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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因果重置前缘续,老君再把红线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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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郁闷,他这脸都不能刷了吗?
只得是摸出海螺,给摩昂传音。
摩昂来是来了,却问:“不知这位神君是从何处得知我海族以海螺传信?也不知这位神君有何贵干?”
敖丙懵了。
他天天照镜子,他这脸也没变啊~
难道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妖气,就遭遇排外吗?
敖丙只能道:“摩昂哥,是我啊~丙儿啊~你不认识了吗?”
摩昂一下脸色泛白:“敖丙?!”
不敢相信:“敖丙不是早就丧生在天雷之下了吗?”
怒目圆睁,手上飞龙斩立刻化出来,直指敖丙:“你到底是谁?我弟弟早就死了!你是跟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你一丝妖气都没有!说!天族派遣你来,到底是何居心!又要拿海族的性命祭天了吗?”
敖丙眼睁睁看着摩昂竟然拿飞龙斩指着他。
这...
想了想,敖丙道:“我是天族的华盖星君,前来西海,就是想拜访一下西海龙王和西海的大殿下,没有任何恶意。”
摩昂将信将疑地放下飞龙斩:“那可有天族的印信?”
敖丙心下难言是个什么滋味,但现在被拦在王城外,必须要想办法进去才是。管他是什么法子。
从怀中取出一枚星君的吊坠,晃了晃。
又收回去:“如此,可以了吗?”
摩昂又问:“你可预约了时间?外族来访,王城有专门接待的时间。”
敖丙暗暗磨牙:“那请问什么时候才是专门的接待时间?”
摩昂有些古怪地瞅着人:“你有急事吗?有急事的话,可以另外算的。”
敖丙想打人,但只能忍着:“没有~麻烦告知接待时间。”
摩昂回道:“如此,你要不再在城外逛逛?还有半个时辰就行了。”
敖丙梗着一口气:“那好~半个时辰后,我们再见!”
摩昂笑笑:“好啊~”
又有些歉意:“那你能不能易容成别的样子?你这样看着,真的让我不舒服~我弟弟死了快五十年了~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地想起他小时候那个满地爬的样子~抱歉~”
敖丙忍不了了,手上立刻就化出盘龙冰锤,直指摩昂的鼻子:“敖摩昂,你少来!玩够没有!”
敖丙这么一干,所有的守卫立刻就把长矛对准敖丙。
摩昂只是轻轻将面前的盘龙冰锤拨开:“当我龙族族居之地的祠堂关上门的那一刻起,敖丙这个名字就在龙族的族谱上除名了。他确实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无论你是谁,我敖家,只认我敖家的血脉。我敖家的血脉要放弃敖家的身份,要自戕,这也就意味着确实没有这么一条龙了。那么,今日我已算是以礼相待。若再不识趣,无论是谁,我敖家必将其斩于剑下!”
盘龙冰锤一下散开。
敖丙也脱力地一屁股坐到地上。
摩昂曾经是跟他说过,要是跟敖家划清界限的话,那就是跟敖家势不两立,就是要被族谱除名,就是要被敖家出兵踏平。
这...
摩昂没了耐心,转身就走:“关城门!”
守卫们当然听从摩昂的旨意。
摩昂根本没管任何事,只是去了‘水芝宫’。
敖闰见人来了,轻声道:“再是有药,你也注意些情绪起伏~你这会儿都能看到香腺上的金线了~”
摩昂一屁股坐下,对着桌子就是狠狠一捶:“母王,我能不气吗?那个小浑蛋居然还知道回来?当初不是做的很绝吗?当初不是连忘情水都准备好了吗?当初不是在那里要死要活的吗?现在是天族了,是不是才想起还有个俗家?还想回来?凭什么?我敖家是收容所?专收垃圾的?个...”
敖闰眼神一凛:“不许骂脏话!”
摩昂呼吸粗重,显然是气得很。
敖闰也只能捏捏人的后颈,给人缓缓情绪。
摩昂磨牙:“要不是打不过,真想把他给往死里打~打死最好!”
敖闰倒上一杯茶,放到摩昂面前:“好了好了~别气了~喝杯茶缓缓~”
摩昂抄起杯子,就是一口灌。
还是气,一把就把杯子给捏个粉碎。
似乎还不够。
抓过桌子上的杯子,使劲捏。
敖闰瞧这情况,喊宫人再给人拿些杯子来。
摩昂这么气,不让其纾解,怕是要影响到疗效了。
果然是一条雄龙。
瞧瞧这个气性~
直到五百多个杯子之后,摩昂脖子上的金线才隐去。
敖闰又喊宫人送来‘三花糖’,剥开一颗递到摩昂嘴边。
摩昂拿过糖,耳尖有些发红:“母王是不是觉得我也被传染了疯病?”
垂下眼:“其实...我明知道他...是为了封神榜的事情...”
喉间发梗:“但就...气不过...就想打他...”
吞咽一下:“你说他...”
眉毛一拧:“妈的!这申公豹到底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什么都要自己单干!明明就遍体鳞伤,鲜血淋漓,还要去撞得头破血流!我没有这样的弟弟!”
一把扑在桌子上,喉结滚动数下,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他怎么...简直浑蛋!比渣男还渣!”
敖闰一挑眉,略略有些意外。
竟然...
悄悄喊来宫人,让摩昂的父亲来陪一会儿。
她实在接受不了摩昂骂脏话。
这过于没有涵养。
但现在这个样子,男人更能理解男人一些。
摩昂的父亲一来,见到儿子在嚎啕大哭,还在骂骂咧咧的,都有些懵。
敖闰将人叫到一边,将大致情况给通了个气。
又轻轻按了按人的肩:“我实在接受不了他骂脏话,你好好陪他会儿,他要发疯等他发,别让他憋着~他这香腺还没好~”
摩昂的父亲瞥了一眼对着桌子又踢又踹的摩昂,看向敖闰:“这...为什么不放丙儿进来,让他们打一架?男人之间就是这样,有再大的矛盾,打一架就没事了~”
敖闰略一耸肩:“你要是希望你儿子被打死的话,当我没说~他现在根本打不过人家~”
摩昂的父亲一看这情况,只得进去房间,陪着人,给人顺气。
敖闰再看了一眼,才缓缓离去。
***
敖丙狼狈地爬起来,找了家客栈住进去。
刚一进房间,就忍不住跌坐在床,捂着脸,痛哭流涕。
他原以为回来见到摩昂,摩昂肯定会很惊喜地搂住他,问他长问他短。却没想到竟然被摩昂用飞龙斩指着,还各种视而不见地为难,还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
以前,摩昂多宠他,多迁就他,多喜欢他~
这...
如果连明知道他是敖丙的摩昂都是如此,那父王那边,又该怎么办啊?
顿时,敖丙真的感觉到如坠冰窟。
哭了许久,情绪起伏过大,还是倒头就睡了。
***
与此同时,摩昂也哭了很久,什么脏话都骂了个遍。
摩昂的父亲在一边陪着,都从来不知道他那么优秀的儿子到底是哪里去学的这些下九流的东西。
倒也难怪敖闰陪不下去。
依照敖闰的脾气,早给这小崽子扔宗人府里去了。
真是...难听至极,刺耳至极。
好些脏话,他都不知道是在骂的什么东西。
这...
摩昂的父亲在这么一刻真的希望他的耳朵是聋了最好。
简直就是要命。
骂够了,哭够了,摩昂才扒拉着糖吃。
糖甜甜的,真的很好吃。
***
翌日。
敖丙就在住处窗边的桌子旁,坐了一上午。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连摩昂都不接受他,就更别说父王了。
摩昂的心思都不是那么好猜,全靠摩昂宠着他,否则,他能够在摩昂手底下赢过多少朝堂争斗,都是个未知数。
父王那边就更是如此了。
他能够这样那样,想来还真是似乎全靠大家宠着他啊~
哎~
琢磨半天,敖丙还是想不出来该怎么办。
但却在这个时候,有一道金色的符箓在敖丙面前显现:搞定没有?
太上老君传的。
敖丙回——没有。现在连王城都进不去。
太上老君——瞧你混得可真是糟糕~
敖丙——师兄,你不帮忙,可以不用找我~
太上老君——你怎么那么死脑筋?正门进不去,咱们可不可以走偏门?你先进去再说啊~你抓住摩昂就使劲缠啊~你本来就是他弟弟,他还能打你不成?使劲缠~使劲缠~只要把他那个心气儿的位置给过了,至少西海这边你是争取到了呀~敖闰和摩昂说话,总比东海那些宫人说话,要权威得多吧~北海南海这两边,你也没有去的必要~咱们抓住重点,重兵压~
敖丙——这个...恐怕不行。现在我身上是天族的气息,都被这些妖族排斥的。还有,当初我是去过龙族的祠堂跪拜过才走的。这的确像摩昂说的那样,我丧失了敖家的身份。若再不识趣,敖家就要发兵铲除。我...
太上老君——你是不是笨?你是不是笨?若真是这样,他早就调集重兵来把你包围了!无论能不能打赢,这都是必须的啊~就给你放个狠话,你就退缩了?怎么没见你对我们这么温柔?
敖丙——他都拿飞龙斩对着我了...
太上老君——你们龙族不是奉行强者为上吗?那你就把他打服认你,不就完了?
敖丙——师兄,你这样干,会火上浇油的~我哥哥可没你想的那么好搞定~他以前有多宠我,现在就有多恨我~昨天说的话,只有那么难听了~
太上老君——他就没什么弱点吗?
敖丙——师兄,你这样根本不真诚~
太上老君——你怎么对别人脑子那么好用?一张嘴都顶六魂幡了,对自家人就好用不起来了?
敖丙——就因为是家人,才掣肘啊~就因为珍惜,才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就因为牵挂,才纠结迈不出一步啊~
太上老君——师兄给你出个主意,包你旗开得胜~
敖丙——师兄,你想好再说!要不然,我就把八景宫给拆了~
太上老君——没事,住了几千年,也该换换口味了~大不了,到老师那里去借住~
敖丙——你说吧~最好有用~
太上老君——这个主意肯定有用——负荆请罪~
敖丙——这...
太上老君——你想想,摩昂最气不过的事情,是什么?
敖丙——大概是我让他痛心,我一意孤行吧~
太上老君——既然这些事情其实并不涉及敖家,只是涉及你们彼此之间的一个兄弟情感,是不是你真诚地找他道个歉,让他撒撒气,这个事儿就算过了?你是他弟弟,他怎么可能对你如何?再气,是不是也觉得你是弟弟,他是可以原谅你的?他的香腺有问题,这也会造成他情绪的问题。很多时候,心里憋着一口气,就是容易生病。陪了师兄一年,你的医理药理还是会点了三~他把这个情绪的坎儿给过了,你们是不是就能把酒言欢了?他是不是就能够给你想办法搞定敖光了?就算他对敖光不算了解,但敖闰一定对敖光很了解。只是,你现在是个成年的龙,你不能去直接跟敖闰搭线。加上男人思维和女人思维不一样,你需要摩昂这个中间桥梁。你还小,有些事情你还不懂。你需要摩昂的帮助。
敖丙——可...我...他是半纯血的青龙...
太上老君——你这是怕疼啊?师兄看你开大的时候,那么强劲地运功,好像也没觉得经脉很疼嘛~
敖丙——师兄~
太上老君——师兄呢,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到底要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你若是连摩昂都拿不下,就别想拿下敖光了~你都知道敖光跟昊天下棋,昊天差了半子。你觉得,面对一个心深如渊的男人,没有一个和这个男人思维相近的人帮你,你能行?你要知道,你以前还能凭借着是敖光疼爱的唯一孩子占有一点优势。但你现在是天族,你想想,这个事情该怎么办?他已经忘记你了~还有,摩昂对你的视而不见,对你的为难,你有没有想过,这是你回到东海很有可能面临的情况?你若现在这些事情都解决不了,还不如回去陪老师算了~
八景宫,悬台。
太上老君直接断了传信。
玄都大法师一手托腮,靠着矮几,颇有兴趣地瞅着瘫在摇椅上的太上老君:“瞧师尊说的这么义正严词的,可我怎么感觉是师尊在报被怼的仇呢?”
伸手拿起瓜子,继续磕。
太上老君横人一眼——皮子痒了?
玄都大法师笑眯眯的:“难道不是么?还什么负荆请罪?这也过于明显了哈~”
太上老君白了人一眼:“你这小鬼,要是懂为师的意思,就不会这么说了~”
玄都大法师眼珠子一转,十分疑惑啊:“师尊,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啊?自从收下我开始,除了传道受业发布任务,你十年说过的话,也没今天那么多啊~瞧你的样子,也就是喜欢抱个龙崽子而已~不像是对他感兴趣的样子,你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啊~怎么...”
眼睛一下明亮:“这是拿给道祖派任务了?”
又有点奇怪:“这种情感导师的事儿,难道不是道祖自己做更好吗?他能随便压这小龙崽子啊~”
太上老君一手枕在脑后,幽幽叹了口气:“为师当年收下你,也不亏~至少脑子好用~”
看向远处:“封神大业完成,老师就下令,各自回宫修炼,不能再出昊天那样的岔子。如此一来,除了抱龙崽子,逗龙崽子,还能有什么事情可干?再说,我们的体内都被他种下了独门的‘生死符’。老师说了,不能内斗。若再继续下去,‘生符’变‘死符’,他是天道,我们没奈何。不八卦,能够干嘛?当然,这个‘生死符’的事情,是老师针对的截教和阐教。跟我们中立的人教没关系。只是担心我们被迫或者主动的去站队,所以还是要防一下。要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元始肯定能够和敖光下棋下的昏天黑地都欲罢不能。他们性情上还是比较相似的。这为了到底是该择人而教,还是有教无类的纷争,元始和通天之间几乎要成死敌。元始的算计那是密不透风,且他也性情强势,定然以他的理念为尊。然而,通天却很天真。就觉得很多事情就是元始跟他之间道个歉就算完了的事儿,结果却搞出这么一档子事儿来。说不定的,还去找老师哭诉过。但这些事情,从来也不在老师的考虑范围之内。老师要的就是一个动态平衡。今天宠一下这个,明天宠一下那个。让人都觉得,老师最器重我,我有底气跟对方刚。但实际上,这就是一个调节关系的手段而已。老师不希望我们之间产生嫌隙。因为天道要遵天庭,这是我们的时代在逐渐结束,炼气士的时代在逐渐结束。然而,老师怎么可能会把权力让渡给昊天?这么一个他座下的区区小童?所以,必然要想办法牵制。敖光和敖丙就是最好的人选。且又刚好,天道是站在老师这边的。这父子俩现在都是混元大罗金仙。加之特殊的功体,还有敖丙本身也是天道敕封的杀神,敖丙又去修补天道,成为天道。老师将其收到座下,只要老师永远都能压敖丙一头,那么龙族的以强为尊,就是敖丙的桎梏。加上,杀神本来就缺乏爱这个东西。当杀神没有的时候,就会像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完全没有感情,却对所有他认为的对手有着极其强悍的弱点搜捕能力,胜利只能在他的手中。但当有了爱,杀神就能收敛羽翼。所以,对他只能是各种宠,各种捧在手心里,各种爱他,否则,一旦让杀神觉醒,那就是要天下大乱。光是老师宠,肯定不够。我们现在这些闲人,也只有跟着宠。但这些都还是比较小的。真正的关键,在敖光那里。若说现在是敖光掌握着这天下,都不是夸张。敖光若爱他,他就可以乖乖地只做一条小龙崽子,被敖光藏在龙身之下,享受敖光的所有疼宠。一旦敖光表现出冷淡,或者说非常不明显的疏离,就要出事。本身敖丙作为纯血白龙,又是个双黄蛋,性情就应该和敖光一样的情绪淡漠,冷静坚定。只是因为年纪小经历浅,肯定还是有比较轻浮的时期。但是因为有了灵珠这个东西,他又是灵珠的转世,就会出现那种双面性情。在敖丙的身体里,有一个阈值。没到那个阈值的时候,他是敖丙,对你彬彬有礼,对你很好说话,爱害羞,亲近的人面前还是个嘤嘤怪,是东海龙王的三太子。超过那个阈值,他是灵珠,管你是谁,死路一条。所以,对他只能让所有的一切都在那个阈值之下。否则,就会是死路一条的后果。灵珠本来就是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但敖丙有七情六欲。这就是关键。或者换句话来说,在精神上,敖光是敖丙的刀鞘。在身体上,则相反。这是由他们龙族的规则来决定的。”
嘴角浅淡地勾勾:“元始和通天,都是不通人事的,一个性情强势冷漠,一个热烈天真,不懂情爱,不明医药,没法来做这个事情~且本身两者的理念不同,而敖丙又是个奇葩的类似半龙半人的情形,这事儿还只有为师来办~再言,申公豹的这个事情,也是其中的一个很大阻碍~元始和通天,都不可能没有介怀~对敖丙,也不可能有为师这么真心~申公豹本来就是元始的棋子,利用其工于心计,算计截教。而截教那边,又因为申公豹受损严重。封神榜上,阐教只上去了十一人,还包括敖丙这个被天道敕封的。敖丙曾经是申公豹的弟子,这其中的纠缠,甚是麻烦。元始善于去做面子功夫,但这真情实感么...不好说。只是从他对徒弟的选择上来说,肯定还是青睐敖丙的。但敖丙是妖。而通天那边么,可能真心实意要比元始多一些。他本来就青睐妖族,加上敖丙确实比他手下那一帮子要厉害。算起来,是真的只有我们人教才能真的平等地去对待他。敖丙现在这个情况,老师肯定也不便插手。因为老师也对情爱这样一个小道,没什么关注,却要去解决这俩的感情问题,不现实。”
语气复杂:“不过,看好这龙崽子,也的确是老师发布的任务。老师已经明确给他说了,敖光对他的爱肯定不假,只是因为敖光的性情很复杂,所以表现出来就很复杂。然而,这个龙崽子的年岁对于龙族来说,还太小。换算成人族的话,现在的敖光是五十多岁,而这个小龙崽子才十岁左右。你想想这个差距~无论是人生阅历上的,还是别的方面,他都差了敖光太远。在这种情况下,没喝忘情水之前,他们本身具备血脉的羁绊和感情的基础,还有身体上的纠缠。偶尔他踩踩男人的红线,那都没有问题,甚至来说,这可以给他们带来更加深刻的纠缠。但现在,他们是独立的两个男人。该怎么让敖光对他感兴趣?这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现在是天族,他自己都知道以天族的身份回去东海的话,更麻烦。所以,需要以西海作为切入点。至少来说,敖闰如果对敖光说,这是你崽子,你之前把他交给申公豹带回玉虚宫去修炼,只是你忘了这个事儿。现在崽子出息了,封神登天了。敖光能够信八分。但要是他自己直接大摇大摆地去,肯定跟现在在西海的情况一样。王城都进不去。如果连王城都进不去,加上敖光那种非常宅的习惯,他该怎么办?人都见不到,还能指望产生联系吗?以西海为切入点,其实也是对他进东海的一次预演。因为摩昂是半纯血青龙,还有四分之一白龙的血脉,本就十分凶悍,性情上,肯定也是嫉恶如仇的。只是经过敖闰的雕琢,会相对来说把这个方面给调和一下。加上曾经的历练,对家族成员的忠诚等等。敖丙去西海会遭遇一些冷遇,但这只是摩昂本身性情造成的一个问题。就是俗称的,气不过。因为并不存在本质上的矛盾,这就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更大程度上,就是小孩子闹个脾气。那么,敖丙只要顺坡下驴,让人把气给撒了,事情也就解决了。只是,怎么撒气,是一个技术活。现在,摩昂打不过敖丙。他俩来打一架肯定不行。关键是,就算势均力敌,打完这一架,摩昂也不会觉得撒了气。最后,会演化成不断地互殴,导致事情毫无进展。敖丙在得到龙珠那天,成就‘混元太极’那天,就已经比摩昂强了。否则,摩昂不可能对他行大礼。这是由龙族以强为尊决定的。现在自是不必说了。但摩昂是敖丙的哥哥。从家庭身份上来说,是敖丙的长辈。从更大的权力体系来说,敖丙是摩昂的君。从武力上来说,敖丙强于摩昂。如此,整体来说,抛开一些性情上的问题,敖丙都是强于摩昂的,是强者。只是性情上而言,敖丙年纪还小,偏柔软了一些。这个时候,他想要取得摩昂的原谅,就需要采取曾经敖光追姜氏的策略来做。即我是强者,权力之巅,富有四海,但我因为爱你,我可以抛弃强者的尊严,向你低头。强者匍匐在弱者脚下,这对弱者来说,是相当大的诱惑,很难抵抗得住。否则的话,敖光追姜氏,不会非常轻易就能得手。姜氏是纯血白龙,虽是雌龙,其性情的强势,以及本身的能力也不逊于那些雄龙。但就因为如此,自然是死心塌地的。毕竟,敖光给了姜氏无比的荣耀,奢华的生活,尊贵的身份,还有一个丈夫能够给妻子的爱,以及对孩子的爱。千金易得,真情难求。虽然那是敖光在平衡天道所做的规避锋芒之举。但也不得不承认,从姜氏的角度而言,当真是梦寐以求的一段姻缘。女子总希望丈夫位高权重,富可敌国,但却从一而终,绝不拈花惹草,对她三千弱水只取一瓢饮,直到海枯石烂也深情不变。若是有了孩子,也对孩子包容,扶持,引导,成长。家庭和睦美满。这些,敖光都做到了,还愿意至少是在家庭的这个范围,向她低头。姜氏抵抗不了这样的致命诱惑。摩昂当然也一样。因为这对于摩昂这么一条雄龙来说,更会带来无上的快感。而对于敖丙来说,这会释放其内心的愧疚。这样才能去解开彼此间关于敖丙一意孤行导致家人伤心的这么一个心结。解开了,这个事情才能算完结。敖闰在所有事情里,都是一个极其善于隐身的角色。在这件事上,当然也是同样的。摩昂会是台前唱戏的,而她则是后面看戏或者指点演戏的导演。因为在敖光和敖丙的这一段感情里,她是最不好去插手的那个。她曾经也喜欢过敖光。当然,这是对强者的仰慕,也是对强者的认可。经过了那么多的波折,这俩走在一起了,多少她若插手,是有些尴尬的。且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与女人对男人的感情,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和男人之间,因为不涉及生孩子这么一个事情,感情上会相对纯粹一些。而且,男人和男人之间,是能够做到晚上你我翻云覆雨,白天你我各自为王。而男人和女人之间,这就相当难了。相对来说,同性对同性的理解和支持,都是异性很难去具备和理解的。所以,这样萌生的感情,也是以敖闰的眼光和经历无法去覆盖的。确实只有靠摩昂了。摩昂的成长经历和敖光差不多,所以就是一个相当好的人选。因为成长的经历相似,生活的环境相似,接受的指导相似,就会演化类似的思维模式。这是他能够帮助到敖丙的重要地方。其实,并不是敖丙受到申公豹的影响,喜欢单打独斗,而是杀神本来就是一人可抵千军万马。所以,杀神是真的孤胆英雄。同样是低头这么个事儿,因为摩昂是个男子,本来就是在权力中心打转转的。对于这样的策略,当然知道。但是,他也会去接受。这是血脉之中的以强为尊决定的。所以,在这个事情上,几乎凑齐天时地利人和。摩昂有气,敖丙权重。摩昂需要撒气,敖丙需要道歉。从而促使两者的合作。而且,在这个撒气的事情上,纵然敖闰也有气,都只能让摩昂以一个哥哥的身份来做。否则,敖闰出面的话,这就会是天族和海族之间的矛盾了。当初,敖光就是通过摩昂来将豹子体的敖丙,变作龙体的敖丙。这是一种特殊的办法,叫做移花接木。敖光的年纪和阅历是敖丙的五倍。这个跨度和差距实在太大。加上敖光身上身份多重,龙族的族长,龙族的最大王,海族的王,父亲等等。这么复杂的身份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带有好几层的意思。所以,要去纠正敖丙的豹子体,就是一个很难的事情。因为这个时候敖丙需要的是纯粹一个雄龙的指引。而现在,也需要用移花接木的办法,去嫁接年轻版的敖光和现在这个敖光。摩昂的经历与敖光相似,又是一条雄龙,政治眼光和政治格局也十分的相似。思维模式,肯定有一些差别。大概相当于曾经年轻时敖光具备的聪明但不智慧的状况。敖丙需要通过摩昂去窥见年轻时候的敖光是个什么样,再真的依照这么一个路径,慢慢去窥见现在的敖光是个什么样。这样,他对敖光的了解和理解会更多,从而才能促使他真正成熟地去爱这么一个爱人,而不是还把他放在以前的那么一个是敖光儿子的前提之下。这样的爱,是不对等的,也长久不了。而我们要的是长久。或者这样来说,同样的负荆请罪,摩昂要对敖丙动手,那么就会是一个单纯的动手。而敖光的话,则会变成父亲教训儿子以及撒气,还有对爱人的不信任等等上来。所以,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的转换和跳板寻找。”
玄都大法师眼珠子乱转,耳朵烧得滚烫。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一下站起来:“那个徒儿想起来,丹房还没整理,先走一步~”
匆匆而脚步略有凌乱地离去。
太上老君看向方才玄都大法师坐过的位置。
眉毛一挑。
***
敖丙透过窗户,看向远处,心下也在考虑着太上老君的建议。
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是有些麻烦。
纵然太上老君分析的都对,但正经八百要来跨出这一步的是他,且他觉得,太上老君对摩昂的性情不那么了解,这么一个方案成功的可能性他是没法去估量的。
毕竟,按照他那些做法,几乎跟当初他自己估测的一样,摩昂只是放狠话,真的叫以礼相待了,若当真放弃礼节的话,他这会儿肯定在刑部了。
纵然他现在的身份是天族,但他要回来,就必须要认敖家的宗法。否则...
敖丙搓了把脸。
他当时到底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真的是疯了吧?
确实跟太上老君说的一样,事情做绝了,当真四面楚歌的就是自己。
这...
敖丙着实感到忧愁。
想了想,还是打算出去转转,这屋子里也太闷了些。
然而,一出门,就因为他身上的天族气息,到处都是隐晦的异样目光,戳得他浑身上下都难受。
还是只得缩回客栈里,至少没有那些目光。
***
摩昂好生休息了一番,一觉醒来,却见得敖烈在他寝殿,坐在椅子上,把玩着之前特意培育而出的透明水草纹珍珠。
掀开被子,把脚放下,奇道:“你怎么在这儿?”
敖烈随意地将珠子放下:“我是替你父亲来看着你的,他这会儿在休息。他担心你。”
摩昂微微别过眼去:“这...还麻烦到父亲了...当真不该...昨天我...”
敖烈双手按住膝盖:“听那些宫人说,捏碎了五百多个杯子,还骂了无数的脏话,你父亲都听得面色发白了。”
摩昂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掌之中:“我...”
敖烈并不奇怪:“能让你情绪起伏如此之大的,应该是他回来了吧?”
摩昂闷闷的:“嗯~”
敖烈窝进椅子深处,双手也搭在扶手上:“他回来就回来呗~你不是也猜到他做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为了封神榜吗?据我猜测,大伯应该更是一早就知道封神榜的事情了。因为他那种不太正常的情况,无论太乙还是申公豹,肯定跟大伯交代过什么。再说,这一开始,太乙护送灵珠和魔丸的时候,天尊要闭关的原因也是封神榜。大概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些事情就是肯定的了。他如果真的是封神榜的命定之人,有这样的选择,或者说他自己推演到这样的做法去做,也不值得奇怪,不是吗?他从来都是那个单打独斗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非要让他来依靠家里的人,这真的不现实~你看看,他是怎么一个人横扫东海的?他跟大伯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样儿~一人就能横扫千军万马~你何必庸人自扰?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那个香腺还要不要了?”
摩昂迟缓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自从被那两位指使去跟他深入接触开始,我就发觉,我跟他之间的因果越缠越多,越缠越多,根本都要分不开了。加上这香腺又坏了,真的是所有的情绪起伏,都被他给锁定了。我也不想这样,但真的是...大概这就是孽缘~一旦开始,根本停不下来~”
敖烈摇摇头:“你若是这样,以后还怎么诞下子嗣?你这正宫到现在还没立呢!我都去内务府查过你的侍寝记录了。确实是自从你跟他深入接触开始,你这空白的地方就很多了。那个玉儿虽然是母王安排给你演戏的,但你也就宠幸过一两次的样子。回来了,也不理人家。依我看,你应该很中意她才对啊~你这样,说实话,很危险~”
摩昂苦笑:“一直都在病中,我去宠幸谁?也不怕把病气过给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