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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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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铭确实有个秘密,不想让项栖棠知道。
昨天晚上条件反射把她掀下床后,他的第一反应是惊慌——完了,他做了什么?他怎么能把棠棠踹下去?她会有多生气?
他想去拉她,可手脚还在因为过度刺激而发软,大脑也像死机了似的,完全转不动。
他眼睁睁看着项栖棠揉着尾椎骨自己站了起来,担心她下一句就是冷脸的诘问——你什么意思?
他什么意思?他也不知道,只是在意识到有人触碰腺体的瞬间,出于本能地把人推开,然后战栗不止。
再接着才是慢半拍的害怕。
他看着她的双眼,几乎以为自己要被判处死刑。
可是她没有。
她甚至没有靠近,站在原地,问他,我可以过来吗?
没有怒火,没有指责,更没有抛弃他离开。
钟铭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发起热来,烫得眼泪直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抱住她,抱紧她,再也不要离开她。
她稳稳地接住了他。
落入项栖棠怀里的刹那,他想,他一定要补给她一个正式的求婚。
求婚策划绝对保密,参与人员有项临川,齐斯蕴,张存旭,吴琳,钱嘉怡和邓许杭——邓许杭快足月了,也可能不参加。
由于行动保密,他又没办法亲自到现场,只能集思广益敲定流程,再托项临川挑选餐厅,敲定布置。
他神神秘秘地远程操控了三天,项栖棠一直以为他在偷看见不得人的小说。
毕竟有时候笑得很邪恶。
第三天晚上,钟铭突然提出明天晚饭出去吃,说食堂的饭已经吃腻了。
项栖棠更是吃腻,两个人一拍即合。
钟铭就拉着她去了事先订好的餐厅。
戒指尺寸是偷量的,款式是项临川远程直播的,花是餐厅代订的,钱是齐斯蕴垫付的。
感谢他的亲友团,东奔西跑好几天,只收了一顿饭的辛苦钱。
“怎么想到来这里了?”这家店是出了名的难排队,运气不好要排好几天。
钟铭真假参半地说:“临川说好吃。”
真是完美的理由。项栖棠毫不怀疑地相信了——毕竟项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挑剔。
为了不引起项栖棠的怀疑,钟铭没有提前点餐,等到两个人吃饱喝足,亲友团已经在包厢里百无聊赖地刷短视频。
钟铭终于传来消息:“准备。”
一群人着急忙慌又鬼鬼祟祟地溜出来,随时准备冲上去渲染氛围。
钱嘉怡乔装成服务生,借了餐厅的餐车,事先摆上求婚蛋糕和一大束红玫瑰,紧张而僵硬地推着往前走。
车从项栖棠身后进入视野,钟铭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表情,但还是被项栖棠发现了端倪。
“怎么了?是不是肚子不舒服了?”
“有点,可能是假性宫缩。”这一刻他无比感谢还有肚子疼这个借口,能把他拙劣的演技掩饰过去。
“那我们快回去吧。”项栖棠要起身,钟铭急了:“等一下!再等一下……”
项栖棠动作一顿,又坐了回去。
餐车稳稳地停在了桌边。
项栖棠终于看见了这顿饭的精髓,硕大的玫瑰闪瞎了她的眼。
“……”她有点不敢相信。
钟铭僵硬地站起来,打好的腹稿一下子都忘了,磕磕巴巴地开口:“我……那个……我……”
项栖棠眼圈泛红,静静地坐着看他失败的表演。
“棠棠,我……”
齐斯蕴急得想帮他表白,被项临川一把拽住。
“我爱你,特别特别爱你,今天比昨天更爱你……”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颠三倒四,胡言乱语,但项栖棠还是很耐心地听着。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这位小师妹真好看,看上去就聪明。后来和临川聊起,才知道你是他的妹妹。你也知道我的,那时候一心想毕业,也没什么谈恋爱的心思……”他红着脸笑了笑,“我在说什么……我想说的是,很感谢你选择我做你的伴侣,在我退缩逃避的时候,没有放开我的手……以前都是你走向我,今天我也想走向你,让你知道我也很爱很爱你……”
项栖棠笑着抹了把眼泪,钟铭就伸出手,从张存旭手心的戒指盒里取出一枚钻戒,捏得紧紧的,声音也紧绷得快要破碎:“你愿意接受我的求婚吗?”
亲友团适时地鼓掌起哄:“答应他!答应他!”引来不少闪光灯。
项栖棠笑起来,伸出手去,“我愿意。”
钟铭的手在颤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把戒指套了进去,尺寸契合得非常完美。
他又要去捧花,被项栖棠按住。
“太重了,别抱了。”她自己抱了起来,走到钟铭身边,给了他一个吻。
“谢谢师兄,我也爱你。”
“钟医生!棠棠!啊啊啊啊我好高兴!我磕的cp终于圆满了!”钱嘉怡激动地大叫。
项栖棠诧异地转过头,愣了一下:“钱医生?”
钱嘉怡十分绅士地取下乔装,弯腰行礼,“正是鄙人。”
项栖棠哭笑不得:“婚礼你必须坐主桌!”
“谢谢老板!”
*
项栖棠发了个不算含蓄的朋友圈,玫瑰、蛋糕和无名指,蛋糕上写着“我爱你”,无名指上钻石闪耀。
盛臻以令人惊叹的速度发表评论:“哟哟哟,非年非节的,秀什么呢?”
项栖棠:“你怎么知道钟铭向我求婚了?”
盛臻:“该死,真夫妻就是好嗑。”
项栖棠心满意足地捧着花,带着自己的Omega回了家。
心情太好,一路哼着歌把人抱进浴缸,先洗了个鸳鸯浴,又把人抱上床,抹油,剪指甲,揉腿,捏脚,来了个服务全套。
等钟铭在柔和的信息素安抚下沉沉睡去,项栖棠才捞过手机,欣赏朋友圈有多少令人心花怒放的点赞。
只是还没点进界面,就看到了锁屏上连绵的消息。
周士礼给她发了很多,几乎到了骚扰的程度。
“我能见见你吗?”
“棠棠,我很想你。”
“就聊聊公事,好不好?”
“你就这么讨厌我?”
“你理理我,好不好?”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项栖棠恍惚了一下。以前的周士礼不是这样的。他教养良好,幽默风趣,举止得体,坚韧执着,如果非说有什么缺点,就是太争强好胜,有时候变态到目中无人。
什么时候起,他变成了这样呢?傲慢,虚伪,固执,不择手段。
现在又像个卑微的弃O。
项栖棠拿不准这是他的计谋还是真心话,想了想,回了一句:你值得更好的。夜深了,我先睡了。
静音,睡觉。
本以为闹剧该告一段落,没想到大早上一睁眼就看见了十个未接来电,五个来自周士礼,四个来自周士礼的大哥,还有一个来自妈妈,一分钟前。
她直觉不好,还没给妈妈打回去,她就上楼敲门了。
“棠棠,醒了吗?”
钟铭还没醒,她努力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迟缓地挪到门边,顶着一头炸毛的发型打开了门:“妈,怎么了?”
妈妈担忧又焦急道:“周家老大刚给你爸打电话,问你起了没有,好像很着急,说等你醒了要你立刻给他回个电话。”
联系手机里的若干未接来电,项栖棠隐隐觉得有麻烦事缠上了自己。
“知道了。”
都打到老项手机上了,该不会周士礼想逼她离婚再娶吧?
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想什么呢?周士礼家大业大,又是顶级Omega,怎么可能非她不可?
但她还是避开了钟铭,躲到阳台拨回去。
“棠棠,你终于接电话了。”对方如妈妈所说,果然很着急。
“怎么了,周大哥?”
“是小礼……很抱歉……我知道你已经结婚了,但是……小礼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哭,说想见你,说你们之间有误会。”叱咤风云的周董沉重地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是能不能看在你们同学一场的份上,再见他一面?”
项栖棠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周大哥,周士礼很好,他值得更好的,你劝劝他吧。”
“我怎么没劝过?我和他嫂子都劝了。你不知道,从你结婚那天起,他就一直萎靡不振,三天两头地哭,眼睛都要哭坏了。再这么下去,我们担心他精神出问题。”
项栖棠烦躁地深吸一口气,十月清冽的空气冲入肺腑,启动了她的大脑。
无论如何,她确实隐晦地欺骗过周士礼的感情,他变成这样,不能说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项栖棠动了恻隐之心。
“我这几天都在公司,你让他过来吧。不过事先说好,我的Omega也在,让他不要行为过激。”
周士信感恩戴德似的连声说好。
放在以前,她做梦都想不到周氏董事长会这么低三下四地有求于她。角色颠倒还差不多。
果然疼弟弟疼得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