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汁酿酒》宴山煦日

6、第 6 章

　　午饭结束后，姜茈抢着去厨房洗碗，她心想，既然做饭帮不了忙，那洗碗这活总是能出一份力的。

　　她非常坚持的要包揽洗碗的活，余慕和程书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由她去了。

　　程书年有午睡的习惯，在姜茈洗碗期间他就回了卧室，姜茈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余慕正在客厅沙发上专注的看着笔记本电脑，时不时敲几下键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她朝余慕打了个招呼，便回了民宿。

　　回民宿的时候，她没有看到李阿姨的身影，甚至整个民宿她都没有见过，除她以外的其他客人。姜茈心想，目前来看整个民宿应该只有她和李阿姨。

　　姜茈在外这些年并没有养成午睡的习惯，她只养成了熬夜的习惯，结果就是一般要睡到中午才会醒。

　　但今天的早起让她此刻有点疲惫，她准备眯一会，不知道睡了多久，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频繁的振动了起来。

　　她迷迷糊糊的摸过手机，眯着眼看了一下5条微信消息，全部来自一个人—秦懿。

　　秦懿「姜姜宝贝」

　　秦懿「你在干嘛呀」

　　秦懿「有没有想我呀」

　　秦懿「我要和你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秦懿「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秦懿「（疯狂尖叫的表情包）为什么，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姜茈躺在床上打了个哈欠，举着手机正准备回复，秦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电话接起的瞬间，姜茈先开口：“你真是一点都等不了。”

　　“我要说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已经过去5分钟了，你都没有回复我，你干什么大事呢？。”电话里传来秦懿开玩笑般的质问。

　　“睡觉。”姜茈声音略带困意。

　　“不是吧，你到现在还没醒？这都2点了”秦懿的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

　　姜茈闭着眼睛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大事。”

　　秦懿问道：“那你现在清醒吗？”

　　“还行。”确实还行，就是不能完全睁开眼睛而已。

　　“那我可说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过了半晌才再次传来秦懿的声音：“我谈恋爱了。”

　　“什么？”姜茈猛地睁大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谈恋爱了？什么时候的事”此刻她睡意全无，只有一颗八卦的心，睡觉哪能比得上发小的感情重要。

　　“去年”

　　“去年的事，你现在才告诉我？你觉得离谱吗？”

　　“哎呀，那不是因为去年外婆生病嘛，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转念一想在你非常难过的时候告诉你这种事，更离谱好嘛”

　　在发小最难过的时候，告诉对方自己谈恋爱了，这种事秦懿可干不出来，正常人该有的分寸她还是有的。恋爱关系就在那里又不会跑，要是黄了，那就更没有说的必要了。

　　“所以到底是谁把你拐跑了？”

　　“这个人你见过，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住你外婆家对面的柯裴”

　　“那个胆小鬼柯裴？”姜茈猛地想起来，当年周静把她丢给徐秋莺之后，姜茈闷闷不乐了大半年，直到后来秦懿和柯裴的出现，才勉强打破了姜茈的难过。

　　那年姜茈10岁，遇到了同岁的秦懿，还有11岁的柯裴。直到高一上学期，柯裴全家都搬走了。再后来好像听秦懿说柯裴考上了京市医科大学，至此再无消息。

　　之所以叫柯裴，胆小鬼。是因为小时候他们三总是一起看恐怖片，秦懿一开始会暗示姜茈突然吓一吓柯裴，再后来两个女生有了默契，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的坏心眼子，这样比来她们两个女生比恐怖片吓人多了。

　　“嗯，我们俩在一起了”

　　“怪不得，当年他搬走之后，那段时间你每天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吧唧的，合着相思呢？”柯裴搬走之后的很长一段，秦懿都很蔫，有时候姜茈叫她都没有回应。

　　高一下学期，秦懿又开始了大大咧咧，每天傻乐呵的状态，估计就是那时候俩人又联系上了。

　　青春期的孩子，对于喜欢还处于略微懵懂的阶段，姜茈就怀疑过秦懿是不是喜欢柯裴。几年之后时间给出了答案，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才没有啊，你别胡说啊，对了，你之前不说要在古城待一段时间吗？”

　　“嗯，还要再呆一段时间。”

　　“把你的地址发我，前段时间我家老爷子出去玩，给你带了礼物，让我拿给你的，估计我们也要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了，我直接寄给你好了。”

　　“行，替我谢谢啊，我把定位发你”

　　姜茈如约每日去程书年家蹭饭，唯一不同的是她的作息变得规律起来，每天早起和余慕去菜场买菜，但依旧在那个早餐店等余慕，饭后姜茈负责刷碗。

　　姜茈私下和余慕提过偷偷出伙食费，让他别告诉程书年，但被余慕直接扼杀，理由是：“添双筷子的事，不要搞得太复杂”于是姜茈只好放弃。

　　姜茈见到秦懿口中所谓的礼物已是三天后，那天早上姜茈与往常一样和余慕一起去菜场买菜，姜茈刚坐在早餐店里，就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很奇怪的男声“姜小姐吗？我是顺丰快递，有个你的件，在巷子口，需要您本人签收，麻烦你出去取一下。”

　　“不好意思，我在外面，估计还要1小时才能回去，麻烦你直接交接民宿老板娘，有问题我自己承担。”

　　“不行，发件方那边明确要求，必须本人签收才行，你现在不方便的话，请你等会回来给我打个电话，我再给你派送一遍。”

　　“好的，实在不好意思，稍后我联系你”来电号码的归属地是：京市，姜茈也没多想。只觉得声音怪怪的，说不上来的奇怪。

　　40分钟后余慕给姜茈发消息「我结束了，菜场门口汇合」，姜茈看着余慕手里比平时多了一倍的菜，疑惑的问道：“明天不来了吗？今天买这么多”

　　“爷爷有个学生，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带着女朋友来古城旅游，顺便想看看老师”余慕说完怕姜茈会觉得不自在，又补充道：“他人很有意思，你不用觉得有负担，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

　　“好”姜茈明白余慕的意思，不用拘谨，不用不自在。

　　到民宿门口时，姜茈才想起来还要给顺丰回个电话让对方重新派件，她想着都到门口了也不差这一会，先和余慕把东西放回程书年家再联系。

　　谁知她和余慕刚拐进巷子，便看见程书年家门口停着一辆灰色，挂着锡城牌照的坦克300。姜茈扭头看了看余慕，问他：“你朋友的车？”姜茈只觉得这车牌有点眼熟。

　　哪知余慕回道：“我的车，看来他提前到了，进去吧。”听余慕说完，姜茈终于想来在哪见过了。

　　在南山公墓，姜茈无意撞见余慕的那个下午，当时这辆车就停在门口，因为车牌尾号是997，当时姜茈还觉得这个车牌号太打工人了，一周七天早九晚九多不吉利啊，所以多瞟了两眼。

　　秦懿坐在程书年小院的竹椅上，左手手肘支撑在膝盖上，手背撑着左脸，看清进院之人后，立刻起身小跑过去，也顾不上对方手里提着的菜，一把抱住姜茈，嘴里还问着：“怎么样，惊不惊喜，没想到我就是礼物吧。”秦懿抱着姜茈的间隙，余慕伸手把姜茈手里的菜拿走了。

　　此刻姜茈脑子里全是问题，比如秦懿为什么会在古城，又为什么会在程书年的院子里。余慕看见秦懿为什么没有惊讶，门口的车又是怎么回事。

　　即使有这么多问题，但也比不上此刻见到秦懿来的开心。

　　柯裴从茶室出来看见秦懿抱着姜茈一直不松开，故意咳嗽了几声吸引她们俩的注意，听见声音秦懿才松开姜茈，扭头看向柯裴，眼神里充满埋怨，仿佛再说：“你咳什么？多抱一会怎么了。”

　　姜茈也看向柯裴，随后又看向秦懿，眼神在小情侣之间游走，决定先腹黑一波，充满玩味的说道：“你们俩，渍”说完叹了口气，还摇了摇头，随后便向厨房走去。

　　柯裴走到秦懿身边，惊讶的问道；“不是，她刚刚的渍，是什么意思？”柯裴不解继续追问：“她不仅叹气，她还摇头”柯裴的声音都升了一个调，语气里全是不可置信。

　　柯裴不了解姜茈，秦懿可太了解了，姜茈要是讨厌一个人的话，她只会离得远远的，但绝不会表现在脸上，刚刚她故意表现出的嫌弃，其实是在故意逗柯裴。

　　秦懿挑了挑眉回他：“要不我帮你喊出来，你问问她，是不是对你不太满意”说完还拍了拍柯裴的肩。

　　柯裴咽了下口水：“算了，算了”又略带八卦的看向秦懿：“话说，姜茈和余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俩会一起出去买菜啊。”

　　“你去问你兄弟啊，你打探我发小隐私干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瓜，没和我分享。”

　　“大哥我们俩一起自驾来的古城，你看我路上和姜茈联系了吗？我现在和你一样惊讶。”

　　“那你晚上问问姜茈，我问问余慕，我们再一起讨论讨论，这事不简单。”

　　“你怎么这么八卦啊。”

　　“这怎么能叫八卦呢，我这叫善于观察身边人。”

　　那些盘旋在姜茈脑子里的问题，终于在饭桌上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