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只史莱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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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莱儿，你怎么在宴会上直接跑掉啊？”文森佐头疼地捏着眉心，“梅迪奇子爵胡闹就算了，你怎么还跟过去？”
“主要家族都应付完了啊，相邻序列的安提哥努斯、查拉图、亚伯拉罕，其他的，图铎、特伦索斯特、奥古斯都、卡斯蒂亚我都好好打了招呼的，就剩西维斯了。”奥莱儿无辜地眨眼，“爷爷不也没说什么吗。”
温和儒雅如文森佐都忍不住狠狠按了一下奥莱儿的紫缎尖帽，“处理好社交是你的能力问题，宴会中途缺席和梅迪奇爬屋顶是你的礼仪问题！”亚麻色马尾的青年转头看向一边的基埃，“还有你，基埃先生，就算是奥莱儿的管家也不应该这么纵容她胡闹！她把烂摊子丢给你了你也不说说她！”
“奥莱儿大人将这份工作交给我是对我的信任。”基埃表情淡漠地表明自己十分乐意给奥莱儿收拾烂摊子。
“你看，基埃都没说什么嘛。”奥莱儿不满地压下自己被碰乱的几撮蓝发，得到兄长的皮笑肉不笑，“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以后会改的，嗯，不看那群贵族不爽就跑路。”看来自己得快点掌握分身的技能。
是，是，这对主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文森佐无奈地叹气，奥莱儿当然有分寸，宴会后半段直接缺席，估计就是想发泄一下刚刚述职被所罗门公爵，那个“黑皇帝”途径天使打压的不满，况且孩子也没真正得罪谁，还成功树立自己优秀的形象，稍微任性些也无伤大雅。
“还跟梅迪奇子爵有联系吗？”文森佐主动转移话题。
“有的，我们交换了信使的召唤仪式。”
“挺好的，能和他交情好，你的封地百户区离我的和索罗亚斯德家族领地很远，但和梅迪奇子爵的仅仅相隔一块图铎的封地，最好能建立外交。”
“诶，这么巧吗？西维斯他还挺义气的，大概率会同意。”
“那就好，离家远还能有个照应。”
“文森佐，你好像个老母亲。”
“……奥莱儿，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教教你什么是尊重长辈的。”
“不要啊哥哥大人，我错了QAQ基埃救救我啊啊啊！”
“文森佐先生，请不要对奥莱儿大人进行说教。”
“……”
最后奥莱儿收获了自家兄长人生第一个脑瓜崩。
文森佐看着换上他从未见过风格服饰的姑娘领着她的管家离开，有些怅然。奥莱儿说她那套衣服叫什么，曲裾？很合适她，看样子也是她最习惯的衣服。
奥莱儿下周就要离开家族主宅，前往她的封地去建立自己的信仰锚点，作为平时和奥莱儿最亲近的人，文森佐难免会担忧，而奥莱儿以这种插科打诨的方式缓解自己对离别的负面情绪，有效又毫无痕迹。
被体谅了呢。偷盗者半神嘴角不自觉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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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发展露自己熊孩子本质的奥莱儿走在石块镶嵌的街道上，即使帕列斯从未限制过她的人身自由，奥莱儿依旧选择偷溜出来，谁也没告知，连基埃都被她成功躲开抛下。
这次的偷溜成功翘掉一场夫人小姐们的茶话会邀请，虚与委蛇的无用社交奥莱儿敬谢不敏。
奥莱儿来到专门给几个大贵族定制衣服的缝纫店取走自己一周前送来修补的衣物，正是她当初晋升半神时几乎被撕碎成布条的汉制服饰。
将衣服送去缝纫店时，店主甚至以为奥莱儿是来砸场子的，但奥莱儿直接用一袋金币解决店主的担忧，还善解人意地现场画了衣服完整的样子，交流了很久的细节。
奥莱儿并非专业的服装设计人士，画不出图纸，不过一名店员，黛菲·波普女士却能在第一次接触这种全新风格的时候仅凭外观画出衣服的图纸，信心十足地揽下近乎重新制作的修补工作。
“索罗亚斯德子爵，您的衣服。”黛菲递出精装的包裹，奥莱儿直接带着衣服去试衣间换上，满意地走出试衣间。
“信任你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波普女士。”奥莱儿满意地抚平褂子上细微的褶皱，心里斟酌挖墙脚的话术。
“子爵小姐，我有一个请求，不知您是否愿意听？”黛菲踌躇几番后道，“听说过几天子爵小姐就要离开霍纳耶，我想跟随子爵小姐去您的封地继续为您工作，因为是子爵小姐带我见识了这种迷人的服装风格和这种独特的布料，我还想多跟您交流一下这个…”
“当然可以，我会安排人到时候来接你。在百户区我可以专门为你建立一个工作间，你只需要处理好离店手续。”奥莱儿内心雀跃，表面还是矜持地点一下头，自己还在纠结怎么让对方放弃首都的工作，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工作呢，看来波普女士对服装是真正的热爱，活该她有这么好的手艺。
黛菲惊喜地应下，等那道深紫的身影离开，不禁“噗嗤”地笑出来，心思细腻的女士自然明白奥莱儿对她有这么万全的准备安排定是早就想着要把她拐走。
“真是令人期待的未来。”子爵小姐也是意外的平易近人啊。黛菲满脑子都是奥莱儿那天给她画的几种汉服样式，心情愉悦。
*
换上自己最熟悉的衣服，奥莱儿心情再次好了一个度，外表和以前不同的只有头上多出的紫缎尖帽和系在腰间的精致家徽怀表。
奥莱儿摩挲几下怀表上的花纹，悄然微笑，被迫背井离乡的不幸中有着全新羁绊的万幸，这就是传说中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蓝发姑娘将注意力放到街道两侧熟悉的建筑，萨戈达街区是她生活了大半年的地方。
走着走着，奥莱儿停在一家酒吧门前，却仅是驻足，没有推门而入的欲望。
这是当初奥莱儿和汉尼拔接头的老地方，也是在这里她推开了非凡世界的大门。只要推开这扇年头不小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总是热闹的吧台。
吧台最角落总会坐着一个络腮胡大叔，只要和他对上暗号就能进入酒吧深处的非凡者包间。吧台后的中年老板面色不善，却在第一次见到奥莱儿时出面维护被酒客言语调戏的神秘姑娘。还有从学徒转为正式调酒师的腼腆青年，有喜欢和汉尼拔拼酒的男人，还有好几个老是起哄她和汉尼拔的普通人酒客。
再往前走就是奥莱儿醒来的郊外森林，那次睡前还是鸠拉的家人们。
利姆露司空见惯的叫醒服务，朱菜偶尔也会代替利姆露前去把去森林放风的史莱姆二把手捞回王宫，白老一丝不苟的监督体能训练。
还有那更遥远的过去，霓虹都市里一个不起眼的少女对着上大学新买的游戏本看小说、追番、打游戏，耳机中是她志同道合朋友们的欢声笑语。
故地重游使记忆在奥莱儿脑中闪回，竟逐渐变得鲜活，几乎没什么躁动的灵性还感受到一阵舒缓，这给她不同于以往的一种十分清醒的认知，日常朦胧的灵性直觉也清晰许多——此刻奥莱儿十分肯定自己究竟是谁。
是种花大学生花时，是魔王的副手奥莱儿·特恩佩斯特，也是瞩目的索罗亚斯德新星，奥莱儿·特恩佩斯特·索罗亚斯德。
灵性直觉告诉奥莱儿，这是自己的锚点。而她是层叠身份的共同主人，这种认知牵住她不被非凡特性自带的污染拉向深渊。
只是故地重游，奥莱儿没想到自己还有这个意外之喜，只是她敏锐的五感捕捉到酒吧内的交谈声。
“老伙计，汉尼拔那家伙多久没带着他那个小情人来了？”
“好几个月了吧？虽说那小子有爵位，但干他那行的，什么时候消失也不奇怪吧。”
“你说得对，可惜了，难得有一个喝得过我的小年轻呢。”
奥莱儿扬起的嘴角变平，无言地转身离开酒馆门口，随意披散下的蓝发扬起不大的弧度。
在这里，谁能将帝国大贵族新星和漆黑斗篷的神秘雇佣兵画上等号呢？
酒馆傍着的后山上，蓝发的子爵盘腿坐在平坦的岩石表面，鎏金的眼眸盯了天上流云半晌，无所事事。
“那么只剩最后一样了。”奥莱儿取出早已丢进胃袋的黄水晶手链，正是汉尼拔强塞给她的礼物。
汉尼拔从一开始就是被阿蒙寄生的分身，四舍五入她拿到的可是传说中天使之王的礼物呢。
奥莱儿被自己的脑洞吓得毛骨悚然，“真敢想，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吐槽完，奥莱儿又开始盯着手串成色上佳的黄水晶发呆，思绪再次飘远。
不知又想起什么，奥莱儿莫名哼起网络时代emo歌单的歌曲，零零碎碎几句后自己又笑起来，“毛病吧哈哈，这还没到点呢。那到点了又能怎样，也不会有人跟我一起emo。唉，要是再往后个千年就好了，守好自己的贞操就能去找黄涛涛一起发电，再往后还能去逗猫…啊，宽厚的我煮请原谅我亵渎的想法。”
无厘头地哼歌、吐槽，感受灵性上的无比清明，奥莱儿站起身。
她攥着黄水晶手链的那只手扬起，在丢出去的前一秒堪堪停下，手顿在半空。
奥莱儿又盯了黄灿灿的晶石半晌，深深叹了一口气，最终选择将手链挂到一棵参天大树的枝头上。蓝发姑娘嘟囔着“高空抛物有悖公德，绝对没有一点舍不得”、“恶劣乐子神的礼物我可不敢带在身上了”，表情灵动鲜活。
“你这话就说得伤人心了。”黑色巫师尖帽、身着古典长袍的青年不知从何处而来，站在奥莱儿身后，手上挂着那串黄水晶手链。卷发青年右眼眶架着的单片镜闪过耀白的反光，笑容玩味，“好久不见，亲爱的奥莱儿。”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只史莱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