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风过无林

4、第四章

　　我们去了西南的南诏国，可这里依旧危机四伏。
　　我和逐行的通缉令早在我们到达南诏国之前就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国王的手里。我们在城外徘徊，犹豫。最终选择了易容进城。
　　进城的时候我问逐行他有什么打算，他只是对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逐行对权利的渴望依旧很强烈，他依旧凭借出色的能力做了国王的座上宾。
　　可是并没有把我带在身边，而是把我安置在城中的一处宅子里。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听说过的故事，我就同他开玩笑，“你说，这是不是金屋藏娇？”
　　可是逐行只是笑，并没有多做解释，然后一脸笑意的把剥好的瓜子塞进我的嘴里。
　　可是在他抬头望向我的时候，我看见他那双能容进深渊的眼，他是不是动了要称王的心思？
　　逐行越来越忙了，可是他放不下我，有的时候寅时才能到家，我劝说他就在王宫里住下，不必回来了。
　　可他抱着我，把头埋在我的怀里。“可是我见不到你，我想的紧啊。”
　　我为了不给逐行增添麻烦，鲜少抛头露面。很多时候我想去王宫看看他办公时候的样子，可下凡之后神的法力会有限制，就只好作罢。
　　我听说南诏国的国土又增加了一倍，这其中有逐行的一大半功劳。
　　国主设宴邀所有人一起赴宴。
　　我去街上买胭脂，从众人的口中听说国主赏赐给逐行一个貌美的女子。
　　我惊愕不已，失手打翻了胭脂，失魂落魄的回了家。
　　我回家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说不出的惆怅。
　　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等了一天又一天，无所谓，神仙不吃饭也不会死。
　　可是逐行依旧没有回来。
　　终于有一天，那一天下着滂沱大雨，我听见侍女向我说逐行回来的这个消息。
　　我欣喜若狂，一下子从床上爬起来要去找逐行，可是临到出门前却发现自己这副样子太过狼狈，我赶紧给自己梳妆打扮，着上红妆。
　　在我给自己挑选衣服的时候，一个女人由侍女带着到我门前向我问好。
　　我只是问她：“老爷呢？”
　　侍女回道：“宫中有事，就先回去了。”
　　我看着脸上越来越多的皱纹，透过帘子看向外面那年轻女人的脸，自言自语道：“要跟我玩争宠的戏码吗？”
　　站在我身旁的侍女扑通一声跪倒下来，安慰我道：“老爷只是将这位姑娘暂时安置在这里，不出几日就会给她重新安排住处，还请夫人不要担心。”
　　话虽这么说，可是你为什么要跪倒呢？难道你也知道门外的女人会是这个宅子的新主人吗？
　　我挑选了一套最华贵，颜色最艳丽的衣服，穿戴整齐后出门见那女人。
　　果然，年轻是最好的武器。即使穿着素净，脸上未施粉黛，我和她之间高下立见。
　　我盯着女人的脸，问旁边的侍女，“我和她谁好看？”
　　侍女低头回道：“夫人最好看。”
　　我笑了起来，转身回了屋。
　　我和逐行见面的机会越发的少了，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故意不见我。
　　有时候我睡醒坐在梳妆台前梳妆打扮的时候，侍女对我说老爷昨晚回来过。
　　可我却听不见一点风声。我继续追问，“那老爷现在可还在？”
　　侍女只答，“一早就走了。”
　　我的理智一瞬间消失殆尽，冲进书房拿上逐行的佩剑就向那女人的房里走，我一脚踹开房门，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提剑冲进房里。
　　榻上的女人香肩半露，只是盖了一床薄被在身上。
　　她听见动静，抬眸看了我一眼，伸手拢了拢自己的衣襟，“姐姐要杀我吗？”
　　我那一刻真想一剑刺死她！
　　可是周围的侍女全都拽着我，小厮夺下我手里的剑，众人嘴里喊着：“请夫人息怒！”
　　我的理智才渐渐回笼，是啊，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平凡妇人，怎么能够做这种血腥的事？
　　我乘着大家一时不注意，冲到女人面前扇了她两耳光，使劲拽她的头发，长长的指甲抓着她的脖颈，抓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我很生气的走了，留她和她的侍女们在原地兵荒马乱。我的心里不仅有一丝快意，更多的还是怒火。
　　逐行，我那么爱你，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难道是因为你失去了记忆，所以说跟随本心？
　　夜里逐行回来了，可他回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他回到房里的第一句话，并没有问我这段日子过的好不好。反而开口第一句就是质问我，“你为什么要欺负琦儿？”
　　我哭笑不得，我不欺负她，难道就等着她欺负我吗？让我眼睁睁看着她骑到我头上撒野吗？
　　我一时说不出来话，只用眼神无声的抗拒着。
　　逐行站在我面前，半晌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决绝的出了门。
　　我知道他是去了那位琦儿的屋子。
　　我不甘心！可是转念一想，人生不过一百年，很快，逐行又能重新属于我了。
　　后来我实在耐不住寂寞，给自己幻化了一张脸，同我原先的脸有七分相似。
　　让人一眼看到觉得这是我，可细看之下又会觉得这不是我。
　　我去到逐行任何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听说那位琦儿爱吃梅花糕，我就去糕点铺子前守着，好巧不巧，我前脚刚到，逐行就来买梅花糕。我跟在他身后，打算看看他要去哪里。
　　可在跟了一条街道后，却发觉他停了下来，然后望着我，“你跟着我做什么？”
　　说实话，我在他看我的第一眼时在他眼中看到了疑惑，但我很快打消了他的念头。
　　我用陌生的声音同他交流，“你谁啊？不允许我回家吗？”
　　这样打消了他的疑惑。
　　我看见逐行回了家。我紧接着从后门回去，在屋子里静静等待着。
　　可直到天黑，也没看见过逐行的身影。
　　我平心静气去了琦儿房中找她。她此时正在品尝梅花糕，见我第一眼是眼里闪过一丝狠，紧接着又笑眯眯的邀请我吃梅花糕，说这是逐行给她买的。
　　还特地加重了语气。
　　我心里虽有不爽，但还是接下了，四舍五入也是逐行给我买的，我把桌上的梅花糕全都吃完了，留琦儿自己生闷气。
　　回房的路上，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既然都是争宠，那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同自己争？要外人插足做什么？
　　我让侍女去请大夫，用银两贿赂大夫让他同我串通一气，紧接着把消息吩咐下去，说我怀孕了。
　　宅子里的各位小厮侍女全都很高兴，我的贴身侍女心里乐开了花，笑着说等老爷回来了要第一时间告诉老爷这个好消息，然后吩咐厨房去买些补品，给我好好补身子。
　　我很欣慰，原来在人间，除了逐行以外也是有人是真心盼着我好的。
　　可是等逐行回到家已是三日后了，他先去了琦儿的房中，我用了探听术，听琦儿在他怀里撒娇，说着我的坏话。
　　正在二人浓情蜜意的时候，我的侍女在门外道：“老爷，夫人有请。”
　　逐行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侍女在原地等了片刻，依旧不见逐行的身影，侍女便道：“老爷，夫人怀孕了，夫人本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打扰老爷，可夫人身体弱，吐的厉害，还望老爷能去看看。”
　　听到这个消息的逐行露出欣喜的笑，推开了怀里的琦儿，往门外去。
　　只留琦儿在原地愤愤不已，“老蚌还想生个孩子母凭子贵？也得有命享受啊。”
　　说完就尖酸刻薄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很刺耳，我撤了探听术。
　　我没想到侍女会这么说，赶忙拆了头上的首饰，躺在床上装作虚弱的模样。
　　逐行进来了，他关怀的望着我，“怎么怀孕这种大事都不告诉我？”
　　我看着他不复年轻的容貌，把头靠在他的怀里，“我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再因为我让你受苦了。”
　　逐行抱着我，“是我冷落你了。”
　　此后逐行每日都会回家，但是更多的时候都会宿在琦儿的房中。
　　也许正如琦儿所说，逐行已经厌倦了我，人老珠黄毕竟比不上正值青春的姑娘。
　　我给我的新竞争对手取了一个名字，叫杜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