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赢家?》庸人自扰

25、塔那

　　迪瑟斯走后一下子冷清了许多，我搬过去和米斯奇一起住了，偶尔帮他处理点事务。我们又做了一次，我始终跨不过心理上的坎，即使也得到了欢愉但是还是本能性的抗拒。我想我是真的爱上他了，我已习惯他的体温，喜欢和他接吻的感觉，喜欢每天清晨张开眼就能看到的他微笑的脸，喜欢看他被情欲染成深蓝的眼眸，喜欢他看着我迷恋的神情，我知道他对我的欲望，因为看着迪瑟斯时连我都曾产生过冲动，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最进一步的行为。我之前的生活一直是作为一名成功的将士走过的，我的成功让我站在荣耀的顶峰，我为我的能力自傲，我相信作为一个男人我是出色的，绝没想过竟然会因为自己的容貌带来这么大的转折。米斯奇似乎也知道我的想法，那次以后仅是搂着我入眠，没任何进一步举动了，我有点安心更多的是愧疚。
　　大约一个月后，我终于收到从“塔那”来的回信，两封。我先看了普拉斯亲笔写的那封，依旧罗唆得很，只说“塔那”一切都很好，听到我没事就放心了，也没多提他自己的事情，倒是说了很多让我自己多保重点的话。另一封信是普拉斯的近臣帕鲁写给我的，我看了几行脸色顿时惨白，帕鲁告诉我，普拉斯患了莫名的重病，不管请了多少医师来看仍旧一天天憔悴下去，普拉斯一直在惦记我，常常说起我在的时候的事情，但却下令不准把他的情况告诉我，怕我在外面会担心他。帕鲁实在忍不住了，所以写了信告诉我实情，希望我能回去一次。
　　帕鲁信上的落款日期竟然是一个半月前！我不知道路上有什么事竟然会耽搁这么久才送到！米斯奇前一天被米兰狄的特使急着招回了王都，我和威尔力嘱咐了几句让他等米斯奇回来告诉他下，急忙跨上快马往“塔那”赶去。
　　我不眠不休的赶路，四天的路程硬是在两天半跑完了，中途除了换马外几乎没停过。
　　终于到达“塔那”的国境，街道上的人流格外的稀少，有种沉寂的感觉，我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驱马直向都城奔去。我习惯性的直驱而入，却被城门的士兵持矛上前拦住：“站住！前面不准随便进去！”
　　“让开！”我一心只想着普拉斯心情急躁得很，士兵们见状纷纷围堵住我，我爆怒，正要发作一条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
　　“什么事情？”
　　“大人！这个人骑马往城里冲，我们阻止他还是要硬闯。。。。。”
　　“哦？”来人颇有兴趣的转向我：“你是从别的地方来得吗？前面是王都，若是走错了，请调头。”
　　“洛德！”我认出他是王都以前的侍卫队队长，“你们在搞什么！”
　　洛德明显的一愣，盯着我上下打量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您。。。。。难道是迪帝斯大人？”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这才想起我没戴面具，难怪他们认不出我，怒气消了大半：“嗯！”
　　洛德马上向我行礼，士兵们还是愣愣得看着我反应不过来。我皱眉道：“还不快让开！我要去见普拉斯！”
　　我话音刚落，洛德和士兵们眼眶都红了，洛德向前一步在我马前跪下，声音哽咽：“大人您回来晚了，王在前天中午过世了。。。。。。。”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一片空白，洛德下面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普拉斯死了？怎么可能！我离开才不到一年的时间，我还刚收到他一个月前写给我的信，洛德竟然说他死了？我跳下马，抓着洛德的领口将他提了起来，嘶声道：“不可能！你一定在胡说！”
　　我失措的神情反而让洛德冷静了下来，他直视我，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大人，王真的过世了！”
　　几个士兵也纷纷伸手抹眼睛，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有一刹那失去了知觉，洛德连忙扶住我。我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还有太多的事情等我去处理，“现在谁执政？”
　　“根据长老会的意思，由小王子继承王位，但是王子还太小，所以现在由托比斯大公执政。”
　　托比斯公爵？他也是王室，可是属于旁支，按亲属关系应该是普拉斯的叔叔，我从之前就一直与他不合，因为看不惯他总是对普拉斯的做法提出反对，当然有时候他的意见还是很有见地，但是由于他态度过于强势所以我经常在公众场合给他难堪，此外他喜欢奢侈享受，沉迷酒色，因此不管公私上我都和他谈不来。托比斯一直掌管财政、司法这块，据我所知长老会也有很多人是他这派的，普拉斯曾经多次示意我和他交好，但是我过于倔强从没听进去，当托比斯在国务宴会上主动向我伸手示好时还故意无视走开，从此彻底决裂。
　　“我要去见托比斯，洛德，你跟我来！”
　　我从怀里掏出那个银质面具带上，面具我摘下后就一直随身带着，现在竟成了对普拉斯的缅怀，想到这心里一阵绞痛。
　　面具像通行证一样，很多人对我的回来表现出惊讶，但再没人阻拦我，洛德跟着我一路来到议事厅，托比斯正在与几名大臣谈论事情，见我冲进去竟也没多大的意外，合上面前的文稿示意他们先离开，赫然已是正主的样子。
　　“啊，迪帝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托比斯提高语调表示责备，脸上却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
　　我明白信为什么会晚到的缘由了，按耐住怒火我尽力使语气听起来平静：“路上耽搁了些时候。我想最后再见一下普拉斯的遗容。”
　　托比斯一脸夸张的惊讶表情：“王的遗体当然已经安葬了，怎么会放到现在？”
　　哼，分明是想趁我没回来之前独霸权势，才会将普拉斯草率安葬。隔着面具他看不到我的表情，试探着问：“这次回来打算逗留多久？”
　　“这次回来我不打算再走了。”我故意这么说，果然他恨得咬牙却又不能发作。
　　我厌恶的看着他，保养的极好的肌肤虽看不出有什么皱纹，但年过四十却还要做年轻人打扮仍让我作呕，托比斯在仪表上花的精力是众所周知的，我佩服他的是照他这样的酒色生活竟然没长出大肚囊。看到我即使反感之极竟然还笑得出来，真是造作到极致的人。托比斯被我盯得有点不自在，干咳了几下道：“你肯回来当然是最好的了，普拉斯知道了也会高兴的。但是你也知道，你离开也有一年了，你当初的那些职务不可能一直空缺着，所以。。。。。”
　　“所以公爵大人你一旦执政后马上就把这些空缺填满了。”
　　“不不！在这之前就已经。。。。。。”
　　“总之我现在回来了，以前的事我会重新接手过来。”我懒得听他辩解，冷冷的打断他。
　　“你不要胡闹！”他果然克制不住，撕下了伪笑的假面：“现在我是执政大臣，不会再由得你乱来！”
　　“呵，”我冷笑，目光尖锐的盯着他：“执政大臣？你以为长老会通过就行了？正统继承人没点头之前你还是虚职！我既然回来了，你以为我还会任由小王子被你们当傀儡摆布吗？想不想试试我想和你争的话，谁胜算更大?”
　　我的说辞虽然铿锵有力，心里却是虚得很，没胜算的其实是我，我离开一年了，这段时间里托比斯一定培养了很多心腹，况且他向来会收买人心，而我却一向厌于应酬，我的根基在军队里，其他人与其说是信任我，更多的是出于对我的畏惧。这点托比斯也不例外，在我的冷锐的眼光下，他的信心也开始动摇了。我赌的就是他长久以来积蓄起的对我冰冷态度的畏惧以及小王子对我的亲近。
　　“可是长老会那边。。。。。。”他的语气果然开始松动。
　　“帮我通知长老会成员明早在议事厅集合，我会自己说服他们，不劳公爵你费心！”
　　不给托比斯开口的机会，我说完转身就走，快出门口时突然想起件事：“哦！对了！”
　　托比斯正恼怒的将面前的文件捏成一团团废纸，见我回头吓了一跳：“什么事？”
　　我藐视的扫了他一眼：“我要洛德当我的贴身侍卫，城门守兵你另外派人去。”
　　“啊？”托比斯愣了下没反应过来，洛德则是立刻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快步跟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