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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张东升又站在停尸房,这里阴冷透骨。

      工作人员拉开了一个格子,是徐静。

      安静的、冰冷的徐静。

      很难说得清楚他到底是开心还是难过。看到徐静的那瞬间,好像是新的生活的开始,又像是噩梦的开始。

      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但是他又永远失去了她。

      到这里,张东升被惊醒了,又是那个梦,一个连续做了一个月的梦。

      这个梦的开始就像回忆,从他和徐静刚结婚开始。

      开始和现实的他们一样,甜蜜而热情的。年轻的他们似乎拥有了爱就能冲破一切世俗,凭着激情就能决定自己的未来。他为她放弃了直博,她也为了他不顾家人反对与他结婚。

      然后,梦里渐渐和现实不一样了。最开始盲目的爱情减弱后,俩人生活观念的差别就产生了诸多冲突。小到剩菜剩饭,大到人生规划。家人的加入更是让矛盾不断加深。徐静的父母让张东升越发自卑,而张东升的父母则让徐静越来越不耐烦。加上张东升的身体不太好,导致两人很难拥有自己的孩子,连个连接和缓和都没有。

      张东升焦虑又害怕地看着梦里的俩人的爱情被各种琐事消磨,无力地看着徐静渐走渐远。无可避免地发生了最可怕的事情:徐静不要他了。

      徐静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了。开始发现的时候有愤怒,但张东升实在不想失去徐静,只是希望徐静可以继续维持着这段婚姻。

      可是连这样她都不愿意!

      我明明只有你了!

      于是梦里的张东升开始了他的计划,杀了岳父岳母后,绝望地杀了徐静。最后在一个叫朱朝阳的小孩的算计下,被判死刑。

      这个梦让张东升不可置信又颓靡。只是里面发生的事情和现实多有不同,徐静和自己感情在现实中也很好,才让张东升勉强振作。

      直到张东升在书店见到了朱朝阳。

      这竟然不是单纯的噩梦。

      真的有一个叫朱朝阳的孩子,张东升暗自调查后,发现他竟然所有的信息都和梦里对上了。

      他又去了解了一下徐静的人际关系,发现梦里徐静的出轨对象也是真实存在的。这个男人和梦里一样,城市长大,家境富裕,和徐静同行,共同话题多,符合徐静家人的预期,是一个比自己优秀一百倍的男人。

      噩梦成真。

      更可怕的是,梦里的自己说希望一切重新来过,结果他设想了一下,他发现自己绝对无法忍受徐静移情别恋。

      如果梦里的他还有愤怒,现实的他就像个畸形的植物,依赖着徐静生长。他无法想象离开徐静,他还怎么活着。

      他情愿徐静死去,死在他的手里。

      张东升可悲地发现,重来一万遍,他还是会做一样的事情。

      然后他就开始反复梦到自己最害怕的片段。

      徐静出轨。杀死徐静。

      徐静出轨。杀死徐静。

      徐静出轨。杀死徐静。

      有时候,他半夜梦中惊醒,却模糊了梦境和现实,好几次想直接掐死徐静。

      他一边对自己说,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静静很爱我,和梦里不同。

      一边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这一定是个预知梦,静静真的会离开自己的,我凭什么留下她?

      两种想法反复博弈,折磨着张东升,终于他想出了个主意:我是个恶鬼,不如离开静静?起码离开的时候静静还是爱着自己的,自己就不会发疯了。

      想到离开徐静,张东升一下子就茫然了。我真的能离开吗?他不知道。

      如果刚结婚那会儿,甚至徐静和他的关系像梦里那样,他还是有自信的。而现在徐静就像他生活的主心骨,没了她,他都不知道该往哪走。

      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适应一下?张东升有点神经质地咬着指甲。然后为了平复心情,慢慢地削了个苹果,又慢慢地吃起来。

      拖拖拉拉了一周,张东升才和徐静提了自己的想法。可是一个月的适应期没有争取到,最后只分开了一周。

      虽然分开了,但一点作用都没有。

      徐静因为升职的事情已经定下来,最近工作也不忙,所以每天晚上都会和张东升通电话,让张东升事无巨细地说自己一天都做了什么。前两天她因为张东升第二天没课,之前又挂了她的电话,甚至还亲自过来了,那晚张东升眼睛都哭肿了,承诺再也不会挂她电话,她才肯回去。

      明天按照约定,张东升必须回家了。到时徐静一定会要张东升说出个所以然,张东升并没有自信能瞒过她。

      张东升一边焦虑,一边压住自己心底又可以见到徐静的雀跃,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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