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病床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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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物间的过期灯牌泛着诡异的蓝光，我蜷在印满褪色手印的纸箱堆里偷听。
隔壁会议室的声浪穿透薄墙，Linda的细高跟正碾着地板缝里的烟灰：「陆野的粉丝转化率？呵，楼下煎饼车二维码都比他有吸引力。」
手机录音键亮起的红光映在屏保上——那是爷爷在《龙门刀客》里的经典定格，钢丝绳在他腰间勒出的血痕被黑白像素模糊成勋章。此刻监护仪的绿光正爬满他枯瘦的手背，像某种缓慢吞噬生命的藤蔓。
沾着红油渍的裁员名单从门缝飘进来时，我手里的美工刀正卡在灯牌塑料壳缝隙。陆野和我的名字洇在浸油的A4纸上，辣椒籽黏在「野」字末笔，在纸张纤维里晕染成不规则形状。
我抓起名单冲进消防通道。住院部电梯镜面映出我手背沾着的辣椒碎，像留置针拔掉后输液管在皮肤压出的红痕。
推开1809病房门的瞬间，监护仪滴答声与身后脚步声重叠——陆野的运动鞋尖抵在门框，指间夹着半张被咖啡渍渗透的相同名单。
十八楼病房的夜风灌满消毒水味，我把病历本摊在窗台，碳素笔尖戳着数据图起伏：「现在市场要的是这种——表面兄弟情，实际夫妻店。」笔杆在「CP捆绑营销」几个字上重重画圈。
陆野的指节突然压住图表边缘：「你算漏了直播打赏的午夜峰值。」他翻页时带起的风掀起我鬓角碎发，吊瓶架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像纠缠的藤蔓。
「根据最新超话数据...」我倾身去指他手里的报表，右手无意间撑在他膝头，「七成受众偏好双强博弈，但你的下颌线——」指尖悬空描摹他侧脸轮廓，在即将触到耳钉时被他突然转头的动作截住。
冰凉的玉质耳钉擦过指腹，监护仪突然发出规律滴鸣。
我们同时看向病床，爷爷的呼吸面罩蒙着层雾气，心电图在某个瞬间竟与我们重叠的心跳频率共振。
医院后巷的火锅店抽风机嗡嗡作响，我们缩在塑料凳上签协议。
九宫格中央的牛油锅咕嘟冒泡，陆野的筷子尖悬在翻滚的辣锅上方，蒸腾的热气在他睫毛凝成细小水珠。
「打赏归我，广告分成归你。」我用长筷蘸麻酱在锅面划出分界线，油星溅到合同乙方签名处，「周边收益三七开——毕竟要给你置装费治面瘫。」
他的筷子横插进毛肚盘，瓷碟在玻璃转盘上打滑：「姜老板，你真当我的商业价值是练习生考核表任你打分？」
不锈钢筷尖精准戳在我刚画的麻酱线上，震得枸杞汤锅漾起波纹。
老板娘端来的脑花白瓷碗磕在转盘边缘，当归混着苦参的药味刺破辣椒香。「秦少说这是给姜小哥爷爷的...慰问品。」
我捂着嘴冲进厕所时，听见陆野用筷子敲碗沿的脆响：「你们秦少爷的苦参汤，是从肿瘤科偷的药材吧？」
隔间外传来他皮鞋碾灭烟头的摩擦声，我盯着洗手池边沿残留的褐红色药渣，终于明白裁员名单上的火锅味从何而来。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病床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