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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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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莞紧盯着手中那根白色试纸,上面赫然显现的两条红杠,瞬间证实了她中的猜想,她果真怀孕了。
回想起这两年,自从开始上夜班后,工作强度太大,导致内分泌紊乱,月经常常两三个月不见踪影,有时一个月内却到访两次,各种汤药轮番上阵,一点效果都没有。
方燃还曾劝过她,说道:“等以后我有能力了,一定给你找个轻松的科室待着。”可谁能料到,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呢,他便为了前途跟她分手,转眼就跟新欢双宿双飞了。
直到现在,聂莞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了,这突如其来的小生命竟被她当成了身体的老毛病,压根没往怀孕的这方面去想。
她木然地将试纸丢进垃圾桶,随后无力地坐在床边发起呆来。这个孩子的降临实在太过突然,打的她措手不及。以前方燃在时,无论大事小情,她总会第一时间和他商量,心里特别的依赖他。可如今物是人非,往后的风风雨雨,都只能靠她自己去扛了。
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失恋的伤痛还没平复,如今又添新的麻烦,这孩子该何去何从?聂莞抬眼环顾屋内,逼仄狭小的空间,连她自己都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难道要让孩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出生吗?这简直是对孩子的不负责任!
就在她焦虑不安时,包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聂莞烦躁地掏出手机,来电显示竟然是房东太太。原来是方燃匆忙退房离开,房东太太前去收房时,发现屋内有不少个人物品还没来得及拿走,打他电话又无人接听,无奈之下,只好拨通了聂莞的电话。
聂莞听明来意后,决定去出租屋看看,毕竟她还有不少东西留在那儿,而且日后养孩子处处都得用钱,能省一分是一分。在她还没有理清头绪之前,心底却有个声音替她做了决定,她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或许母亲与孩子之间真的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缘分。既然这个小生命选择了她作为母亲,那么她便该张开双臂,欣然迎接。毕竟这世间哪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呢?从此往后,她不再是孤身一人,这小小的生命将会陪在她身边。
想当初她和方燃一起在外面租房子住,方燃负责房租开销,她则包揽水电及日常琐碎费用,分工倒也明确。
出租屋面积狭小,不足五十平,只有一间卧室,两人工作时,只能在局促的客厅里紧紧挨着。所以当聂莞踏入屋内的瞬间,那张硕大的写字桌便映入眼帘,往日与方燃相处时的画面,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不大的客厅里堆满杂物,沙发、茶几、电视柜,还有两人形形色色的生活用品,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显然方燃走得匆忙,一样东西都没有带走。聂莞走进卧室,打开衣柜,不出所料,两人的衣物密密麻麻地塞了个满满当当,他的衣裳也依旧挂在原处。
聂莞心底不禁泛起一丝苦笑,是啊,如今方燃既已攀附上院长千金这高枝,这些平民百姓的东西,他自是看不起了。哪怕是向朵儿,也不会让他在穿这些老土的衣服。
方燃来自外省,家境普通,凭借自身出众的才华渐渐崭露头角。如今一条通往前程的捷径摆在眼前,他又怎么会错过?虽说“凤凰男”这称呼是贬义词,可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当的。
好在出租屋离房租到期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聂莞决定住满再搬,房东太太虽然不情愿,可白纸黑字的合同摆在那儿,也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就这样,聂莞拖着行李从狭小的旅馆搬回来,重新回到与方燃租住的出租屋,只是这一回,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了。
身边突然少了一个人的陪伴,聂莞觉得屋内空荡了许多,心也像是被掏空了一般,空落落的。
聂莞不想再沉浸在回忆里挣扎,她挽起袖子,决定开始清理属于方燃的物品。衣柜里、办公桌上、卫生间里、厨房,但凡有方燃痕迹的物件,统统被她清理出来,楼下的两个大垃圾桶被塞得满满当当。
属于方燃的一切都被她彻底丢弃,从今往后,她要开启全新的人生。
屋子收拾整齐后,聂莞突然感觉浑身力气被瞬间抽干,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这两日都没有好好休息,又没有正经吃上几口饭,身体已经发出了危险的警示,催促她要珍惜自己的身体了。
聂莞缓缓坐在床边,双手轻轻抚上小腹,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久违的温柔笑意。肚里有了这个小家伙,往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走,可即便如此,她也要拼尽全力,为自己和孩子撑起一片天空。
冰箱里的食材所剩无几,好在她翻出一袋速冻饺子,还是三鲜馅的,这是她以前特意囤在冰箱里的,想吃时简单的煮一煮,非常方便。
三鲜馅的水饺入口鲜美,聂莞竟意外地没有丝毫反胃,一口气吃下大半盘,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也偏爱这口美味,让她的胃口都跟着好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渐渐染红天际,吃饱喝足的聂莞被浓浓的困意笼罩,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昨晚又刚值了个大夜班,此刻的她疲惫至极,拉上窗帘,便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聂莞睡得无比安稳,没有丝毫梦境惊扰,所有的烦恼都被暂时抛诸脑后。待她再次悠悠转醒,已是次日清晨。
一夜好眠,聂莞浑身舒畅,心情也随之豁然开朗,失恋的阴霾好像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驱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聂莞起身,准备迎接崭新的一天。她今日要上班,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做个彩超,看看宝宝在肚子里的发育状况。一想到能窥探到宝宝的模样,她的内心便充满期待,恨不能此刻就与孩子相见。
出租屋距离医院路途不近,坐公交起码得耗费半个小时,不比小旅馆那么方便。聂莞不敢耽搁,早早吃过早饭后,便直奔公交站点。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几个小商贩瞅准商机,在两旁支起摊位售卖早餐,刚出锅的包子热气腾腾,瞬间便被住院家属们抢购一空。
聂莞走到紧挨着大门的饮料摊前,卖饮料的老大娘七十多岁,在这儿摆摊卖了几十年的饮料,生性热情好客,见人便能唠上几句,所以生意格外红火,急诊室的同事们时常轮班在她这儿买饮料请客。
这几日天气渐热,聂莞平日里就爱喝点凉饮解暑,可刚把手伸向冰柜,准备挑选爱喝的饮料时,她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怀有身孕,凉的东西是万万碰不得的。
聂莞沮丧的想,这就是做母亲的代价吧,为了孩子要割舍掉很多东西。可即便这样,她也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母亲这个角色,本就是痛苦与欢乐并行的。
聂莞最后选了一瓶常温饮料,拿在手中看了看,又觉得不行,犹豫再三还是将饮料放回原位,换了一瓶矿泉水。她心想,还是喝水最安全了。
老大娘瞧见她这番犹犹豫豫的模样,不禁一愣,怎么买个水还纠结?不过老大娘到底是热情惯了,仍笑着招呼道:“没关系,姑娘,想喝啥拿啥。”
聂莞付了钱,手捧着矿泉水,朝着医院大门走去。
郑旭刚停好车,抬眼便瞧见了心心念念的聂莞,他心中一喜,赶忙关上车门,拔腿就往医院大门跑去。如今医院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眼科的青年才俊方燃抛弃旧爱,搭上院长千金,双双远赴异国他乡留学深造去了。
这下可好,郑旭等了这么久,三十好几的人了,就盼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呢,如今总算是盼到机会了,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追求聂莞了。
为了博得佳人芳心,这两日郑旭可没少下功夫,端茶倒水送温暖,亲自打饭还不算,还时不时送上些女孩子爱吃的小零食,就这番殷勤劲儿,弄得急诊科的同事们都知道了
他的小徒弟吴峰也听闻了此事,背地里没少打趣他,笑称他老牛吃嫩草,竟敢追求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小姑娘。这话传到郑旭耳朵里可把他给气坏了,在办公室里对着小徒弟就是一顿挑刺,不是嫌病历写得乱七八糟,就是斥责他回答问题驴唇不对马嘴,到最后,连小徒弟的处方权都要给收回来,吓得吴峰连连求饶,赌咒发誓再也不敢在背后乱嚼舌根了。
郑旭知道追女孩子形象至关重要,得把自己收拾得妥妥当当才行。于是,昨日他昨天趁着休息,专门跑去商场精心挑选衣服,又去理发厅做了头发,今儿早上还特意把平日里自认为性感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就盼着能在聂莞面前惊艳亮相。
临出门前,他对着镜子左瞧右看,都快不认识自己了,这哪还是从前那个糙汉大叔啊?分明就是个鲜嫩帅气的小鲜肉嘛!
穿上小白衬衫、小西裤,郑旭的自信心爆棚,急切地想要快点出现在聂莞的面前。顶着炎炎烈日,他跑得满头大汗,好在总算是赶上了。
郑旭伸手轻轻拍了拍聂莞的后背,语气轻快愉悦地打招呼:“小莞护士,早上好呀!”
聂莞一听这声音,便知是郑医生,她不情不愿地回过头,这一瞧,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惊愕,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清爽帅气的男人,会是平日里那个不修边幅的郑医生。
她抬手一指,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这是……”
郑旭瞧见聂莞这般反应,心中别提多得意了,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张开双臂,像个邀功的孩子般问道:“怎么样,我今儿这身打扮帅不帅?”
聂莞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丝笑容,点头应道:“帅,确实帅。”其实郑医生的心思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她的心早已被方燃填满,即便如今和方燃分手了,她对郑旭也生不出半分男女之情,哪怕他改头换面,对她关怀备至,她的心思也不会放在他身上。
不过郑旭不知道聂莞心里的想法,见佳人认可自己的帅气,他身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只觉这几日的辛苦没白费。
这时,几名急诊的同事恰好在门口撞见郑旭,瞧见他这焕然一新的模样,纷纷像见了新大陆般,围上来打趣调侃。
聂莞见自己在这儿也没啥事儿了,便率先抬脚走进医院大门。
郑旭见她先走,撇下打趣的同事们,抬腿就紧跟在聂莞身后。这一幕被大家看到后,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心照不宣地交换着眼神。
急诊室,顾名思义是与死神赛跑、抢夺生命的战场。在这里工作,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贵无比,生死往往就在一线之间,或许就因为一秒之差,就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一条鲜活的生命,同样,也可能因为这一秒的延误,让一个生命就此消逝。
因而急诊科的宗旨便是:绝不放弃任何一位病人。
急诊科的忙碌不分昼夜,忙起来连口热饭都吃不上,那是常有的事儿。聂莞本想着中午抽空去影像科做个腹部彩超,看看宝宝的发育情况,可从上班开始,她就忙得脚不沾地,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好不容易刚休息片刻,指挥中心的电话就急促响起,说是某一路段突发连环车祸,事发地点距离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最近,任务自然而然就派到了她们科室。
没办法,聂莞被护士长点了名,跟着急救车奔赴现场抢救伤员。
刚坐上急救车,聂莞就感觉眼前一黑,脑袋晕晕乎乎的,她心里清楚,这是长时间没吃饭引发的低血糖症状。可刚才出来得太急,身上啥吃的都没带,哪怕有块糖果也好啊,万一待会儿自己体力不支,非但救不了伤员,自己反倒成了需要被抢救的那个,那可就麻烦了。
主任一共派出五辆急救车,每辆车配备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聂莞恰好与郑医生、崔洋同坐一辆车。
警笛声响彻整座城市,平日里拥堵不堪的道路,此刻为急救车让出一条绿色通道,大家都知道这是救命的车辆,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耽搁。
聂莞也深知此刻责任重大,绝不能掉链子,所以强打起十二分精神,力求不出差错。
就在这时,郑医生像变戏法似的从兜里掏出一袋面包,递向聂莞,关切地说道:“从上班就开始忙,你肯定没吃饭吧,快拿着吃,救护车马上就到地儿了。”
此时此刻,这袋面包对聂莞而言,无异于救命稻草,她也没跟郑医生客气,伸手接过,感激地说道:“谢谢郑医生。”
郑旭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大家都是同事,别这么客气。”
崔洋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好像有千万根针在扎一样。她心里哀怨的想,为什么郑医生的眼里总是看不到她的存在呢?
今日的郑医生打扮得格外帅气,愈发衬得他魅力四射,这让崔洋对他的爱意愈发浓烈。
聂莞这才想起旁边还坐着崔洋呢,她也没吃午饭呢,而且崔洋钟情于郑医生,自己刚才那样的举动,肯定让她心里不好受了。
想到这儿,聂莞撕开面包袋,将面包一分为二,把另一半递给崔洋,柔声说道:“洋洋,快吃吧。”
崔洋虽说心里不乐意,可肚子实在饿得咕咕叫,也顾不上那么多,伸手接过半个面包,两三口就吞了下去。
车祸现场惨不忍睹,几辆车被撞得严重变形,伤员卡在车内动弹不得,头部、脸上鲜血淋漓,瞬间便昏死过去。
现场早已被警察拉起警戒线维持秩序,消防员手持破拆工具,争分夺秒地拆除挤压变形的车门,只为能尽快救出伤员。
别看郑旭平日里追聂莞时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可到了救人的关键时刻,他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而专注,急诊科的医护人员全都听从他的指挥,救援工作被安排得有条不紊。
“大家先对伤员进行伤情分类,急重症患者优先救治!”郑旭正在给一名昏迷的伤员做身体检查,随后扭头朝身后的同事们喊道,“小莞,崔洋,你们谁过来帮我一下,这边伤员心脏停跳了!”
聂莞正在给另一名伤员检查伤情,这名伤员的伤势不算太重,听到郑旭的呼喊,她立刻放下手头的伤员,快步跑向郑旭。
“郑医生。”聂莞叫了一声,紧接着打开急救箱,迅速配合郑旭展开抢救工作。
车祸现场浓烟滚滚,刺鼻的黑色浓烟弥漫在空中,几名消防员抱着水管,奋力扑灭着火的车辆,竭尽全力将危险系数降到最低。
车祸现场的伤员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多个,其中重症患者三人,需即刻回医院动手术;还有几名轻症伤员,需入院治疗;不幸的是,有两名伤员伤势过重,当场死亡。
聂莞心中秉持着绝不放弃的信念,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她也绝不甘心眼睁睁看着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她固执地坚持给已经宣告死亡的伤员做心肺复苏,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聂莞不知道自己究竟按了多久,可躺在地上的伤员依旧毫无反应。她心里不甘,这么年轻鲜活的生命,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呢?
聂莞知道干这一行,不能太过感情用事,可她就是做不到。每次看到病人们被病痛折磨,她的心就像被无数只手揪着,疼得厉害。记得有一回,医院里来了一对花甲之年的老夫老妻看病,两位老人走路都颤颤巍巍,连口热饭都吃不上,聂莞于心不忍,在老人住院期间,经常自掏腰包买饭送到病房,她觉得自己能帮一点是一点,不然心里这道坎儿过不去。
眼前躺在地上的女孩,看着和她年纪相仿,聂莞忍不住埋怨老天爷不公,为什么要狠心终结这么年轻的生命呢?
她一心想要挽救女孩的生命,所以不死心,继续执着地给女孩做心肺复苏。
郑旭早已判定女孩无救治可能,放弃了抢救,转而救治另一名重症伤员。待看到聂莞的举动后,他几步跨到聂莞身前,一把推开她,大声吼道:“你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她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
聂莞猛地抬起头,泪水奔涌而出,她双手紧紧揪住郑旭的白大褂衣角,声嘶力竭地祈求着:“求求你,救救她吧!她还那么年轻啊!”
郑旭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行医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执拗的人。当下,一股怒火“噌”地从心底蹿起,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抬手在空中用力挥舞了一圈,像是要把这股无名火发泄出去,随后,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冲着聂莞吼道:“聂莞,你给我清醒点!抬头好好看看,这周围还有多少重伤员在眼巴巴地等着我们去救!你在这儿为一个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人瞎折腾,纯粹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要是再这么拖下去,那些还有救的活人都得被你给耽误死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崔洋心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她双手使力,一把拽住聂莞不停颤抖的身子,脸上堆满了焦急与歉意,赶忙向郑旭解释道:“郑医生,你千万别生气,莞莞她可能是太累了,这一整天连轴转,精神高度紧绷,才一时犯了糊涂。”说着,又扭过头,目光温柔且带着几分心疼地看向聂莞,轻声劝道:“莞莞,咱先冷静冷静,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每一秒都关乎生死,咱们都得听郑医生的,只有这样,才能救下更多的人,知道吗?”
聂莞像是被郑旭那一嗓子吼回了魂,眼神里的混沌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片刻的清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愧疚地看向郑旭,嘴唇嗫嚅了几下,才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对不起,郑医生……”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低低地飘散在空气中。
郑旭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显然还在气头上,不过见聂莞恢复了理智,情绪也稍稍缓和了一些,可语气依旧冷硬得像块石头:“哼,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命关天!不是你随心所欲、感情用事的场合。你要是再敢胡来,自己作死别连累我们大家跟着遭殃。”撂下这句狠话,他便头也不回地转身,大步迈向其他等待救治的伤员。
片刻之后,所有伤员都被安全地抬上了救护车,送往医院进行进一步救治。现场的喧嚣渐渐散去,只剩下警察在有条不紊地维持着最后的秩序,消防员们则忙着清理残留的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