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疯狂的我缠上》亭灯

70、你别逼我

　　这还是头一次，两人如此激烈而直白地争吵。

　　“怎么，我偏要去你还能把我绑起来不成？”檀楚煜毫不掩饰地说道，“你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林赫炎被噎了一下，怒而反驳：“你以为我不敢吗？家里又不是没买过绳子。”

　　“呵，那也是我先把你……”

　　“哎！”眼看话题越来越限制级，苗吟舒当即打断，“二位先冷静，好好说话哈！”

　　两人同时看向他，他也不怕，直直地挨个回瞪过去。

　　开什么玩笑，要是两个小孩吵架能把他吓到，他立刻改姓林。

　　“你……”檀楚煜终究还是年纪更大的那个，见到苗吟舒似乎想起了什么，“哥哥他能找到线索，我也一定可以。”

　　林赫炎自暴自弃地仰头倒在椅子上，不去看他们：“那你想让我把过去经历过的再体验一回吗？”

　　话外之意他们都懂，只是谁也不想直说。

　　倘若檀楚煜也出事，那么某一天林赫炎会像过去那样，收到另一个亲近的人的死讯。到那个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

　　紧紧抿住嘴唇，檀楚煜低着头只觉得右侧胸口隐隐传来阵痛，一股酸涩难耐的痒意涌上心头，可他却无可奈何。

　　“当初我们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他缓缓说道，“既然决定复仇，还那么贪生怕死做什么？”

　　“我只是怕你……”林赫炎重新坐直，眼底已然出现鲜红的血丝，只令人一阵揪心，好像真正行动的人是他一样。

　　可檀楚煜只是无可奈何地看着他，眼底泪光闪过，好似盛满天上的星辰。

　　“同生共死……”他们同时开口。

　　檀楚煜轻轻一笑：“出事又怎样？你会和我一起去死的，对吧？”

　　心脏仿佛被紧紧勒住，最致命的脉门被轻而易举地控制，心中再次掀起狂风巨浪，林赫炎痴痴地盯着他。

　　“对，我们是一体的，就算是死也要一起死。”

　　“还要拉他们一起下地狱……”

　　“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去亲自调查。”

　　“不……”

　　檀楚煜给了林赫炎一个眼神，后者再次哑火。

　　只有苗吟舒一言不发，满脸兴味地听他们说话。

　　“线索就摆在眼前，我们必须抓住机会。”檀楚煜忽略先前的争论，仔细分析道，“他们两兄弟之间的关系绝不会和我们一样亲近，其中很可能只有利益关联。现在秦家面临继承人选择的问题，再加上少许利益冲突，不排除内斗的可能性。”

　　林赫炎稍显犹豫：“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利用我们除掉对方？”

　　“我能想到的理由只有这一点，这也可能是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对我们下手的原因。”见林赫炎还有点担心，他再打上一记强心剂，“既然说了要报仇，难道不行动起来？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除了我还有谁能胜任？又有多少合适可以信任的人？”

　　“我呢？”

　　“你？你也不行。”

　　“你担心我出事？”

　　“好了！我会和之前一样，给你准备定位监视设备。”苗吟舒强忍桌下被檀楚煜狠狠掐住的大腿，“你们别再浪费时间纠结谁去了，哪个不都一样！”

　　林赫炎还没开口，檀楚煜立刻接话：“我知道了，谢谢你帮忙。”

　　他好不容易才拯救过去的自己，所有的脏活由他来做就可以了。

　　“里面的人很谨慎，多余的电子设备可能带不进去，最好找到直接证据带出来。这一次，我们有信任的人可以在外接应你。”

　　“好。”

　　两人直接商量起对策，期间林赫炎始终没有插话，而檀楚煜也没搭理他。

　　他能猜到林赫炎在想什么。

　　换个角度，如果他是此时的林赫炎，一定会在心里默默赌气。气自己无能为力，只能采取这么冒险的方法，让另一个人去潜伏。

　　只要脑海里闪过在那种地方工作的场景，而他只能在外面等待，他绝对会焦急到发疯，尤其是往后还要忍受这样的日子，永远看不到尽头。

　　眼下还有时间，谈话的餐厅距离医院也很近，他们决定顺路前往医院。

　　而现在，林赫炎不说话乖乖地跟在他们身后，他已经很庆幸了。

　　这一回，他们直接作为警方来医院调查，苗吟舒出示证件后，让医院的人出面带领他们正式参观。

　　私立医院的规模远比KTV还要大，他们走过每一处地点，直到天黑才大致浏览完。

　　这里给人的印象便是设施非常完善，医院里所有必要的设备在这里都能找到，而且相比于公立的医院，这里从环境到后勤服务都堪称一绝。

　　正如几人面前的餐桌上，摆放着口味各异的食物，种类之丰富连刚过完生日宴的檀楚煜都有些惊讶。

　　“徐院长给我们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饭，我还真担心我们吃不完，拂了院长的面子。”苗吟舒没有动筷子，笑意盈盈地说道。

　　院长倒是直点头，像是早就预料到他会这么说：“警官放心吃，吃不完的都不会浪费的。”

　　“会丢给家畜？”

　　这些菜可不是简单的菜式，光是制作想必就要花费很大功夫，就算回收也显得格外浪费。

　　不料院长却说道：“不是不是，我们会免费分给在这里打工的人。”

　　“吃我们的剩饭？”

　　“警官言重了，这可不算是剩饭。这些食物都是精心制作而成的，食材也是最新鲜的，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顿营养丰富的大餐了。能免费得到，他们开心都来不及。”

　　“……一楼边缘的那些人呢？”

　　“哦哦，是我们无偿接收的病人，那里是我们集中给人免费看病的地方。很多人治好了就来医院或者合作公司做工干活，饿了来这里吃饭。

　　您别看有的医生们和客人不太待见他们，可世界上总要有人来维系社会的基本运转。这样一来一回，不是挺好的？”

　　“是挺好的。”苗吟舒强行维持表面微笑，“你们是出于什么心态做这些事的？”

　　周围有侍者围过来，准备替他们满上酒杯。苗吟舒要开车挥手拒绝，林赫炎没有说话，默默将檀楚煜面前的酒杯放到自己面前。

　　见三人全都拒绝，也没有吃几口饭，院长倒是收放自如，毫无不悦的意思，继续笑着说道：“往好听的说，当然是出于好心，看他们受伤之后丢了工作很可怜，作为私人企业，自然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回报社会。出于私心，我们也想树立良好形象，毕竟我们都不差这一点钱，如果能援助更多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苗吟舒点头：“警察也是如此，我们依靠民众才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自然不能只看钱来办事。”

　　“警官说的是……”

　　四人几乎没有吃几口，没什么话聊后，晚餐就此结束。

　　“可以去那里看看吗？”

　　走到大门时，始终一言不发的林赫炎忽然提议。

　　院长微笑同意，领着他们来到汇集区域的走廊前，而后停在原地没继续向前走。

　　要说整个医院都是天堂的话，那么这里便是天堂侧面的地狱。放眼望去，整片区域聚集着穿着简陋灰头土脸的人。

　　他们不加打理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同时还会偶尔点几根烟吐几口痰，导致这里的味道极其刺鼻，走在路上都要担心踩到什么不明物体。

　　也难怪医院的人都不想靠近这里。

　　“你们只提供医疗，没有住宿之类的吗？最起码的洗澡也没有？”苗吟舒憋着一口气问道。

　　“毕竟我们这里只是医院不是酒店，多的有点超出能力范围了。”院长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

　　“是吗……”

　　他们刚刚去住院楼的时候，里面的配套设施可是堪比酒店，他不信建个澡堂子的难度能有多高。

　　当然了，来看病的人能接受免费治疗就已经对他们感恩戴德，不敢再要求什么，也不会在意身上是否干净，生存便是唯一的目的。

　　“那院长愿意赏光陪我们进去看看？”

　　“这……当然没有问题。”

　　“你们给这么多人义务看诊？”走到半路，苗吟舒顶着一众打量的视线问道。

　　“都是各个地区过来看病的，很多是合作企业名下工地上的工人。虽然我们的安全措施都很到位，但架不住范围太大，一个两个偶尔出事的聚在一起，这看上去不就多了？”

　　那些人的目光或贪婪或恐慌或好奇，兴许是很少见到他们这样打扮整齐的人来到这里，而且他还是以警察的身份。

　　“都是丰禾名下的？”

　　“是的是的……”院长一抹额头，看上去有点紧张。

　　“我知道了，这电梯是做什么的？”

　　来到走廊尽头，推开安全出口标示下的大门，他们见到的不是楼梯，而是电梯。

　　密闭的空间里，只有正前方的电梯作为出口。

　　趁着谈话的间隙，林赫炎和檀楚煜走上前按下电梯按钮。

　　然而电梯依靠瞳膜解锁，他们按下去毫无反应。

　　院长尴尬地嘿嘿一笑：“实话实说，咱们毕竟也是私立医院，总有一点多余的投资……就用来建了一点额外的地方，很多领导会在上面休息。”

　　“休息室？”他冷哼一声，“那些老板们愿意带人从那种地方走过来？”

　　“一方面也是为了体恤百姓，顺路正好做个样子，另一方面吗……”

　　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好来点私情。

　　苗吟舒没有回答，刚向前迈步，院长便来到他的面前挡住去路。

　　“警官大人，我们这都是你情我愿的，我也实话实说了，肯定没有违规，您就别……”室内的暖气开得充足，这人满头大汗，终于有了点意料之中的反应。

　　苗吟舒冲前方的两人一点头，转而丢下院长一同离开。

　　既然他们开口承认，就代表这里肯定查不出什么东西，那些人有充足的理由规避法律，与其浪费时间扫黄，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