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女》斓凡

97、抛绣球

　　交谈声又起。
　　“可是你们说，他这种家庭为什么还要出来抛绣球啊？家里也不缺钱啊！”
　　一女声接话。
　　“这你就不懂了吧，就是像他们这种有钱，儿子又多的家庭。
　　事情才更多，把多余的嫁出去，麻烦全了，多省事。
　　待会你们都看着点，那球要是抛过来，你们不要，就给我，我一准接住。”
　　那人一转头惊骇。
　　“大娘，你都能当他娘了，您也不嫌害臊！”
　　她一撅嘴翻过白眼。
　　“当娘怎么了，这世间女子嫁给能当祖父的人还少吗，怎么还嫌多我一个。”
　　那厢楼上锣声阵阵，人群很快安静下来。
　　家里的仆人说了一大通介绍，规矩等话就开始抛球了。
　　众人盯着男子手里绣球方向的移动，左右来回跑位。
　　跑完几圈后，她们就跑不动了，议论着他到底要不要抛。
　　抬眸就见那男子正看向我们这群人。
　　只见他手托绣球，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就像是在运气。
　　连裴跟潘云同时挡在身前，谨慎出言。
　　“陛下小心，这人会武功。”
　　话落，那球就像是飞箭一样，准确抛过来，潘云一把接住球。
　　人群都怪异看着他，他被盯得无法，拿起球就往连裴手里塞。
　　“这…”
　　连裴斜视他一眼。
　　杨俊冲上前，一爪抢过她手里绣球。
　　视线又停在他身上。
　　他急得快要抓耳挠腮。
　　一转头瞥见庆允回来，那球又稳稳落在她手中。
　　刚到的庆允看着那球一脸疑惑。
　　“这是？”
　　颉阳姑母怒瞋面前人。
　　“这是绣球！杨俊你是要害你表姑啊！”
　　“那总不能害王小姐吧……”
　　说到最后杨俊没了声，庆允正摸着剑欲抽。
　　见这情形，在敲锣之前，挪步把绣球夺了过来。
　　锣声停，人群沸腾指来。
　　“快看，是她拿了绣球，真是可惜，哎…”
　　“看这年纪，都成婚了吧，还能接球？”
　　对着下来邀请的人，一顿洪亮解释。
　　“这位小姐说得是，我已然成婚，不能再接他人绣球。
　　这东西就送还给东家，实在是对不住了，在此给大家赔礼了。”
　　“这抛出的绣球，哪有退回的道理，你既成亲，那为何要参与其中。
　　我亲眼看见，是你从那女子手里抢夺的绣球，你就得遵循规矩，娶我。”
　　楼上的男子眉带怒色，噼里啪啦表现着他得不满。
　　颉阳姑母挺身而出，一颔首跟对方交涉。
　　“我们只是看见人流都往这里跑，才跟着过来看一眼热闹。
　　真的对不住了，要不重来一次，我们这就走，绝不耽误公子的好事。”
　　楼上的人双手抱放在胸前，椅栏靠上。
　　“那不行，锣已经响了，重来不就是儿戏吗，不行不行！”
　　连裴很有耐心对上面人分析自己的情况。
　　“我家主上已经成婚，两人相互恩爱，您执意过来，那只能做小了…这您也愿意…”
　　一道沉稳声从屋内传出来。
　　“老童，把客人都请上来说话，不要失礼。”
　　“是，老爷。”
　　被唤老童的人对着大家作揖敬请。
　　“姑娘，我是这里的管家，您们都请进屋说话。”
　　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个事，干脆应承下来，进屋再行沟通。
　　管家带我们越过后院，经过几道走廊，穿过院子，来到正厅。
　　高位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从商的算无遗策气质，在他脸上显示得落落大方。
　　抛绣球的男子早站在他身侧，他起身拱手示好，让人都坐下说话。
　　客气落座，上完茶水，他呵呵指着男子自我介绍。
　　“鄙人姓蔡，单名一个震，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蔡迟意。”
　　拱手同样做起介绍。
　　“蔡老爷有理了，在下姓王，单名顺，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蔡震直入主题说来绣球始因。
　　“王姑娘有礼，姑娘也知道当今圣上的身份。
　　所以我家小儿子才响应国家政策。
　　来个抛绣球出嫁，不巧让姑娘接住了，想来这是缘份。”
　　一扫这父子，笑盈盈接上他话。
　　“原来是这样，要是我没有成婚，倒是可以娶他进门，可自己早早已婚，只能辜负这段美意了。”
　　“既然你都成亲了，那为什么还要抢绣球，莫不是故意的！”
　　男子眼里一片澄澈，追询怀疑。
　　蔡震出手拦下自家儿子的失礼。
　　“迟意，不得无礼！”
　　摆手看向庆允，阐明其中缘由。
　　“没关系，令公子是性情中人，我抢绣球是因为这姑娘，已经跟我儿子订下婚事。
　　无法才不得已而为之，还请蔡老爷跟蔡公子见谅。”
　　他上前一步瞳孔猛振。
　　“你都有孩子了！”
　　微笑给他讲明后宫的情形。
　　“是的，我家还不止后主一人，已经进了很多男子。
　　进我家还得遵守许多规矩，你能受得了吗？
　　而且我家后主还是善妒之人，动辄打骂折磨后院人。
　　好些人在他的摧残下命都没了，你真的要跟着自己？”
　　只见他浑身不禁打了个战栗，喉间吞咽不止。
　　后胆怯摇着头，回到他父亲身边。
　　“我好像也不是那么想嫁人了。”
　　见他面孔稚嫩，不想让他对这方面失去希望。
　　“这回只是个误会，公子还年轻，以后定能遇见一个心意相通的人。”
　　蔡震见事情说开，蔡迟意没了执着，笑意释然众人。
　　“既然误会解开，那诸位就留在此处吃个便饭，当交个朋友。”
　　起身拒绝他的好意。
　　“很感谢蔡老爷的盛情邀请，只是我们今日是专门出来游玩，下回，下回有缘再聚。”
　　出门才发现王敖的脾气性格，有一天也会让自己省去不少麻烦。
　　姑母看时间也不早了，提议找个地方先吃饭。
　　摸着肚子在她的带领下，进入一家普通饭店。
　　等菜间隙，后面一桌客人，边吃边聊，断断续续打开话匣子。
　　“哎，你们听说了吗！”
　　同桌的另外两人好奇追问。
　　“什么？”
　　“什么！”
　　只听那起话的男子啧啧几声，降低声量。
　　“宫里的陛下，微服出巡，巡的还是咱们颉阳县！此刻说不定就在你我身边呢！”
　　这话还是被自己这桌人听清，众人面色复杂，将视线微移过去。
　　“这天大的消息，你于狗子是从何处得来的？”
　　被人追捧，他得意拍着胸脯。
　　“兄弟我自有门道！”
　　“那你快说说，陛下来我们颉阳干什么？”
　　“你们猜！”
　　“死狗子，别卖关子了，快说！”
　　一男子将肉送进他嘴里，催促着。
　　他眼睛滴溜一圈，不再吊话，满足他们的好奇。
　　“当然是来选美的！”
　　其余二人表情惊奇。
　　“选美，现在各个地方都在打仗，陛下还有心思选妃？”
　　“嗨，上位者的脑子，那是你我能轻松猜透的吗。
　　反正消息上就是这么说的，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可就没下次了！”
　　二人追着问。
　　“什么机会？”
　　“当然是赶紧回家，把自己拾掇干净了，说不定刚好就被陛下看见。
　　发现自己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一高兴就将自己收进宫，没准还能当个良人享福呢。”
　　店里一大半听他三人的谈论，都欣喜若狂付了银子，急匆匆出了店门。
　　霎时间就剩下自己跟隔壁一桌人。
　　杨俊面色愤愤不平。
　　“陛下明明就是来捉拿前…”
　　庆允一哼，他立即改话。
　　“我听说陛下明明是来捉拿叛贼的。
　　怎么传到他们耳朵里，就成了来选妃了？
　　到底是谁在胡说八道乱传一通？”
　　小二此时传上菜，现在也不适合谈论这个，提起筷子招呼大家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