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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Chapter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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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孟行知专心看着手中的报表,头也不抬道:“请进。”
徐行推门进来,将手中的项目合同放到他的桌上:“这是关于收购连海制药的方案。”
孟行知将手中的报表翻过一页,仍是头也不抬道:“好的。”
然而徐行并未离开,仍旧站在原地看着他。
感受到他的目光,孟行知终于从报表中抬起头:“还有什么事吗?”
徐行饶有趣味地看着他:“我可是听说前几天孟总项目一谈完连饭都来不及吃,就搭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国呢。”
孟行知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报表:“最近的工作不够饱和吗?”
徐行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抱起双臂自顾自地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可真没见过你这么反常的样子,莫不是这连海市有佳人相伴。”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前几日暧昧缱绻的画面瞬间涌入孟行知的脑海,身体里的欲望似乎又活跃了起来。但他面上仍旧平静无波:“昨天阿姨还给我打电话,问你最近工作是不是特别忙,给你介绍了十几个相亲对象你都爽约了。或许我应该给你放个假,丰富一下你的个人生活。”
此话一出,对徐行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他妈妈最近总是格外关注他的终身大事,明里暗里点明想当奶奶的心愿,最近更是给他找了好几个相亲对象,让他苦不堪言啊。
“别啊,我可热爱工作了。只有工作才能让我获得成就感,我巴不得住在公司里面啊。不打扰您,我手头还有一堆工作呢。”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眼尖的他发现一件怪事,他转过头,仔细打量着孟行知的脖子,喉结上有一圈浅浅的牙印,周围有一点淡淡的红痕。他露出了然的笑意:“没想到你是特地回来拔火罐的啊,还挺养生的。”
说完他毫不拖泥带水地离开了办公室,不给孟行知开口的机会。
孟行知:“……”
手头的工作处理得差不多后,也到了要吃午饭的时间了,孟行知拿出手机给林牧荑发了条消息,约她一起吃饭。刚发完消息,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孟时舒。
“有什么事吗?”
“好久没看到我亲爱的弟弟了,自然是关心你啊。”
孟行知瞬间感觉一股凉意窜上后背:“孟时舒,你能不能正经点。”
孟时舒没理会他的打趣,言简意赅道:“等下一起吃饭。”
孟行知断然拒绝:“等下有约了。”
孟时舒有些狐疑:“有工作要谈吗?”
“私人约会。”孟行知说话的语气带了点骄傲与得意。
孟时舒语气满是怀疑与惊讶:“真是难得,居然会有人答应你的邀约,你没有威胁人家吧,现在是法治社会。”
孟行知顿时语塞,在孟时舒心里他到底有多邪恶啊!
“还有事。”他没好气地挂了电话。
但下一秒又打了回去,闷闷不乐道:“在哪吃?”
林牧荑又婉拒了他的邀约。
舒缓的音乐在餐厅里飘荡,夹杂着客人的低语声。
“你被爽约啦?”孟时舒忍住笑意问道。
孟行知此时心中满是怅然,默不作声地切着牛排。
看着弟弟这副沮丧的样子,孟时舒敛起玩笑的神色,安慰道:“人家临时有事不来很正常,咱们心胸开阔点。”
孟行知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如果真是那么简单,孟行知哪至于这些天怅然若失。
自从那天后,孟行知几乎是和林牧荑断联了!给她发消息,她的回复是那么疏离冷漠,完全不复往日的随意亲密,关键的是,他现在几乎见不到林牧荑,不管是想早上接她上班还是晚上接她回家,都看不见她的身影,一问就是在忙。总言而之,自从那晚后,林牧荑总在刻意躲着他!这让他患得患失,虽然他们之间并未承诺海誓山盟,但孟行知总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再见不到她,孟行知感觉自己就要疯了。
但孟行知现在无力说这些,仍旧沉默着切着他的牛排。
“哟,这哪来的蚊子,牙口真好啊。”孟时舒饶有兴致地看着孟行知。
虽然事情过去了四五日,但林牧荑当时咬的时候很用力,现在依旧能清楚看到那一圈浅浅牙印。
孟行知郁闷地将领口往上提了提,试图遮住这痕迹。
如果是前几日,他一定会把这当作炫耀的资本,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就是我们双向奔赴的证据。但现在,这红痕就是赤裸裸的嘲笑,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一切都是梦一场。
孟时舒凭借她敏锐的洞察力和强大的逻辑推理能力以及对孟行知的了解把事情猜了个七八分。
她含蓄试探:“被始乱终弃了?”
这句话正中他的下怀,委屈顿时漫上心头,他苦涩一笑,故作坚强:“没有。”
“有什么事就主动说出来啊,难不成你还等着别人猜测你的心思吗?我要是你,我就主动出击,绝不坐以待毙,管他结果是好是坏,总比坐在这郁闷要好。”
孟行知轻叹一口气,他心里有苦难言啊,他怎会不知道这个理,但问题是,他得先见到人啊!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唱独角戏吧!
林牧荑站在大门口鬼鬼祟祟地观察着外面,确认暂时没危险后,她才慢慢走到外面,左右环顾一圈,没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今天没来。”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另一个想法又冒上心头:他为什么没来
或许是工作繁忙,但这几日他每天都有来啊,又或许,是他厌倦这样猫捉老鼠的游戏了,这也是人之常情,谁有那耐心就为等一人啊。
林牧荑轻叹一口气,心里竟感到了难以名状的难过与怅然。
“或许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回到正轨了。”
自从那日俩人共进晚餐后,林牧荑就一直躲着孟行知,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从前因为未挑明这其中的关系,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亲近他,但那天由于一时情动做了那样的事,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尽管林牧荑承认,她喜欢孟行知,但要是真的和他建立一个亲密关系,让他进入自己的生活,林牧荑目前不能接受,她总感觉这段关系要是更进一步,那么一定会落得满目疮痍的下场,俩人之间只有仇恨,当初的爱意荡然无存,蒋莱递的经历就是这一观点最有力的证明。既然如此,何不就保持这样不远不近的距离,不管什么情况下,双方都能及时抽身,将当初的爱意珍藏,给人生留下一段美好回忆。林牧荑因为害怕伤害,所以逃避开启一个新的人生节点。
但林牧荑也知道,要是她跟孟行知说:“别管那么多,当下的欢愉才是做重要的,别被那些虚伪的名分所限制。”那孟行知肯定是不答应的。
哎,这是一个烦人的问题,在她没想到一个万全的答案之前,先避而不见吧。
但她选择逃避的时候,她也没想到孟行知会离开她啊!
林牧荑感觉自己真是够矛盾的,想见他却又不想见他。想见他,是因为她喜欢他,不想见他,是因为不想让彼此间的美好消逝。
她只好安慰自己:“看吧,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本就不可靠,还好没完全陷进去,就算以后不见面了也不会太难过。”话虽这么说,但她心里并没有好受半分。
林牧荑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回去。
今天她的心情不美好,她得善待自己,挥霍一把!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辆奥迪Rs6跟上了她所乘坐的出租车。
林牧荑在在包里翻找钥匙,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胳膊,用力一扯,将她带至楼梯间。
她惊呼出声,忍不住想要呼救,但在看清对方的面容后,她顿时停止了挣扎。
“孟行知?”
林牧荑顿时又惊又喜。
只是他似乎跟平时温柔稳重的样子不太相同。
“为什么要躲着我?回答。”他牢牢抓住林牧荑的手腕,语气里满是强硬与急切。
林牧荑从未见见过这样的孟行知,在她的印象里,孟行知一直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细心的,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但此刻,他却是失态的、着急的,似乎还有一点害怕。
林牧荑一时有些愣住。
林牧荑沉默的态度,让孟行知顿时心生不满,他近乎凶狠地贴近她,语气却是柔和中带着恳求的意味:“回答我好不好?不要不理我。”
林牧荑伸手抚上孟行知的面颊,语气轻缓:“我怎么可能会不理你呢?”
孟行知一副委屈的摸样,低声道:“那你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我没想躲着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样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喜欢我吗?”孟行知此时只想知道她的心意,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忸怩了片刻,林牧荑在孟行知期待的眼神中坦然道:“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得到满意的回答,孟行知笑了起来,他将林牧荑圈进自己的怀抱,把头埋进她的肩颈处蹭了蹭:“我好想你。”
林牧荑有一瞬间的愣怔,在她的印象中,孟行知总是含蓄的、稳重的,他很少对林牧荑那么直接的表达情感,这是否说明,他也像林牧荑期盼他那样期盼着林牧荑?这一想法让林牧荑得到满足,她伸出手抱住了孟行知:“我感受到了。”
“不,你根本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躲着我了。”他的语气闷闷的,听起来有些委屈。
林牧荑低声笑了,她松开孟行知,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打趣道:“你还是我认识的孟行知吗?他可不会说这样小孩子的话。”
孟行知摩挲着林牧荑的脸颊,看着她的眼睛:“我爱的人不理我,我无法做到冷静。”
林牧荑眨了眨眼睛,搂紧了孟行知的腰,语气调皮:“你爱的人是谁啊?我认识吗?”
孟行知被她的话逗乐,他捏了捏林牧荑的脸颊,无奈道:“当然是某个明知故问的幼稚鬼。”
林牧荑反驳他:“你才是幼稚鬼。我可成熟的职业女性!”
“好,我是幼稚鬼。希望林记者会喜欢我这个幼稚鬼。”孟行知语气满是宠溺。
林牧荑傲娇地偏过头,她的余光看到了孟行知喉结的牙印。
不假思索的,她伸出手抚摸着那一圈淡淡的痕迹。
突如其来的触摸让孟行知身子一颤,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很疼吗?”林牧荑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有愧疚也有自责。
“不疼。”孟行知连忙抓住林牧荑作乱的手,将她微凉的手包裹起来,“早就没事了。”
“对不起,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林牧荑眼神诚恳。
“我心甘情愿。”
林牧荑低头沉思片刻:“虽然我喜欢你,但我现在还没办法接受你。所以,我们能不能还是先做朋友?”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孟行知的表情变化,察觉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低落后,她赶紧补充:“我这话听起来是挺不负责任,但我绝对没有想要欺骗你的意思,我……”
不等她说完,孟行知就坚定回答:“可以。”
这下轮到林牧荑愣住了:“啊?”
“我说,我愿意等你。”孟行知定定看着她的眼睛,不容置疑地回答。
“你不怕我欺骗你吗?回答得那么快。”
“那你会欺骗我吗?”
“不会。”
“这就够了。”
“难道你不怕我让你等很长很长时间吗?”
“你不会。”
他没有反问林牧荑是否会这样做,而是斩钉截铁的下结论,不会。他了解我。
这是林牧荑的第一反应。成为相守一生的恋人的首要条件,就是了解对方,无条件地信任对方,这说起来很简单,但在人心难测的社会,遇到这样的人简直难如登天,但孟行知做到了。
“那如果我骗了你怎么办?”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他的回答仍是那样坚定,毫不拖泥带水,没有一丝犹豫。
“谢谢你。”林牧荑眼眶微红。
孟行知轻抚她的眼角:“我不害怕等待,等待只是为了获得珍贵东西的门槛,对于你,我有无限耐心。我只害怕失去你,只要你爱我,不管多久,我都能等待。”