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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第 1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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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妙爱和白照一路没有停歇,进入京城也没有停止脚步,而是径直进入了皇宫。
是夜,皇上的寝宫。
皇上上了年纪,再加上他跟着修士学养生,修建就不再任何的妃子那里留宿,房妙爱和白照在丞相的带领下匆匆来到皇宫的时候,来到的就是皇上一个人的寝宫。
皇上没有穿整齐的朝服,而是穿着寝衣,明显是他们来的太匆忙,皇上也就没打算着换什么衣服,直接从床上起来就来接见他们了。
房妙爱和白照给皇上行了礼,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随后将自己从匈奴首领那里获得的三皇子有关的信件递给了皇上。
皇上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盒子,没有打开,让黄回德打开,一个字一个字开始给自己念。
皇上的寝宫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黄回德念信的声音,随着时间拉长,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额角的汗汇集城水珠落在地上,后背也被汗也湿透了。
黄回德念到一处,不顾自己手里换拿着的信,猛地跪了下来,一声也不敢吭。
皇上半眯的一双凌厉的眼睁了开,淡淡扫过地上跪着发抖的黄回德,“怎么不念了?”
黄回德头也不敢抬,他现在不敢揣度皇上的心思,跪在地上一个劲的只说,“奴才该死。”
“呵。”皇上抬眼不知道看向了什么地方,“你有什么罪,该死的是暗地里私通外邦,意图谋朝篡位不知死活的东西。”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一样,好像整个寝宫都能在一瞬间被冻住。
皇上寝宫里的另外三个人房妙爱、白照和丞相一声也没有吭,静静等着皇上如何处理这件事。
皇上看向了白照和房妙爱,两个人一路匆忙回来,灰头土脸形容狼狈,一眼看过去便知道一路上为了这个盒子里的消息一息也没敢停。
他看向白照,问:“白照,你认为此时应该通知太子吗?”
皇上没有称白照的职位,没有叫他户部侍郎,也没有称其为爱卿或者臣一类的话,而是明明白白叫了他的名字。
此时此刻,皇上看着白照,只是一个人在问另一个人,亦或者说,是一个长辈在给一个小辈选择。
一个足以改变一生的选择。
白照进入到官场以来,一直是步步为营,每一步背后都在同皇家的各种实力在拉扯,有时候是皇后那边的人,有时候是三皇子那边的人,有时候是太子那边的人,甚至是皇上那边的人,亦或者是其他的皇子的人。
每一步都在各种势力的纠缠交织中前行,皇上此时问他的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最初想要走到皇上面前的原因。
白照从柳姨娘手上拿下来的镯子,还被他好好的放在卧房的秘密的一个格子里面。
他从来没有瞒着房妙爱的意思,可也不想主动告知,若是什么时候房妙爱在两个人的卧房里发现那只镯子,那个时候再说也不吃。
就是不知道房妙爱会在什么时候知道了。
白照曾经一直以为,他要进到京都里面来,要走到皇上的面上,要走到诸位皇子的面前来,让他们知道还有他这样的一个人,还有他母亲那样的一个女人。
可后来,他突然知道曾经劫杀房妙爱的人里面有柳姨娘的表兄,心里便有了一些猜测,一些一直没有想过的但可能真实存在的猜测。
按着线索查了下去,后面的事情缓缓展开,白照的一些猜测在那个时候成为了现实。
柳家的实力参与劫杀房妙爱——阻止丞相之女回家,为的就是阻止房妙爱同白照之间的婚约,断了这若有若无一直将白照牵着引着往京都去的线。
那个时候柳姨娘已经死去多时了,白照却突然明白了,柳家或者说柳姨娘,想让他作扬州白家的继承人,永远的。
除此以外,任何事情再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可明白过来的时候,白照已经身在京都的局中,不得擅自抽身,他也已经进入到了诸多的人视线里,若是他真的退,他面临的也只会是死亡。
所以,白照没有退群,即使在明白了柳家的意思,仍旧没有退缩,他按着之前的部署和谋划继续在京城的阴谋诡谲的权利交织的欲网里挣扎。
只是……劫杀房妙爱的那些人的柳家人,在被他亲手杀掉的时候是什么想法,那些人为了他而接到柳家的命令去劫杀房妙爱,却阴差阳错的被他杀了,尤其是那位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柳姨娘的表兄。
可是没有如果,死去的人已经全部死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
皇上的寝宫里,待在这里的几个人里没有一个不是人精,都听出来了皇上的言外之意。
黄回德一直以来,因皇上对白照的态度,便有太多的怀疑,只不过秉承着在皇上身边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物件的原则,他从来没有同任何人开口说过,即使有人来问,也只是打着马虎眼,这是他能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的原因。
要不然为什么他能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久?只是凭借着一起长大的情分?那同皇上一起长起来的太监太多了,只有他一个人能够平安且手掌权势到如今,靠得就是必要时候将自己当成个哑巴,知道再多的事情也不能说,心里有天大的疑问也不能问。
以及,灵敏的第六感,他自今天以后,这京都的天就要变上一变了,而他也得给自己想一想后路了。
而皇上刚才问出的那么一句话,分明非常的不合适,可他就是那样问出来了,一瞬间黄回德心里的猜测坐实了。
他看向了,即使一路匆忙回京依旧不减分毫气度的户部侍郎、承宁公主的驸马,亦或者说……
黄回德看向了威严的皇上,很快又收回了目光。
那些不是他知道奴才该想、可以想的事情,他现在只需要将自己眼睛、耳朵都堵上,出了这个殿门再将自己的嘴巴堵上,这就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