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同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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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人，你没事吧！”小猪焦急的声音响起。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进来吗？！”苏词用嘶哑的声音朝它吼。
“对不起，小主人，是你不接主人的电话，主人才放开权限让我进来查看你的情况的，我不是故意的。”
苏词强行咽下喉咙里的腥甜，“告诉他，我没事。”
“主人在回来的路上。小主人，你看起来不太好，去医疗舱检查一下吧。”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苏词用温水洗了把脸，“还没煮饭呢，他怎么回来这么早？”
“小主人，已经不早了，现在是晚上8:30，平时小主人在家，主人会在8:00回来。”
“那我不在家呢？”
“小主人不在家，主人一般不会回来。”
苏词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咬了咬毫无血色的唇，试图让它变红一点。
“好了，我现在下楼，你去启动智能厨房。”
“好的，小主人。”
很快，庭院里传来飞行器降落的嗡鸣。
“主人，欢迎回家。”玄关的仿生藤蔓自动亮起暖光，雪松香裹着夜风涌进来。
苏词注意到他军装外套沾着银色粉末，闪烁着实验室级别的隔离膜微光。南景煜脸上戴着一个面罩和护目镜，只能看见他的那双紫罗兰眼睛。
反而更迷人了。
不过此刻苏词无心欣赏。
他走过去，“首相大人，我有事要和你说。”
南景煜做了个“停”的手势，“小词，我刚脱了防护服，现在身上都是消毒水味，你先别过来，让它散一散。”说着，他摘下面罩和护目镜，露出那张惊艳的脸和漂亮的银发。
“今天议会吵了七个小时。”南景煜解开领带，手环的新闻正在播报梧桐医院爆满的走廊，“那些粉末在显微镜下像活的......”
苏词突然剧烈咳嗽，南景煜走近，指尖贴上他的后颈。
那“没长好”的腺体传来细微电流，苏词浑身僵直地感受着Alpha的体温渗入皮肤——这原本是安抚Omega的亲密动作，此刻却像悬在脖颈的铡刀。
“脸色这么差？”南景煜皱眉，一脸担忧地看着苏词，苏词闻到他指间残留的消毒剂味道。
他又问：“医疗舱检测过吗？”
“我的身体一向比较差。”苏词转身躲进厨房。
南景煜跟着走进来，“小词，你刚刚为什么不接电话？”
苏词垂下眼眸，“心情不好，这事我等会儿和你说，先吃饭吧。”
他舀汤的手在抖，奶油蘑菇汤的漩涡里浮出一颗颗橘子糖，喉间又泛起那股苦味。
“呕——”苏词干呕了几声。
“小词！”南景煜这次不再询问，直接将他打横抱起，走上二楼，轻轻放到医疗舱里，“乖一点，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医疗舱的蓝光缓缓扫过苏词的身体，南景煜站在一旁，目光紧盯着上面跳动的数据。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了——苏词的身体并没有被「花粉」入侵的迹象，但他的各项生理指标都显示他处于极度疲惫和应激状态。
“心率过快，血压偏低，体内皮质醇水平异常升高……建议进行心理干预和充分休息。”
南景煜俯身靠近医疗舱，轻轻握住苏词的手，“小词，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苏词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他的脑海里依然浮现着小静那双如死水般的眼睛，嘴里泛着那颗过期橘子糖的苦味。
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有点撑不住了。”颤抖的尾音带上了哭腔。
南景煜的指尖抚过他的额头，试图安抚他紧绷的神经，“小词，别怕。”
“小词是在为花粉事件烦恼，还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南景煜将他抱起来，抱回楼下餐厅，“你现在很虚弱，先吃饭吧。”
他去厨房把汤盛出来，“先喝点儿，暖暖胃。”接着又去把菜一一端上来。
“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个真相。”苏词突然开口。
“什么真相？”
“我的好朋友，小静，十四岁被季家领养，十六岁的时候分化成Alpha。我当时很替她高兴。”苏词的手不停搅动着汤勺，“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十五岁就分化了，是Omega。季月用一年的时间，趁她尚未分化完全，把她改造成一个Alpha。”
南景煜握住他冰冷的手，“小词……”
“南景煜，是季家。”苏词抬眸看向他，“是季家和林逢鹿合作。林逢鹿跑了，季月还没跑，你去抓她。”
“好，我明天就去。”
“现在去！”
南景煜安抚着说：“小词，别紧张，封城令已经下了，季月逃不了。季家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
“季静被她关起来了。”
“我明天去缉拿季月，把季静救出来，明天一早就去，六点就出门。”南景煜温声哄着，“现在，小词先吃点东西，好吗？”
苏词沉默片刻，低头乖乖喝汤。
南景煜给他夹了一块鳕鱼，苏词尝了一口，终于忍不住将胃里的食物尽数吐出来。
“小词！”南景煜起身走到他身边，轻拍了拍他的背，拿湿巾将他嘴边的汁液擦掉，“怎么了，是没胃口吗？”
苏词摇摇头：“鳕鱼是甜的，恶心。”
南景煜愣住了，他竟然听到嗜糖的少年说，甜味恶心。
苏词站起来，走到洗手间，用温水漱了漱口，又洗了把脸，对身后的南景煜说，“我想洗个澡。饭是吃不下了，麻烦首相大人给我煮点粥。”
“好。”
等少年穿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清洁机器人已经把餐厅收拾干净了，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柑橘香——南景煜细考虑周到，怕他再次反胃，那香气比他平常用的柑橘味香水少了几分香甜。
深夜——
苏词在血红色的梦里挣扎。
福利院发霉的床单裹住他的口鼻，周老师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正捏着橘子糖往他喉咙里塞。
“小翡翠要乖乖的呀。”女人的笑声十分刺耳，混着老鼠啃噬木板的声音。
窗外，季静被一群人拖走，她的影子正在融化，变成实验室里爬动的纳米虫。
接着，大片大片的血色将他淹没……
“小词，别怕。”
苏词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南景煜正握着他的手腕。南景煜的手心很暖，将满屋子的血腥幻象驱散。
苏词这才发现自己蜷缩在床和墙壁的夹角里，睡袍被冷汗浸得能拧出水。小猪投射的星空在天花板碎成光斑——他刚才在梦游中砸碎了小猪的本体。
“心率187，体温36.2℃。”南景煜的手环还在发出警报。他先解开苏词的睡袍，将冷汗轻轻擦掉，拿出新的睡衣给他换上。
刚从噩梦中醒来的少年乖乖地任由他动作。
凉凉的触感贴上后背时，苏词闻到了极淡的血腥味，这才发现南景煜手臂有抓痕，此刻正冒着血珠。
“我弄的？”他的声音哑得吓人。
南景煜用指腹抹掉他眼角的泪渍，答非所问：“你刚才一直在喊‘不要’，又梦到不好的事了？”
苏词直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南景煜轻叹了口气，将人抱起来。
突然腾空而起的失重感让苏词攥紧南景煜的睡衣，南景煜抱着他离开次卧。
青年垂落的银发在他的脸庞刮蹭，痒痒的。
苏词被轻轻放到主卧的床上，陷进鹅绒被里，他听见南景煜在轻声哼唱《星光摇篮曲》。
这是曙国哄小宝宝入睡的古谣，此刻被Alpha低沉的嗓音染上别样的温度。
“......你会对每个Omega这么温柔吗？”话一出口苏词就后悔了，这简直像拙劣的试探。
智能夜灯将光线调暗，南景煜给他掖被角的手顿了顿，黑暗中他的声音格外清晰：“只对半夜做噩梦会砸坏家电的小猫这样。”
“小词是不是对小猪积怨已久，蓄意报复？”
苏词耳尖发烫，好在黑暗能藏住所有表情。
“它该的。”
南景煜不再逗他，而是像哄小孩睡觉那样，一边哼着歌，一边隔着被子轻拍他的后背。
入睡前，苏词迷迷糊糊想着，或许Beta也会贪恋雪松的味道。
阳光被调成琥珀色的智能窗帘滤进来时，苏词睁开眼睛，发现环境有点陌生。但他来不及多想，习惯性去摸床头柜的柑橘味喷雾，却碰到一枚冰凉的金属袖扣。
“叮——”小猪来了。
“早上好，夫人！”小猪的机械音雀跃得反常，“需要准备助孕营养剂吗？根据您今晨的体温数据......”
“闭嘴！”苏词抄起枕头砸向感应器。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穿着明显过大的丝绸睡衣，领口滑到锁骨下方，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夫人不用害羞哦，小猪只是个智能管家。根据曙国的最新政策，有Omega生子补贴：一胎一万曙币，二胎五万，三胎十万……”
苏词漠然地开始倒数：“三、二……”
小猪立刻识时务地闭上嘴。
南景煜端着早餐盘上来，正撞见苏词整理那过大的睡衣的模样。少年赤脚踩在地毯上，晨光给他的身影镀了一层金色的晕影。
少年把领口往上提，导致后背的皮肤裸露出来，透过那显露的轮廓，南景煜脑海里自动勾勒出他的身形和腰线，喉结不自觉滚动。
“它今早又悄悄自动升级了情感模块。”南景煜移开视线，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要关掉语音功能吗？”
“你早就该这么做了。”苏词瞪着他。
突然瞥见对方锁骨上的牙印，昨晚模糊的记忆涌上来——他抓着南景煜，说要去看真正的玫瑰星云，但南景煜不肯答应他即刻出发，于是他对着青年的锁骨啃了一口。
苏词慌乱移开视线，庆幸自己现在没戴怀表，不然南景煜的手环又要报警了。
小猪突然在墙上打出粉色爱心：“根据《新婚指南》第17条，建议主人帮夫人按摩腰部......”
苏词恼怒地打断它：“小猪，你再胡说八道，我真的会把你捐给福利院！”
南景煜一边轻笑，一边将温热的毛巾敷在苏词的眼睛上：“再睡会儿，议会那边我推迟了两小时。等会儿就去抓季月。抱歉，我食言了，没有一早就去。”
苏词在黑暗中听见南景煜整理衣装发出的窸窣的声响，突然伸手抓住对方袖口。
“那个......”他喉咙发紧，“今晚把次卧的安防系统升级一下吧。”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我可能还会......”做出破坏性的举动。
这是他被苏梨关在阁楼时养出来的毛病。
“搬过来住。”南景煜截住他的话，忽然轻笑一声，“你砸东西的样子比议会那帮老头可爱多了。”
苏词扯下毛巾正要反驳，却被塞了满嘴煎蛋。少年立刻炸毛，“我还没刷牙！”
“抱歉。”
晕乎乎的小词就这样被南景煜哄着搬进了主卧，完全忘记了自己规定的约法三章的第一条——不同床。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同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