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黄金之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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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依旧是意大利多雨的冬季，杰拉德只记得那天正好是中午，餐厅里还有在听午间新闻的时候。天色却已经墨水一样黑下去了，连片的乌云让近一周的这片地区都要笼罩在阴雨天里。
电视里正在播报前两天勃朗峰隧道火灾的相关后续，一辆冷藏火车在隧道内爆炸并引发火灾。和1971年法国的克洛次隧道事故很相似。
主持人依旧板着脸对着摄像头扯动嘴角。但他觉得翻来覆去的不都是政府部门那些破事，疏忽，大意，对重要的预警充耳不闻就会有这种下场。
不想听这些无关东西的他拿着叉子卷起盘子中的意大利面放到嘴边却被对面的黑发男人打断动作。
索尔贝说了什么，嘴在一张一合。
他提及一个似乎很让人兴奋但隐晦的话题，说话时尽力降低兴奋的声音手也控制不住的随着言语动作。
回忆持续到回到隐蔽的据点时杰拉德才听清楚那些缠绕在耳边声音围绕的话题中心。
一个人的过去，他们查到了一个被埋藏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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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在不知名地方醒来了，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被一个女变态绑起来循环播放血腥录像了，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被灌输要心怀感恩的思想了——
“神经病吧你！咱们认识吗？”
索尔贝不想再反复的看自己是怎么被切片切段切块的过程了，被来回打晕过两三次但毫不知情的他现在只感到头疼，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要不是扣子还好好扣着他都险些怀疑自己被羞辱了。
“啊，那个不用管，我把你们放出来的时候砸到地板了而已。”
“谁说这个！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视频看清楚了吗？”
“哈……这是威胁的意思吗？”
索尔贝想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身为暗杀组的人仇人固然不会少。可如果真的有血海深仇那就不该绑了他而不撕票，但要说意有所图——
难道只是想利用两个人质牵制暗杀组？
毕竟他现在真想不出来别的。自己已经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了，如果不是工资太低谁会冒险去……
“我对你们暗杀组的能力没多大兴趣，再坦诚点也只是想要个顺水人情。”阿若拉终于把那盘录像带关上了“你俩调查老板的事情被发现了，如果不是哥善心大发把你们救走现在那就真的是就和里面一模一样的下场喽。”
两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一模一样的被切碎碎啦——”
这个神经病，杰拉德和索尔贝同时心想。
她完全就不是任务资料里的那样平面。
她是悬崖边上扭曲着钻出缝隙的玫瑰刺，似乎无所顾忌却又小心翼翼的在攀岩向上。
老板发的邮件。那张女孩十四岁时站在海边的照片里，阿若拉赤着脚踩在金色的细沙上，白裙黑发被风揉杂到一起托在空中。从偷拍的视角只能看见半边脸庞，那模糊苍白的半张脸是玩家在游戏剧情中作为一个普通人家女孩唯一的一张“照片”。她这个人存在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痕迹。
杰拉德他们花了很大力气才从各种信息中辨认出这个现在已经和照片大相径庭的女人并开始追踪暗杀。结果离能力范围只有两米的距离，只差一步的时候被突然袭击眼前一黑就晕过去了。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你应该知道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两人陆续解开绳子站起身来，这种东西其实根本困不住老手不过刚才只是在摸索阿若拉的态度，摆脱束缚后虽然还是继续黏在一起的姿势但气势明显变得不同。
杀过人的人身上是有一种不同的味道的，刚刚沾上血和几十年前沾过血的手都一样留有刺鼻的腥味，这种味道在暗杀者身上更甚。
就在对立的此刻阿若拉才能意识到两个人的危险性根本不是刚才那种小打小闹的嘴皮子功夫可比的。随着试探的脚步一点点逼近她没说什么，只是拽过一张椅子自顾自的坐下。
看见他们走近却毫无反应吗？有意思。
阿若拉刚才说的话其实可信度很高，为了获得暗杀组这把有力的刀而冒险救人也说明阿若拉的胆量和本事都不可低估，但她不是一味自大的家伙，或许说阿若拉有着自信不会被发现的资本——那两个替死的…36E娃娃？应该就是她的替身能力了。
真是完美的计划。
那么我们在你的剧情里走到哪一步了呢？
阿若拉·萨尔维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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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杀组今天收到了三十六份包裹，拼起来正正好好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虽然他们根本没有有心情欣赏这个。
连同另一个同伴的遗体一起收殓后，队长只是叫他们忘记这件事就带头离开墓地返回据点。
忘记，说的简单。
同伴既家人——
荣誉既生命——
因为背叛失去了生命，失去了家人。
这是代价。
现在惩罚已经降临，如果他们之中的下一个仍然选择背叛或许就不仅仅是死个人那么简单的事情。
狗终于被带上了项圈吗？
这样像狗崽子一样屏住呼吸过日子到底还要多久？
……没有选择了，后退象征背叛，而前方的道路似乎只剩下一条，就在进退两难的时候杰拉德和索尔贝的尸体出现成为了促使他们向前挪步的有力推手…
“都进来。”
走在末尾刚刚才埋葬同伴的贝西听了里苏特的话沉默着关上门，几个大男人站在昏暗的客厅内都不再开口，无声的愤怒和恐惧渐渐吞没一切。
“怎么不开灯？才离开几天咱们还没到交不起电费的地步吧？”
“好啦索尔贝——看看他们是不是被吓傻了？”
熟悉的口吻出现，有人从沙发的暗处一角中起身去摸灯的开关，随着啪的一声和伊鲁索难以置信大喊着:“有敌人！”的声音响起，几人看见刚刚还在棺材里平静入土还听了他们一大堆告别词的两个人活生生站在眼前。
“你——你你们！”霍尔马吉欧指着两个家伙将要出口的话全都被震惊堵了回去。
“是什么…伪装外貌的替身使者吗？两个…？”
普罗修特还算淡定额头上却也留下冷汗，反观贝西则是被吓出少女般的尖叫。
然后，他们就不敢向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的队长仿佛早已知晓一切的淡定走去拉上窗帘又检查了没有任何能被外人发现的遗漏才开口询问他们是怎么回来的。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里苏特是在问哪一件于是准备一人一句从被当头一球的开头说起。
当然，也可以回到梦中那天的午间新闻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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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所以现在就是说。”总算平复心情的梅洛尼敲着键盘调出当时老板发过来的任务目标图片将屏幕转向几人，“boss发布任务要杀掉的这个平平无奇的富家女其实是因为同样在暗中调查被发现所以要咱们来清理掉，而咱们也被发现有这个想法所以要拿杰拉德索尔贝开刀索性就把目标相同的两方凑在一起自相残杀。你们说的录像中负责处刑的两个人负责收割。”
“这样就形成了一张完美的渔网模式，大鱼吃小鱼，再被撒下渔网的渔民捞起。但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就是萨尔维米尼不知用哪种方式知道了boss的所有计划并且为之想出了对策——甚至于藏起来反将一军……”
“…真是没办法啊。”
霍尔马吉欧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说出了一句口头禅。
那个女人来真的吗？
不对，或者说世界上真的有那种人吗？
对老板调查，反调查，再设下陷阱。
这种可怕的家伙怎么可能信任，但欠下的人情是真，虽然两个人以后就要作为死人隐姓埋名的活下去可好歹没真的躺在土里。
“她还说了什么关于咱们的事情？”
“啊……”
杰拉德想了想。
“她说有事情才会联络，但是单方面的，她联系咱们。”
“她还有能耐找到这儿？”脾气一向暴躁的加丘因为被阿若拉耍来耍去像动物园观猴一样接近于轻视的行为搞得一百二十分不爽脱口而出，现场经历过恐惧震慑的杰拉德脸色难看摇摇头说:“我们回来的路线就是她安排好的…一路上没有监控甚至连目击者都几乎没有，据说是最隐蔽的方式。”
“……”
加丘闭嘴了。
他真该想到，那个名字听起来像是教徒的人既然有办法调查老板，有办法利用老板对身份秘密被揭露的忌惮借此和暗杀小组搭线就也一定早知道了关于他们的许多事情。
说不定她还知道几人今天的内裤颜色。
“Di molt——要听听更有趣的吗？”
“你查到什么了？”
“不，恰恰相反，是什么都没查到。”
普罗修特走到他身后注视着发光的电脑屏幕逐渐蹙紧眉头，“原来如此…看来别想找到对方了，这也是个隐藏痕迹的高手。”
“真是个优秀的女人，她一定会成为最棒的母体的！阿若拉！”敲打字符的手指停滞在空中因兴奋微微颤抖，一定没有哪个时刻让他比现在更愉悦。
“难道会有除了出生证明和一张照片外不在世界上留下过一点生活痕迹的［普通人］吗？我们一开始就错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藏。想想看，在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你了解你的地方，你会用什么方式杀掉你的敌人？”
“融入。”
对上队长那双黑色虹膜的眼睛，梅洛尼知道他们早就想到了一起。
“或许她已经潜入热情了，用一份伪装的天衣无缝的简历。这对网络高手和擅长潜伏的人来说都不是难事。”
“脸也可以变？”
“嘿，别忘了她唯一一张照片都是很早之前了，剪个头发就能解决的事情。”
“目地呢，为了钱的话未免路走窄了吧，明明黑进银行系统分分钟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满身都是秘密的人都这么讨厌吗，我现在真说不出那女人和boss哪个心眼更多。”
“烦死了，这意思就是晾着我们不管了嘛——”
——
索尔贝拥抱着杰拉德，在劫后余生后他们才感到彼此更加珍贵从而进门到现在身体只分开过一次。
看着伙伴们逐渐从刚才紧绷的状态中脱离甚至霍尔马吉欧还有闲心来问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是什么体验的时候。好吧，其实那体验不怎么样，和溺水一样有种很强的水压感。
恐惧压迫身体往里挤，接着是很强的窒息感。分明清楚自己在陆地上也控制不住闭气直到缺氧才开始找回呼吸。
某一刻，他们真的感觉自己已经死过了一遍，那绝不是死亡幻觉而是真实发生的。
他被分成三十六份灌注进模具，他选择咽下堵口布结束痛苦。
但现在什么都没发生。
Salvemini，萨尔维米尼，拯救弱小之人。
那个人真的属于这里吗？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黄金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