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时空——昨夜星斗昨夜风》墨竹lxj

26、 第二十六章 祸水东引嫁祸王皇后 梨园都知细查李灵儿

　　那虞江南前去仪华殿拜见王皇后，王皇后脸上不悦道：“虞将军，来本宫这仪华殿有何贵干？”
　　“启禀皇后娘娘，末将奉旨密查皇太子遇刺一事，惊扰到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虞江南请罪道。
　　“那将军可查出什么了？！咳咳咳！” 王皇后忍住怒气道。
　　虞江南抬头看到王皇后虽端坐正殿，故作镇定，但听得出来，王皇后的声音虚浮，毫无底气，定是身体抱恙所致，如今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末将这就禀告陛下，仪华殿并无可疑之处，此事定然与娘娘无关！” 虞江南拜退道。
　　出了仪华殿，虞江南又查问了王皇后身边的近侍小郭子，打探王皇后近况如何？仪华殿近日是否有可疑人等进出？
　　小郭子道：“皇后娘娘近日总是觉得胸闷气短，心烦口渴，整日懒懒的，不似以往！所以这两日请了太常寺的和尚明悟前来讲经说道，以静其心！” 小郭子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虞江南道。
　　“是，将军！” 小郭子退去。
　　“放肆！竟然查到本宫的头上！” 王皇后猛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
　　“皇后娘娘息怒，身体要紧！” 付尚宫与婢女红豆忙上前搀扶住王皇后道。
　　“依奴婢看，就是皇后娘娘太仁慈，才纵的这些人无法无天，完全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 红豆添油加醋地道。
　　“咳咳咳，咳咳咳！” 王皇后猛咳一阵，付尚宫忙轻抚王皇后的后背，又斥责红豆道：“你这婢子好不晓事！娘娘有烦难，不说帮娘娘开解，反倒火上浇油，是何道理？”
　　“奴婢知错！请皇后娘娘恕罪！” 红豆忙跪拜道。
　　“行啦，你下去吧！” 王皇后有气无力地道。
　　虞江南观皇后娘娘今日情景，应是对皇太子中蛊之事毫不知情，可见是之前的那个小内侍说谎，有意嫁祸！可是嫁祸皇后娘娘于他有什么好处呢？这幕后之人又是何人？虞江南思索半晌，恰在兴安门与穆羽相遇，穆羽将刚才打探行踪告知虞江南，虞江南即刻去调派巡防营将士，未免打草惊蛇，先派人盯住承茗，又悄悄埋伏在永昌坊周边，静待时机。穆羽继续查寻李灵儿来历。
　　话说李灵儿自上次投毒失败后，受到李林甫的责难，回宫后，又千方百计找寻机会。后来她瞄准了武婕妤作为自己的靠山，因为武婕妤的明媚动人，工于心计，善于逢迎，越来越受宠，且已有身孕，封妃是指日可待！于是她想方设法展示自己的歌舞才艺，先引起陛下注意，再借此攀附武婕妤。天赐良机，在赵丽妃的生辰宴上，舞了一曲醉相思，得到唐明皇称赞，武婕妤看她为人机敏，做事稳妥，便趁机将其安排到自己身边伺候，以博圣心。
　　李灵儿得偿所愿，表面上对武婕妤毕恭毕敬，悉心侍奉，暗地里打探消息，依令行事，又贯会察言观色，拉拢人心，逐渐得到武婕妤的信任。
　　那日，武氏来找武婕妤诉苦之后，武婕妤就动了心思：其一自己将来是要做皇后的，眼下虽得陛下恩宠，但若想地位永固，需诞育皇子，幸好自己的肚子争气，怀了龙嗣；其二王皇后多年膝下无子，已渐渐被陛下厌弃，原本用不着自己亲自动手，既然她不自量力插手武家之事，那就休怪本宫除之而后快！其三金绣娘原本于自己无碍，谁知她偏偏爱多管闲事，碍自己的眼！料她一个小小绣娘又能翻出什么浪花？只需动动手指，就能令她万劫不复！听说穆羽进宫陪伴永穆公主，正好趁此机会，小惩大诫，先给她一个下马威！与此同时又与李林甫勾结，里应外合，谋害皇太子，暗行巫蛊之术，陷害王皇后！
　　武婕妤令李灵儿悄悄将刻有皇太子名讳的霹雳木桐人藏到仪华殿，李灵儿暗中将巫蛊所用之物交于王皇后的近身侍女红豆，着红豆伺机藏于王皇后寝宫。红豆亦是三年前武婕妤安插在王皇后身边的耳目，三年来但凡仪华殿有个风吹草动，武婕妤都是第一时间获取消息。那红豆领命后，趁王皇后外出时，悄悄塞入床头下方的暗格里，静待东窗事发！ 武婕妤仍不甘心，为确保万无一失，又命李灵儿递消息给红豆，悄悄在王皇后饮食中放入慢性毒药，因其药性缓慢，先时王皇后只是胸闷气短，不思饮食，太医署却查不出病因。时间一久，致使王皇后出现幻觉，日日梦魇，心神交悴，于是王皇后便请太常寺的和尚明悟前来讲经布道，驱除心魔。
　　眼见阴谋即将得逞，探子蔡登来报：“殿下，金绣娘今早入宫了！”
　　“可知她入宫何事？” 武婕妤道。
　　“她与虞将军二人径直进入太子寝宫，半个时辰方才出来。奴才悄悄使了银钱才从太子寝宫一个负责洒扫的小内侍口中得知，金绣娘进去瞧了太子殿下的病情，又与丽妃殿下叙话良久，但具体说什么不清楚，只知金绣娘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木匣子，不知里面为何物？” 探子蔡登道。
　　“什么样的木匣子，可看清了？” 武婕妤紧张道。
　　“是一个鎏金红木匣子。” 蔡登道。
　　“红木匣子？不好！她去了何处？” 武婕妤又追问道。
　　“去了公主府。” 蔡登道。
　　“再去打探，本宫要知道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快去！” 武婕妤命令道。
　　“是！” 蔡登退下。
　　“当真不识好歹！敢坏本宫好事，自寻死路！” 武婕妤愤怒道，“灵儿！” 武婕妤又道。
　　“在，殿下。” 李灵儿近前道。
　　“你速去，给本宫把这碍眼的绊脚石挪开！” 武婕妤冷冷的道。
　　“是！殿下！奴婢这就去办！” 李灵儿道。武婕妤得知穆羽与虞江南正在查找线索，故又使人买通仪华殿的小内侍小瑞子有意在虞江南面前露出破绽嫁祸王皇后，祸水东引！可巧这金绣娘本也是李林甫的心腹大患，李灵儿领命后正好趁此机会一并除之！可转念一想，之前多次刺杀未果，看来这金绣娘还真是命大！如今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话说穆羽查到李灵儿出自梨园，便去请大监林招隐帮忙，林招隐已得圣命，配合穆羽与虞江南查案。林招隐带着穆羽前往梨园，梨园座落于大明宫会昌殿附近，是禁苑风景园林区之一，园中有梨园亭、击鞠场，是专供皇帝游赏和娱乐之处。
　　“听闻陛下酷爱音乐舞蹈，经常亲自教导梨园弟子。” 穆羽道。
　　“是呀，要说咱们当今圣上不仅仪表堂堂，英明果断，还精通音律和书法，真可谓多才多艺！” 林大监边走边得意地道，“穆娘子可知除了这些陛下最拿手的是什么？” 林大监问道。
　　穆羽摇摇头：“不知。”
　　“嘿嘿！咱们陛下最拿手的是击鞠！那只要陛下一上场，那是英姿飒爽，所向披靡！你就说景龙三年那一年，吐蕃使者到长安后非要与咱们来一场击鞠比赛，起初中宗皇帝派了好几拨人参赛，均以失败告终，后来就派咱们陛下，就是当时的临淄王，与嗣虢王、驸马、武秀郎君四人上场，最终以四敌十，大败吐蕃！中宗皇帝大悦，当即赏赐陛下上好绢布百余匹 ！” 林大监兴奋的道。
　　“嗯，这我倒也有所耳闻，此举也着实让吐蕃颜面扫地！再不敢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穆羽点点头道。
　　“可不是嘛？！” 林大监骄傲地道，就好像这比赛是他赢的一样。
　　二人边走边聊，不知不觉到了梨园乐司，梨园都知张道春亲自出来相迎，道：“林大监！”
　　“张都知！” 林大监道。
　　“不知大监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张道春道。
　　“你这里可是有一个舞伎名叫李灵儿？” 林大监问道。
　　“李内人？有，不过前几个月她被武婕妤看中，调去了上阳宫！” 张道春道。
　　“穆娘子，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 林大监对穆羽道，穆羽点头。
　　“这位可是金绣娘？” 张道春道。
　　穆羽叉手拜道：“正是！穆羽见过张都知！”
　　“金绣娘请讲！” 张道春还礼道。
　　“李内人是何许人也？是何时入的梨园？” 穆羽问道。
　　“这梨园乐人大多都是从各宫内侍与宫女中挑选擅长音律者，另有少数人等是从宫外各教坊挑选音律极佳者！这李灵儿便是其一！她底子好，又颇具舞蹈天赋，因其极善胡舞，三年前被掌使看中选入梨园 ，不久便升了内人。” 张道春道。
　　“那她除了擅舞之外，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穆羽又道。
　　“特别之处？” 张道春仔细回忆道，“这李内人平日里待人和气，除了练习歌舞之外，很少与人交流，不过她曾饲养过一只百灵鸟，每日训练，其歌声婉转悠扬，悦耳动听！人人都赞叹不已。”
　　“那她的衣物上可有百灵鸟刺绣图案？” 穆羽又追问道。
　　“这，不曾留意！” 张道春道。
　　“多谢张都知！” 穆羽再拜道。
　　“无妨！” 张道春道。
　　“张都知，告辞了！” 林大监道。
　　“告辞！” 穆羽道。
　　“诸位慢走！” 张道春道。
　　“穆娘子，如何，可有定论？” 出了梨园，林大监问道。
　　“现在还不敢下定论，只是诸多证据指向李灵儿，恐怕她没这么简单？” 穆雨问道。
　　“这，李灵儿，老奴倒是有点儿印象，她好像是李谕德的义女。” 林大监回忆道。
　　“这，李谕德可是太子的人？” 穆雨问道。
　　“哦，李谕德是专门负责教导太子礼仪和驳正启奏等事务，并总管经、典膳、药藏、内直、典设、宫门六局，多年来对太子鞠躬尽瘁，尽心尽力，颇得太子与陛下赏识，刚刚加封为太子谕德。这事难道与李谕德有关？这可了不得！” 林大监警醒道。
　　“如此说来，那李灵儿一事事关重大，需得有实证方可！” 穆羽道。
　　“此事要办也不难，但毕竟李灵儿已是武婕妤宫内人，得陛下看重，需得呈报陛下再做决断！” 林大监道。
　　“大监所言极是！” 穆羽道。林大监带穆羽前去面圣，“参见陛下！” 穆羽跪拜道。
　　“免礼！” 唐明皇道，“查的如何了？” 唐明皇又道。
　　“启奏陛下，民女已查到那大巫师的处所，虞将军已派人安排妥当！只不过另有一人涉嫌谋害皇太子，民女不敢擅查，特来请陛下决断！” 穆羽道。
　　“何人？” 唐明皇道。“舞伎李灵儿！” 穆羽道。
　　“可有实证？” 唐明皇道。
　　“并无！” 穆羽道。
　　“那你可是无端揣测？” 唐明皇质问道。
　　“ 陛下容禀，这李灵儿的嫌疑最大，原因有三：其一，当日太子殿下中蛇毒之时，民女曾看到假山石后藏有一人，面目未曾看清，只看到襦裙裙摆处有一处青鸟刺绣图案，很特别！其二，永穆公主送给皇太子的生辰礼被人做了手脚，而据永穆公主自述，当日她是亲自将生辰礼送往太子寝宫，不料在半路中被一个侍女不小心撞了一下，而这个侍女的裙摆处恰有一处青色刺绣，极有可能是同一人！其三，可巧民女前日于御花园中又看到武婕妤的侍女中有一人裙摆处有相同图案，经查这侍女便是武婕妤身边的舞伎李灵儿，由此民女怀疑李灵儿就是行凶之人！” 穆羽有条不紊地道。
　　“那就查！一查到底！若当真与谋害皇太子有关，无论是谁，绝不姑息！” 唐明皇道。
　　“是！陛下！” 穆羽道。
　　“大统领何在？” 唐明皇道。
　　“臣在！” 司徒剑安拜道。
　　“你协同金绣娘查办此案！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唐明皇道。
　　“微臣遵旨！” 司徒剑安领旨道。众人退去，司徒剑安与穆羽、林大监一同前往上阳宫。早有探子蔡登一路小跑将消息送回上阳宫。
　　“殿下！殿下！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蔡登奏报道。
　　“何事如此慌张？快说！” 武婕妤急道。
　　“奴才刚得到消息，陛下已知皇太子中蛊一事，派了司徒大统领与林大监、金绣娘正直奔上阳宫而来！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蔡登惶恐道。
　　“什么？这么快就查到此处了？” 武婕妤起身道，“不对！不对！” 武婕妤来回踱着步子道，“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武婕妤苦思整个过程，自认不曾露出破绽，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会不会是底下人办事不小心走漏了风声？” 珮环道。
　　“莫慌！他们定然没有证据！” 武婕妤强作镇静道。
　　“殿下，大统领他们到了！” 珮环道。
　　“走！” 武婕妤起身道，珮环上前扶着武婕妤的胳膊，还未出殿，司徒剑安带领羽林亲卫已跨门而入，林大监与穆羽紧随其后。武婕妤见来势汹汹，便停住脚步。
　　“大统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惊了龙嗣你们担待得起吗？” 珮环大声喝道。
　　武婕妤斥责道：“好大的阵仗！本宫竟不知这上阳宫是谁人想来就能来的？”
　　“殿下，微臣是奉陛下谕旨，特来捉拿谋害皇太子之人！” 司徒剑安叉手拜道。
　　“放肆！你是在说本宫谋害皇太子吗？” 武婕妤斜着眼道。
　　“臣不敢！” 司徒剑安俯首道，“这是陛下的旨意！殿下，得罪了！给我搜！” 司徒剑安直起身道，声如洪钟。
　　珮环欲上前进一步理论，武婕妤用力抓住她的手不放，珮环只得作罢。武婕妤看到一旁站立的穆羽，恨得咬牙切齿！猜到定是穆羽从中作梗！羽林军侍卫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有寻到李灵儿的踪迹。只有那婢儿看到这阵仗吓得晕了过去，被羽林军架了过来。
　　“没有！” “没有！” 众人搜寻未果回来禀报道。
　　“大统领，没有！” 林大监道。
　　“这是何故啊？” 司徒剑安看着晕过去的婢儿道。
　　“禀大统领，她吓得晕了过去！” 侍卫道。
　　“末将告退！带走！” 司徒剑安一声令下，侍卫将婢儿带走 ，然后又一挥手，众羽林军便悉数退去，司徒剑安随后离开。
　　“殿下，老奴告退！” 林大监拜退道，穆羽也一同拜别。
　　“真是岂有此理！一个绣娘也敢跑到上阳宫里来撒野！” 佩环怒不可遏的道，“殿下！咱们就这么忍了吗？”
　　“敢跟本宫作对，自然有她的下场！都安排好了吗？” 武婕妤慢条斯理的道。
　　“殿下放心！已安排妥当！” 珮环低声道。
　　林大监将婢儿押至掖庭司，掌事嬷嬷是武婕妤同宗族的婶娘，那嬷嬷仗着有武婕妤做依靠，没少作威作福，动辄打骂。被关押的有犯错的妃嫔、宫人、宫女，亦有发配流放的官员的妻妾儿女，来到了掖庭，只能终日劳作，忍饥挨饿，饱受辛劳催残！
　　武嬷嬷带人交接婢儿，将婢儿押至内监，亲自审问，只略略施了些手段，那婢儿便供认不讳！按字画押！武嬷嬷将供状呈予林大监手中，道：“请大监过目！” 林大监看后，大惊失色，心中虽有猜疑，但不便声张，只道了一声：“有劳了！” 便连忙回去复命。
　　原来那婢儿早已被珮环拿捏，又将其父母兄弟秘密幽禁，以此威胁，并允诺只要她将一应巫蛊陷害皇太子之事嫁祸王皇后，咬死不放，便可保其父兄一世荣华富贵！如若不然，就休想再见到她的父母兄弟。
　　“婢儿，你可记住了！” 珮环道。
　　“婢儿记住了！请姐姐转告殿下，婢儿誓死效忠殿下！请殿下好好善待我阿耶阿娘和我的兄长！” 婢儿含泪跪拜道。
　　“你且放心去吧！” 珮环道。随后婢儿在羽林亲卫搜宫之时假装晕倒，故意露出破绽，引司徒剑安上钩。
　　“陛下，这是宫女婢儿的供词，请陛下过目！” 林大监双手高举过头顶道。
　　“呈上来！”唐明皇道。高力士随即取过供词呈到陛下面前，唐明皇看后龙颜大怒，厉声道：“竟然是皇后？皇后竟会如此心肠歹毒？这些年是朕看错了她！”
　　“陛下息怒，此事必有蹊跷！皇后娘娘温良贤淑，母仪天下，断然不会行此悖逆之事！还望陛下明察！” 穆羽叉手拜道。
　　“陛下，金绣娘所言不无道理，老奴也不相信是皇后娘娘！还请陛下三思！” 林大监也求情道。高力士却一言不发，他知陛下对皇后不满已久，想来无论是真是假，有无实证，终不免这一遭。
　　“来人啊！去仪华殿！” 唐明皇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