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野棠梨

15、第十五章

　　第二天清晨，陶桃一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程陆离的脸。她睡得有些迷糊，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眼，确认这不是幻觉。

　　她轻轻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时间显示早上七点。真是神奇，这可是他们结婚以来，她第一次早上起床看到他还在床上。

　　陶桃放下手机，正准备起床。一只手臂从她身后伸过来，搂着她的腰往后一带。她猝不及防地跌进了程陆离的怀里，差点惊叫出来。

　　“你醒了?”陶桃平复了一下呼吸。

　　“嗯”程陆离闭着双眼，收紧臂膀把陶桃又往怀里搂了搂。

　　陶桃轻轻挣扎了一下：“你不起床呀?”

　　“别动，让我抱一会”程陆离声音有些慵懒，鼻子在她脖颈处蹭了蹭。

　　陶桃有些痒，又忍不住动了动。

　　“再乱动，我可就不客气了”程陆离的声音低沉，带着丝丝警告。

　　陶桃瞬间僵住，此刻他们的下半身贴着，她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冲动’，不敢再动。

　　程陆离一早就醒了，看她睡的香。就想着陪她在睡一会，晨起的敏感加上她在怀里蹭来蹭去，这无异于点火。想着这几天也是累着她了，打算今天先放过她。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等那股冲动压下去后，才放开陶桃。

　　他双手转过陶桃的身子，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早上好，程太太。”

　　“早上好”陶桃小声的回应，即使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陶桃还是会有些害羞。

　　洗漱时，俩人并肩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各自刷牙。陶桃忍不住从镜子里偷看程陆离，两人动作几乎同步地左刷刷右刷刷。

　　看着镜子中程陆离的嘴角慢慢堆满泡沫，陶桃觉得有点可爱。

　　“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程陆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谁偷看你了”被抓包的陶桃嘴硬道，她嘴里还有泡沫，说话有些不清楚。

　　程陆离轻笑一声，挪到陶桃身后，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她压向镜子。他抬起手点在镜子里陶桃的鼻子上：“呐，这个‘白胡子’的小猫偷看我”。

　　陶桃脸一红，推来他：“程先生，证据不足呀！我说没有就没有”。

　　程陆离后退了两步，又笑着走上前：“那算我偷看你，证据充足。请陶法官宣判吧”

　　陶桃被逗笑，低头漱了漱口，转身垫脚尖在程陆离脸上亲了一口：“现在罚你去做早餐”

　　程陆离满意地点了点头：“遵命。”他漱了漱口，拿起毛巾擦了擦脸。走出浴室时还不忘凑近她的耳朵：“我喜欢这个惩罚，嗯……薄荷味的”

　　陶桃根本就招架不住程陆离对她的撩拨，赶紧把他推出盥洗室。

　　早餐时间，陶桃坐在餐桌前。她其实今天没什么胃口，看着面前的面包和剥好的鸡蛋，掰半片面包。

　　程陆离看着她，伸手把牛奶往她挪了挪：“把牛奶喝了”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她胃口真的不好，本想就吃半片面包完事，没打算喝那杯牛奶。

　　最后在程陆离的眼神“威胁”下，勉强喝了半杯。

　　吃完早饭，陶桃收拾好餐具从厨房出来，看到程陆离正在阳台帮她浇花。不禁开口：“你今天再不去上班?要迟到了”

　　“今天休息”程陆离放下水壶，双手掐着腰，挑了眉“我也是有假期的人”。

　　“真的?”陶桃有些兴奋的跑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程陆离这几天天天加班，国庆七天假期都快过半了。陶桃不想给他添麻烦，也不好意思问他什么时候休息。

　　程陆离一看陶桃这么开心，就知道这个假休对了。他虽然是老板，可他却很少给自己放假。工作真忙时到处飞，没时间。闲时也习惯待在公司。梁深经常调侃他：工作有瘾，怕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要带他找大师看看。

　　程陆离：“真的，这几天都在家，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陶桃：“哪里都行?”

　　程陆离：“哪里都行”

　　出去玩得先出去才行，程陆离开车在陶桃的要求下来到了电影院。

　　她在和程陆离结婚前，没有谈过恋爱。她想和程陆离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

　　国庆档的电影琳琅满目，陶桃站在商场的电影院门前，看着花花绿绿的海报，不知道怎么选。

　　昨天和婆婆看电影，是婆婆选冲着周润发选的《铜雀台》。

　　她转头问站在旁边的程陆离：“你想看哪部?”

　　程陆离对电影什么的并不热衷，他扫了一眼海报道：“你选你喜欢的就行”

　　最后陶桃选了部《环形使者》，没别的，就想看看所谓的‘美国大片’到底有多震撼。

　　排队观影入场前，程陆离还去买了爆米花。陶桃捧着爆米花站在程陆离前面，心里止不住的雀跃。

　　然而看完电影，陶桃给出的评价：“美国大片，也就那样！”

　　中午吃完饭，陶桃一时也不知道去哪里。低头看手机的时候，突然看到江市大学的公众号，推送的国庆假期事项的消息。

　　她灵机一动，带着程陆离去了江市大学，她的母校。

　　程陆离今天没穿西装，一套休闲装让他看起来，还真有些大学生的意思。

　　俩人成功‘逃’过门卫大叔的眼，混了进去。

　　陶桃毕业后就今年校庆匆匆来过一次，一踏入校园熟悉的感觉瞬间扑面而来，毕竟在这里度过了四年时光。

　　一阵风吹来带来了阵阵桂花香。陶桃牵上程陆离的手，拉着他走向广场旁边的小道。

　　小路两旁的桂花树好像长高了不少，旁边还去增添了一些别的花花树树。尽头是个小湖，湖水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这地方挺好看的”程陆离目光扫视了一下。

　　陶桃：“是吧，这个湖可叫情人湖，上学的时候好多情侣来这约会的”

　　程陆离点了点头：“是挺适合约会的”

　　假期学校还有许多学生没回家，湖旁边的石凳上也有几对情侣。

　　小路很窄，刚好容许两人并排通过。程陆离牵着陶桃，走的很慢。

　　“你大学谈过恋爱吗？”陶桃突然停下脚步抬头问。

　　程陆离没有松开她的手，也停下脚步，挑了下眉：“谈过”。

　　陶桃轻轻哦了一声，没再接话。

　　程陆离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还想问什么？”。

　　程陆离觉得谈过恋爱是很正常的事。

　　陶桃认真想了一下微微抿了一下唇：“没有”。

　　她刚刚真的就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那么坦诚。

　　有人说青春就是要谈一场恋爱，才完整。陶桃想：也许她是错过了青春，还好没有错过住在她青春里的人。

　　他们绕开的湖边的情侣，走了另一边的一条小路。

　　秋日下午的阳光还带着丝丝暖意，俩人惬意的散着步。

　　再往前走穿过一条长廊，就是学校的礼堂。里面有歌声传来，除非有活动不然礼堂一般都是锁着的。没想到假期还有人。

　　“进去看看”陶桃提议。

　　走进礼堂，陶桃看到一个男生站在舞台上唱歌，旁边一个还有一个女生在弹钢琴。他们在唱《那些年》，一部很火的青春电影的主题曲。第一排还坐着三个学生应该是他们的同学。

　　陶桃和程陆离小心翼翼的坐在最后一排，生怕打扰到他们。

　　一曲结束，换了另一个女生上台，是张惠妹的《我最亲爱的》。

　　突然刚刚在舞台上唱歌的男生向他走了过了，礼貌的询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陶桃赶忙解释：“不好意思，没经你们同意就进来了，我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回学校看看，听到里面又歌声，我还以为谁放的原声那。”

　　陶桃语气很是温柔，脸上又带着笑意。夸的男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叫杜恒，是音乐社社长，你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多坐一会，非常欢迎。”

　　陶桃也做了自我介绍：“教育系，陶桃”

　　杜恒转头看了一下程陆离，陶桃赶忙说：“我带朋友一起来的”

　　程陆离朝杜恒点了点头。

　　杜恒也没多问，又回到舞台继续排练。

　　程陆离勾了下唇角，转头看向陶桃。

　　陶桃避开他的视线不和他对视。

　　舞台上《我最亲爱的》还在继续，女生的歌宛转悠扬，陶桃听的很陶醉，结束时忍不住的鼓掌。那个女生朝陶桃颔首表示感谢。

　　接下来俩人就一直坐在那，每听一首歌，陶桃都拉着程陆离鼓掌。

　　后面杜恒和另一个上台唱了首韩文歌。陶桃对韩流不是很了解，可这首歌是卫暖的手机铃声，听说是一个很火的组合唱的。

　　空旷的礼堂瞬间被点燃，两个男生在舞台上唱跳，陶桃在下面兴奋的鼓掌，脸上洋溢着笑容。

　　程陆离无奈的笑看着陶桃，这老公还在身边呢，她却对着别人笑那么开心。

　　杜恒唱完后，喘着粗气在台上说：“刚刚这首歌送台下的学姐，谢谢学姐的捧场。”

　　陶桃站起来朝他点了下头。忍着笑意看着程陆离：“哇塞，这是第一次有人专门送我歌”！

　　程陆离看着她，眼里也被笑意填满：“喜欢听什么歌，我送你?”！

　　陶桃有些惊讶：“你会唱歌?

　　程陆离：“还行”

　　“还是不用了吧……”陶桃小声说，她觉得有点不合适。

　　程陆离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向舞台。

　　“喂……”陶桃想叫住他，程陆离没有回头，她又缓缓坐了下去。

　　只见程陆离走近和杜恒说了些什么，接着拿起话筒，伸出左手，手心朝上指向陶桃：“下面这首歌，送给我太太，希望她喜欢。”

　　音乐声缓缓响起：

　　共你笑忘过去的

　　注定于一天相识

　　是偶遇

　　那一章不太特殊

　　一天我心

　　失去支柱

　　你决意阻止我再输

　　共你笑忘过去的

　　一些所得所失

　　是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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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陆离的嗓音低沉而又有磁性，标准的粤语腔调搭配流畅的旋律，太子基的《天意》被他唱出了另一种味道。

　　陶桃听的有些陶醉，后半段才想起拿手机录了视屏。

　　程陆离唱完，台下的几人纷纷鼓掌。他像模像样的鞠躬致谢。

　　然后走到陶桃身边：喜欢吗？”

　　舞台下的几个学生起哄的“哇”了起来。

　　陶桃红着脸，拉着他往外走。程陆离不忘回头和身后几个同学伸手拜拜，身后的起哄声再次响起。

　　他们出了礼堂，陶桃走在前面，程陆离跟在后面。

　　程陆离腿长，没几步就赶上了。他从后面牵上她的手，把她拉到路边的一颗梧桐树下：“好听吗？程太太”。

　　陶桃往后躲一步，程陆离往前跟一步。直到陶桃的后背贴到树干，程陆离赶忙把手垫在她脑袋后面

　　“程太太，还没回答我这个‘朋友’的问题那”！

　　原来他在这等着那，她当时是想说是老公，又觉得不好意思。说男朋友觉得也不对，反正对方又不认识，就随口说了‘朋友’。

　　陶桃抬起头迎上他的眼睛：“好听”

　　程陆离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女人仰起的小脸，用鼻子在她鼻子上蹭了几下：“好听，以后都唱给你听”

　　陶桃轻轻颤了一下

　　他微微眯着眼，精准的找到她的唇用力的吻了上去，引诱般的撬开她的贝齿。等到陶桃身子软在他怀里，他又惩罚似的咬了一下她的唇。

　　程陆离以往是不屑于在公共场合做出亲密行为的。今天，此刻却非常想吻她。告诉她，他是她丈夫。

　　陶桃被咬的嘤咛一下，反应过来这是在学校，随时都有人经过，赶忙推开程陆离。

　　程陆离后退了一步舔了一下嘴唇笑了起来。

　　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长满梧桐的小道上，落日的余晖透过还没落下的树叶照在两人身上，两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风都变得轻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