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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第二十六章

      雨夜将这个世界困在灰色的牢笼里,惊雷掠过主角的身影,在这场雨里投下阴影。

      "如果我说你我是他呢?"许久,凌寻终于想通了,说出了这句话。

      他用的是原主的身体,这是无法避免的。自己救他也是这个原因,一切的孽缘也是从这里开始的。

      他们的爱不该建立在欺骗之上。

      如果对方不能接受,那就远离吧。

      凌寻有绝对的洁癖,他如果给的爱不够真挚,宁愿不要。

      再者,凌寻也不是全无准备,他手中的小乖在掌心中汇聚。如果对方因为这个想要伤害他,他也绝不手软。

      他仔细盯着对方看,不放过一丝一毫,眼神却带着一丝奇怪。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凌寻?"

      他没办法将两者合二为一,一个是低贱暴躁、喜欢虐待狠辣的雄虫。

      他虚荣嚣张跋扈,手上的命案不晓得有多少。

      其中的贵族家族,不知道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

      他记住了那个眼神,仇恨、挣扎、恐惧害怕,以及愤怒中充满欲望的眼神带着贪婪。

      而眼前的人,眼神中总带着淡漠以及隐藏在里头的温柔。他看得出来,雌虫捕捉信息的能力很厉害。

      "塞缪尔,你摘下我的面具吧。"

      凌寻缓缓靠近塞缪尔,眼里是期待,又是犹豫,但都归于平静。

      他在期待对方摘下面具后,还能如现在一样。

      他在末日见识多了人类的多样性:亲人可以为了食物反目成仇,爱人可以为了活命将人送入畸变体堆爱情在末日,简直是奢望中的奢望。

      他想知道塞缪尔在知道折磨他的人跟救他的人是同一个人时会怎么样。

      "好。"

      塞缪尔的触须抖了抖,眼神带着复杂与警惕。他捕捉到了语言里的深意,手有点抖像凌寻一向不喜欢多话的人,却跟他说了这么多字,绝对不可能是废话。

      内心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眼前的面具似乎像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它,就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但是,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有着超强的敏锐、

      警惕和绝无仅有的行动力,所以他不畏惧任何事情,哪怕是可能发生一切让他承受不了的事。

      啪嗒金属面具掉落在地,露出了对方的真容。

      外面暴雨、闪电、雷声似乎为此刻添加了一抹狂野的背景音乐。

      那原本的面容上,一道丑陋狰狞的胎记那是曾经让他刻在骨子里仇恨的面容。

      那个曾经在手术室里想要砍掉他双翅的雄虫,至今他背后都留下了深深的伤痕。

      那个把它按在手术室里,想要解剖羽翅骨的人。

      "为什么会是他呢?为什么你是他呢?"

      他后退了两步,的嘴唇颤抖,触须直接竖起,犬牙从中长起刺穿了下唇,像西方的吸血鬼一样。

      双眼鲜红,甚至出现了复眼这种微虫化的形象在雄虫阁下眼里很失礼。

      他的梦魇里那个恶心的雄虫、那冰冷的实验室,那个折磨他的未婚夫雄主,简直恶心透顶,让他头痛欲裂。

      他的毛细血管肌肤爆裂开来,眼睛一条血泪从左眼下流淌下来,显得诡异又恐怖。

      这些日子来,对方的温柔、沉默与善良全都刻进了他的脑海。而与之相比,那个之前的雄虫对他的残忍、嫌弃和暴虐显得极其突兀。

      为什么会有一个人对他残忍至极,用尽世间一切不堪,却又在他即将濒死之际对他这么温柔?

      在他记忆里,这犹如黑暗中亮起的一抹光芒,足以划破黑夜,在宇宙的尽头迎接新生。但是现在却告诉他,这是一个骗局。

      塞缪尔此时情绪波动异常,他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这双眼睛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个人。

      他听到自己血液回流的声音,瞳孔放大,心里莫名其妙地变得痛苦。

      "你怎么会是他?"塞缪尔喃喃道,整个人魔愣住了。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眼前的人明明面容那么丑陋,可是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气质温和,眼神平静,墨色的碎发贴在额前,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

      完全没有以前那种暴虐的感觉,就像被沙子埋的金子,露出一些缝隙闪闪发光,引人去探究太割裂了,就像完完全全的两个不同的人。

      凌寻修造空气中暴露的信息素能感觉到对方的暴躁和紊乱,他的眼神淡了下来,眼里的爱意也渐渐归于平淡,像是覆水难收。

      "果然还是不行吗?"

      凌寻借着对方退开站起身又推开对方,刚才对方贴着他皮肤的呼吸气息让他有些难受,那气息在他耳侧,让他不适。

      "不行,你不能走。"

      身体比嘴巴更诚实,他拦住对方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那双宽大的鳞翅展开,制造出一个巨大的牢笼。

      他此刻情绪沸腾,时而癫狂,时而悲伤,无法聚拢理智,内心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放对方走。

      他要惩罚他,惩罚这个扰乱他心智的人。他已经无心去想对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高兴是他招惹的,无论是对他做的残忍事,还是给予他活命的机会,都让他折磨得又恨又爱,爱恨不得。

      在这一番刺激下,塞缪尔的脑子变成一片混沌,失去了理智与自制,遵从身体的本能去拦截、去捕捉捕捉他的猎物。

      为什么?凌寻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动作,察觉到对方没有杀意后,收回了手中的小乖。直到眼前的一切变得黑暗,他整个身体被四片洁白的羽翼笼罩,他感受到对方的体温,脸被迫埋在对方胸口,听着对方咚咚的心跳声。

      对方的气味还是那么熟悉,只是从前都是小心翼翼的拥抱,这次却抱得更紧,让他有些不适,受到怪异巧劲的挤压。

      凌寻的眼神带着不解与奇怪,但内心隐隐还有一丝期待,似乎在期待对方给他一个答案。他没感受到对方想出手的意思,对方眼里没有杀意,也没有仇恨,但也没有了之前的爱意所以他不确定对方在想什么。

      "给我一个理由。"

      他记忆中,原主的所有所作所为简直罄竹难书。作为一个"人",很难接受这种人渣的行径,甚至生理性厌恶。但是如果对方想折磨他,他也不想背对方的锅。

      他想的很简单:虽然用了原主的身体,但那也是被动的。他从末日死亡后就一心求死,在这里没有亲人,没有留恋的任何地方,甚至极端地想结束生命,但这不意味着他想轻易被别人弄死。

      却听塞缪尔道:"你是F级雄虫,就算暴露身份,皇室也不会为你结束直播。让你安全走出白羊星,所以,只有待在我身边,你才是最安全的。"

      凌寻抬头看着他对方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那双湛蓝的眼睛早已变得血红,露出复眼,正愣愣地望着他,张着嘴,嘴唇有些颤抖。

      明明是很恐怖的场景,却在凌寻眼里分外可爱。

      "保护我吗?你不恨我吗?"

      “呵呵”他发出一声讥笑,恨,怎么可能不恨呢?差点因为他被踩进泥里。但可笑的是,他发现自己爱他,甚至舍不得对他有一点伤害。他像是被驯服了一样。

      "恨,我想惩罚你。"此刻,塞缪尔的双眼充满空洞,语气却很坚定,"我想惩罚你对自己做的一切,惩罚你对我的折磨,我要把你对我的折磨付诸在对方身上凭什么,凭什么我一个人被玩弄到底,我要让你也失控。"

      但是脑海中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对他对方很弱,是雄虫,会死。一想到这里,他就痛得要死,下意识想移开视线,所有的想法霎时消失。

      但这时,他却看到对方笑了,那道丑陋的胎记也在这一笑中瞬间弱化。

      那笑很美,摘下面具的他,在他眼里格外顺眼,哪怕顶着那个曾让他讨厌的面容。黑色的头发散落在额前,平添了几分温柔。

      在上辈子末日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凌寻,又怎么会猜不出对方是真恶意还是善意。他挑起对方的下巴,双眼直视着他,强迫他对视:"不是说要惩罚我吗?为什么不看着我?"

      "你太恶毒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塞缪尔的脸被迫转动,终于忍不住了,嘴巴微动,眼里快要崩溃,大颗大颗的泪珠涌下来,吧嗒吧嗒地掉落塞缪尔竟然哭了。

      奇怪的是,凌寻看到对方受折磨的场景,反而心里有股难言的恶趣味被满足了。比起对方嬉皮笑脸地对他笑,为他哭,更让他有种满足感。

      一想到这,他就感觉自己有点禽兽了。不过末日十多年了,他不变态就已经很好了。他下意识摸了摸对方的脸,接住了晶莹的泪珠,却被对方说了一句:"别碰我。"

      他愣住了,随后放下了想触碰的手。或许该给对方一个时间冷静一下。前提是得挣脱开对方那很不诚实的羽翼。

      "我困了。"他打了个哈欠,雄虫的身体本就弱,更是马上到结茧期的雄虫。他轻轻推对方牢笼般的翅膀,示意放开让他休息。

      他可以跟对方坦白,至于对方信不信,届时他再离开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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