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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礼法不可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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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官府衙役怎么进谢府去了?这谢家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不过看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是要抓人,走,看看去。”
谢府门前,乌泱泱的围了一圈人正对着谢府大门议论纷纷。数十位青衣官差手执刀剑威风凛凛的冲进了谢府,不一会,官差押着一位风姿绰约打扮妖娆哭天喊地叫冤的妇女从谢府出来,身后跟着一蜂窝惊慌、错愕的谢府家眷。为首一个蓄着胡须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急急跟上,拉着官差衣袖口中道:“大人,这其中一定有些误会。我那夫人三年前确实是病死无疑...”
“有没有误会到了公堂自有分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还请谢老爷勿要阻拦官差办案。”那官差不耐甩开谢老爷的手,冷声打断了他。
“那人不是谢老爷的妾室赵氏吗?”围观人群中,一人指着被官差压着的美妇说道,“这赵氏犯了事?”
“哎,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有一人顺着接话道,“听说是谢夫人死的蹊跷,谢小姐向府衙递了状子,要为母伸冤,这赵氏是最大的嫌疑人。”
“谢夫人当年不是病逝的吗?而且这都过了三年了,怎么才来查?”
“这没听说,不过今日开堂公审,去听听就知道了。”
“走走走,去看看去。”
谢府门前乌泱泱的一群人紧跟着官差、谢府家眷奴仆先后脚到了府衙,围着府衙门口伸头探脑的朝里张望,议论纷纷。
“左边那个红着眼眶的女子就是谢家小姐吧?与程家定了亲的那个。”
“是她没错。这谢小姐也真够可怜的,母亲三年丧期刚过,就被定给暴虐的程容止作妻,如今人还没过门,就要守寡了,也不知是福是祸。”
“怎么说?程容止不是被判了秋后处决吗?这婚事还没取消?”
“是啊,”那人冷笑道,“不仅没取消,还说是要冲冲喜,大办特办呢。”
“啊?这程容止都在牢里了还怎么拜堂?”
“这有什么难的。人死了都能和牌位拜堂,何况人还没死呢,和公鸡拜堂呗。”
“那谢家竟也愿意将女儿嫁过去守寡?”
“以前听说过她虽是嫡女,但在家中不受喜爱,如今看来,这话倒是真的。何况谢家在这种时候还愿意送女儿去给程容止为妻,冲着这份情,那程家可不要厚待谢家.....”
“哎哎,别说了,快看快看,赵氏招了,谢夫人竟真的是被赵氏毒死的!真是歹毒!”
“妾室谋害正妻,这罪名可不小啊.....”
“斩立决!沈大人果然判了斩立决!好!!”
“哦豁!快看快看!谢小姐一脚踢上去了!!啧!真是猛啊!一脚就把赵氏踢晕了!”
“好!杀母之仇!手刃仇人才是痛快!”
“可惜,才踢了一脚就被衙役拉住了。”
“行了行了,退堂了,走吧。”
“哎?谢老爷是要干吗?他怎么怒气冲冲的指着谢小姐骂?”
“爹!杀人害命的是她赵白芍!辱门败户的是她赵白芍!母亲被她害死你怎么还能为她说话!”
堂中,三秋紧握拳头赤红着双眼,脸上泪水未干,眼中燃着滔天的怒气,对着谢秉钧怒吼,赵氏的罪行令她愤怒,可父亲的无动于衷更让她心寒,“纵使你与母亲再无感情,她也做了你二十四年的妻,服侍了你二十四年!你怎么能如此冷漠无情!”
“你闭嘴!”??谢秉钧横眉竖目指着些三秋,低吼道:“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敢这样和我说话!竟还敢瞒着我报官!若不是看在程家面子上,你以为你还能安安稳稳的站着和我说话?!你给我回去!婚期之前你别想再踏出房门半步!松江松石,把小姐带回去!一步也别让她出去!”
“啧啧啧,赵氏谋害了正妻,这谢老爷不为谢夫人叫冤,竟还维护赵氏,指责谢小姐。难怪听说谢家宠妾灭妻,看来多半是真的。”
“谢小姐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啊。娘家不待见,夫家又是那样一个家族,唉--真是可怜啊...”
围观人群一边叹息一边散了去,唯有几位少年依旧留在原地凝重的望着堂中谢三秋几人。
“这位就是三秋姑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那一脚踹的可真够果断迅猛的。”严知行望着三秋对身边几人问道。
“可惜才一脚。”白榆惋惜道。
“公堂之上还想踹几脚,人都在牢里了,跑不了的。”南星道。
“这谢秉钧回去不会为难三秋吧?你看他气势汹汹的那个样子,感觉下一秒就要打上去了,”追风摸着下巴说道,“而且赵氏承认时我看他怎么一点不震惊,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他还要用三秋讨好程家,离婚期没几天了,他再愤怒也不会在这这个时候动手的。”傅洵之淡淡道。
“那他知情吗?”追风又追问了句。
“问问赵氏就知道了....”
正说着,几人倏然住了口,谢府一行人从堂中出来,经过几人身旁,谢秉钧满脸怒容,身后两个一男一女和三秋年纪相仿的少年指着三秋口中的骂的狠毒看架势恨不得扑上去动手,幸而被几个小厮丫鬟拦着没能近三秋的身,两人面目狰狞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到了三秋身上,听言语两人应是赵氏的一对儿女。
“这俩人是赵氏的孩子吧?看他们这黑白不分的样子,怕不会给三秋暗中使绊子吧?”谢府一行人渐远,两少年的恶毒的咒骂声依旧依稀可闻,追风担忧道。
“多派几个人去谢府,保护好三秋。”傅洵之道,“走吧。”
“回府吗?”白榆问道。
傅洵之望了望天色,太阳还未到头顶,道:“时间还早,喝茶去吧。”
几人步行而去,一路上听到路上行人议论纷纷,谢家之事在街头小巷迅速传播,几人拐进了一家最近的二层茶楼,茶楼一层大堂之中一歌女正抚琴低吟浅唱,胡歌野调,情意绵绵。
几人在二楼挑了个安静的位置要了果茶糕点坐了下来,一曲结束,恰巧送茶水糕点的小二过来。
小二一边放下茶水一边笑着对着追风严知行两人道:“两位就是前几日为在公堂上为并州除害的追风和严知行两位公子吧?老板说了,两位伸张正义为民除害,几位今日的茶水钱分文不取,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便是。”
“啧,正是我们,”追风一扬下巴,骄傲道,“我们名气这么大了?”
小二笑道:“两位公子如今可是我们并州的名人,小人这茶馆日日都有人谈论那日之事。多亏两位公子仗义相助,才能将程容止伏法。听说二位是定远侯府中人?”
“是啊,我们定远侯府就是喜欢惩善扬恶,为民除害。尤其是我们公子,人美心善,德容兼备。”追风故意提高了声音,斜眼瞥了一眼傅洵之。
傅洵之轻轻摇头,笑而不语。
又听小二道:“早就听闻定远侯府的美名,前不久小人曾听来自长安的客人说起定远侯的公子,听闻侯府的傅将军生的极为俊美,貌比潘安,可是真的?”
“潘安算什么,”追风不屑道,“我们公子比潘安美多了。你瞅瞅,”追风指着对面的傅洵之,“我们公子就和他一样好看,是不是,比潘安美多了?”
小二瞧了一眼傅洵之,道:“这两位公子一进来小人就注意到了,小人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小人虽没见过潘安,但若是傅将军和这两位不相上下,那想来是名不虚传的一等一的美人。”
“当然!”追风一脸骄傲。
小二又道:“小人还听说侯府赏千金在为傅将军选夫人,还是男妻,可是真的?”
“公子选妻之事都传到并州了?”白榆惊讶道。
“这事新鲜,并州又离长安不远,早就人尽皆知了。”小二笑道,“不知傅将军找到了没?”
“没呢。”追风道,“满足他那三个条件的人哪有那么好找。”
小二道:“恕小人多说一句,我们并州倒是有一人勉强能够的上那三个条件,公子或可推荐给侯爷。”
“哦?”追风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小二,道:“谁?”
“小人曾听来喝茶的客人提过一句,云中郡王有一公子排行老四,年二十六,生的同样不凡,也好男风。岂不是刚好满足傅将军的条件,依小人看,公子可推荐给侯爷,若是成了,公子岂不是可得千金赏钱了。”
追风闻言一喜:“若真成了,这赏钱全都给你。只是这人,我没见过,你们见过吗?”追风看向几人,但见除了严知行和他一样意兴盎然之外,其余几人神色各异,充耳不闻。
追风话出口,只有严知行摇了摇头,其余几人都没出声。
追风正觉怪异要追问一句时,夏璟熠面无表情说道:“宗室子弟无召不得入京,你要让傅将军嫁过去吗?”
“找小皇帝请个旨给个特权不好了?难得有一个--”
“不行,”夏璟熠瞥了傅洵之一眼,冷漠道,“礼法不可废,定远侯府也不行。”
“......可若只从长安选可真就选不到了,也不能看着傅将军娶不到夫人吧?而且他若是嫁到侯府,就是侯府的人了,也不用这么苛刻吧...”
“不行。”夏璟熠又冷冷说了句。
“.....”怎么说着说着还生气了,追风默默腹诽了句,正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就听傅洵之笑道,“是不太行,那人不够好看。”傅洵之扔了一两银子给小二,道:“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