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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有几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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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吟舒直到现在才真正看清林炽的弟弟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或许真的爱自己的哥哥，心疼这个对自身无微不至的人，可在他们的眼里，哥哥更多地象征一个符号，用以证明还有亲人关心自己。
他们像是缺乏普通人拥有的共情能力，哪怕从前再痛苦，也都是围绕自身做出判断和反应。
所以纵使他们同哥哥相处很久，表现得再思念哥哥，也不知道哥哥的爱好、习惯……
甚至在他们的口中，从未听过哥哥的真实姓名……
但苗吟舒无法苛责这样的态度，毕竟他们的所作所为仍旧在努力捍卫哥哥的名誉。性格上的缺陷天生如此，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恐怕谁都意识不到这一点。
而且从林炽的视角来看，林炽本人也只能说是半斤八两……
“不用在意，那个时候你们分开了很久，不知道也正常。”他打断两人对自我的质疑，对着天空感叹，“林炽他……如果还活着，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技术人才。”
檀楚煜听完看了一眼稍显纠结的林赫炎，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什么都没有说：“我们最后一定会找到密钥的。”
“最后找到吗……”苗吟舒忽然坐直身子，“我相信一切都会好的。”
“我们作为弟弟确实太不合格了，明明哥哥……”
“不，你们没有做错任何事。”苗吟舒再次强调，“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希望你们别这么想，亲情不应该成为绑架你们的理由。”
“他说的没错，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完成，没必要沉溺于痛苦的反思和后悔中。”林赫炎附和，复又对着苗吟舒说道，“还有你也是。”
苗吟舒不由得笑出声：“弟弟教育的是。”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回去吧，最近太辛苦了好好休息下。”林赫炎拉着檀楚煜起身，“你要再留一会吗？”
“嗯，你们想走就走吧。我已经派人挨个寻访工地出事的人，这次事件过后，秦玄铭是完了，徐家的医院也难逃一查，但我们暂时没法找到医院和制造□□物的联系，还得再等等。”
“好，有问题及时联系。”
回家时，他们搭乘刚刚建成的地铁，不出片刻便来到学校附近。
天气阴沉闷热，看上去随时随地会下雨，但他们难得想要一起出来走走。毕竟檀楚煜已经很久没有在白天活动过，年纪大了让林赫炎十分没必要地担心他会缺钙。
“你说我们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哥哥？好像什么都没有了解过，他还总是迁就我们……”
像是早就预料到檀楚煜会说什么，林赫炎直接打断：“怎么，现在不光要反思我们俩的感情，还要反思我们对哥哥的态度了吗？”
檀楚煜一愣，没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他们虽是同一个人，但相较于林赫炎，他的确更加谨慎。
当时他在秘密通道的时候，为了安全考虑没有再向前走，但林赫炎不顾危险，一鼓作气找到了通道的出口。
不同的经历将同一个人塑造出差异，难道他们就一定不一样吗？
倒不如说，他们更像是一个人的两面，有时会退缩，有时也会勇往直前。
“你看，这不就没事了？”林赫炎伸手捏了下他的脸，在他反抗之前立刻缩了回去，“再说了，哥哥比我们成熟，相处那么长的时间，他难道看不出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檀楚煜释然地会心一笑：“哥哥不在意这些，他只希望我们好好的。”
“嗯，所以别太难过了。”
林赫炎回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他迎面走去，恍然间有种自己在室外照镜子的错觉。
那天过后，他接纳了自己的新身份，可心底的疑虑却越发深重。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那个时候的他呢？
要是他当初被救了，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人不敢行动？
那个人存在吗？
可他最开始也退缩了，有理由责怪别人吗？
他……
他到底是……
“檀楚煜，醒醒！”
骤然清醒过来，面前是一张略显紧张的脸。
是啊，他现在就是檀楚煜，林赫炎是另一个他。他是那个老师，不是别人。
过去的事对现在毫无益处，何不将它彻底遗忘……
是太累了吗，为什么他最近总是会发散性地想到无关的事情？
“小煜，你又在走神，我很担心你。”
心脏骤然悬起，乍一听到陌生的称呼，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连刚才的事都被抛到脑后。
“你真是……”他笑骂道。
“真是什么？”林赫炎牵起他的手，在校园内旁若无人地向前走去。
“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偏偏又知道他对他的底线就是毫无底线。
“有什么想不通的，跟我说说不就好了？”林赫炎一步步引导着他。
“我其实在想一个问题……”见周围无人，檀楚煜才接着开口，“第一世的时候，我的确是林赫炎没错，可第二世的时候，我就成了檀楚煜，同时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我，第三世仍旧是这样没变……
我们其实完全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不是吗？”
林赫炎的表情同样凝重起来：“是因为死亡前的系统吗？世界上好像总是有两个‘我’存在……”
“对，所以我在想……会不会第一世的时候，还有一个檀楚煜存在。”
一阵风刮过，头顶的乌云忽然被吹散，一道刺眼的阳光直直投射在两人身上，逼得他们不得不低头挡住眼睛。
连同思绪也一并被打断。
而后又一团乌云飘过，再次遮蔽日光，周身灰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林赫炎恢复最初的笑容，同檀楚煜说道：“可是你从来没有见过他，不是吗？如果他真正存在却故意避开你，他也会知道有名为檀楚煜的老师存在吧？”
檀楚煜思索片刻，总觉得这句话的逻辑有点不对劲，但是林赫炎不给他思考的空间，一把将他推进家中，并且用一个更劲爆的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马上要期末考试了。”
檀楚煜刚准备坐下，动作瞬间停在半路：“你复习了没？”
他只学过上半学期的东西，根本没法提前告知考点，也没法提供指导。
林赫炎理直气壮地回答：“没有。”
檀楚煜两眼一黑，把人推进厨房。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
在檀楚煜各种形式的诱导和劝说下，林赫炎终于愿意停下手上的所有活动，专注于复习，度过了异常忙碌的期末周。
“你让我坐这里好好复习，是因为你准备好和我一起度过接下来的每一天吗？”林赫炎坐在书桌前，满脸无辜地看向檀楚煜。
于是他迎面收获一条甩在脸上的内裤，并听见某人怒骂。
“再不老实我把你剁了！”
“哎，知道了……”林赫炎只觉得厌学情绪从未如此浓重。
“把衣服还给我！”
“好好好……”
直到夜幕降临，檀楚煜才与苗吟舒沟通完毕，同他一起坐在餐桌前休息。
“调查结果出来了？”他急切地问道。
檀楚煜只感到一阵头痛，捏了捏眉头才说道：“KTV的事情解决了，他们把注意力转到医院上，亲自寻访探查了很多在工地上出事的人。
目前活着的人都在秦家名下或者合作的家族产业下工作，并且大部分人都对受伤一事一笔揭过，反而认为自己因祸得福。
死者的家属收到慰问，愿意接受访问的基本都给出正面评价，少部分将他们的人拒之门外，不希望他们打扰死者。”
“那些人全被迷惑了……”林赫炎听完思索良久，想生气却没有任何理由。
“毕竟斯人已逝，在这个纸醉金迷的世界，大部分人的家庭也没有多关心家人，有钱封口反而更开心。”檀楚煜重重叹了口气，“先不说这个，除此以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所有人不论伤势的严重程度，都会被送往同一家医院。”
“徐家的医院？他们还没被查封？”
“KTV被清缴以后，背后的负责人是秦玄铭，而医院只和秦玄奕有关。哪怕他们把医院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相关线索，医院方面也只承认会做点小生意，顺便放了些大老板进去，实际根本不知道通道的事。”
“怎么可能？！”林赫炎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那么大个洞在医院地下，他们都不知道？”
檀楚煜默默扶正桌子：“怎么样，是不是很眼熟？他们又用简单的理由搪塞过去，只用接受挠痒痒似的处罚。”
“简直跟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林赫炎嘴上仍旧愤愤不平，行动上还是老老实实地摸了下桌子，开始安慰受害者情绪。
檀楚煜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气就气吧，苗吟舒当时差点把整个局子都掀了也没有用。就算判责，医院那里的责任也很小，把负责人送进去甚至还方便他们躲一段时间，总之横竖都不对。”
“嘁，他也就这点能耐了。”
“苗吟舒亲自去医院实际调查过，还是和之前一样，明面上整个医疗程序都非常正规，有的地方即使有点小问题但也符合私人医院的标准，也就是有钱就治，没钱滚蛋。”
“那我们该怎么做？就这么放任他们继续换个地方重来一遍？”
“其实有只有我们能办到的事……”檀楚煜拿出一叠资料。
“什么？”
“以受害者的身份去探访那些家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