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回京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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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风迟如今风头正盛，吴淮南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拱了拱手告辞离开，萧见贤带着古江去了客栈歇脚。
“殿下，这次水匪与我无关，除了秋猎那次，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古江替自己辩解道。
“我知道与你无关。”萧见贤斜着身子坐在椅子上，“跪下！”
古江惨白着脸跪在萧见贤面前，萧见贤一脚踹在古江肩膀上，古江闷哼一声，伤口又渗出血来。
“现在知道疼了？故意往刀口上撞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受伤了会有多疼？”萧见贤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不直接用脖子接那刀，直接让水匪把你头砍下来算了！”
古江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起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伤口。”萧见贤拿出伤药和纱布，不等古江同意，直接把他的衣服解下来。
古江的伤口深可见骨，真是为了用这苦肉计疯了。
“阿初？”古江不敢相信地跟萧见贤对上眼，他依稀记得自己在戏文里听过这事，这似乎是叫冷脸洗亵裤。
萧见贤也觉得自己是疯了，可还是给自己洗脑：不能让他死了，他还有用。
古江这夜睡得很安稳，萧见贤却是半夜醒了好几回。
许是因为近乡情怯，萧见贤总梦到未离京时的情形：时而是母妃指着冷宫的狗洞让他钻出去，结果他刚出去就被一个小太监看见挨了一顿打。后面，打他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一群人，从拳脚变成板子，他没有偷五皇弟的东西，可没人听他辩解，他只辩解两句就被定了罪拖下去打板子。他的眼前越来越黑，他被蒙着眼关到不知道哪里，一个人把他带到悬崖边推下去，眼罩掉下，面前的人竟是古江……
萧见贤这次醒的时候天光大亮，古江正在一旁撑着头看他：“阿初可是做噩梦了？”
萧见贤点头，想故意吓吓他：“梦到你把我杀了。”
“我不会的！”古江情绪激动，“阿初，我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真的，你……那只是个梦……不能当真的。”
“我何时说过那是真的了？”萧见贤恶劣笑着。
“阿初……”古江欲言又止。
“过几日就到京城了，你知道的，我们的关系见不得光。”从前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的是萧见贤，现在不准张扬的又是萧见贤，偏古江没有任何立场来反对。
“我知道了。”古江沉声道。
几人换了马车，快马加鞭几日便到了京城，刚好赶上宫里的除夕宴。
萧见贤没带古江过去，一则是他身份特殊，若是让皇帝想起此事将古江处死就不妙了；二则，古江身上的伤还没好，除夕宴人多眼杂，不适合他伤口恢复。
许久不见皇帝，再见时竟让萧见贤生出几分他是慈父的错觉来。
“你在岭南可好？”这是文安帝对萧见贤说的第一句话。
“你这孩子，就是太任性了些，一点都不肯服软。”这是文安帝对萧见贤说的第二句话。
“父皇，儿臣知错，从前是儿臣不对，今后儿臣一定全听父皇的。”不就是做戏吗？他也会。
文安帝显然对萧见贤的回答很满意，他拍拍萧见贤的肩膀道：“不错，长大了。”
无介又回了苗疆，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这些日子，萧见贤一直跟着文安帝处理公文，直到春日里才将他放出来。
他一回府就对上古江幽怨的眼神，他就跟被负心汉抛弃的怨夫一般幽幽开口：“阿初原来还记得府上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啊，我还以为阿初在外头有新欢了呢。”
这个府邸是萧见贤一回京文安帝便命人打扫出来的，里面的奴仆被萧见贤换过一批，都是些家室简单清白人家的，不会有谁的眼线在用起来更放心一些。
“父皇让我去长公主的赏花宴，说不准会下旨赐婚。”不是因为这事，萧见贤还出不来呢。
“我不同意！”古江反应强烈，“阿初不是说不会祸害别人家的好姑娘吗？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别傻了，曾经想平平淡淡过日子的萧见贤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萧见贤只能靠着讨父皇开心为自己谋利。”萧见贤自从回京之后便没了退路，他回京是因为他的二皇兄不中用了，谁又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萧见贤的手笔。
“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把柄，多些少些，不如把事情办成。”
“若是阿初有的选呢？”古江苦涩道。
“我还能怎么选？皇四子若非明君必定贤王的预言自有他的道理，父皇因为这个预言器重我，萧泽海和冯家因为没能占上这个预言想要杀了我，我母妃因这个预言而死，那我为何不好好利用这个预言？”萧见贤道。
“阿初是想做皇帝吗？”做皇帝就要有三宫六院，做皇帝古江就只能继续没名没分。
“我不想。”萧见贤一直想的是，做个贤王就好了。
“我听说朱大人有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刚被认回来不久，朱大人疼惜得很。”
“阿初是想娶她吗？”古江幽怨道。
“父皇应该是这么想的。”不过他不是。
朱尚书家原本的女儿出生时被人调换，后面无意间发现才将亲生女儿换回来，朱家夫妻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百般疼爱，文安帝就是看中这点才会想着为萧见贤和这位朱家小姐赐婚。
萧见贤听到过一些风声，说这位真正的朱家千金是绥王萧风迟的人，不过萧见贤打听着这位朱家千金之前确确实实只是个普通农人。许是出于同情，文安帝提到这件事时萧见贤并没有反对。
“我知道了。”古江闷闷道。
“你跟我走。”萧见贤找出之前用的铁链来，他觉得当时答应赐婚有些草率了，他还是那句话，人家好好的姑娘不能毁在他手上，或许将古江带去外面逛一圈就能勾起许多回忆让朱家甚至其他官员家都不愿意嫁女儿给他吧。
若是真还有非要嫁的，那这样的人家对女儿肯定也不好，还不如来他这里。
“知道了。”
萧见贤其实跟他这位大姐姐并不熟悉，只是这位长姐跟谁都能熟络地说几句，萧见贤对她的印象也不坏。
尤其是她的母亲和萧见贤的母亲全都是文安帝的弃子，萧见贤对这位无枝公主更有了些惺惺相惜。
“四皇兄，你这侍卫就一直这么拴着实在可惜，不如你让给我？”萧风迟拦住他道。
“我的人如何处置不劳九皇弟费心。”萧见贤抬眼，正对上郑家那个小公子郑云间的眼，于是他故意拔高音量，“公主这赏花宴真是什么人都能来了。”
他不想理会萧风迟，刚好他喜欢郑云间，他故意去为难，想来萧风迟也不会再惦记着古江。
更何况今日他们本就打算演一出不合的戏码，现在这契机刚好。
郑云间听了微微一笑：“岭南王这话说的，我为何来不得了？”
萧风迟的目光果然被郑云间吸引过去，文安帝这般冷血无情的人，却生出这么多情种来，也是稀奇。
萧见贤很快接话：“你这种为了一己私欲连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家人都能放弃的，实在是脏了本王的眼，本王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他口中另一个背信弃义之人知道是在说自己，默默低下头一声不吭。
“岭南王殿下铁链子拴着的该不会是你那老相好吧？”郑云间刻薄道，“我怎么记得上回见殿下的时候，你还跟那条狗如胶似漆呢？”
“狗？”萧见贤本是在与郑云间做戏，被这么一刺，倒还流露出些真情实感来，“这玩意哪里比得上一条狗？”
真要说起来，古江不是一条忠心的狗，无论是对萧见贤还是对冯家。
想到这里，萧见贤在古江身上狠狠踹了两脚，他又觉不解气，拿起手边茶盏就往古江身上扔。
古江知道他是为何生气，只恼现在周围人太多，只能受着不能再做些别的。
“四皇兄何必发这么大的火呢？”萧风迟笑着充当和事佬，“我瞧着你这侍卫不错，你要实在是看他不顺眼，不如把他给我？”
“你本事还挺大啊，一直待在我身边还能入得了绥王的眼。”萧见贤想不通萧风迟为何对古江这般执着，古江难不成真会背弃他第二次不成？
“四皇兄，不如你借这侍卫跟我单独说几句话。”这里人多眼杂，
萧见贤瞄了古江一眼，心里还是觉得古江不会走，可不知怎的隐隐有些不安，深吸一口气应道：“好，九弟你随意。”
萧见贤拱手道：“那便多谢四皇兄了。”
萧风迟将古江带走后，宴席很快又热闹起来，这场赏花宴多数人都不是为了赏花，而是想着终于有个由头能与京中公子小姐相看。
郑云间怕一直关注萧风迟引人注意，这才赶紧坐下继续喝茶：“无枝公主府上的花果真是与众不同。”
“有几株还是今年外国进贡的，正巧大家都来看个新鲜。”萧无枝向他介绍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看着稀奇。”萧见贤有些心不在焉地也跟着附和，他的心早就跟着古江飞了。若是萧风迟开出的条件太诱人又该怎么办？毕竟他与古江只有这虚无缥缈的情谊在。
情谊，往往是最脆弱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散了。
“郑大人，有人找你。”萧无枝虽然是在叫郑云间，可也吓得萧见贤一激灵。
“四皇弟这是怎么了？我这个当姐姐的说句话还能吓着你不成？”萧无枝笑道。
能让萧无枝亲自来请人，这人还不能露面，想来只会有那一个人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风迟和古江终于回来，萧见贤强装镇定问道：“九弟谈的怎么样了？”
萧风迟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来：“这我可做不了主，得叫你这侍卫来说。”
“那你说。”萧见贤不敢看他，也不敢听到答案。
古江咬咬牙单膝跪在萧见贤面前：“属下愿跟随绥王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回京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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