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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陆小风初识白露 ...

  •   “哎哟我的亲娘!”陆小风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整个人从三丈高的云端直挺挺地摔回了硬板床,后脑勺重重磕在雕花床栏上,那一瞬间,他只感觉整个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耳边飞舞。他揉着发髻里迅速鼓起的大包,疼得龇牙咧嘴,朦胧间,只见苏三娘举着铁锅铲风风火火地冲进屋来,发髻歪歪斜斜地插着根擀面杖,活像个奔赴战场的女将军。
      “日上三竿还赖床!”锅铲裹挟着葱花香气“啪”地拍在他大腿上,那力度,仿佛要把他的腿拍成八瓣。“前日打碎青花盏,昨日烧糊腊八粥,今儿个要敢误了开张时辰——”锅铲突然停在他鼻尖前,陆小风这才看清铲面刻着“天下第一厨”五个篆字,在晨光的映照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霸气。
      客栈大堂还弥漫着隔夜的酒气,混杂着淡淡的菜香和潮湿的木头味。陆小风刚费力地卸下门闩,只觉眼前黑影一闪,三团黑影便顺着门缝挤了进来,动作之迅速,让人来不及反应。为首的黑袍人戴着银丝面具,面具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袖口露出半截青紫色手臂,好似被剧毒浸染;左边矮胖子腰间挂着七个铃铛,可奇怪的是,走起路来却丁点声响也无,仿佛他不是在地上行走,而是飘在空中;右边那个瘦高个始终用斗篷裹着脸,每走三步就要原地转个圈,行为诡异至极。
      “三间上房。”面具人声音沙哑,仿佛砂纸摩擦,抛出一锭纹银。陆小风伸手去接,却见银子突然化作条碧绿小蛇,吐着信子,张牙舞爪。他下意识甩手,蛇又变回银锭“当啷”落地,溅起一片尘土。他定了定神,才意识到原来方才都是幻觉,可心跳却依旧快得像敲鼓。
      “客官这边请!”陆小风强装镇定,弯腰捡银子时,眼角余光瞥见矮胖子鞋底沾着暗红色花瓣。这种七瓣血棠,他上月在镇东乱葬岗采药时见过,那地方阴森恐怖,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七瓣血棠生长在腐肉之间,透着一股子邪气。
      戌时打烊,陆小风蹲在后厨啃冷馒头,馒头又干又硬,难以下咽。月光突然被黑影遮蔽,他下意识抬头,只见三个黑袍人正从二楼客房鱼贯而出,动作轻盈得像鬼魅。他心里一紧,贴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尾随,见他们悄无声息地溜进苏三娘卧房。他刚要张嘴叫喊,后颈突然挨了一记闷棍,疼得他眼前一黑,恍惚间听见铃铛轻响,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再醒来时,陆小风只觉脑袋昏昏沉沉,仿佛被重锤敲打过。苏三娘面色发青躺在藤椅上,手腕浮现蛛网状黑纹,呼吸微弱,好似随时都会断气。陆小风心急如焚,翻遍药柜却一无所获,冷汗顺着额头不断滚落。突然,他想起梦中罗刹鬼婆叫骂时提到的“七心海棠”,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药,解药也同样难找。他慌乱间抄起灶台边半块臭豆腐,说来也怪,方才在梦里,这玩意儿可是打退了鬼婆的毒雾。
      仙灵岛笼罩在乳白雾气中,雾气浓稠得像牛奶,让人看不清前路。陆小风划着小舢板撞上岸礁,船身剧烈摇晃,差点把他甩进海里。怀里的臭豆腐忽然泛起荧光,在这一片白茫茫中显得格外诡异。他顺着光亮摸索前行,摸到一片温泉,蒸腾水汽中传来环佩叮咚,好似仙子下凡。他脚下一滑,踩到青苔摔了个四仰八叉,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着水雾的杏眼,那双眼,清澈得像山间清泉,却又透着一丝慌乱。
      少女裹着鲛绡从泉中跃起,腕间金铃震得满山雀鸟惊飞,清脆的铃声在山谷间回荡。陆小风刚要开口解释,后领突然被枯藤缠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整个人倒吊着甩到竹楼前。白发老妪拄着蛇头杖冷笑,脸上的皱纹像干裂的土地:“十年前老身用移魂大法救你性命,如今倒来装傻?”
      “婆婆!”白露匆匆系好衣带追来,腰间玉佩与陆小风怀里的半块突然产生共鸣,发出柔和的光芒。梅婆婆蛇杖点地,竹楼四周升起绯色结界,好似一道不可逾越的火焰之墙:“要么娶了露儿,要么喂我的金线蟒,选!”
      陆小风盯着白露发间将落未落的珍珠步摇,那步摇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突然,他发现她耳垂上有颗胭脂痣,那痣红得像血,竟与自己梦中所见女童一模一样。温泉边的七心海棠开得正艳,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三个黑袍人的倒影,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好似在等待着一场大戏的开场。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陆小风初识白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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