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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鱼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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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9日,晴。
池预坐在台阶上,安静地看着运动场上嬉闹的人群。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池预将袭来的排球一掌打了回去,排球有些硬,那一掌拍下去震得池预手生疼,池预低骂一声,用另一只手轻轻柔捏着。
苏晓晓抱着那颗排球急匆匆赶过来,看着他柔捏的动作担忧的问道:“池同学,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震了一下,不用担心,你们继续。”说着池预甩了甩手,又来回翻转了几次。
苏晓晓见状悬着的心也落下了,她长舒一口气后,用手掌拍打了好几下那颗排球,抱怨的说:“这器材室的排球也太硬了,打得我手都红了,幸亏你反应快,要不然我就难逃死罪了。”
“还行吧,你们打的时候别太用力就行,快回去吧,他们在叫你呢。”
“好,那你小心点。”
“嗯。”
苏晓晓抱着排球小跑回去后和其他人摆了摆手说池同学没事,就又打起来了,池预看着苏晓晓打排球那狠劲,也不像是会怕疼的人,一想到她刚才的抱怨,池预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只是还没笑出声,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笼罩了下来,刺眼的阳光也悉数被挡下,池预抬头望去,就见温时谦撑着一把防晒伞盯着他的右手看,池预下意识往后藏了藏,然后问他:“你怎么来了,不打球了?”
“突然没兴趣了。”温时谦收回视线,在池预旁边坐下,将伞往他那挪了几寸。
“天气很热,见你一个人坐在这大太阳底下,我怀疑你不想活了。”
“我刚从教室那过来,就只是想坐会儿,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再说了,多晒太阳有助于身体健康嘛。”
温时谦无奈一笑,将一瓶水递给池预“怎么不一起去玩?”
“你忘了啊,我是个药罐子。”池预接过,打开喝了一口。
温时谦一愣,这才想起来,在一中那会,班主任就跟班里说过,池预自小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所以上体育课的时候,他都是坐在一旁看着的,从来不参与什么活动,一个学期未见,他竟差点忘了。
“手还疼吗?”
“还行,好多了,虽然是个药罐子,但也不是一推就倒的。”
“哎说真的,你看我像个药罐子吗?”池预往温时谦那了挪几寸,认真地问他
“不像。”温时谦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这么笃定的回答,让池预不禁生起了一丝怀疑,总觉得温时谦似乎知道些什么。
池预眯眼看着他“这么肯定?”
温时谦眸光瞥了一眼池预的脸,然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承你吉言。”池预收回视线,仰头又喝了一口水,目光看向了苏晓晓那里。
见池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后,温时谦眼神微动,开始上下打量池预,怎么看都不像是体弱多病的样子。
这么活泼开朗的人怎么会是个药罐子呢,是个小太阳才对吧。
“温时谦,你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啊,我想了好几天也不想不出来。”池预忽然开口说。
“这么想知道?”
“当然了,能把温大学神迷倒的人,我自是要看看的。”
“等时机成熟,我就告诉你。”温时谦轻笑一声
“那是什么时候?"
温时谦略微思肘了一会,看向池预的眼神很柔和,他说:“我也不知道。”
等你开窍,似乎还要很久。
“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还要我等。”
温时谦浅浅一笑,随后站起身看着不远处正在集队的人群说:“走吧,要集队了。”
“你又转移话题,真的是……狡猾。”池预拿过一旁的水,站起身从温时谦伞下出去了,嘴里还叽里咕噜小声抱怨着。
温时谦唇角一勾,快步跟了上去,伞重新笼罩下来时,池预没什么反应,他咬着下唇不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还挺可爱的。
*
“上节课我们说到了元素周期律……。”
下午五点十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化学老师的娲牛式语言让池预有些昏昏欲睡,他靠在墙上,借着前排人的身形遮挡,隐没在最后一排合上了眼。
温时谦眸光一瞥,嘴角勾了勾,他停下写字的动作,抬头望了一眼台上讲得很投入的化学老师,然后默默从书桌内抽了一本数学课本,挡住了从窗户照射到池预脸上的阳光。
少年时代纯真的爱,又开始往外溢了。
温时谦右手执笔,左手抬书,整整坚持到了下课,池预睡得比较浅,听到下课铃响起时就醒了,他揉着朦胧睡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一本数学课本映入眼帘,池预眼神微动,刚想抬起一只无力的手拨开时,课本就被撤回了,那张被挡住的脸也就此揭开面纱。
池预微愣,他动了动有点干燥的唇问他:“你抬了多久?”
“也就十几分钟吧,手不酸。”温时谦若无其事将课本塞回书桌里。
几声闷笑从池预喉咙传出,池预凑过去将右手搭在温时谦肩膀上,头抵着手臂,然后笑着说:“天啊,新同桌太善解人意了,我有些承受不起。”
温时谦张张嘴,正欲说些什么,却先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承受不起你给我啊,我帮你承受。”
池预眉头微皱,视线从温时谦脸上移开,就见简之行拉开前排刚空下来的座位坐了下来,简之行手抵在池预桌上,撑着下巴直勾勾盯着池预和温时谦说:“不用太感动,像我这样的大善人,都是不求回报的。”
“滚。”池预朝他翻了个白眼,抱手靠在椅背上。
“杀人诛心啊,鱼宝。”
“你又发什么牢骚呢你。”
“我这是关心你啊,怎么能叫发牢骚呢。”
池预又朝他翻个白眼,靠在桌子一旁的度茨安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可得了吧你,再发牢骚啊,小心鱼宝又把你拉进黑名单里。”
“是了,我们鱼宝还会发小脾气呢。”
“我去你的。”池预揣了一脚简之行的椅子。
“哎呀我错了错了,小鱼大人饶命。”
池预哼了声,不再去看简之行,温时谦看到这一幕,脸上不自觉挂起了淡淡的微笑,他垂头写着作业,安静听几人讲话。
度茨安抱着手问:“不过话说回来,你昨晚干嘛去了,难得见你打磕睡,人化学老师都走到你旁边了还敢睡。”
“还不是因为我舅舅。”池预打了声哈欠
“池叔叔?”
“嗯,他昨晚去应酬,到了很晚才回来,我担心他,就一直等着没睡。”
“怪不得,池叔叔还好吗?”
“嗯,挺好的,哎等会,你刚才说杨蜗牛在一旁看着我睡觉?”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池预没有回答度茨安,他面无表情转头看向一旁安静写着作业的温时谦,有点咬牙切齿地问他“温时谦,你怎么不叫醒我?”
温时谦停下手里动作,眼神与池预对上,他平静地说:“看你睡太香了,所以不太忍心叫醒你。”
“呵,我谢谢你啊。”池颜嘴角抽了抽
“不客气。”
活音刚落,就听简之行和度茨安噗嗤一声捧腹大笑。
简之行大笑着说:“绝了,有这么好的同桌你就偷着乐吧,哈哈哈哈……”
度茨安忍着笑接着道:“这事你也不能怪学神,主要是当时杨娲牛也默认了,他看了眼这就走了。”
“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一中学神,他能不答应嘛。”
池预对他们的话充身不闻,他换了一个比较凶的表情,警告式的对温时谦说:“你下次再这样,我就单方面孤立你。”
“好,我下次注意。”温时谦想了会又说:“多谢小鱼大人不杀之恩。”
“你……靠。”
“哎——,鱼宝宝可是不能说脏话的。"简之行戏笑着说。
池预往他那瞪了一眼,说了声“滚。”然后麻溜地提着书包快步走出了教室。
“哎呦,鱼宝闹脾气了。”
温时谦轻笑一声,看着池预背影在走廊消失后,他敛起笑容,转头看向简之行“为什么要叫鱼宝?”
学神初次主动搭话,虽然让简之行有点受宠若惊,但还是乖乖回答了他的问题“斜音嘛,小预,小鱼,长得又那么可爱,那可不就是条鱼宝宝。”
“你们关系很好?”
“我俩和他是发小,小时候就认识了。”
“原来是这样。”温时谦暗自松了口气
度茨安突然拍了一下简之行的肩膀说:“走了,再不快点就追不上鱼宝了。”
“哦哦哦,是了,快走快走。”简之行快速起身将椅子推回去,快步回座位抄起书包,然后拉着度茨安出了教室门,走前还不忘跟温时谦道声离开。
温时谦朝他们微微颔首,等教室人都走光后他才开始收拾东西,今晚的晚自习被临时取消了,温时谦只能带着剩下的作业回去,他背上略显沉重的书包,然后把椅子推进去,关上教室门和打开的窗子离开了。
满书包的作业加上一颗被压抑12年的心,似乎又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