白子——棋子落下的刹那，最近的妖骨突然暴起，利爪刺向她后心。
　　沧溟的残魂从簪中溢出，魔纹缠住妖骨咽喉："阿璃，这是问心局，棋子是你的……"
　　"闭嘴！"恶魄的刃尖剐下情魄碎片，黑子重重砸向天元位。
　　棋盘突然倾斜，洛璃的白子化作锁链缠住她脚踝，七百世的记忆如毒藤扎入骨髓——
　　第一世：沧溟跪在南海剜鳞，血染的婚书簪刺入鲛人王眉心。
　　第三百世：素问将噬魂散喂入洛璃唇间，眼角落下青铜泪。
　　第七百世：云弈的护心镜碎片扎入往生桥，拼出"东南巽位"的血卦。
　　恶魄突然捏碎三枚黑子。
　　千妖冢的地面裂开猩红豁口，夜无痕的鸳鸯纹裹着红绡残魂坠入棋局。
　　魔尊遗骨凝成的棋子突然暴走，将沧溟的残魂钉在棋盘边缘："师姐，该你落子了。"
　　洛璃的焚心剑突然软化。
　　她扯断腕间锁链，血珠坠在棋盘凝成新子。
　　白子触及天元的瞬间，万妖骸骨齐声诵咒，往生镜碎片拼出骇人真相——所谓千妖冢，竟是沧溟用七百世情魄炼成的赎罪牢，每具妖骨都是他轮回中的恶念化身。
　　"你每剜一次心，就往冢中埋具骸骨。"恶魄的刀刃刺穿沧溟咽喉，"现在，该清账了。"
　　洛璃的盲眼突然复明，瞳孔映出棋盘真容——哪里是什么棋局，分明是放大万倍的天命盘，而她与沧溟皆是盘中黑白双子。
　　沧溟的情魄在此刻彻底消散。
　　他残破的指尖抚过洛璃复明的眼，魔纹顺着泪痕爬满她脸庞："这次……换你执棋……"话音未断，素问的青铜棺椁突然炸裂，真正的《焚香诀》终章浮现在棋局之上——
　　以挚爱为子，以痴念为盘，劫火焚尽日，方见棋外天。
　　青州城的雨凝成冰刃时，洛璃的足尖踏入了千妖冢。
　　骸骨堆砌的棋枰横亘眼前，三百六十一枚棋子皆是人头骨所制。
　　对弈者的虚影背对众生，枯指捏着枚血色珍珠——正是霓裳泣血凝成的那颗，此刻珠内映着沧溟被剔鳞的残躯。
　　洛璃的焚心剑刺入棋枰，剑气掀飞三枚头骨棋，却见每颗颅骨内壁都刻着《焚香诀》残章——正是素问棺中恶魄握着的剔鳞刃图谱。
　　沧溟的婚书簪突然发烫。
　　簪尾白山茶绽放的刹那，棋局突生异变。
　　洛璃的右眼突然淌出青铜汁液，视线所及之处，骸骨棋子纷纷复活——每具骷髅都长着沧溟的脸，嘶吼着相同的诅咒："你永远破不了这死局！"
　　素问的恶魄自棋枰中央浮起。
　　她手中的剔鳞刃已与青铜剑融合，刃尖挑着洛璃的护心镜："师姐可识得此物？"镜面映出的不是洛璃倒影，是云弈在地宫扯断锁魂钉的画面，少年心口的陨星核正被素问的银针刺穿。
　　"坎位三路，断。"
　　夜无痕的鸳鸯纹突然缠上棋枰。
　　红绡的残魂从纹路中跃出，断肠刀劈向恶魄眉心："祭司，魔尊的遗骨在哭泣！"刀刃触及皮肤的刹那，素问的恶魄突然裂开——体内竟裹着沧溟半截情魄，正被三百根青铜钉贯穿。
　　洛璃的焚心剑突然软化。
　　剑身化作银针扎入自己太阳穴，剧痛中七百世的记忆翻涌——每局棋都是沧溟与天道对弈的残谱，而她竟是棋盘上最重要的活子。
　　千妖冢突然倾覆。
　　棋枰化作往生桥延伸向虚空，每颗头骨棋子凝成命灯。
　　素问的恶魄在命灯光中褪去青铜色，露出少女时期温婉的眉眼："阿璃，你当真以为……师尊只会剜心？"
　　霓裳的鲛尾自桥下探出。
　　她泣出的血珠凝成最后一块命盘碎片，鳞片下藏的凤族密语在此刻显形：
　　劫火焚天日，问心无悔时。
　　当洛璃捏碎命盘时，沧溟的残魂突然从棋枰跃出。
　　沧溟染血的手覆上她执剑的手，棋子化作星砂凝成新局："这次，换你执黑先行。"
　　千妖冢的残月映着青铜棋盘时，洛璃的右眼突然渗出水银。
　　沧溟的婚书簪在棋罐中发烫，簪头白山茶裹着的陨星核正在融化。
　　霓裳的鲛尾缠住棋枰一角，泣血声混着星砂："洛姑娘，这局棋……要下够七百五十手……"
　　执黑先行的妖灵落子天元，棋石炸开的青雾中浮现素问的脸。
　　洛璃的焚心剑刺入棋罐，却见黑子全数化作锁魂钉，白子变作云弈的命星碎片。
　　棋枰中央的妖灵突然开口，声音与紫微殿主如出一辙："你猜，沧溟的情魄藏在哪枚棋子下？"
　　霓裳的鲛珠凝成沙漏倒悬，洛璃在时光逆流中看清棋局真相——所谓千妖冢，竟是沧溟用七百世轮回摆出的问心阵。
　　每颗黑子都是他剜心的画面，白子则是洛璃涅槃时的业火。
　　"破局要弃子。"
　　夜无痕的鸳鸯纹突然缠上洛璃手腕，红绡的虚影在棋枰显形："魔尊说，第七百四十九手……"话音未断，青铜剑自地脉刺出，贯穿她心口的鸳鸯蛊。
　　霓裳的鲛尾暴长缠住剑柄，鳞片剥落处露出凤族禁术：
　　情劫为刃，痴念作劫，弃子处即生门。
　　洛璃的右眼突然炸裂，水银混着星砂凝成棋谱。
　　洛璃捏碎白山茶发簪，陨星核汁液浇在棋枰上——霎时黑子变作沧溟残魂，白子化作素问的银针。
　　当第七百五十枚白子落下时，整个千妖冢开始崩塌，青铜棋盘裂痕中渗出《焚香诀》终章：
　　焚心非为逆天命，痴人执棋叩长生。
　　霓裳的鲛尾在强光中化为齑粉，最后一声泣血刺破虚空：
　　"沧溟的情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