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罗]影卫他又在自我攻略》会有猫的爱丽丝

23、第 23 章

　　辞别了宁风致和骨斗罗，秦明与夜宸的身影，消失在了七宝琉璃宗那片一望无际的翠绿竹海之中。
　　重归于世，天高海阔。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依旧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的沉闷。
　　他们就像两个刚刚学会走路的孩童，正在小心翼翼地，重新学习着该如何与对方相处。
　　他们并肩走在下山的小径上，彼此之间，始终保持着一臂左右的、不远不近的距离。
　　谁也不说话，只有风吹过林间的沙沙声，和脚下踩着落叶的窸窣声。
　　秦明好几次都想开口，想问问夜宸接下来的具体计划，或是聊一些这四年来的见闻，以此来打破这令人窒??的沉默。
　　可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
　　他害怕。
　　害怕自己的哪一句话说得不对，又会触碰到夜宸那敏感的神经，让他重新将自己封闭起来。
　　这四年来，他第一次，在与人相处时，感到如此的……手足无措。
　　而夜宸，则依旧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样子。他目不斜视地走着，仿佛身边的秦明，只是一团可有可无的空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一半以上的注意力，都用眼角的余光，牢牢地锁定在身旁那个男人身上。
　　他能感受到秦明那数次欲言又止的挣扎，也能感受到他那小心翼翼的、近乎于卑微的试探。
　　这让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他享受这种，看着秦明为自己“吃瘪”的感觉，这像是一种迟来的、病态的补偿。
　　但同时，他心底深处，又会因为秦明这副样子，而传来一阵阵密集的、细微的刺痛。
　　他不喜欢看到这样的秦明。
　　他记忆中的秦明，应该是那个在讲台上神采飞扬、在训练场上说一不二的、如同烈日般耀眼的男人。
　　而不是现在这个，连说一句话都要再三斟酌的、可怜兮兮的“大狗”。
　　对，就是大狗。
　　一只做错了事，耷拉着耳朵，摇着尾巴，小心翼翼地，祈求着主人原谅的大型犬科动物。
　　这个比喻，让夜宸的心情，莫名地，好了一点点。
　　“我们去哪？”
　　最终，还是夜宸先打破了沉默。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却像一道天籁，瞬间将秦明从尴尬的泥潭中解救了出来。
　　“啊？”秦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听你的！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这副唯命是从的样子，让夜宸的嘴角，在那张冰冷的面具之下，微不可查地，向上翘了一下。
　　他摊开宁风致赠予的那张、绘制得极其精美的地图。
　　“武魂殿的势力，遍布两大帝国。它的核心，在武魂城。但支撑它运作的，是无数个像‘枯骨峡谷’和‘双月台’这样的秘密据点。”
　　夜宸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
　　“这些据点，就像是它的手足和血脉。直接攻击武魂城，无异于以卵击石。但如果我们能将这些手足一一斩断，将它的血脉一一截流，那么，这棵看似不可撼动的大树，也终将因为失去养分，而慢慢枯萎。”
　　他的声音，冷静而理智，像一个最高明的战略家，在分析着战局。
　　秦明静静地听着，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痴迷与骄傲。
　　这，才是他的夜宸。
　　无论经历了多少黑暗与痛苦，他骨子里的那份聪慧与强大，都未曾被磨灭分毫。
　　“我明白了。”秦明点了点头，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开始一场针对武魂殿所有秘密据点的……猎杀之旅？”
　　“不是‘我们’。”夜宸纠正道，他抬起头，那双冰冷的眼眸，透过面具，看向秦明，“是‘我’。”
　　“我的复仇，我一个人来。”
　　秦明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
　　“那你……”
　　“而你，”夜宸打断了他，伸出手指，在地图上，靠近天斗城的一个小小的、用红色标记出来的据点上，轻轻一点，“负责，当我的‘盾’。”
　　“盾？”秦明有些不解。
　　“这个据点，名为‘黑石监狱’。明面上，是天斗帝国用来关押重刑犯的地方，但实际上，早已被武魂殿暗中控制。他们在这里，进行着非法的魂骨移植实验。”夜宸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却让秦明听得怒火中烧。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三天后，会有一批新的‘实验体’，被押送到那里。其中，有平民，有战俘，甚至……还有一些被他们判定为‘异端’的、不愿意屈服的魂师。”
　　“我的计划是，潜入监狱，毁掉实验室，救出那些人。”
　　“而你的任务，”夜宸看向秦明，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就是在监狱的外围，制造足够大的混乱，吸引武一魂殿所有明面上的守卫力量，为我的潜入，创造时间和机会。”
　　“简单来说，”他总结道，“你，负责在阳光下，吸引所有的火-力。而我，负责在黑暗中，递出致命的一刀。”
　　“光与影，一明一暗。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合作’模式。”
　　秦明，彻底明白了。
　　夜宸，终究还是没有完全接纳他。
　　他将两人的战斗，都划分得清清楚楚。
　　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我们是“合作”，不是“并肩”。
　　这其中的差别，秦明懂。
　　一股苦涩，再次涌上心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知道，这是夜宸给他的考验，也是他唯一能重新靠近他的机会。
　　他不能拒绝，也……不愿拒绝。
　　“好！”秦明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那团属于“不动明王”的、熊熊的战意，“我明白了。吸引火力是吗？这个我擅长。”
　　夜宸看着他那副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他收起地图，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跟上。”
　　“别拖后腿。”
　　“……好嘞！”
　　秦明应了一声，像一个终于得到了主人许可的大狗，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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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黑石监狱。
　　这里地处天斗城郊外的一处荒山，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整座监狱，都由坚硬的黑曜石砌成，外围布满了高墙和箭塔，守卫森严。
　　深夜，一轮残月，高悬于空。
　　监狱的大门外，一场惨烈的大战，正在上演。
　　“轰——！”
　　秦明如同一尊浴火的魔神，浑身燃烧着赤金色的烈焰。他的第六魂技“烈焰狼群”，召唤出数十只由火焰构成的巨狼，疯狂地冲击着监狱的大门和防御工事。
　　“敌袭！敌袭！”
　　监狱内部，警钟大作。
　　无数身穿武魂殿制式铠甲的守卫，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与秦明战作一团。
　　秦明以一敌百，却丝毫不落下风。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魂力催动到了极致，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威势。
　　他牢牢地记着夜宸的“任务”。
　　他要做的，就是制造混乱，吸引火力。
　　动静越大越好！
　　他像一个疯子，一个不要命的狂战士，将整个黑石监狱的正门，搅得天翻地覆。
　　所有的守卫，包括那名坐镇监狱的魂圣级别的典狱长，都被他一个人，死死地，牵制在了这里。
　　没有人注意到。
　　在监狱的另一侧，那高达数十米的、看似无法逾越的峭壁的阴影之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壁，向上攀爬。
　　夜宸的动作，轻盈而敏捷。他的手指和脚尖，总能找到峭壁上最细微的缝隙，作为借力点。他的身体，与周围的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很快，他便悄无声息地，翻越了高墙，潜入了监狱的内部。
　　监狱的内部，比外面更加阴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绝望的气息。
　　夜宸根据之前得到的情报图，避开了所有的巡逻队和暗哨，像一个行走在自己领地的君王，精准地，向着监狱的最深处，那个隐藏在地下的秘密实验室，潜行而去。
　　实验室的入口，由两名魂帝级别的强者看守。
　　在夜宸面前，他们甚至连发出警报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无声的影刃，切断了喉咙。
　　推开厚重的精钢大门，一股更加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眼前的一幕，让即便是见惯了生死、心如铁石的夜宸，瞳孔，也忍不住，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实验室里，摆放着数十个巨大的、由水晶制成的容器。容器里，浸泡着绿色的、不知名的液体。
　　而液体之中，一个个被剥夺了神智、身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的“实验体”，正在痛苦地扭动、挣扎。
　　他们的身上，被强行植入了各种不属于自己的魂骨，导致身体发生了畸形的变异。有的长出了额外的肢体，有的皮肤上覆盖着诡异的鳞片，有的甚至……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
　　而在实验室的中央，几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正在对一个刚刚被送来的、尚在昏迷中的少女，进行着惨无人道的“手术”。
　　他们剖开了少女的后背，正准备将一块不知从何而来的魂骨，强行植入她的脊椎。
　　少女的脸上，还带着泪痕，口中，无意识地，呢喃着“妈妈”。
　　夜宸的拳头，在那一瞬间，死死地，攥紧了。
　　一股冰冷到极致的、不加掩饰的杀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谁？！”
　　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和守卫，终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惊骇地回过头。
　　当他们看到那个戴着银色面具、如同死神般降临的身影时，脸上，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是……是‘暗影’！！”
　　夜宸没有给他们任何说话的机会。
　　他身后，“天光暗影”武魂，悄然浮现。
　　那双猩红色的、充满了暴虐与疯狂的眼眸，缓缓睁开。
　　“你们……”
　　他的声音，冷得像是从九幽地狱中传来。
　　“……都该死。”
　　下一秒，无尽的黑暗，吞噬了整个实验室。
　　惨叫声，只响了不到三秒，便戛然而止。
　　当夜宸再次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时，他的身后，只剩下了一片被净化的火焰，和数十个被他从容器中救出、眼神空洞的“幸存者”。
　　他毁掉了这里所有的数据和设备，也终结了那些研究员罪恶的生命。
　　他做完了自己该做的事。
　　他抬起头，看向了监狱正门的方向。
　　那里的喊杀声，依旧震天。
　　那个“莽夫”，还在为他，吸引着所有的火力。
　　夜宸戴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只是身形一闪，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
　　他要去，接他的“盾”，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